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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去寻了尹婆子商量,夜里怎么一个调度法子,先把人看管好了,不教四处胡乱走动,也免得惊扰到后头的姨娘。”
众人一听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婉容心里暗叹,这后头都还有三个姨娘摆着的,又添了人来,可真是凑齐一桌牌搭子了,指不定都够开两桌的。
婉柔鼻子里一声出气,才好不过三五日,这又是谁家缺了心眼的,赶着往人家里送不痛快呢?
老赖家的撸着袖子,声儿倒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奶奶放心,有老奴几个看着,只叫这些个狐媚子一个也跑不出来罢!”
徐明薇闻言乐不可支,笑道,“人是正经送来帮着洒扫的,不好胡乱扣了狐媚子的名声,只暂时看住了便好。”
老赖家的做了笑脸,应道,“即是送来洒扫的,老奴心里便有数了。”
第249章 定章程明薇惩奴(上)()
老赖家的便拐了出门自去寻了尹婆子说话,商量家里章程。徐明薇看着往后,指不定还有个什么增项的,便让婉容去楼下寻了樱桃她们来。
樱桃尚还好,来见主母面上也只是一贯的淡然从容模样。相较着姚岚和璃虹就有些拘谨小心,除了进门时候还抬眼看过人,余下时候都只低垂了脑袋,做出一副恭敬模样,显然还记着路上被主母教训的事,不敢造次。
徐明薇打量她们一眼,淡声说道,“今儿叫你们来也不是为着别的,一会儿前头客散了,咱家就要往县衙里搬去。在这处又不比在家里,住得紧张些,一人一个院子是不得了,只能三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如果有人心里不愿的,趁现在这会儿就提出来,马车现成的送了你回京里去,另外再贴补些路上的花用,这个你们倒不用顾虑。”
徐明薇说了这话故意顿了顿,只看底下三人的反应。樱桃仍是做了从容模样,动也不动,璃虹和姚岚彼此偷偷相看一眼,又迅速地低了头。
徐明薇心里便有了数,淡笑道,“既如此,我也就当你们是都愿意同姐妹共住一处的。本就是一个府里出来的,合该相亲相爱些。只是这日子久了,保不齐有个磕磕碰碰的时候,你们心里却得紧着弦儿,若是教我知道了有私下拉扯打骂的,不问缘由,只全部都提脚发卖出去。你们心里也别急着冤枉,这天底下的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既起了头,总有两个是跑不了的。那底下剩的那个就能拎得清撇得干净了?前头两个姐妹起纷争的时候你在哪儿,又是不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思,只恨不得两个人能斗得你死我活,好剩你一个站了干岸?”
三人忙说不敢。徐明薇笑道,“这会儿自然是不敢的。事情还没到那路上,谁也料不着往后是个什么模样罢了。只不过我这人素来喜欢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将来真出了事,临时要处理起来,你们倒觉着不公。所以等晚上搬了屋子,你们三人也好好紧紧皮,要吵嘴要闹事,也先肚子里头扯了肠子想想后果,担不担得起罢!”
这一番说话直把璃虹和姚岚说白了脸,再往樱桃脸上看去,嘴角竟是微微弯着,挂了个笑的。姚岚心里也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主母防着她们两个联手欺负了樱桃的意思哩。璃虹想的却是,这三个姨娘挤在一个院子里,那将来却是更不能独自揽了爷了。
两女一时都觉着空落落的,忽地又听徐明薇说道,“你们爷今儿在前头又收了几家送来的丫头小厮,这会儿还不知道好坏,等看上几天,是个能用的便分到你们屋里来伺候。正觉着你们屋里伺候的少了,比家里又苦了些,真是瞌睡偏偏送了枕头来。这些个小丫头不比咱们家里的,学过规矩也知道轻重,能分到你们屋里,性子总归还是好的,你们也别拿大,做不好的就好好说,仔细教了,可别动辄打骂,丫头们做错了自有管教的婆子处罚。咱们家素来是个有规矩的,不兴虐了下人这一条。”
樱桃等人自是满口应承下来,徐明薇满意地笑笑,挥手打发了人去,“今儿事多,晚饭还不一定能赶得上,趁着这会儿还在店里,你们自去叫了面条来吃,连着底下人也一并先填了肚子,别饿坏了人。”
交代完这些,徐明薇便让碧桃送了姨娘们出去。
婉柔忽地扑哧一声笑道,“奶奶真是好黑的心肠哩,竟是一刀杀两个,又磋磨了那些个丫头,又磋磨了姨娘们。”
徐明薇淡淡看她一眼,说道,“既是嫌我黑心肠,还是趁早寻了主家,免得来日教我给害了。”
婉柔知道她是说笑,才不怕她,撒娇道,“奴又听话又能干,奶奶怎舍得害奴,奴才不走哩。”
婉容在边上搭腔道,“真没见过能这样自己夸自己,怪不得说她起夜总要磕着脑袋和腿弯子哩,原来眼神一直不好。”
婉柔顿时不肯,娇笑着上前要抓了婉容的腰,穆氏轻轻一拦,往里屋飘了一眼,淡声道,“姑奶奶们要闹,也得等馨姐儿睡醒了先。”
婉柔这才想起里头还睡着个姐儿,一时也知自己不庄重,吐吐舌便让到了一边,再不嬉闹。
婉柔轻轻巧巧的一句话,落在徐明薇心里,却是十分沉重。要怪也只能怪这个世道,女子都只能依附了家族父母兄弟丈夫过活,没有个好出身,多半也就是落得个这样让人随手买卖,当玩意一样送人的命。她不是圣母,不能为着可怜她们,就把自己丈夫拱手相让。但教她真跟傅恒说的那样,轻易就把人转手卖了,她也做不出。
这回带来平陆县的家人,个个都是紧凑了使的,哪里来的闲人专眼盯着她们管教,顶多也就三五人,后头就要支转不开来。徐明薇正是料到了这一点后路,才提早定了心思,家里小厮要娶妻的是一条,但到底有数,再剩下的就送到三个姨娘屋里去,正好省了看管的人手。姚岚璃虹她们都不是傻的,这些个丫头送来是做什么用的,她们自己心里都清楚的很,只怕比自己看得还要严实些哩。
合该是她们命里如此,总比落到更不堪的地界去,吃不饱穿不暖的好。徐明薇只这样安慰自己,不想婉柔一言戳破,心里倒笑,自己也不过是假慈悲一场,人到底都是自私的。
便是现在不爱,也不愿教人随意分享了去。
穆氏看出她心情不好,也想到些许,只静静搬了娇娇的玩意儿来清理。日常玩的拨浪鼓,穿戴的金银项圈和镯子铃铛,全数摊在眼前拿软布仔细擦了。
徐明薇冷眼看了一阵,渐渐地也看了进去,轻声笑道,“果真是个仔细人,平常倒不知道,娇娇吃用的东西原来都是这样细心料理着的。”
穆氏眼里透着些笑意,暖声道,“小人儿皮细肉嫩的,越是贴身的,才越要仔细了,这些不过都是该尽心做的,不值当奶奶这样来夸哩。”
她心里感念着当初离开金家时受的恩情,又是自己膝下空虚的,只把娇娇当成自己孩子来看,才不觉着这些事情有甚么好说的,全在自己责任罢了。
两人正说着这话,里头传来小兰娘子低低的说话声,听着倒似娇娇睡醒了的架势。片刻后,果真见她双手抱了娇娇出来,肉嘟嘟的一团还张嘴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见了亲娘,张手就扑过来讨着要徐明薇抱。
小兰娘子一时不察,险些摔落了孩子去,唬得脸都白了。好在徐明薇接得快,伸手便往她屁股上拍了一记,“皮猴!也不安生些,等摔了就知道疼了。”
以往这样教训,娇娇也只咧嘴笑笑并不当真,许是这天才睡醒,还带了起床气,被徐明薇板着脸这样一说,竟扁着嘴哇啦一声就哭了。
小兰娘子和穆氏心疼得不行,下意识就要接手抱了孩子哄,叫徐明薇一个眼色止住了。
“说你你还委屈上了?娇气包,娘可教训错了你没?刚刚要不是娘接手接得快,你这会儿还在地上哭哩!说你一句倒哭上了……”徐明薇扶着娇娇腋下,好让她和自己眼睛平视了,一字一句说着。
穆氏和小兰娘子心里暗叹一声,都还没满周岁的孩子,话都还不会怎么说呢,这样教训又有什么用?耳朵听着娇娇哭得都直打嗝,气都快喘不上来的样子,心里只急得跟猫爪挠似的。偏偏这小人儿还聪明得紧,一边嚎着一边还往她们两个身上看来,又长又翘的睫毛都教眼泪水给糊成了一片,看着真是可怜死了。
徐明薇被气得一乐,又往娇娇屁股上打了一下,“小小年纪也晓得搬救兵了,能耐了啊。娘这回和你说的,下次要是再犯,就再打,看谁都没用。”
说完,双手稍稍用力把孩子举起些,让她踮着脚在自己腿上站着。这姿势是她专门用来罚娇娇的,只不过难受些,伤不着孩子根本。虽说孩子这么小并不能完全听懂大人的话,但语气和神态她却是能懂的,这就跟教小动物一般,多来几次也就知道什么行为是允许的,什么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罚娇娇这样站了一小会儿,小人儿也晓得眼泪没用,救兵也没用,抽噎了几下渐渐停住了。徐明薇才把她搂进怀里抱住哄了,“娇娇要听话,娘是爱你的,是怕你伤了自己才罚你,以后可不许再跟刚刚一样了。”
傅恒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这一幕,不禁笑道,“她这是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啧,这么多眼泪,都快哭成小花猫了。”
第250章 定章程明薇惩奴(中)()
娇娇一听见他的声音,奋力脱了徐明薇的怀抱就要往亲爹身上扑,嘴里还咿呀咿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手只往徐明薇身上指个不停。
徐明薇佯作恼怒,又往她小屁股上轻轻一拍,“话都还不会说,也学会告状了,皮又痒痒了不是?”
一听这话,娇娇扭头便抱着傅恒藏了脑袋,分明是听懂了的模样,直把一屋子丫头给笑的,眼泪都要飞出来。
傅恒也是忍笑摸了摸女儿的背,却是朝徐明薇说道,“客人都已经送走了,我已经叫冬子套了马车搬动箱子,你屋里的也叫个可靠人看着,跟去先去家里安排。”
徐明薇点点头,让老赖家的跟着去了不提。上下也是好一阵忙乱,才终于赶在戌时前将各处安顿了下来。除了要用的,其余箱子也只锁在库里,等着过后几天再慢慢收拾。
县衙院子虽然已经叫人提前打扫过,这一日翻动又是不少飞尘,但看着归整完箱笼,众人面上都有了疲惫之色,大多又是从早忙到晚,连着热饭都没吃上一口的,徐明薇便撤了下人放了饭去,只叫徐婆子领着四个帮厨的丫头熬一锅菜肉粥,好歹对付过作罢。
婉容却看不过眼,吃过晚饭又拿了软棉布将主屋里四处擦拭了一遍。徐明薇拦不住她,也只好随着她去,说道,“明日还要翻动,稍稍带过便好,你们也跟着累了一天,早些去自己屋里收拾收拾,歇上一会儿,夜里还要守夜哩,身子怎么吃得消。”
婉容回头笑道,“这么点轻省活儿还是做得的。奶奶是打算什么时候接了房师傅她们来?再往后只怕天气越发热,错过了只怕是要等到秋后才能成行了。”
徐明薇叹道,“原本就没打算劳动先生,才请了托词,说是怕这回赶路赶得急,只等到了任地都安顿好了,再慢慢接了人来。”
婉容并不觉着意外,轻笑道,“难怪奶奶一开始就不让带了梦婷和梦央,连着莒南威宝也不要带了,原来是拿她们当缓兵之计。房师傅看着家里有人,也只当您是要等日子稳了才接人来。”
“她那样的身子,最是劳累不得。再说先生在京里也是住惯了,平陆这儿的习气咱们都还没摸清楚,舟车劳顿再加个水土不服,万一有个闪失……如此还哪里管冒险?”
婉容点头道,“奶奶有这顾虑也是应当。奴去后头厨房看看热水,只怕这会儿也该得了。”
徐明薇颌首放她去了,过一会儿听见门帘响动,还当是婉容回来了,转身才看清楚是傅恒,面上顿了一秒才满了笑脸,“段先生那边院子都安排妥当了?”
傅恒眼里暗了暗,也扬了笑脸,点头道,“冬子和潘子都在那边看着,想必是错不了。他那个性子,便是草垛也睡得,不似个矜贵出身的,你不用担心他。倒是娇娇屋里,可都安排下了?晚饭送过没有?”
徐明薇接过他解下的堇色外袍,轻声道,“有穆氏和小兰娘子看着,婉柔也分派过去帮手,厨房那头也给过话,先紧着姐儿屋里送了吃食。刚刚我也去看过,娇娇屋里的都是些妥帖人,只有放心的罢了。”
傅恒应了一声,嫌闷热踢了皂色官靴光脚踩在地上走。徐明薇随手替他捡了放好,取笑道,“好个官老爷,连着吃饭家伙都四处扔了,好不庄重。”
傅恒却是无声,她心里奇怪,回头一看,竟是阖眼闭着,早躺在太师椅里睡得沉了。
心里莫名叹了一声,男儿虽有万般好处,肩上挑的担子却是一家,一房,甚至是一族!果真是各有各的苦处。
徐明薇怕他就这样睡着要着凉,毕竟是空乏了身子累睡着的,正是虚的时候,教冷风一吹,不仔细着些倒要坐下大病来。可恨箱子还未堆叠好了,一时也翻不出件合用的披风斗篷,想了想,便从床上抱了夜里盖的薄被子,因着地小被大,倒有一半是落在了地上。
婉容从厨房领了热水,正带着碧桃和粗使婆子提了水桶来,推门便见傅恒歪在太师椅里睡着,唬了一跳。徐明薇连忙朝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指净房,是叫她们静悄悄地放了热水出去的意思。
傅恒却在这个时候醒了,低头看看身上盖着的,再往守着他的徐明薇面上一瞧,才明白过来,自己竟进门便睡着了。傅恒拥着被子坐起,大概也是觉着好笑,转头哑声笑道,“我睡了多久了?怎地也不叫醒我?”
徐明薇见婉容等人自去备了热水,轻声答道,“也没多久,我看你也是累了,想着等热水送来了再叫你的,你自己倒先醒了。”
傅恒解释道,“下午喝多了些,才致如此。”
徐明薇闻言也只是笑笑,不再细究这个话题。两人一时收拾着用过水洗漱,虽是阵仗简陋,并不比得家里,因着一整天的劳累,洗完也不觉着局促难受。当下各自歇息,一夜无梦。
到次日各处人都起了,说话声,调笑声,洒扫声,落水声,满满堂堂,使得空乏了许久的衙门后院显得格外有烟火人气,让人听着都觉着生气十足。
傅恒就在这嘈杂人声中用过了早饭,自到前堂去正式交接料理公务,临行前还皱眉同徐明薇说了一句,“原本料着地方窄小,却不想是这样小,连着婆子小厮浑笑的声儿都能隔着院墙听见,可委屈你了。”
徐明薇正递了帕子给他,叫他塞到袖袋里藏着,听到这句倒笑道,“你或许不信,我倒喜欢这样的屋子,不似家里那样庄重,唬得年轻丫头也不敢痛快笑了。”
傅恒自然是不信的。她屋里的丫头婆子,就是在家时候也是想笑就笑,什么时候拘谨过。但听她这样回话,心里也是熨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只同羊脂一般软滑温热,一如她身上的肌肤……傅恒连忙收回黏在她脸上的手,再不敢多看一眼,这会儿不走,只怕一会儿更是走不了了。
“我这就上前头去,家里要是有事,你就叫人到前头来传个话。有什么要用的短缺的,也自开了箱子取银子叫人去买。”
徐明薇教他炙热的眼神看得脸热,推了他出门道,“又不是头一日当家,我自晓得的,你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