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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反倒是让她起了好胜的心思,羞红着脸,斐斐气幕岫,泫泫露盈条:“公子是嫌弃牡丹不自重是不是?还是觉得牡丹出身商贾,配不上公子书香门第?”
他不知道她珍珠一样的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偏偏打心底里不想看见她伤心的模样,赶紧道:“小姐乃是千金之体,小生何敢仰攀,非在下不肯,但是婚姻大事,自有高堂主张,非我可主之也,故不敢自专,尚容归禀,徐徐商议可否?”
怎奈牡丹是想速战速决,而不是和他这样拖拖拉拉的,毕竟自己病床上的娘可是小命危矣。
不过,就算自己想要用点手段,赢取美人心……口误,是要赢取美男心,也要慢慢琢磨,最好是先把人拐回家里,让丫鬟盘敲侧击一番,看看他喜欢的是哪种女子。
要是他喜欢吟诗作画,自己就红袖添香;要是他喜欢针线女红,自己也能拿着绣棚装装样子。
就看他是喜欢活泼可爱,还是温柔解语,自己让他喜欢上自己,他就不会记挂着什么“婚姻大事,高堂主张,非我可主之也,故不敢自专,尚容归禀,徐徐商议!”
只要哄得他沉醉在自己的温柔乡里,到时候三媒六聘不重要,重要的是婚书到手,自己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人给办了。
还要另一重意思,她想让自己的娘看到自己喜欢上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说不准自家娘这放心不下自己,这倒是有了求生的欲望,到时候说不准这身体还能好起来。
好几个大夫都说自家娘是自爹死后思虑过多,这才心力交瘁,夜不能寐,长久下去药石无医。
白牡丹觉得自家娘是太放心自己了,这才不操心自己以后,觉得自己该让娘操心一下自己,说不准就会有了求生欲。
她自幼就跟着几位先生学琴棋书画,跟着绣娘学过女红针线,跟着娘学管家理事。
因为爹娘的身子不大好,十三四岁就开始帮着娘管家,十五岁就开始替爹打理牡丹园,就是她提出建议,扩建牡丹园,在牡丹园的四个方位都添了茶楼和酒楼饭馆,这几年更是把白家的家业管理的妥妥当当。
可能是她太有头脑手段,爹娘都对她太放心了,娘更是在爹死后就思念亡夫,不担心女儿离了自己会过得不好。
“我看公子甚是喜欢牡丹?”她见他点头,就笑着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我家里新培育出了金环型外花瓣的”粉面桃花“,中心花瓣与外轮花瓣之间有一圈,如同美人粉面含羞,还请公子先睹为快。”
她是投其所好的忽悠他去自家,进去容易出来难,脑子里已经琢磨怎么留人了。
“好”楚佑年明知道她对自己别有所图,可是不忍拒绝她的建议,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她说的“红粉佳人”,还是因为她这朵白牡丹。
白家是两进的院子碧瓦朱檐,处处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两边是游廊,中间是青石路,层楼叠榭,青溪泻玉,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三港,兽面衔吐,飞檐反宇,很是幽静清雅。
白牡丹一边示意自己的丫鬟去和娘身边服侍的人去说自己带了男人回家,一边亲自陪着他赏花赏景,端的是如同娇花解语。
……
欧阳靖这边心急如焚的回去,把表妹和自己翻脸的事情对娘一说,急的不行:“娘,都怪你的馊主意,现在表妹和我生分了,你说我该怎么办?你亲自上门定下婚约好不好?反正白家就只有表妹一个,就算我和表妹的第二子姓白,那也是我们的孩子,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要挟表妹和舅母该口?”
他是真的喜欢自己美丽又能干的表妹,外面的胭脂俗粉怎能比的上自己表妹的娇艳多姿。
真如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而且他和表妹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情分,就算自己在外面偶尔逢场作戏,可是从来没觉得那些人能代替自己的表妹。
自小爹娘就告诉他,只要自己能娶到家财万贯的表妹,这辈子就吃喝不愁,金银不缺了,更何况表妹还是名副其实的牡丹花。
白秀娥心里不觉得这门婚事会不成,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他们这白鹤城有名的俊俏公子,姐儿爱俏,牡丹分明就是情系自家儿子,而弟妹性子软,又心疼女儿,定然不会反驳女儿的心意。
她好几个月未回娘家说两个孩子的婚事,就是与夫婿商量好的,让白牡丹自己做选择。
现在,她觉得时候也到了,让人准备好了礼物,就坐上马车去了白府。
白牡丹听到姑母来的时候,刚好安顿好楚佑年,闻言对贴身丫鬟星星和小满使了个眼色,自己就亲自去迎客。
小满就脚步匆匆的去了内院,星星转身去了楚佑年的房间……
白牡丹迎着白秀娥来到自己的院子的花厅坐下,亲自接过丫鬟送上的茶恭敬的递给她,一如既往的笑意盈盈,说着她最喜欢听的话:“许久不见,姑母又清减了不少!”
白秀娥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快要找不到了,双下巴更是藏也藏不住:“呵呵,就你嘴甜。”
白秀娥见里边的书桌上放着一摞摞的帐薄子,目中又滚下泪来:“可怜的孩子,你爹没了,你娘又病着,我想想就为你担忧,真怕累着你了!好孩子,现在不同以往,不用守三年的孝,你一年的孝也要满了,不如你们尽快成亲……到时候也好有人与你分担。”
白牡丹似乎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担忧的道:“我娘的病不见起色,让人忧心,我也无心自己的亲事!”
白秀娥一听急了,这要是短命的弟媳死了,她又要守一年的孝,自己的儿子都被她耽搁了,皱眉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娘去说,不能耽搁你,等你进了我家的门,白家的事也不用你操心,只有你两个表哥操心。”
白牡丹明白她这话的未竟之意,是想让欧阳靖插手自家的买卖,看着小满和星星一左一右的站在门边给自己使眼色,微微一颔首,芙蓉面上浮上一抹绯色,尽是女儿家的羞涩,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脸色都变了:“姑母,我和表哥之间从没有什么婚约,特别是我爹临去前还嘱咐过我,说是他有一至交好友姓楚,要是他如约来寻我,让我应下和楚家的婚事。”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白秀娥闻言大吃一惊,猛然之间起身,把小几上的青瓷茶盏都碰落在地,哐当一声落在青瓷地面上摔了个粉碎,紧紧的拉着白牡丹的手,很是焦急的道:“你和你二表哥是青梅竹马般的一处长大,先前他更是每年都要在你家小住几个月陪你,他对你的情谊那可真是情真意切,你可万万不能辜负他对你的一片心意啊!”
白牡丹觉得她这话太恶毒,这还不如干脆说你和你表哥暗度陈仓了呢。
不过这样也好,让自己娘看清楚姑母的心思,估摸着就能以毒攻毒的把她给气的有了求生的欲望。
她一点也不慌张的开口反驳:“二表哥来我家做客,我们自然是扫榻相迎,这是他的舅舅家,可是我们之间的相处,发于情止于礼,绝对不敢有什么越矩的地方;而且表哥住在前院的客房,我却是在后院的闺房;表哥喜欢去外面喝酒听曲,我大部分的时间都要看账本,管理家事,空闲下来还要陪着娘,倒是没多少时间和表哥相处。”
白秀娥见她几句话之间,就把她和自己儿子之间的事轻描淡写的说没了,心里越发慌张起来,不明白这煮熟的鸭子怎么就要飞走了,赶紧道:“牡丹,你是不是怪姑母这几个月没来看你和你娘,才和姑母闹脾气?我这也是因为你爹没了,怕来了触景伤情,这才……”
又解释道:“再说你尽管放心,就算你表哥去了那些烟花之地,也是被同窗好友拉去的,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故意败坏他的名声,以后你好好管着你表哥也就是了。”
她解释了一大堆,牡丹也只是温声劝解:“姑母误会了,我知道姑母是好心,也知道二表哥有出息,他曾经在怀玉楼里和人说过,欧阳家的祖训是不能纳妾收通房,可是没说不能在外寻花问柳,我也觉得表哥这想法很对。”
白秀娥看着言笑晏晏的侄女,心里却有寒气冒上来,她到底遇到什么事,才会大惊失色?
现在她的意思是真的不介意自己的儿子在外寻花问柳,还是想趁机撇清关系?
“咳咳咳咳,姐姐来了,我正要让人来请姐姐呢,”这个时候,两个婆子搀扶着白夫人走了进来。
白夫人一副弱不胜衣的样子,本来绝色的容貌,此时也难掩憔悴,说出来的话却让白秀娥差点奔溃:“我这身子骨也不好,咳咳咳……现在只想在闭眼前看见女婿,幸好夫君在临去前就安排了楚家公子,我想尽快让牡丹和楚公子完婚。”
第426章 佑年番外 情思萦绕()
为母则强。
在白夫人的眼里,自己的女儿那是很完美的姑娘,完全配得上欧阳靖。
而且她觉得只要自己的女儿愿意,完全可以拿捏的住欧阳靖。
可是她还真没想到,女儿还没进欧阳家的大门,欧阳靖就敢在外寻花问柳,亏自己还以为他是女儿的好归宿。
更别说这大姑姐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怕自己死了,影响女儿的婚事,想让女人早点嫁到欧阳家,还想谋取欧阳家的家财,当初可是说好,这欧阳家的家财都是女儿的陪嫁。
是陪嫁的话,白家的家财都在女儿的手里,可是这要是让欧阳家沾手了,那想拿回来就不容易了。
白夫人先前听到女儿带了个男人回家,心里还很不痛快,可是此刻,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男人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某个野男人此时还在另一边感叹,她们这孤儿寡母的确实也不容易,自己要不要顺势帮帮忙?
完全忘记自己先前还是想看热闹的心态,后来是顺势而为,再后来是怕自己不来,白牡丹就看上了别人,这想法想都不能想,一想到这回事,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白秀娥见弟妹也这么说,顿时就急了:“你们怎么能出尔反尔呢,当初不是说好让牡丹嫁给欧阳靖的吗?现在又冒出莫民奇妙的楚公子,这事我不答应。”
白牡丹觉得自家娘出来了,自己可以歇歇了,她就是想娘不放心自己,觉得自己现在沉默一点,娘就会觉得自己对欧阳靖是旧情难忘。
这样她不放心自己,就会努力活下去,以后同样不会放心自己招来的上门女婿,还是会盯着他,等自己生下了孩子,她就更不放心孩子了。
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先前太笨了,怎么就想不出来这绝妙的好主意?
白夫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低眉顺眼默不作声的女儿一眼,只觉得自己现在一肚子气,也不介意和大姑姐撕破脸:“当初怎么就说好了他们的婚事?我怎么就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婚书在哪?聘礼在哪?我敬你是大姑姐,可是姐姐你也不能因为我夫君不在了,就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啊。”
白秀娥快要被她们母女给气死了,一开始他们是想用口头约定这搪塞白家母女,觉得牡丹对自己儿子是情根深种,就盘算着白家的产业不能是牡丹的嫁妆,那样才能给欧阳家带来最大的利益。
要是白家的偌大产业,是牡丹的嫁妆,那就与欧阳家无甚瓜葛,只逢年过节得些礼物,或者是牡丹的孝敬,这就感觉自家接受了白家的施舍。
但若是让自家接手白家的产业,可不就姓了欧阳?到时候不止次子受惠,便是长子也能沾光,最重要的是大头都能捏在自己的手里。
和白家比起来,欧阳家的家底子就薄了很多,靠着几处田产,还有几家布庄过活,长子已成家,长媳娘家也只是寻常人家,却对自己的大儿子有救命之恩,这才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白牡丹这不仅有才有貌,还颇有经商手段的儿媳妇人选,就更为难得了。
偏偏他们错估了儿子的魅力,现在反倒是白家母女先反悔,偏偏自己还真的没有婚书和聘礼,急的白秀娥哭着大骂:“你们太无耻了,竟然敢出尔反尔不守信用,牡丹想要辜负我儿,也要看我们欧阳家答不答应。”
白夫人被两个婆子搀扶到一边的罗汉床上坐下,虽然还是一副弱不胜衣,几乎像是风一吹就倒的美人灯,可是此刻却气势十足的瞪了女儿一眼:“亲戚之间迟早要见面的,还不去让我女婿来见见大姑母。”
听到“女婿”二字,隔间的楚佑年觉得自己的腿一软,差点给跪下,这白家太太的话实在是太吓人了,她先前还称呼自己是“楚公子”,这一转眼就变成了女婿,自己还真的接受不了啊。
他看了看外面,心里盘算着自己现在想冲出白家,不知道能不能行?
说真的,他向来都觉得脑袋比身手更重要,而且自己身边的几个侍卫更是武艺出众,因此他的武艺就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不和那些顶尖高手相比,他也能算是高手了。
他有自信,白家的小厮和丫鬟,绝对是拦不住他想离开的脚步。
可是,却觉得自己的脚似乎有千斤重,举步艰难,让他迈不开腿。
而这时候,白牡丹已经婀娜多姿的朝他走过来,美眸难掩淡淡的伤感,低声道:“实不相瞒,在半个月之前,我也以为自己会嫁到欧阳家,可是无意间知道他的为人和欧阳家的盘算,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就算是嫁不出去,也不会进欧阳家的门。”
“公子的出现,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溺水的人见到了浮木,让我忍不住想牢牢抓住,也许是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顺眼……”她半真半假的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我没遇到你之前不相信缘分,可是遇到你后却相信了缘分,现在我不想利用公子,要是公子不愿意面对我那难缠的大姑母,趁着现在就离开吧?”
白牡丹是个聪明人,把能摊在他面前的都摊开了,要是这样他还是对自己无动于衷,强扭的瓜不甜,那自己也可以换个目标了。
毕竟面对着自己的美色,家财,还有被逼婚,还不能让他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自己也没耐心陪他慢慢磨,还不如趁自家娘现在有了精神,再刺激狠一点也没关系。
反正她们母女俩心知肚明这个楚公子就是来凑数的。
楚佑年看着她虽然想粉饰太平的样子,可是眉眼间还是难掩一丝黯然,就像是缠绕在自己的心间,让自己想走也走不了。
他不是笨蛋,知道自己这是真的对她起了心思。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她呢?
是偷听到她自恋的话,觉得这人有意思;还是在她惊艳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说对自己一见倾心的时候,让自己也忍不住陷入她的笑颜里。
现在最郁闷的是他明知道自己面前这个小骗子说的话不能全信,可是自己却心甘情愿的让她骗。
最重要的是自己还得瞒着自己的真正身份,毕竟她满意自己的地方,就是因为自己是“落魄书生”比较好拿捏,要是她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估摸着就会想换人了。
毕竟自己的身份,是不可能答应让自己第二子跟着女方姓的。
不过,这是她自己先撩拨自己的,别怪自己不客气,只能怪她眼光太好了,一眼就透过自己落魄的外表,看到了自己的内在美。
楚佑年似乎犹豫了一下,神色挣扎的看着她,最终黯然一叹息:“明知道你现在是拿我当挡箭牌,可是我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