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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翎见四嫂眉头紧锁,时不时面‘露’愁容,不由好奇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叫四嫂这样为难?”
她与四嫂相处日久,晓得一般二般的寻常小事是难不倒苏子画这样的‘女’诸葛的,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果然,话音刚落,苏子画便忍不住两行清泪落下,她紧握住崔翎的手说道,“我知道瞒不过你,所以并不打算要瞒你,我今日到你这儿来,其实就是想要说这件事。”
她踌躇良久,终是低声开口,“我发觉你四哥近日有些鬼祟,他每日早出晚归,我还未醒就出了‘门’,大半夜才归家,我问他话总是躲躲藏藏,甚至都不敢正眼看我。四郎心实,不擅撒谎,他如此心虚,不是有事瞒着我是什么?”
崔翎细细思量,最近几回家宴四哥都不在,倒确实是有一阵子没有见过他了。
她眉头轻皱,“那四嫂就没有问问四哥的长随?”
字辈的这几位长随,都是自小就跟着几位爷一起长大的,说是主仆,其实比兄弟还要亲近,不论去哪,总是贴身跟随着。有些未必能道与妻儿知晓的事,他们几个却都‘门’儿清。
若是想要知道四哥的行踪,问他的长随檀那定是一清二楚的。
苏子画紧抿嘴‘唇’,过了半晌凄然摇头,“檀不肯说。”
她抬起头来,怔怔说道,“我怀疑四郎在外面有了‘女’人。”
崔翎连忙摇头,“四嫂怎么这样想?若说别人倒也罢了,四哥他决计干不出这样荒唐的事。他为人忠厚老实,没有半分心眼,对四嫂您更是一心一意,不存半点二心,他爱您重您,怎么会在外面置办外室?再说……”
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再说咱们家的家风那样,四哥要在外面有别的‘女’人,就算四嫂您答应了,爹的板子可不会答应。”
苏子画怔忪片刻,长叹一声,“我也不肯这样想他,可他实在是太可疑了。”
她顿了顿说道,“那日我听到他让檀去一趟珍宝斋,好像是要置办一批首饰,可那些首饰并没有送到我这里来。有一日他夜里回来,我还闻到了他身上有胭脂香,那并不是我常用惯的那种味道。五弟妹,我也并不是爱疑心的人,可是他种种迹象,让我不得不怀疑罢了。”
崔翎闻言,一时倒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四嫂一直都是一个冷静理智果敢的‘女’人,她向来以优雅著称,若不是当真有了不得不怀疑四哥的理由,是决然不会如此方寸大‘乱’的。' 超多好看小说'
她想了想,轻轻说道,“既是四嫂不安,不如我等五郎回来,叫他悄悄地探四哥一探?有些话,或许夫妻间不太好说,可兄弟之间兴许可以畅谈,我想,这一定是误会呢。”
苏子画怅然道,“也只有如此了。”
她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笑意,“说起来我和你四哥成婚也有十载,生育了三个儿子,一直都恩爱和谐,从来都不曾红过脸。他对我,向算得是情深意重,实在是难得的佳婿。我也不想临到此时,生出什么变故……”
崔翎见四嫂愁思难解,便想方设法要令她舒展开怀。
思来想去,她笑着问道,“其实,我头一次在西北见到四哥时真的被吓到了。四嫂那样娇小妖娆,但四哥却……”
她比了比个子,啧啧叹道,“四哥那样威武雄壮,进帐篷的时候都要半弯着腰,走路的时候震震声响,好似有风。你们两个看起来都不是一个画风里的人物,可却那样恩爱要好,说真的,我还时常和五郎羡慕赞叹你们呢”
崔翎说得略带夸张,倒是终于将苏子画脸上的愁云驱散一些。
苏子画轻轻笑了起来,“我懂你的心情,说实在的,我头一次见到四郎时,也吓了一大跳。祖父说,他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时,我差点就要当场哭了。”
她忍不住轻摇着头,“那时,我怎么都想不通,我是隆中苏氏的嫡‘女’,我父亲是下一任的苏氏家主,即便苏氏如今已经不再入仕,可仍旧是数百年积累的世家,我苏子画又不是无人问津嫁不出去,为什么非得要嫁给这样生得像熊一样‘毛’茸茸的男人?”
崔翎心中好奇,睁着眼睛托腮问道,“那后来呢?后来?”
苏子画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她逐渐沉浸到往事之中,嘴角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后来啊,后来……”
她为了吓退袁四郎这个不知分寸的求婚者,特意在府中设了三道关卡。
第一道是茶,她亲手沏一杯香茗给袁四郎评,他须要在一炷香的时间说出这杯茶水是用什么茶什么水经过几道工序以何等炉鼎烹煮而成的,只要说错了其中任何一处细节,或者超过了时间便算是输。
第二道是诗,她任意命定一个题目,限定韵律,规定必须用到的字词,在一炷香的时间内,他必须要根据要求切题切意地作出一首诗来,词不达意者淘汰,没有遵照规则者淘汰,超出限定时间者淘汰。
这倒还不算是最难的。
第三道关卡是要在一月之内让苏府上一株已经快要枯死的茶‘花’起死回生。若说前两道关卡只要却有才华的人还能做到,这第三道简直就是无理取闹了reads;。
就算是专业的园丁,要让快要枯死的茶‘花’重新活回来也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实现的事,更何况袁五郎不过一介武夫,莫说要医治残‘花’了,他这辈子恐怕从来都没有种过‘花’。
崔翎听罢越发好奇,四嫂既然是四嫂,这就证明这三道其难无比的关卡四哥还是顺利地通过了。
她所认识的苏子画是个外表柔软但内心坚韧的‘女’人,她若是不肯,就算是苏氏的家主也绝无可能‘逼’迫着她嫁给袁四郎。
崔翎连忙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四哥是怎样通过考验的?”
苏子画低低笑了起来,“你猜”
崔翎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四哥我是知道的,他武艺很好,兵法谋略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茶‘吟’诗种‘花’这样风雅的事,呵呵……”
别说这些高大上的东西了,四哥连写字都像狗爬一样好吗?哪怕是提前知道了题目,光凭四哥一个人的力量,也绝对没有办法顺利地通过这样摆明了是为难人的三关。
苏子画拿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崔翎的额头,咯咯笑道,“果然是五弟妹,晓得你四哥没有这个本事。”
她轻轻一顿,“不过,他确实还是通过了考验。”
崔翎连忙摇着苏子画的手臂,“快说,快说,四哥是怎么做到的?”
苏子画叹口气,“他呀……我虽然设定了关卡,却并没有说他不能得到别人的帮忙。四郎自己虽然不通文墨,对茶诗‘花’一窍不通,可他身边却带了几个极其厉害的人物。”
她嘴角又微微翘了起来,“临行前,他许是知道没有点分量是娶不到隆中苏氏的‘女’儿的,所以他‘花’了很多心思请了好几位名满天下的才子,其中有写了茶典的陆清,有后来被称为小诗圣的李蓦然,自然也有‘花’鬼手柳月江。”
那三关虽然难,但因为苏子画规则中的漏‘洞’,袁四郎便可通过别人的指点和帮助完成,有这些‘精’通此行的高手在,他自然很顺利得通过了考验。
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子画才会这个大高个子有了一点好奇。
后来嫁给袁四郎之后,在相处的过程中,她一点一滴地发现了这个男人身上的优点。
他忠厚老实,却并不是个死脑筋,‘精’通兵法的他,也有着自己的智慧,他只是厚道而已,并不傻。他忠诚可靠,对她尊重爱护,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简直呵护得无微不至。
家里的嫂嫂们开始时对她有所误解,他全力从中周旋,用他那样简单真诚的方式,慢慢化解了家人对她的疏离。不论遇到什么事,他总是用宽阔的肩膀和后背保护着她,和她的孩子们,哪怕是尊重的二嫂想要他们的琪哥儿做嗣子,只要她说不肯,他就坚定不移地将战火挡住。
这个男人实在太好了,好得无可挑剔。
苏子画这样想着,两行清泪不由又掉了下来,她嗫嚅着说道,“五弟妹,我想明白了,像四郎这样的男子,是绝对不会在外面有什么‘女’人的。我不该怀疑他,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应该像他相信我那样相信他才对”
她连忙起身,“时辰不早了,我……我先回去等你四哥回来”
崔翎送苏子画离开,心里也希望他们可以早一点沟通好,重新回复成大家都羡慕的那对超强萌反差的恩爱夫妻。
过了几日,苏子画心情愉快地又来藏香园找崔翎说话,“五弟妹,我终于晓得你四哥为何早出晚归,珍宝斋到底怎么了,他身上的胭脂味又是怎么回事。”
她脸上蓦得爬上一片红晕,羞涩地说道,“下月是我的生辰,四郎他想要给我一个惊喜,便拿着先前我‘乱’画的图样子去找珍宝斋的师傅给我打首饰,师傅说这样子太复杂不好打,四郎不服气,便吵着要自己亲自打造,所以这些天他早出晚归,其实是去到珍宝斋的工坊里当学徒,先学会技法,好亲自给我打造首饰。”
苏子画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那些胭脂味,是他看珍宝斋附卖的胭脂颜‘色’好味道也好,便想给我换一个,又怕卖的那些不细腻,里面掺了东西,所以便亲自去做了。”
她捂着脸害羞地道,“昨儿我终于没有忍住,把他灌醉了套出的话来。哎呀怎么办,我生辰要到下个月呢,还有好些日子,我要是期间没有忍住说出来了怎么办?四郎忙活了好久,说是要给我的惊喜呢,我现在就套出来了,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很没有成就感?”
崔翎很为四嫂高兴,四哥没有在外面有什么‘女’人,这些日子的反常都是出于一片爱妻之心,这是一件好事。
可是,四嫂这娇羞的模样,她怎么就这么看不惯呢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忍住,就当自己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等到了谜底揭开的那天,记得要惊喜,一定要非常惊喜,喜极而泣最好了。”
苏子画顿悟,“喜极而泣,对,喜极而泣五弟妹你真是人才,被你这样一说,我就好像醍醐灌顶,思路一下子就清晰了。”
她欢天喜地地冲着崔翎道辞,“我看我还是先回去练习一下喜极而泣这反应好了,免得到时候我不惊喜让你四哥伤心。五弟妹,谢了,我走了”
崔翎看着蹦蹦跳跳离去的苏子画眼珠子都快要惊得掉下来了,这还是那个举手投足犹如淑‘女’教科的四嫂苏子画吗?果然爱情面前‘女’人的智商都会直线下降为负数啊
不过,她还是真心祝福四哥和四哥能够就这样解开心结,从此恩爱到老的rea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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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梁初云()
三年前梁太后生辰,为了破除内宫不和的传闻,姜皇后为了彰显孝心,特意大肆‘操’办。 '小说'。更多最新章节访问:ww。 。除了贵命‘妇’们被邀请入宫为太后娘娘祈福,参加寿宴,承恩侯梁家的‘女’眷也都在受邀行列。
承侯府梁氏以兵道起家,从前亦在西陵扎根,梁氏家主曾经做过几任西陵令尹,后迁至盛京,最高曾做过柱国将军。但受封爵位却还是在皇帝登基,太后受封之后,根基不算稳,在朝中的声威也不显,加上九王倍受忌惮之后,梁家便越发低调,近年来已经少有子侄出仕为官,一‘门’心思去做富贵闲人。
如今的承恩侯是太后娘娘最小的兄弟,梁氏初云则是承恩侯膝下最小的‘女’儿,所以太后对这在年龄上足以堪当自己孙‘女’儿的侄‘女’十分关切,有机会时,便让承恩侯夫人领着初云入宫。
梁初云对帝宫的印象,除了大,就是冷。她一点也不觉得这座金碧辉煌的城有什么值得让人发狂的,对那些选秀时为了一个入宫的名额争得头破血流的‘女’子,满脑子都是不理解。对她而言,帝宫就是漫长而幽深的禁道,朱红‘色’的墙,沉闷得有些发苦的青石板路,压抑得让人想逃。
然而,这样深沉冷酷的地方,却也有令她觉得温暖的那道风景——九王盛晔。
梁初云比九王小了足有四五岁,所以她初次入宫时年稚,但那时九王已经长成了翩翩美少年,他俊美非凡,像是高岭之‘花’,洁白清澈,但对她这个小表妹,却十分温和,每每遇见,总会对她微笑寒暄。
九王笑的时候这画面太美,不自觉便刻在了她心上,一点一滴累积,最后成了她最大的念想。
先时,要入宫还算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要太后娘娘一句口谕,她时常能跟着母亲一块儿去给姑母请安,九王孝顺,只要去慈安殿,总能看到那道紫‘色’的身影,他对梁家的人一向视作真正的母家,向来温和,多少都会说上几句话。
但后来,姜皇后在后。宫的权势越发滔天,对太后娘娘也越来越不当一回事,太后娘娘在宫中多受束缚,是以召见娘家人的次数便越来越少,这有限的机会还总是会受到干扰。长龄公主任‘性’跋扈,与她好像天生是对头一般,每次见到她入宫,就总是想方设法折腾她,太后心疼侄‘女’,不忍让她进宫受苦,承恩侯夫人爱惜‘女’儿,便是入宫也不再带着她。
她一天天长大,但见到九王的机会却越来越少。
这种少‘女’的爱慕藏在心底,或许将来成婚生子后,就会随着云烟消散。她心里也很清楚,处于如此特殊地位的九王将来的王妃,是不可能任由他或者太后娘娘亲自选定的,若不是从姜皇后的娘家出,也必然是姜皇后所信任的贵‘女’。绝不可能是她。
初云虽然做着少‘女’的怀**,但她内里是个清醒理智的‘女’子,因为晓得这是一个梦,所以从来都不曾说出口,只是深深地深深地埋藏在心里reads;。 广告
太后的生辰宴上,十四岁的梁初云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九王,那个风华正茂的男子不知道为何眼中却有了哀伤。很多年之后她终于知晓,原来那日他得知皇帝已经下了旨意要给镇国将军的第五子袁浚赐婚,袁家未来的五夫人则是他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崔九小姐。
饮宴尚未结束,失魂落魄的九王便偷偷离开。初云心里牵挂,便不由自主跟了上去。
寂寞宫墙柳下,她看到素来自信骄傲的男子满脸失落痛苦,正暗自对着怪石嶙峋的假山发呆,她眼尖,看到他眼角有晶莹的泪滴滚落。
当时的她并不知道原由,但有一点却十分坚定,她不愿意看到他流泪哭泣,也不舍得他如此难过。
梁初云鼓起勇气轻轻走到九王的身边,就这样静默站着,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了良久良久,等他开口发问时才笑着道,“我以为表哥在看风景,所以也跟着看呢。”
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看到他流泪了,也不想煽情地说着想念喜欢的话,只是想这样静静陪着他。悲伤的时候,若是有人陪,就好像悲伤可以减少一半那样,她只是想要陪着他,这样而已。
九王心中的痛并没有因为这样的陪伴而减少,但至少他的脸上不再有那样悲怆的神‘色’,他开始和这位小表妹低声‘交’流,慢慢地被她不动声‘色’的劝慰安慰,那种压抑和愤怒逐渐减轻,变得稍微能够平静起来。
临分别时,他轻轻‘揉’了‘揉’少‘女’的头发,是有怜贤宠爱的意思,对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