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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姝轻声道：“答案还不清楚吗？”
人已经抓了，答案已经昭然若是。
他继续道：“那阿姝怎么就断定那个店小二就是凶手，阿福有问题。”
她勾起唇：“我想阿远能问出这句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其他的话也不必我在多说了吧。”
齐瑾瑜在一旁听着。
挑挑眉：“看来九弟与弟妹已经知道答案了。”
萧静姝点点头：“是。”
“那明日，我便静候佳音。”
齐思远笑道：“那可不行啊，明日五哥可得坐镇呐。”
齐瑾瑜失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想来要置身事外那是不可能了，这小子想要用他来压人啊。
终于到了审案当日。
程家来的是大老爷，五十岁的年纪，沉稳内敛。
县衙里里外外外围了许多人。
王邑走到审案桌前坐下。
有人搬了椅子，萧静姝三人坐在两旁。
王邑拍响惊堂木：“升堂！”
“威武”
“带犯人！”
很快就有官兵将店小二带了上来。
他手脚戴着镣铐，跪在地上。
“本官问你，程家三老爷可是你杀的？”
店小二道：“不是。”
他表情坦荡荡反倒是让人怀疑县令是不是抓错了人。
萧静姝问道：“事发当日白天，你在做什么？”
他答：“我向掌柜告了一天假。”
“谁能证明？”
“我母亲，还有邻居。”
“很好。”萧静姝点头：“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当天夜里你在做什么？”
“在家中睡觉。”
萧静姝看着他，对官兵道：“带掌柜与阿福上来。”
很快官兵将阿福与掌柜带了上来。
萧静姝道：“阿福，将你昨日陈词再说一遍。”
阿福一字不差的讲了出来。
“好。”她道：“掌柜当天程家三老爷是何时入住贵店？”
掌柜如实答道：“子时。”
又偷偷看了眼大老爷，道：“三老爷时常在外喝花酒，喝的晚了就会在小店入住，故而小店会给三老爷留一间房。”
“子时啊”她看向阿福：“三老爷入住后，是你关的店吧。”
第131章 方氏族灭（）
阿福应道：“是，是小的关的门。”
“掌柜平日你们都给三老爷留的哪间房？”
“这平日只在剩余一间时留下，倒没有固定的。”
萧静姝轻笑：“当日程三老爷来时，剩余房间多吗？”
掌柜点头：“多。”
“阿福，你可听见了。”萧静姝一只手屈指敲打着扶手：“当天夜里程三爷在子时入店，而给他安排房间的是你，故而知道他房间的也是你。”
“所以当天夜里并没有什么掌柜见了旁人，因为凶手是在程三爷入住前便进了房间的。”
她掏出被叠起的帕子，慢慢展开，露出两根绣花针。
“这东西是在程三爷入住的厢房里查找到的。”
她看了眼店小二，店小二表情未变
她起身走过去将绣花针摆到店小二面前说道：“你可认得。”
店小二答：“不认得。”
“你不认得它，可它认得你啊，凶手。”萧静姝拿起一根：“这不是你杀人时所用的吗。”
店小二抬头看她：“你怎么就认为是我？
更何况我一个男人，用绣花针太可笑了吧。”
萧静姝也不恼，语速轻缓：“小兄弟，男人就不能用绣花针了吗？更何况高手杀人，一针一线都可化为利器。这样不就连证据都让人找不到。”
“一般来说常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能够把绣花针全部没入墙面。而你虎口有老茧。”
店小二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她：“店小二手上有老茧不正常吗？”
“没问题。”
“那你又凭什么认定我是凶手？”
萧静姝手抓住他的手腕：“你手心有老茧，可你当真是店小二吗？
看看你这双手的手背，当真是白嫩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小兄弟，你这娘不错，不仅衣服补得好，儿子也养的好。”
萧静姝冷笑：“你知道你哪里算错了吗？”
“昨日那场戏起初我还没有察觉到有问题，可奈何太假了，即使把你推倒在地，那些人眼睛里的担忧太明显。
你母亲待你，更像是上下属而不是母子。
假的终归是假的。
你这张脸怕也是假的。”
店小二的眸子不同于刚才的木讷，变得凶狠：“对，是我，是我杀了程家人。”
这话算是承认是他做的了。
阿福惊叫：“少爷！”
他怎么能如此轻易承认。
店小二笑道：“你很聪明。”
萧静姝毫不客气：“多谢夸奖。”
店小二的手放在脸上，一张人皮面具被他撕下，露出男子那张清秀的脸：“我提前得知他会来客栈，故而提前潜入一间厢房，再由阿福将人引来，以针线为利器，将他分尸，那女人想叫，为了不被发现，我只能用捂死她。”
“可他们哪一个不该死！”男子双眼充血，笑容癫狂，指着程家大老爷：“明明该死的就是他们！”
“你在说什么？”大老爷皱起眉，语气愤怒：“杀我程家人，你还有理了吗！”
“哈哈，程家。”
“程大老爷，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我方家上百口人命绝于你程家手中，午夜梦回时，您就没有丝毫害怕吗！”
大老爷指着男子，手颤抖着：“是你”
“是我啊，我是方闵修啊我找了你们这么多年，原来你们为了掩盖罪行，逃到这种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萧静姝讶异的看着方闵修，又看看脸色隐隐发黑的程大老爷。
萧静姝小声道：“看来他们颇有渊源啊。”
岂止是渊源啊，简直就是孽缘。
齐思远轻声道：“看来程家也不像外界风评那般好。”
就凭这几乎灭族之灾就可以看出来程家做的事情十分狠绝。
齐瑾瑜用目光示意：“且听听他们怎么说。”
很明显的可以看到程大老爷的手在颤抖：“你在胡说什么？什么方家！”
“哈哈。”方闵修笑里尽是嘲讽：“可笑可笑，你以为你不承认就可以抹掉你们程家做的这一切吗？”
“十五年前，夏家请判贼，程家野心膨胀，想趁此打压其他家，我方家是最后一个被打压的家族，你没想到吧，我会活下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族人一个又一个命绝于你们的手中，血流成河。
方家成了死地。
你们程家手上沾了多少家族的血，夏家应当是下诛杀令吧。否则凭你们程家心高气傲又怎么会逃到这种小地方。
想对夏家取而代之，真是天真啊。”
他笑的畅快：“你们程家大部分族人已经命绝于夏家诛杀令中吧，哈哈报应，可亡在我手的只有三人，真不甘心啊。”
“没想到啊。”萧静姝一阵唏嘘：“这程家还真是让人意外。”
一个大家族岂是轻易会被糊弄的，程家付出的代价只怕也不小吧。
至于这男子，灭族之仇啊，如此确实难以甘心啊。哪怕苟存于世，心也难安吧。
齐思远指着方闵修与阿福：“把他们带下去。”
“少爷啊。”老婆婆跑的很着急，脚下踉踉跄跄的，几次险些摔倒。
她跪到方闵修的身边，磕头：“县令老爷，把我也关起来吧，我还要照顾少爷啊，少爷他还需要我照顾。”
“奶娘。”方闵修看着她：“这件事情本就与你无关，何必如此。”
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捧着方闵修的脸：“我看不得少爷吃苦啊。
本就已经够苦了，我还是看不得少爷遭罪。”
“五爷您看？”王邑开始犯难，看向齐瑾瑜。
齐瑾瑜缓声道：“随他们吧。”
王邑这才挥手道：“把他们都带下去。”
这案子就算是结了。
“大老爷。”就在程大老爷打算离开时，萧静姝叫住他：“方闵修为了他族人而害了你程家三人，如今也已得到惩罚，可程家的罪孽，想来是做多少好事都洗不掉的。日后好自为之。”
程大老爷回头，看着她，脸色发黑，被一个小辈教训，想来也是头一次：“这是程家的事，不必公子劳心。”
言罢拂袖离开。
齐思远走到她身边：“阿姝同他讲这些作甚。他又不会听。”
萧静姝心头有些沉重：“我只是替方闵修觉得不公。”
他摸摸她的头：“不公的事，又岂止这一件。阿姝还是莫要忧心了。”
萧静姝叹气道：“想来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难以接受吧。”
他轻声道：“阿姝要知道，山不转水转，该来的报应，一样也不会少的。”
齐瑾瑜走来：“回客栈收拾收拾吧，明日一早便走。”
被王邑一路恭敬的送回客栈。
傍晚得到了从县衙送来的消息，方闵修在牢中自尽，老婆婆随他去了，阿福守着两人的尸体谁都不让碰。
听完萧静姝不免唏嘘一阵。
可到底都是别人的选择，又如何能干涉。
第二日一大早，一行人就悄悄离开了。
第132章 快交出来（）
小春子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爷，前面是水路。”
马车缓缓停到码头，齐思远先行下车，这才搀扶萧静姝下了马车。
萧静姝依旧是一身男装。
码头边有许多卖水产的商贩，还有出海捕鱼的渔船。人来人往热闹极了。
她拉住一和正在买鱼的大娘：“大娘问一下这附近有过江的船吗？”
大娘指着码头接连江水的那头说道：“就在前面，最大的船只就是过江的船，交了钱就可以上船。”
“谢谢大娘。”
道过谢，萧静姝又回到齐思远身边：“去前面看看，大娘说过江的船只就在前面。”
点点头，两人走过去。
马车跟着两人一同向前。
船老大正在收钱放人上船。船很大，足以容纳百人有余。
齐思远上前问道：“船老大，坐船过江要多久？”
船老大看了他一眼：“今日出发，明日一大早便到。”
齐思远转身对着小春子喊道：“小春子付钱。”
小春子付了钱，一行人连同马车都上了船。
甲板上，人很多，齐思远将萧静姝护在身旁，齐瑾瑜披了厚重的衣服才上了甲板。
萧静姝表现的颇有些兴奋：“今日还是头一次坐船。”
齐思远拉住她的手腕：“船上人多且杂，你就跟在我身边。”
船摇摇晃晃的飘着，齐瑾瑜颇有些不适应，脸色很难看。
萧静姝看着他：“五哥，若是不舒服先去休息一会。”
齐瑾瑜摇摇头：“我没事，只是一时不适。”
有人经过时撞到了齐瑾瑜，险些把他撞到，一直在他身后的弭吾扶住他，长剑的剑柄用力的打到那人的腰腹。
那人直接坐到地上捂住肚子：“哎呦，打人了打人了。”
弭吾伸出手：“交出来。”
那人不解：“交什么？”
“偷了我家爷的东西很有理吗？”
齐瑾瑜这才注意到，挂在腰间的玉佩不翼而飞。
弭吾亮出剑身：“快交出来。”
那人见状，直起身，拍拍身子：“给你就给你吼什么！”
将玉佩抛向空中，转身就跑，很快淹没在人群里。
弭吾接住玉佩，也不在乎那人跑了没跑，将玉佩递给齐瑾瑜。
萧静姝轻笑：“还真是有意思。”
头一次见偷了东西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
“都小心点吧。”齐瑾瑜将玉佩悬挂在腰间：“扒手应当不少。”
“好。”
这一日自打出现过一个撒手后，不知道是不是齐思远做了防备，总之再也没有人靠近他们。
第二日一大早，江面泛起白雾，船只慢慢停靠在码头。
下了船，是与对岸相同热闹的码头。
“喂。”
刚上了马车，穿着普通的少女追上齐瑾瑜。
少女想要靠近，被弭吾挡住了：“不知公子可否载我一程？”
齐瑾瑜颇为疑惑的看着少女。
“公子不记得我了吗？”少女笑的甚是灿烂，用手指指着自己：“公子是我啊，昨天你那个玉佩是我偷的。”
齐瑾瑜失笑。
齐思远走上前：“姑娘，你与我五哥素不相识，如此盛情怕是会遭人非议。”
少女看向齐思远笑嘻嘻的：“公子你们是一起的吧，载我一程。”
齐思远摇头拒绝：“恐怕是不行。”
少女绕过齐思远与弭吾直奔到萧静姝身边：“小公子，载我一程如何？”
萧静姝摇头道：“姑娘你也见了，我们三个男人，带上你一个女人着实不便啊。”
少女道：“我不介意啊。”
萧静姝疑惑了：“那你为何要跟着我们？”
少女眨了下眼睛：“因为你们很厉害啊。”
这人出现的太突然，萧静姝总觉得有问题。
她叹气：“这算什么回答。”
她突然伸手抓住萧静姝的手腕：“小公子我一定得回家，有人要害我父亲，我得阻止啊。小公子我求你了。”
“三位公子我求你们了。”
萧静姝看向齐思远有些为难：“阿远”
齐思远道：“你若想带就带上吧。”
少女笑了起来：“谢谢三位公子。”
就这样多出一人。
齐思远在萧静姝的注视下，脸色隐隐发黑的同齐瑾瑜坐在了一辆马车上，他就不该同意！
小春子赶着马车，两个婢女同他一起坐在车辕上。
萧静姝看着她，出于好奇，问道：“昨日在甲板上，姑娘是为了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少女点点头：“是。”
“姑娘为什么要那么做？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伤了自己。”
“我看人很准。”顿了顿，她继续道：“其实我已经在码头待了四天，可来往的人，没有一个能帮我，直到昨日我看到小公子一行人，便觉得你们一定可以帮我。
所以我就做了一些变幻，想要如试探试探你们。”
萧静姝失笑，她本对这少女还有几分防备，可如今看到少女眼底的澄澈，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应该不会是坏人。
“我叫宋知晓，小公子唤我名讳便好，不必姑娘姑娘的叫我。”
萧静姝没有接她的话：“宋姑娘先闭眼小憩一会，想来昨日也没有休息好。”
昨天一晚上确实没休息好，船在江面摇摇晃晃的，总让人睡不安稳。
萧静姝看着她闭上眼睛，这才合上眼。
另一辆马车上，齐思远一只手抠着马车的车厢，语气很是委屈：“五哥，你说那女人和阿姝待在一起会说什么。”
齐瑾瑜也是头一次见他这个德行，不免觉得好笑：“我不知道。”
小皇帝继续纠结：“你说那女人若是对阿姝做点什么，这可如何是好啊。”
齐瑾瑜好脾气的回答他的话：“绿如与吟霜都在。”
“阿姝又不会武功，那女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
小皇帝自动忽略齐瑾瑜的这句话。
齐瑾瑜打断他心里的小九九：“吟霜应当是会武功的吧。”
皇帝陛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