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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也不勉强，带着元宝离开。
前脚村长刚走，后脚李秀娥骂骂咧咧出来，没好气的对长明就是一通埋怨。
“村长来干啥！说话那么大声干啥！说了要退亲就会退亲！这不是还没准备好嘛！你也是的，跟着来掺和干啥，干啥！简直是要气死我。说什么要休妻，我呸！我这么些年，养你们三兄妹，我容易吗？”
说一通，心里畅快了，李秀娥对着长明翻白眼哼一声大声吩咐张嫂，“张嫂死哪里去啦！没看见天都要黑了，不知道做饭啊！要饿死我啊！像个癞蛤蟆，戳一下动一下，这么笨，今晚别吃饭啦！”
第111章 透底（）
长明瞅着李秀娥对着张嫂撒气，将张嫂当畜生使唤。张嫂麻木做饭，李秀娥说一下，张嫂动一下。洗菜都要吩咐才做。整个人像个木偶。样子看着有些凄惨。
啧啧啧！
这是每天要做多少活，才会变成这样哦！
长明皱眉，转身去后院找长蕊。今天来这里，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看看长蕊。
孙家房子格局不大，长蕊的屋子开着窗户，跨过后院门，直接看见长蕊在绣花。绣的依旧是素帕。看起来，到了县里住着，也没有让长蕊轻松。
“姐姐。”长明站在屋外喊道。
长蕊猛抬头看见长明，面上带着喜色，放下针线开门惊喜不已，“你怎么来了？吃饭了没？你黑了瘦了啊！元宝没照顾好你吗？”
这些日子都在县城，都没回家，乍一看见弟弟惊了一下。
长明摇摇头，很老实说道。
“娘把家里搬干净，没得吃，长得瘦还算好，至少还没饿死。家里卖粮食的钱，娘也拿了。娘现在手里有多少钱？”
心里一个咯噔，长蕊面色难看道。
“不知道。前些天大哥说要在县城买房子。在岳父家住久了也不好。娘把宋家给我的聘礼拿出来贴补一下。也不知道那房子花多少。族里让退亲，我。。。”
后面的话，长蕊难以说出口。
千言万语心情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出来。前路一片迷茫，到底还是年轻，长蕊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长明知道长蕊的性子，也不多说，直言直语问。
“退亲肯定是要退亲的。就算是娘不把聘礼还给宋家，族人也会出面的。你年纪还小，等两年这阵风过了，再找个好人家也不难。你长得多好看。不过，你退亲之后别在县里住，扎眼。还是回家里吧。”
长蕊双手用力搓手帕，不情不愿道。
“就不能住县里呀。大哥房子买好了。还出了我的聘礼。我也要进去住一住的呀。”
长明脸色顿时难看，咬着后牙槽一个字一个字蹦。
“住在县里让人家说你闲话呀！”
长蕊噘嘴，心里不赞同。暗想：天天在屋子里绣花，又不每天出去逛。怎么就不能住了？况且宋家这门亲事黄了。真要回到乡下，以后找婆家太没有余地。
若是住在县里，见识不一样，交往的人也不一样。没准还能嫁进大户人家做少奶奶。
坚决不能回乡下去！
两人是一起长大的兄妹，长明哪里会看不出来长蕊的想法。
真是太让人失望！
门当户对，如今的蓝家，哪里能让女儿嫁去做少奶奶？白日做梦更容易一些。
长明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
“行！我就说一句话。县里住着不舒服，可以回家。记住！”
长蕊咬嘴唇眼睛弯弯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看着长明的眼神带着些许歉意。
犹疑不决的模样，并没有引起长明的注意。
长明这次来主要事情还是想知道长蕊的想法，顺便安慰下长蕊。这会儿有心思看看孙家的格局。
孙家在县里房子不大，装修不大好，用料都是便宜货。
第112章 算计（）
长明想要四处转一转，长蕊赶紧拉住长明小心嘱咐。
“别乱走。嫂子不大好相处。碰见她，她又要说咱们穷酸，明里暗里挤兑咱们是乡下人。”
搞笑！
狱吏在三教九流之外，能高贵去哪里？
长明哼一声，翻个白眼，不在后院晃荡，去找李秀娥问问章程。还要说长春奶家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弄得措手不及。
突然感觉衣袖被长蕊拉着，抬头看着长蕊。
长蕊赫难道。
“二郎啊。。。大哥和娘说要分家来着。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话落，长蕊赶紧跑回房间关上门。
长明眨巴眼睛，自己幻听了？
分家？
分家这事，很早以前就讨论过。特别是蓝升死之前还分好。自己媳妇儿什么德行，蓝升心里明白。家里的家业已经败得七七八八。没什么留给不受宠的小儿子。
蓝升当时也没偏心，很公正的分好。
第一条是必须等到蓝长蕊成亲之后再分家。这一条保证长明年龄大一些，懂事了。分出去也能过好日子。
第二条就是蓝长齐带着李秀娥过日子，祖宅分给蓝长齐。但是蓝长齐必须给长明一个住处。
第三条是李秀娥已经跟着蓝长齐生活，那么作为儿子的蓝长明应该给供奉。逢年过节的时候节礼不可少，还要每年给银子给长明。银子的数目没有定下，毕竟那时候也不知道长明会不会有出息。
分家之后看个人能力。能赚钱就多给一些供奉，没有能力赚钱，只能保持温饱，也就给点就行。
这个不强求。
第四条是关于家里剩余田地。当时花了大价钱给蓝长齐铺路，才能有一个笔帖式这样的体面工作。这剩下的田地，全都归长明才能行。
蓝升立下遗嘱，见证人有村长和族长。怕李秀娥不服气，长明受委屈，当时还留下了纸质书信。一式三份村长和族长手里一份。还有一份在李秀娥手里。
长明估摸这次说分家，多半是打算上留给他的东西。
毕竟聘礼已经花了嘛！
并且连长蕊都知道分家的苗头，看来这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啧啧啧！长明不得不庆幸。
幸好对家人期望不大，不然得多伤心！
孙家前院一眼都能看到底，没有什么好转悠。长明坐在客厅，翘着腿，看着李秀娥盯着张嫂使唤。
也不知道是出于是什么心理，把张嫂当做畜生使。以前的李秀娥可没有这么丧心病狂。
难道是住在城里看多了那些富人家，自己心里不平衡？
长明心里啧啧两声没掺和。张嫂也不是好人！这可是把儿子都能送进地狱的狠人！
李秀娥扁嘴看张嫂哪里都不顺眼，嘴里嫌弃道：“你看看你！你还能干啥！让你做饭，你只能把饭做熟，做得都不香。好东西到你手里都要被糟蹋。真是干啥啥不会，吃啥啥没够。”
嘴里嫌弃，李秀娥冷不丁给张嫂后背一巴掌。
张嫂低着头，麻木的切菜。
李秀娥冷哼一声吩咐道：“小少爷来吃饭，你多做两个菜。炒一盘花生米给亲家喝酒。都给我记住了啊！”
第113章 火辣辣的眼神（）
真的是够可以的！
就这么一会儿，李秀娥吩咐张嫂做饭，几个菜怎么做都说完。还要挑着菜的火候。
这还只是皮毛！
一会儿工夫，还让张嫂明天去买菜，还说只给五十文钱，必须要有菜有肉。买回来的菜要够两天吃。如果办不好，张嫂就不用吃饭了。
眼看天都黑了，张嫂还休息不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又吩咐张嫂把柴劈了才准睡觉。不能明早起来劈材，影响睡眠。
压榨得厉害哦！
张嫂劈材，张二人呢？
长明看得直摇头，不过也没开口问。人家两口子的事情，男人不知道体恤女人，还能提醒不成？
天擦黑。
孙狱吏和蓝长齐结伴回来。同在衙门上班，回来也是因为有事情要做。
新买的房子已经打扫干净，里面的家具都买好。只等着一家人搬进去就成。孙成美已经留在新房子，开了火。请了好闺蜜去吃饭。这些天都没回来。
撩锅饭并没有让李秀娥知道。
李秀娥丢脸得很，孙成美可不想请来的客人，满耳朵都听李秀娥吹嘘自己拿出来多少钱，要让孙成美去立规矩。这样还不如打死她算了。
得知长明来孙家，孙成美早就去告诉蓝长齐。蓝长齐才没有去新房子。
今天回来，还是要先商量一下分家的事情。
饭菜准备得一般，只有一个素菜。蓝长齐不好意思说道：“我和娘在孙家住得久。在县里买了房子，花用挺多，岳父帮助良多。拿出来许多钱。现在做得不丰盛。弟弟也别见怪，快吃快吃！”
李秀娥还吩咐了要多做几个菜还要炒花生米。桌子上的菜几个大男人也吃不好。
要是敞开肚皮吃，根本吃不饱。
长明没留面子，毕竟来客人，拿出这样饭菜来招待的人不是他。况且明摆着这顿饭不好吃下肚子，后面没准还要吐出更多来。更加不用客气。
孙狱吏皱眉看着吃得风残云卷的长明，有些不削。眼神中带着轻蔑。
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
长明自然也是看到了，暗笑一声张口就说。
“大哥这里的饭菜真好吃。油放得足足的！家里清汤寡水，肚子里一点油水都没。这些饭菜素的多，好歹油放的多。大哥也吃呀！再不吃，我就给吃完了。”
长齐强扯出一个笑，道：“我再吃，你正在长身体，你快吃。”
根本就没客气好吧！孙狱吏觉得牙疼，酒也不喝了，免得等会饭菜都没了。光喝酒又不抵饿。
平日里孙狱吏和蓝长齐都要劝酒，一顿饭吃一个时辰算快的。
今天长明在，这凶猛的吃法，哪里能慢悠悠的吃！才一刻钟左右，三人就吃过饭。
孙狱吏用牙签掏牙缝，对着女婿使眼色。
长齐咳嗽一声，不自在道：“二郎啊！大妹的亲事族里逼着要退，看来还要过好几年才能嫁得出去。以前爹说的要大妹成亲分家，就要推后几年。我看要不，咱们先分家吧！你看成不？”
话是商量的说法，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长齐眼睛直勾勾盯着弟弟，眼睛写着必须分家。
第114章 算细账（）
长明也不是瞎子！这么热辣辣的目光哪能没有感觉！
但是不能这么快便宜了大哥！
做生意，肯定要讨价还价才行。更何况人家还算计着！更不能这么容易答应！
长明目光真诚又纯洁，道：“爹的遗嘱已经说了要等姐姐成亲才分家的呀。姐姐十九岁，我也还不大。我觉得可以等等。不然爹在下面都不安生。”
死者为大！
更何况还是亲爹。
蓝长齐也说不出让爹在地府不安生的话。这话题看来是不成了。孙狱吏嫌弃瞥一眼不成事的女婿，心里嘀咕两声。
看来还是要他出马！
孙狱吏呸一声，丢掉牙签，插话进来。
“分家吧。不分家，你姐姐的聘礼可凑不齐。今天你们村长可来。左右邻居说得真难听。我让女婿住在我家，我是没话说。但是也不能让人指着我孙家房子骂你们蓝家的人呀。”
长明疑惑不解，道：“聘礼和分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长齐赶紧接话，把翻来覆去整合过几次的台词麻溜的说道：“刚开始不知道宋家宋家小少爷的事情，宋家送来的聘礼花光了。如今要退亲，聘礼得还给人家呀。可是咱们家家业统共这么一点。不分家可不成。”
长明瞥一眼长齐，摇头。
“凑聘礼就凑聘礼呀。娘借出去老多钱，让他们还钱。不还钱还有大哥你的差事在，还有岳家家在。谅他们不敢不还钱。这些钱换回来，还有最近卖粮食的钱。还有娘的首饰卖一卖。”
“还是不够！”长齐遗憾说道。
长明嘿嘿一笑说道：“大哥刚买的房子，花了不少钱吧。卖了吧！还有多的。”
孙狱吏和蓝长齐异口同声道：“不行！”
长明转着无辜的眼神。
蓝长齐尴尬笑笑，道：“这房子不能卖。我们家出的钱少，大头是岳父出的。可不能卖掉的。正因为凑不齐聘礼，我才说分家。不然你得吃亏呀！”
长明挑眉。
完全不信！
为了让长明不吃亏分家？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新房子孙家出大头，笑话！
长明笑嘻嘻仔仔细细算一笔账。
“大哥和大嫂成亲，花费都不说。单说十贯钱的聘礼。再说娘以前给大哥的钱，还有大哥这些年的俸禄。我可知道大哥存的私房钱有二十八贯钱又五百个铜板。
我还知道姐姐的聘礼补贴了四十两银子买房。再说新房子是个还没孙家大的一进小院子。这些钱加起来买个孙家这么大的房子都绰绰有余。
大哥你花了多少买的房子呀？要是超过六十两，你肯定被坑了！咱们去找他算账。
正好大哥的岳父也在这里，要是他们坑了你，直接抓起来坐牢！”
长齐倒吸一口冷气，扫一眼孙狱吏的眼神，急切道：“我哪里有那么多的私房钱，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说话。”
“哼！”长明冷哼一声，冷笑道：“我这个人最喜欢说实话。我不仅知道你有私房钱，我还知道放在哪里。隔一段时间，我都要去数一数的。你的私房钱在。。。。”
“哎！弟弟，正说分家的话。咋就牵扯上私房钱了？”蓝长齐赶紧打断蓝长明的话。
第115章 祖宅（）
别看长明是个小孩子，可机灵了！多半还真的知道私房钱存在什么地方。刚刚长明的话还真的没有错。成亲之前，蓝长齐是真的有二十八贯钱。
当时花了五百铜板做喜钱，不然还真的连小钱都是准的！
惹不起惹不起！
蓝长齐也不敢多忽悠长明，占便宜也要适可而止。赶紧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试探一下长明的态度。
“弟啊！我成家啦。家里都是你嫂子说了算。娘肯定是要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买的房子不大，你住不进来。还有你也有了童养媳，也算是半个成家，是个大人。你好我也好，我们还是分家吧。”
长明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说来说去，就是想要各种姿势分家。长明也愿意分家。有个这么糟心的娘，分开还能保持点情分。再满脑子都是亲娘干出来的混账事，长明不保证自己不发火。
但是，怎么也不能太吃亏！
长明笑眯着眼说道：“爹立下的遗嘱说要给我准备房子。田也都给我。姐姐的嫁妆是分家前，也就是说姐姐的嫁妆不在分给我的家产以内。”
“这个是自然的！我都给你准备好。你要是答应分家，我这就回乡找村长。村里山脚下朱家老房子很宽敞。我买给你好不好？”长齐笑眯了眼说道。
长明冷笑：“大哥在县里有大房子住下，咱们家的宅子肯定会空着。不用多去买房子。我就要咱家。不用那么费心！”
长齐的笑脸顿时垮下来。
孙狱吏眼睛一眯，有些危险的模样。他们要分家，原本就是想要祖宅的。
两人对看一眼，孙狱吏威胁道：“有些事情太明白不好。”
长明心里好气，但是明摆着孙狱吏要以势压人。真的强硬起来，长明肯定要吃亏。有点东西，没有做绝都是孙狱吏顾忌蓝家族人的原因。那么他们的口味是要吃下蓝家祖宅了。
很气自己的无用，只能屈服。
长明深吸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