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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罗竖。”楚云昭仰头望着天空说，眉头微皱，“他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我觉得凶手就是他。你看，自打抓捕他的通缉令一下发下去，不管死了哪个人，漫画都不更新了，真相很简单嘛，就是罗竖在控制更新，而且你不是也说那日追到的罗竖带着一个小丑的面具么？漫画最后一章的留言就是，小丑，一定是他！”温茹笃定地说。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漫画确实有阵子没有更新了。”楚云昭托着下巴说，“可是李泰坦查到的漫画更新帐号登陆ip是个海外的，罗竖一直在国内，怎么跑到国外更新漫画？”
“还有漫画是怎么被模仿出来的，而且几乎是在事件发生的同时秒更，这些疑问你都得去问他，也只有他能够解答。”温茹将双臂环抱在胸前，“我只想要一个结果，弄清楚两个问题：我爸爸是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杀我爸爸？”
“好，正好我也和你有同样的疑问，罗竖已经被送回牢房了，是该找个时间做下审讯了。”楚云昭起身道。
“谢谢。”温茹真诚地道了一句谢。
离开天台，楚云昭准备前往关押重刑犯的监狱牢房。
林泽西奉命去罗竖临时居住过的赵括的别墅里搜集证物，和楚云昭恰好在门前相遇。
“楚大神，你这是要去哪里？”
“犯人已经落网了，手术也做完了，我过去做个审讯。”
“嘿，正好，我找到了一件物证。”林泽西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东西来，晾在楚云昭的眼前时把他吓了一跳，身形猛地一颤。
那东西赫然就是罗竖之前佩戴的面具，上面绘的脸孔是一张狰狞且笑容诡异的小丑。
楚云昭就是被那张突然出现的脸吓了一跳。
“不是吧，楚大神，胆子这么小，一个面具就吓到你了。”林泽西唏嘘。
“把这东西收起来，暂时先别让我看它。”楚云昭抚着胸口平复心绪，“在上面找到了罗竖的指纹？”
“嗯，这个面具上只有他的指纹，看来当日开枪袭击刘诚的人，就是罗竖无误。接下来，就等他招供了。”林泽西说。
“嗯，我过去看看，你先把这个面具送到柳队那里，交给她。细节方面的事情，再跟她讲一下。”楚云昭交代完，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行。
不知为何，那面具似有魔力一般，整个小丑的形象仿佛根深蒂固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第101章 狱中提审（）
罗竖被关进牢房，最惊诧的人是吴起潜。
他扶着铁门栏杆，努力地往外探头观望，口中不停地喊着，“罗先生，罗先生”
罗竖没有应声，一条腿横搭在床上，在边缘侧坐着，沉思着什么，表情哀伤。
楚云昭推门进来，路过时在吴起潜的脑袋上按了一下，“回去坐好。”
“楚云昭，我要告你非法囚禁！”吴起潜大喊。
楚云昭停下脚步，瞥了他一眼，“精神检查科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在跟随罗竖期间的发病状态有很大的伪装成份，你只是严重的心理变态，所以，别再想着我们把你放了，罗竖也已经落网，基本可以定你们的罪了，之前非法囚禁你的过失，我会一个人领罚。”
吴起潜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打击，面色僵硬地退了回去。
楚云昭继续向前走了几步，拉过一把椅子，坐在罗竖牢房的对面。
“只可惜刘诚死了，没办法跟你们在这里团聚了。”楚云昭眼神狠辣地盯着罗竖，“我们在你暂住的别墅里，发现了那张小丑面具，那天我追的那个凶手，果然是你对此，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
“没有。”罗竖头也不抬地说。
楚云昭伸展了一下筋骨，心里有些不自在，“，是你吗？”
“？”不等罗竖回答，他旁边牢房里的唐崛有些坐不住了，他当初就是接到了名为“”的指引作案，那人似乎对自己处境了如指掌，屡次帮他躲过警方追捕，但是他却从未见过其本尊长什么样。
楚云昭扭头，他所在的位置恰好可以将两人的牢房都收入自己的视野范围，“哦，差点忘了，如果他真的是，那么你们应该认识的。”
罗竖沉默着，迟迟没有开口。
“人多不好意思开口吗？”楚云昭笑了笑，起身，“那好吧，我去安排提审。”
灯光点亮，楚云昭坐在清冷严肃的审讯室内，静等几个警员将罗竖拎过来，放在对面。他的手被手铐紧铐住，枪伤未愈，没办法完成独立行动。
楚云昭把桌面上的档案袋打开，挥挥手示意其他警员离开。
“可以给我一支烟吗？”或许是审讯室气氛过于清冷，罗竖的声音有些抖。
楚云昭随手掏了下口袋，把烟盒和打火机丢在桌子对面，罗竖伸手去摸，从盒子里面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刚要点火，楚云昭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刘诚死之前被我提审过一次，他说的第一句话和你说的一样，而且，抽的也是这个盒子里的烟。”
罗竖对烟的兴趣一下子全部散失，从嘴里接下那支烟，连同打火机一起丢在桌面上。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能留着他。”眼镜面遮掩下的那双眸子神色漠然，罗竖所呈现出来的俨然是一副冰冷无情脸。
“你知道他还有一个老母亲在住院等待手术吗？”
“他提过。”罗竖很无所谓的说。
“老太太也死了，因为在新闻上看到了儿子被枪击的讯息，拔管自杀了。”楚云昭冷冷地说。
“哦。”罗竖点了点头。
“那可是两条命！你特么的真是个魔鬼！”
楚云昭看着他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气愤地握紧拳头，砸在桌面上，桌面一震，罗竖的眼睫跳了一下，姿态仍旧木然。
楚云昭从档案袋里面掏出一张照片，丢给罗竖。
“你认识他吗？”
罗竖拿起照片端详了片刻，“哦，那个画画的老家伙。”
“漫画家韩宗正，数月前被发现自缢于家中，现场没有发现其他痕迹，但是我们发现了木梁上留下的绳痕，发现他是被人勒死挂上去的。据证人指认，在他死之前，你曾以做心理治疗的名义和他接触过，之后一周左右，韩宗正便死于非命，漫画更新的帐号被盗，x开始了诡异的自动连载过程，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楚云昭问。
“没错，杀人的人是我，盗号的人也是我，这一切都是我做的。”罗竖爽快承认。
“为什么要这么做？”
“挑衅。”罗竖说，“只是简单地把人杀了，我会觉得很无趣。”
“挑衅警方，还是挑衅我？”楚云昭盯着他说，“你在漫画中处处留线索，引我步步紧跟，是吧，三年前釜山港发生特大刑警殉职事件时，你在哪里？”
“三年前我怎么记得我在做什么，况且，你说的什么港事件，我连听都没听过。”罗竖表示茫然。
“不可能，如果你不知道那件事，为什么会在漫画里留下那样的信息？而且刻意选择的是碎片化的镜头来增强辨识度”
“楚警官，我觉得是你想多了吧？”罗竖说，“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没去检查过吗，这可能是臆想症的征兆啊！”
“你胡说！”楚云昭激动地说。
“我没有胡说，，漫画里没有提及相关的人名和确切信息，是你在表现很明显的自我代入啊。”罗竖紧盯着楚云昭的眼睛，瞳孔发生了微小的变化，楚云昭的神色开始恍惚，仿佛被他牵制住了一样，“你心中的火，只是你个人欲望的火，你渴求寻找答案，所以奋不顾身地寻找，如果不把自己带入到漫画中的分镜线索中去，你就会失去行动方向，不知所措，执迷不悟的人，是你才对呀，所以，醒醒吧，还是做回那个畏缩逃避过往的自己吧，你败给的，只是源于你的内心深处的恐惧，它正将你一点一点吞噬，麻痹”
楚云昭听着罗竖的话，神色渐渐涣散，整个人开始出现恍惚的状态，昏昏欲睡。
催眠术！
是罗竖的催眠术起了作用。
罗竖满意地笑了笑，“不过你不要害怕，我会带领你找到真正的存在意义，让你活成真正的自己。那么现在，站起来，解开我的手铐，打开门，带我去个地方”
楚云昭目光完全呆滞下去，行尸走肉地站起身来，按照罗竖的指令，掏出手铐钥匙，朝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罗竖脸上，狡诈的笑容愈发浓烈。
第102章 尘埃落定（）
楚云昭停在罗竖身前，拿钥匙的手伸向束缚着他的那把手铐。
就在钥匙即将塞进插口的时候，楚云昭的手蓦然定住了。
“打开它，打开它”罗竖迫不及待。
楚云昭的手不但没有继续往前伸，反倒是缩了回去。
罗竖惊诧地抬起头看楚云昭，却看到了他脸上如同恶作剧一般的笑容。
“哈哈，你这个傻子居然相信了，哈哈”楚云昭捂着笑岔气的胸口，退回到座椅上，神色渐渐归于认真，“你真的以为你还能催眠我？现在知道被人恶搞的痛苦了吧！”
罗竖心头的欣喜感一扫而光，挫败感取而代之。
“这不可能，我的催眠术从来没有失败过，你是怎么抵抗住的？”罗竖难以置信地问。
楚云昭笑了笑，“你跟人讲话时，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我知道这个细节以后，就猜测你是通过这种方式给对方传递心理暗示，然后进行催眠的。于是，我就让人帮我做了一套特殊的隐形眼镜，专门用来防你的，之前进行抓捕的时候没派上用场，现在只能用来戏耍你一下，怎么样，被耍的滋味不好受吧？”
“算你狠。”罗竖暗恨恨地说。
“告诉我，你还知道些什么？”楚云昭认真地问，“直觉告诉我，漫画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该承认的，我已经承认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便。”罗竖摆出一副释然的样子，随时准备慷慨就义。
“你这是在敷衍么？”楚云昭说，“你人在江北市，而漫画发布时，帐号登录ip显示是在外国，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你的其他同伙呢？”
“我还是那句话，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人都是我杀的，漫画帐号也是我盗的，你们现在手上掌握的证据也足够定我的罪了。”罗竖一口咬定，“剩下的，如果你还想知道，就自己慢慢查去吧。”
“你”楚云昭拍案而起，握紧拳头想要把坐在对面那个欠揍的家伙狠狠地打一顿，思量之后，将拳头慢慢放了下去，“很好。回去等待你的判决吧！”
说罢，楚云昭起身，带着东西离开了审讯室。
罗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讪笑一声，摸起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支烟来，点燃。
烟头的火光一闪一闪，随着他的吞吐，烟雾缭绕在审讯室中，将罗竖脸上沧桑的表情遮挡得模糊不清。
对于那些答案，温茹虽然不太满意，但是罗竖终究是认了罪，韩宗正的案子也算成功昭雪平反。
目标得以完成，分别的时候也就到了。
温茹脱下了法医工作服，和警局里的人道了别，准备离开。
秦乱从人群中冲了出来，追赶上温茹的背影。
门前的楚云昭和柳玥雯相视一眼，会意一笑，挥挥手。众人全部返回办公大楼，关上门，躲在楼上楼下的窗边偷偷看热闹。
“就这样走了吗？”秦乱望着瘦削的背影说。
温茹曼妙的身姿顿住，扭过头来，“谢谢你秦医生，在警局的这段时间，全托你照顾。”
“说谢谢就没有意思了。”秦乱恋恋不舍，“你父亲的案子已经结束了，准备飞回去了吗？”
“是啊，机票已经买好了。我偷偷跑出来，在江北市待了这么久，我妈妈他们肯定急坏了，我该回去请罪了。”温茹淡淡地笑着。
“也好。那边的生活不像这里这么无趣。”
“也还好吧，我觉得这里也很有趣。”
“还有机会再见面吗？”
“怎么，舍不得我啊。会的，会见面的，没听说过一句话么，来日方长，只愿你我别来无恙。”温茹笑着，忽然扑上前去，在秦乱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秦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心跳极速加快。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温茹已经坐进了车里，扶着车门，朝他招手，“再见啦，有时间来美国找我玩，我在你的工作台上留了名片！”
秦乱眼睁睁地看着她关上车门，怔怔地举起手，微微挥动两下。
引擎咆哮声响起，法拉利一骑绝尘，卷起一路的落叶，潇洒离去。
秦乱摸了摸脸上的吻痕，久久回不过神来。
他回到法医工作室，找到了温茹留下的那张名片，上面还印着一枚唇印。名片上的地址显示在美国曼哈顿，温茹在父母名下的一家产业挂名做了一个小ceo。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温茹和沈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相比沈妍的文静沉稳，温茹行事的风格更加大胆，从个人魅力上讲，多了一份沈妍没有的小性感。
秦乱摸了摸名片上的红色唇印，嘴角渐渐浮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哟，还沉浸在幸福之中呢，人家姑娘都已经走了。”楚云昭不知何时出现在工作室中，端着茶杯，像看热闹似的盯着有些痴态的秦乱。
秦乱一惊，赶紧把名片收起来，恢复正常神态，推了推眼镜，掩饰尴尬。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几分钟了。”楚云昭放下茶杯。
“案子结束了，工作也忙完了，终于可以清闲一阵子了。对了，你从那个罗竖的口中问出什么重要信息了吗？”秦乱说。
楚云昭摇了摇头，“他什么都承认，而对于其他的事情，又闭口不提，实在是愁人的很。他还说，完全不知道三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所谓的漫画中透着的讯息，不过是我的个人臆想。”
“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秦乱突然这样问。
“喂，你也怀疑我是不是？那个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啊！”楚云昭当即拉下脸色，“你可以再翻一遍之前更新过的漫画图片啊，上面很多内容都在指示着关于三年前的线索。比如我脖子上戴的这颗珠子，漫画中消失的页数，全都与唐倩有关。画中还有暗示釜山港事件的信息，这些都不是我臆想出来的东西啊。”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只是想让你缓解缓解精神压力，别把自己神经绷得太紧了，陈局不也说要给专案组放假呢嘛！”秦乱拍了拍楚云昭的肩膀，安慰道，“反正罗竖已经落网了，剩下的事情，慢慢地查呗，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我只是觉得罗竖认罪认的太痛快了，而事件的疑点还有那么多”楚云昭挠头，“也许真的是我过于焦虑了。”
“哦，对了，听说x不再更新之后，之前被强行保护的禁制也解除了，网站那边已经把那本漫画下架了。”秦乱说，“上午我去档案室还资料，李泰坦告诉我的。”
“哦，那真是太好了，估计以后江北市可以太平许多了。”后半句话完全是楚云昭的个人希冀。
“所以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去吃火锅怎么样？叫上柳警官和小林子一起。”秦乱提议。
“好，我先去收拾收拾，把放在车行的车取回来，晚上下班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