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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上坟（）
这一觉，长明足足睡到第二天晌午。
长明觉得自己是被饿醒的。刚睁眼，肚子叽叽咕咕响起来。起床转一圈也没有看见元宝。吃掉碗柜里剩下的饭菜，长明准备去上坟的东西。
刀头肉已经煮好放在碗柜里。长明杀一只昨天麻子家送来的鸡公，掏了内脏，整只鸡煮熟。
篮子里放两个杯子，还有筷子等等。
这时，元宝带着新买回来的香烛蜡纸钱进屋。回来之前不知道李秀娥也没了。买回来的香烛纸钱不够，今天立马去买回来的。
一座坟不用纠结，少点就少点。
但是两座坟，昨天带回来的就不够。幸好上坟的时间都是定在下午。不然还得分两天去祭拜。
东西准备好，两人提着篮子去上坟。蓝升的坟，蓝长齐没有多上心。去年来过一次，平日里都没来。特别是秋天之后，杂草都淹没坟头，也没来看看。
长明脸色有些难看，抱怨道：“难怪蓝长齐发不了财！亲爹的坟，杂草都有人高，坟头都找不到了。爹能保佑他才奇怪。守着家里比我近，知道我不在家，也不来打理。
以前我在村子里的时候，有根草我都拔了，哪里会让坟看起来这么慌。
真是太不像话了。咱爹的坟看起来像没后人一样。太气人了！”
元宝把碟子摆上。
长明把坟头的枯草拔掉，插上招魂，点上鞭炮。下来跪拜，冲着墓碑絮叨。
“爹啊！你看看你，你最喜欢的大哥现在是什么样子。再看看我。后悔不？当年要是送我去读书，看重我一点。家里也不至于发展成这样。
你看你才走多久，祖宅被大哥卖掉了。娘死了。姐的婚事不好说。你存下来给娘的钱，也给大哥一个人占了。
也好在你死得早，要是还活着，也得被气死。
我日子好过了。等我考上秀才，能考上举人就考。考不上就算了。有点功名就行。到时候我就衣锦还乡。
肯定不会这样偷偷摸摸，穿一件好衣裳都不敢。小心翼翼的过日子。回乡之后，我也想好了。我就买地！买大片的地。半个私塾，每天教教孩子读书，还有寒暑假。
我觉得我也算得上出息了。好些年没来看你，也不知道大哥给你烧的钱够不够用。
我多给你烧点。边上还没烧的，你也别看了，那都是给娘的。就这样吧，希望你保佑我能下场考中。我去看娘了。”
利利索索磕头，长明长吐一口气，并不是立马就去李秀娥的坟。而是等一等，周围没什么人，才朝着李秀娥的坟墓去。
李秀娥的坟墓修得不好，墓碑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周围树木围着，有些阴森森。
清理了一下杂草，贡品碟子放上，长明叹口气，磕了头直接烧纸钱。鞭炮不能给李秀娥点。李秀娥死得不光荣。引人注意不好。
长明看着李秀娥的墓碑，心里五味陈杂。
若是李秀娥活着。长明定要嘲讽下李秀娥的日子越过越差的。但是如今这样的场景。
长明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第255章 偷溜（）
人死如灯灭。
长明不像在蓝升的坟墓面前那么聒噪，只余下一声叹息。除了没有放鞭炮。
李秀娥的东西不差蓝升什么。
回到家里，长明有些失落没精神。元宝没有打扰长明。让长明一个人待一会儿。
睡一晚上，第二天又是一个活泼的长明。
镇上的地址花儿娘家和村长家里都知道。没有多留，两人收拾一下去镇上住着。
县令的事情已经打听清楚。
长蕊嫁不出去当个老姑娘也比去送死要好。
长明拉着元宝商量：“我姐在这里算是没有出头之日。我们走的时候带走她吧。不带走的话，恐怕她只有死路一条。”
元宝不是不懂事，并且也心软。
长蕊如今确实凄惨。
元宝很爽快的同意。
两人意见相同，介于县令的关系，还有蓝长齐自私自利的性子，并不直接和长蕊见面。
长明去买好去郦城的船票。
花儿娘和米婆子帮忙和长蕊接头。长蕊得知长明回来，并且还要带着她离开，当即喜极而泣。
怕被蓝长齐和孙成美看出点什么，长蕊没敢多哭，还要憋着。等着长明的船票买好，一起离开的日子。不是长明和元宝心狠，不及时把长蕊接出来。
接出来没有到上船的日期，又被抓回去怎么办？
打草惊蛇色可不行！
长明和元宝怕坏菜，连门都没有出。就怕被熟人看见。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大年三十。
麻子大年三十晌午在长明家吃饭，小院子热热闹闹。等着麻子一走，又只剩下长明和元宝。好在两人更喜欢这样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大年初一，长明和元宝门都没有出，在小院子里玩着。
小玩意和小把戏挺多。
大年初二，长明开始做李先生留给他的课业。可以说是相当的凄惨了。
回来这么长时间，课业才做一点点。
长明沉迷作业不可自拔，时间到开船的日子。长蕊借口去买菜，偷偷跑出来，手里只有一个空菜篮子，还有买菜的三十文钱。
衣服还是以前李秀娥在的时候给她做的。已经洗得发白。
长明见长蕊瘦瘦巴巴，明明是大好年华，竟是眼角都带着沧桑和怯懦。一点没有以前没心没肺的样子。长明喉咙有些堵得难受。
长蕊看见长明，哇一声大哭起来。
元宝赶紧拉住长蕊道：“赶紧上车。先到码头再说。别被人发现了。”
“是的是的！”长蕊连连点头，脚下没力，上马车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
元宝见状，赶紧帮忙推上去。
为了赶时间，不被人发现和拦住，元宝去租了一辆马车走。并且踩着点上船。
一路上很顺利，到了船上，长蕊终于憋不住，大哭了起来。赶路的时候，长蕊一点不敢发出声音，用嘴咬着手，怕被发现。
元宝和长明让长蕊咬着别的东西，长蕊双目含泪摇头。
到了船上，终于放松下来。
长蕊抽噎道：“弟弟啊！你来救我了！呜呜。。。弟弟啊！我这不是做梦吧。我真怕是做梦！”
第256章 狼狈为奸（）
长蕊真是怕了！
李秀娥在外面找房子住在。她的日子开始难过很多。一天十二个时辰，长蕊能休息的时间不到四个时辰。
每天有干不完的活。
做饭劈柴挑水洗衣服，没有空闲的时候。
以前多么嫌弃每天都要绣帕子，这才发现绣帕子是多么轻松的事情。绣帕子速度不快，质量不过关，卖不出价钱。孙成美嫌弃长蕊，根本都没有坐下来绣帕子的时间。
长蕊苦不堪言。
可怕是李秀娥死了之后的事情。
孙成美对她的磋磨愈加厉害。不仅仅身体上，精神上的打击也愈发厉害。
整天对着长蕊非打即骂。
骂得话语非常不堪。
当然，长蕊也不是那种老老实实呆着受委屈的人。刚开始冲着蓝长齐抱怨孙成美总是要她干活，人瘦了，都快被磋磨死了。蓝长齐不大管，还说家里开销大，不能养吃白饭的人。
长蕊什么苦都只有憋住。
蓝长齐不是没有一点兄妹情，孙成美太过分，还是会让孙成美收敛一点。把人折腾死了，家里的活可没人干了。
被警告一次，孙成美会收敛一点。
但是之后会变本加厉！
随着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孙成美对于长蕊愈发的折腾。长蕊的身体迅速垮了下来。
一场大病在意料之中到来。
但是孙成美和蓝长齐都没花钱请大夫来。长蕊实在是不甘心就这样死掉。硬生生咬牙抗了过来。
可能是这次病，让孙成美有了想法。很怕长蕊短命。没准哪一天得病死了。想要把长蕊嫁出去，挣上一笔聘礼。长蕊现在瘦了点。但是李秀娥死了还没过三年，还在孝期。
素色的衣裳衬托单薄的长蕊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气质。这样子肯定能卖出个好价钱！
孙成美拖了美人放出消息。
来上门的媒婆，都不是正经人家。长蕊还在孝期，哪里会有谈婚论嫁的道理。正经人家只这一条对长蕊就没心思。更何况还有李秀娥的那种烂名声在前面挡住。
说亲的人家，缺胳膊断腿老鳏夫或者是老单身汉都有。没有一个算是看得过眼的良人。
幸好这些人给的聘礼很少。不然早就把长蕊嫁出去不管死活。
正妻坐不上，那就去做小妾。
做小妾的人家，也不是人人都能让孙成美满意。送长蕊去享福，孙成美没有这么好心。
孙成美把孙狱吏出轨算在李秀娥身上。
要不是李秀娥不检点，孙狱吏才不会这么肤浅！知道婆婆和亲爹搅合在一起，孙成美都快炸了。
好亲事给街上的乞丐也不会给长蕊。
孙成美搭上县令夫人的线。两人合谋下来。孙成美把人送给县令夫人。之后不管长蕊的死活。不管在县令家遭受了什么，都不会找上门来。
县令给长齐安排一个更好的活。不求上一等，有油水的账房也好。
县令夫人不用忌惮蓝长蕊年轻美貌勾得县令找不到东西南北。长蕊的名声在这，不会再后院兴风作浪起来。
这样的女孩，最多就是有几天的新鲜感。
第257章 发什么财（）
县令得了美人，还不用有后顾之忧。感觉很划算啊！一拍三得，这门婚事就说定了。
蓝长齐因为送长蕊去给县令，能得到一个好差事。对着长蕊和颜悦色了一些，也仅仅是一点点。
长蕊得知消息之后，哭得天昏地暗。还不如嫁给之前的瘸子傻子和鳏夫。总比送死要好许多。指望不上蓝长齐，就没有人可以依靠。长蕊想到死，但是下不了手。
好死不如赖活。
总有些不甘心。
长明的到来简直是黑暗生活里的一抹阳光。
长蕊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番，特别着重说了孙成美和蓝长齐的狠。讲到两人的名字，长蕊都要浑身发抖。
船开出县城，长明安慰还没停止哭泣的长蕊，道：“别哭了。别把眼睛哭坏了。好不容易逃出来，又变成瞎子。你以后可怎么过。赶紧收收眼泪。你一路哭着，被人盯着不太好。被人认出来，传你去郦城的消息怎么办？”
顿时长蕊不哭了。
长明看看元宝说道：“宝啊，给我姐开导开导。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跟着咱们至少不会饿肚子。”
长蕊赶紧表明态度。
“我不怕吃苦的。”
“没有苦吃得。你放心就好了。等长明中秀才，咱们家的日子会更好过的。”元宝看着长蕊诚惶诚恐的样子道。
长蕊不相信耳朵听到的，道：“什么中秀才？中什么秀才？”
“你哥在郦城郊外的书院里读书。先生说你哥可以下场看看。这次不成，总能成。你哥中秀才，咱们就算在郦城站稳脚步了。日子也会好过起来的。”元宝颇为兴奋道。
兴奋的样子像长明已经中秀才一样。
长蕊干巴巴笑了笑。
虽然长明把自己救出来。长明从小聪明，也没见过有什么读书天赋。中举？花冤枉钱吧！
觉得还没有什么地位的长蕊，很有眼色没有说话打击长明。
船到了码头，三人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到郦城买成衣。这些天，长蕊穿元宝的衣服，有些不合身。家里也没有准备。还是直接买更好。集市的东西比郦城有些小贵。
郦城买要便宜一些，还有家里要用的一切杂七杂八的东西。长蕊看着两人买东西花钱如流水的模样有些咂舌不已。
到底是发了什么财？
长蕊好奇的神色，刚开始还掩饰，到后面已经压不住，眼神直往长明和元宝脸上扫。
大包小包回家。
长蕊看见小院子，长长出一口气。这院子真小！
果然是没什么钱！
一路上风尘仆仆，元宝去烧水洗澡。长蕊跟在后面。元宝笑了笑，没拦着长蕊烧火。
要知道没分家以前，长蕊的洗澡水都是要人提到房间的。果然是变了许多。一路上也很沉默，不大说话。似乎成熟许多。
成熟的代价有点大。
长明先去洗澡，洗了澡先做课业，眼皮子打架才睡觉。大冬天，元宝没有等长明，先钻进被窝暖和。
长蕊看着自己的房间，有些小，但是给人的感觉很安全，东西也很全。
第258章 拘谨（）
长明和元宝给长蕊买了不少东西，衣服鞋袜都是必备。还把多买的那副首饰给长蕊。以前长蕊就挺喜欢金银首饰。李秀娥没了，这些东西都被孙成美守孝的缘故没收。搞得长蕊穿麻布衣裳，身上的红头绳，都是以前不要的。
元宝还买了一匹亮色布给长蕊。不拘于做什么，混时间用。
被压迫了那么久，傻白甜长蕊也有点心思。去绣坊领了不少的素帕回来。希望能有点进项。赚点私房钱也好。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长蕊觉得靠自己最好。弟弟好心带她脱离苦海。等她出嫁，总不能让弟弟出嫁妆。
合约上写着长蕊的嫁妆归着蓝长齐管。真要出嫁，总不能回去找蓝长齐要嫁妆。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来郦城也好，这么远，又是大城市。县令的手伸不到这么长。
长蕊闻着被子的皂荚味道，沉沉入睡。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长蕊猛跳起来，看见长明在院子里读书，元宝在院子里打拳。边上还有个小女孩子有样学样的出拳。
元宝正打拳，不能出气。
长明放下书，笑着道：“姐，饭菜给你留在锅里。下面有热水。现在应该还热乎乎的。一路上你都没睡好。看你睡得那么沉，就没叫醒你。”
长蕊眼泪含着泪，眼睛有些热热的。
等着长蕊吃了饭，洗了碗出来，看见元宝已经打拳结束，教小女孩学刺绣。
元宝最开始的刺绣还是李秀娥教导的。元宝绣得又快又好，花样还新颖。这在以前长蕊就知道。但是长蕊那时候不在乎。只想着能玩耍，偷懒一下也好。
现在真是后悔莫及。
看见元宝在教小孩子刺绣，长蕊拿上昨天拿回来的素帕，边上坐着听。一边听，一边绣。
可能是真的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
长蕊听得头晕。
花样画出来不是想要绣就能绣出来的。绣法和针法不一样，一样只能看看。
元宝教导得好复杂，根本学不会。
朵朵悟性高，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学会了新的针法。开开心心自己联系。
长蕊扁扁嘴，还是自己绣花吧。
元宝瞄了一眼，拿出一张朵朵初级练习的花样给长蕊，笑着说道。
“你试试这个花样。你这样的梅花样，过时很久，怕是卖不出去，还要倒给绣坊素帕的钱，只能留下自己用。”
“这样啊！谢谢元宝。”长蕊吓得不敢再绣这个花样，忙换下来。
花样子是简单的竹子绣样。照着长蕊的速度，半天就能绣一张素帕。这让长蕊很兴奋。
到了晌午，元宝去做饭。
长蕊起身跟在元宝后面说道。
“要吃晌午饭吗？我来做！”
“我来做吧，你去绣花。晚饭和早饭你做。你别拘谨。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了。”元宝说得很直白。
长蕊苦笑：“我以前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