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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乐都被查封快一周的时间了,顾弈铖请来了巡捕房的梁局长,明里暗里告诉了他希望可以对外公布,这只是一场误会。而紧随顾弈铖之后,英国领事杰森也给巡捕房打来电话,臭骂了一顿并要求立刻解除对仙乐都的查封。梁局长既不敢得罪的顾弈铖,而且巡捕房在英租界内,隶属英国管理。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吩咐手下的队长却把仙乐都的封条撕掉,并对外宣传是一场误会,从仙乐都里搜出来的并非鸦片而是普通的香烟。
随着仙乐都的重新营业,张总也成功的从诚实银行拿到贷款,支付给隔壁店面全部的转让费并准备进行装修。这天,上官素素刚来到仙乐都门口,就被徐保田们拉出,只见他们在仙乐都大门给摆放了一个火盆,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徐保田叫住“:素素,不对,现在应该改口叫经理了。来来来,赶紧从火盆上跨过去。”
“干嘛要从火盆上跨过去啊?”上官素素问,而一旁的金丹穿着身玫瑰红的旗袍,满脸喜气说“:这是让你把所有的霉运都留在身后。”
柳丝丝也笑着附和“:对呀,素素姐,你跨过火盆,我还要再用这柚子叶给你身上洒洒水,扫走所有的坏事。”
上官素素看着他们高兴的样子,也感慨道“;希望经过这些事情,我们仙乐都以后可以顺顺利利,生意兴隆。”
仙乐都虽然暂停营业多日,可是因为上次“申平好声姿”比赛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所以重开后,还是有大量的客人赶来听歌跳舞。从歌女变为经理,上官素素虽然还有些不适应身份的转换,可是因为自己前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的帮着在做一些事情了,所以她倒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上官素素看了一圈台上的舞女歌女和台下跳舞饮酒的客人。仙乐都大厅人头攒动,包厢也都被订满了,人气比风波之前似乎还要好些,便放下心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舞厅的日常事务并很快就处理好了,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还早。她突然想起了隔壁的店面装修的事情,叫来徐保田,对他说想看看隔壁的装修图纸。徐保田满口应下,从隔壁拿了图纸送过来,顺便还给上官素素泡了杯淡茶。
图纸不多,上官素素很快就看完了,因为要准备装修好了之后用于仙乐都的扩张,所以新店面的装修风格和仙乐都的没什么大区别,无非就是舞池和包厢有些调整。
上官素素想到自己今天在舞厅的所见,大厅的空间还有,并不着急扩大。来仙乐都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三三两两的相约而来,而且都是冲着应酬娱乐而来,还有一些中年人或是洋人很多时候还会在包厢里谈事。如果按照现在的图纸装修,无异于又开了一个仙乐都。想了想,上官素素用笔在装修图纸上勾勒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徐保田也在一旁歪着脑袋看了半天。
“我打算改一下装修方案,只要一小部分跟我们现在的大厅打通。其他全部做成包厢,大概可以有十个包间吧,再每个包间都装修成不同的风格类型,古典的,现代的,中国的,西洋的,反正都可以!“上官素素边比划边说着。
徐保田问:“是不是为了让客人跳舞跳累的时候都能找到个休息的、谈事的地方,这样以后就更加爱来了?”
上官素素点点头”:没错,而且我们可以在包厢的柜子里,放上麻将、扑克。我们两人现在就去找下张总,跟他说说想法。“
他们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张总听了这个方案也觉得很新颖,可以试试看。他心里面盘算着顾弈铖对上官素素的态度非常的不一般,就算这个方案不成功,仙乐都年底还不上款。有上官素素在,那么顾弈铖也会让诚实银行网开一面,反正怎么算自己都不大会吃亏,还不如就让他们去试试看。见到张总同意后,上官素素高兴的让徐保田明天就把图纸拿去修改。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上官素素琢磨着是不是还可以有点儿什么更新颖的东西,这个时代的这些人,娱乐活动除了唱歌跳舞,就是扑克麻将。正想着,自己突然眼睛一亮,桌游!
说做就做,上官素素重新拿了个本子,将自己印象中关于狼人杀的几张卡牌都画了出来,又把自己记忆中狼人杀的规矩些下来。完成后,忍不住大笑的夸赞自己冰雪聪明,趁下班前,她赶紧跑到后台告诉柳丝丝几个歌女,明天下午来仙乐都开个会。
第二天下午,上官素素叫上柳丝丝她们到了一个空着的包厢中。她先向她们讲解了狼人杀的玩法,然后将昨天自己做的简陋狼人杀牌发给她们,带着她们玩了两局,她们就上道了,一上午杀得不亦乐乎。其中柳丝丝倒是让上官素素刮目相看,上手特别快,把她对面的金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上官素素见这个时代的人对狼人杀的接受能力也很强,便叫来徐保田,让他找印刷厂多做几副出来,也都放到包厢中。
不到三天的时间,装修方案和做好的二十副狼人杀牌就递到了上官素素手上,她看了装修方案,简单提了几点意见,便让徐保田安排人去施工。做完这些,差不多也到仙乐都开门的时间了,上官素素到后台转了一圈,告诉这些正在用狼人杀打发时间的舞女,叮嘱他们待会去包厢陪客人的时候可以教教人玩狼人杀,舞女们自然也是应了下来。
晚上上官素素正在办公室处理日常事务的时候,徐保田带着两个洋人敲开了门,上官素素认识,是美国大使馆一个职员叫莱纳德和他的女朋友,也是仙乐都的常客。上官素素正想把他们请进来,莱纳德却拒绝了,道:“上官小姐,你这里还有那种叫做’狼人杀‘的扑克牌吗?包厢里面的人都在玩,我和我的朋友们觉得很有意思,也想玩。”
上官素素觉得有些讶异,没想到这么受欢迎,不过她抽屉里还有几副牌,所以就拿了副给莱纳德。而莱纳德他们则一直在包厢玩狼人杀,直到仙乐都十点钟打烊时间到了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第29章 暗生异心()
上官素素没想到狼人杀的桌游一经推出,就大获好评,而且因为这个游戏男女皆宜,甚至还满足了这些青年男女的社交需求,可以提供让他们认识了解的平台。不用搂搂抱抱的跳舞,大家也能互相聊天相处,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女性前来仙乐都。现在的仙乐都包厢显然已经不够用了,她只能催促着隔壁店面的装修,争取在三个月的时间内可以营业。看到有很多女性来到仙乐都,并不是跳舞应酬而是为了玩狼人杀,上官素素也调整了一下吧台的酒水情况,教调酒师研发出来很多有特色的不含酒精的软饮,大受欢迎,酒水的销量也增长不少。
百乐门的生意最近越发的冷清,王锟心情却丝毫没受影响,因为他马上就有笔大的鸦片生意同青帮交易,现在的他根本不在乎以前来百乐门购买大烟的散客,而是在心里盘算着,以后就只给青帮这种地痞流氓帮会供应鸦片。虽然算下来价格要便宜点,可是省了自己还要操心百乐门的客流量的麻烦。韩彩蝶满肚子妒恨,愤愤不平的来到王锟的办公室,却没想到自己一推开门就撞见王锟搂着百乐门的一个年轻的舞女在亲热。
看到她进来,王锟赶紧打发了那个舞女出去,而韩彩蝶不依不挠,立刻竖起眼睛,指着王锟说“:老王啊老王,你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到底要多少草才够你吃啊?现在仙乐都都快把我们百乐门挤兑倒闭了,你却还有心情在这里啃窝边草,我看你现在就是条老狗!”
王锟本来就是个粗人武夫,以前喜欢韩彩蝶的时候自然把她当个宝儿捧在手心,可是他现在心里早就厌烦这个女人了,不过是看在自己以前还没有当上参谋长她就跟着自己,心里还剩一两分情义。她却敢不识好歹的指着鼻子骂自己,王锟哪里还会怜香惜玉,走向前,伸手就朝她扇了过去。
韩彩蝶顿时觉得头晕眼花,一个趔趄栽倒在沙发上,捂着脸颊不可置信的尖声质问”:你竟然敢打我?当初我红遍整个申平城的时候,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师长,追我的人比你官儿大比你有钱的也多了去了。你天天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面献殷勤,我才多看了你几眼,可是现在你厉害了,不光三房四房的往家里娶就算了,难道还要把整个百乐门都变成你的后院吗?”
说完就冲上来想和王锟厮打,王锟反手又一个巴掌把她扇倒在地,生气的呵斥“: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是个卖唱的!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你当初缠着我让我帮你除掉上官素素,我就找人放了火。你后来又要陷害仙乐都私卖鸦片,我也依了你。是你自己没那个命,你自己争不过人家,还给我惹了身晦气。”王锟越说越气啐了一口“:我警告你,你要不然就给我安安分分的呆在百乐门,要不然就给我滚出百乐门。敢破坏我的发财生意,老子毙了你!”
王锟看着韩彩蝶的那副泼妇样子,越看越心烦,把卫炎给叫了进来,让他把这个女人给带出去。卫炎听命的把韩彩蝶带到了一个空着的包厢里面,看她的脸肿得跟个桃子一样,出去吩咐了服务员拿些冰块和毛巾上来,然后把冰块包在毛巾里,避嫌的隔着个身位,给她递了过去。韩彩蝶接过了毛巾敷了敷脸,拿出一根香烟对卫炎说“:卫副官,我火柴落在楼下了,你借个火给我。”卫炎也立刻点燃了火彩,靠过去给她点燃了香烟。
韩彩蝶缓缓吐出烟圈,包厢里烟熏雾缭,卫炎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开门的时候说句“:韩小姐不仅长得漂亮,唱歌也好听,是参谋长不懂得珍惜。”韩彩蝶听到这句话,微微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再回头看,卫炎已经走了出去。
第二天上午,顾弈铖坐在开往办公室的轿车里,询问阿良江淮军找顾氏购买军火的后续,阿良如实的回答“:他们现在只付了订金,但是信誓旦旦的说会在三天之内付清所有的尾款,还特意嘱咐我,说这批军火不用送到江淮军的军营里,王锟到时候会派运输队来取货。”
“你有没有告诉按照我说的回复他们?”顾弈铖说。
“按照您的吩咐,我告诉了他们这批军火出了点儿意外,现在被海关给暂时扣留,等我们打点完后才能交给他们,估计需要十天的时间,他们非常焦急,可眼下也只有我们顾氏才有这么新款的美国货,只能等着!”
“嗯”顾弈铖扬唇一笑“:虽然顾氏只是在商言商的生意人,可是王锟这只老狐狸,不光私卖鸦片。我看他野心还不止于此,他还想自己取而代之成为江淮军的头儿,拥兵自重控制整个南面儿。那个人阴险狡诈,见利忘义,由着他做大,对我们没什么好处。而且,那个神秘组织我总觉得来者不善”顾弈铖忽然收紧了眉心,眼底涌出阵阵寒意说“火宅的事十有八九也跟王锟有关,如果真是这样,我更加不会放过他!”
到了办公室后,顾弈铖吩咐阿良给督军府打个电话,就说自己晚上在翠园设宴,给刚上任淮军统帅不久的楚泽昀接风洗尘。不一会儿,阿良打完电话来回话,告诉他督军府那边回复,楚泽昀今晚有事实在不能赴宴,不过为了表示歉意,邀请顾弈铖明天到督军府一聚,请顾弈铖务必出席。
“顾先生,您看这会不会有诈?”阿良有些不放心。
“没事,楚泽昀他父亲刚死不久,他才接管江淮军不到半年的时间,现在军队内部互相猜忌,并不服他。这些事情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况且,他们的军火大部分都要从我们顾氏手里购买,大家还是合作伙伴。你去回复督军府,说我明天一定会准时赴约!”顾弈铖一向自信自己的判断。
第30章 赴宴督军府()
冬日的早晨,太阳虽然已经出来了,可是相比于寒风凛凛,温度还是那么微不足道。上官素素睡得半梦半醒,柔软蓬松又暖和的被窝让她不愿意起床,她瞥了眼墙上的时钟,才十点,还可以再继续睡会儿。可是门铃声叮叮的不断出来,让她根本无法入睡,她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才不情不愿的走到客厅去开门。
顾弈铖见她开了门,不等听到“请进”两个字便大摇大摆的走到客厅里面,上官素素还没睡醒,有气无力的关了门。反应过来是顾弈铖,赶紧低头发现自己穿了睡衣睡袍的才放下心来,她对着顾弈铖说“:大清早的找我,肯定没什么好事!”
“你说对了,就是没好事。”顾弈铖说着,把手中的带有新月和菊花的徽章递给上官素素。
“这是什么?”盯着手里的微章,上官素素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是火灾那晚,在你家门外发现的,而百乐门有个保安的手臂却有跟这一模一样的纹身。”顾弈铖不紧不慢的解释。上官素素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说道“:百乐门后面是江淮军,你怀疑这个组织跟江淮军有关?”
“没错,所以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陪我一起去督军府赴宴,看能不能从楚泽昀那里试探出什么。”听到顾弈铖说的话,上官素素心里一百个不乐意,这么冷的天,她哪里都不想去,只想窝在家里烤壁炉。可是顾弈铖这个家伙来找到她,肯定就是非要逮着她一起去不可,而且上次的火灾,她也想知道是谁要置她于死地。没办法,她看了顾弈铖说“:我去卧室换衣服,你就在这儿等我,不许跟进来,不准偷看!”
“本少爷才没有偷窥的癖好!”不满的声音传来。
中午时分,上官素素和顾弈铖到达了督军府的大门处,背着步枪的警卫员在核对了他们的身份以后,敬了个军礼,放他们的轿车通行了进去。下了车,上官素素有些好奇的打量着督军府,三座平铺的四合院,中间的那座最大,正门两边各摆放了表情威严的石狮子。青瓦白墙显得淡雅却不失庄重,和顾公馆的欧式建筑不一样,这是纯中式府邸的模样。看到顾弈铖他们,门口的一个军官打扮的人迎上来“:顾先生光临鄙府,有失远迎,请快快进到主厅,少帅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说完便带着他们跨过门槛,往正中的屋子走去。
上官素素走进去后,看到了楚泽昀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穿着军装,身高和顾弈铖差不多。年纪相仿,面容英俊的两个人站在一起,顾弈铖给人孤高澄澈却纨绔清冷的感觉,而楚泽昀却透出温润如玉又不失棱角的儒将感。在和顾弈铖打完招呼后,楚泽昀看到了他身后的上官素素,笑着说“:没想到顾先生还带了上官小姐一道前来。”
“楚帅也没有说过只让我一个人来吧。”顾弈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个楚泽昀提到上官素素的名字,他内心就会感到不爽。
“那是当然,更何况上官小姐还是顾先生的朋友”楚泽昀的语气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淡定从容。
楚泽昀也没有再进行更多的寒暄,邀请他们进到内厅,酒菜已经都摆好了,入座后,楚泽昀好像记起什么叫来下人说“:我记得上次在杰森先生的舞会上,上官小姐说过自己不能喝酒。”说完便让下人撤去了上官素素面前的酒杯,换成了一壶热茶。上顾弈铖听到后,挑了下眉毛说“:这样,不如大家都不要喝酒了,免得喝多了酒耽误了说正事。”
“顾先生是贵客,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把酒都撤走。只是我们饭桌上不谈正事,我最近新得了两匹好马,不如饭后,顾先生和上官小姐一起去后院的马场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