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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东西跟他们分享这致命的哀痛。
要痛一起痛,要疼一起疼!
这样太他妈的难受了!
可是这东西管你们跟她在这儿抓心挠肺的?她不,她只在意她自己的伤痛,所以她不听,就是哭,哭,哭!
刚刚肖阳那句话可不是又戳到她的泪点了,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这事怎么摆平,怎么摆平,总是再大的权势,纵使是烧上个他几千万——怎么解决?
没法解决撒!阴阳两相隔,你们怎么替她摆平?
简安是没有办法了,只有哭!只有哭!——这真是个最没用的东西!
表面上看着那么精,实际上里面是一塌糊涂,她一点事也担不了,这就是个需要别人永远擦屁股的玩意儿——她妈妈那事她心里还疙瘩着没解决干净,六年了还没干净,她觉得不急,反正时间还长,自己还很年轻,自己可以还顾淮一起把这债给解决干净——她的债也是他的债——他们是不分家的——他们还要在成块很久很久——她要一直叫顾淮孙子——一直享受着顾淮的包容——
她不承认爱顾淮,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离不开顾淮!
太久了,久到都记不清了,遥远的,发黄的时光,一直横亘到宇宙的那头——那个眼角下有泪痣的男孩——
她往他嘴里塞了一根冰淇淋味的棒棒糖——于是缘分就这么开始了——
五毛钱的棒棒糖开始的缘分,到现在,怎么就这么他妈的重了呢?
顾淮对她来说,就像是空气一样的东西,空气是世界上最贱的东西,取之不及用之不竭,而且免费——可是现在空气消失了——空气还是世界上最贱的东西——可是现在这东西已经快窒息而亡了。
因果循环,环环相扣,苍天绕过谁!世上的一切都是报应,没心没肺的报应,理所应当的报应,这个东西放肆的活了二十几年——她以为天是没顶的——可是顾淮的死让她懂了,大彻大悟,大彻大悟!
天怜我,不怜我;天爱我,不爱我。
我都是滚滚红尘里面最最微不足道的一芥子,纵然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顶级宠儿,不是还要祈求上天的怜爱吗?
顾赞也没有想到撒——世上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巧?他这是变相的救了顾淮一命啊!
可是顾赞同志不知道,在他阴差阳错的救下顾淮的同时,大陆的另一边还有一个在那撕心裂肺——大彻大悟的东西呢!
这是简安的劫数,也是顾淮的劫数。
只是这债,这情债,这么远的距离,中国到法国,另一边甚至都以为是阴阳两相隔的距离了——还能不能还了?
能,绝对能!只是还起来,要更加麻烦,更加揪心——也更加荒诞呐!
时间还很长,慢慢来,现在让该昏的昏一会,该痛的痛一会,简安也该还还顾淮为她疼的那几年了!
四年后,刚好是一个闰年。
肖阳简直不敢想,他推开屋门——里面烟气缭绕,仙境一般的——桌子上点着香烛,供着佛祖——
案子前面是个背影极美的女人——简安这几年是更加美了,那种美绝对不同于四年以前的飞扬跋扈的媚气妖气——现在更像是一块玉,被岁月给养的很润很润的玉,妖气媚气全都沉淀到骨子里了——并不是没有,只是全部都沉下去了。
更重要,也更加迷人的是——她忧伤,她神秘,她的眼睛里面的故事你再也没法读懂了——
以前简安也有痛,有伤,可是与现在相比,那只是一种孩子气的自怜自爱,只是无处抒发的小小愁绪——现在完全不同——她的瞳孔里,她的皮肤下,她看你那种安安静静又漠不关心的眼神里——
她还是无情,是因为她把所有的情都给了一个死去的人。
多么荒唐!顾淮在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过她的情,却在死去之后受到了这样的无上礼遇——她甚至为了他一心礼佛,清心寡欲——
肖阳无奈的笑了一下,自己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吗,他和简安都不过是可怜人罢了,过分的透支了放纵的生涯,终于被一个错误的人给收了——可是最悲哀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不是吗?顾淮,这场游戏的关键的一环不在了,他和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争,怎么抢——简安永远记得的是那个完美的顾淮,那个一切以她为先的顾淮,那个陪她度过了大半生的顾淮——那个她辜负了的顾淮。
这四年来,他也想明白了——既然自己的心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也不要再挣扎了——只要远远的看着这东西也好,也好——看着她侍弄香炉,看着她突然忧伤的盯着远方走神,看着她趴在桌子上画着内衣的花纹——她还是爱内衣,可是她不再办展了!
至少在自己孤单的时候,还有一个人陪着你孤单——这样这漫漫的一生,也就不再那么的难熬了。
即使是在这样悲痛,这样低潮的时期,简安还是做到了常人无法做到的一项壮举!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她只是自顾自的孤单,自顾自的忧伤,自顾自的思念——可是这一整个八旗圈都为这么一个女人安静了!
南圈和北圈的小爷们很久都没有干架了,这些崇尚用速度和力量解决一切问题的小爷们终于学会了收敛——这些全部都要拜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所赐。
他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局限性,终于知道了自己也是肉体凡身,有着最为平凡的七情六欲,有着满足,也有着不满足,但是总算明白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有些东西,你一辈子也得不到了,有些事情,你一辈子也办不了了。
他们时常到简安的住处去,只是站在她背后看一看,真的只是看一看——痛,还是痛的,但是总算没有刚开始那么难熬了,可以忍受了,该动的情,一旦动了,也确确实实的收不回了。但是都是爷们,都懂的直视自己了,此情不可待,的确是不可待了,可是不再逃避——我爱她,即使这个东西已经完全的变成了无情种——那又怎样?
这该算是无心插柳的效果,这几个浑天昏地的小爷们,荒唐的玩意儿们,在这么一番历练之后,变得更加迷人了——他们是和简安共同沉淀的,共同修炼的——都带了点佛性,都带了点圣光——
他们变的更加体贴,更加成熟,更加沉稳——纵使灵魂深处还是不安和炽热的——但是就但看表面,已经是妖孽的终极进化形式了。看不出任何妖气来,但是妖气又蕴藏在每一个细胞里!
感情绝对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好东西,它好就好在绝对不需要去在意任何的结果,只需要单纯的享受过程就可以收获良多,甜是收获,苦也是收获!自己种下的情种,即使结出苦果,那也甘之如饴!
但是这样一群妖孽们怎么会安静太久呢?四年了,修炼了四年了,大器已成,是时候出来祸害人间了!
简安这两天在收拾行李——她准备去法国。
顾淮是空难,连尸骨都没有,启明艳当时虽然哭的要死过去,但还是冷静的给儿子安排了后事——这点上绝对比简安要强,那是后简安还因为悲伤过度在医院里输水。
顾淮是在法国上空出的事,所以简安每年都会去一次法国,那是她留给顾淮的一段日子——甚至无关悲伤,仅限于怀念。
可是这次绝对不会像以前那么平静了——
简安有个坏习惯,她喜欢看书的时候嘟囔出声来——之所以是坏习惯那是针对旁边的人来说的,虽然是商务舱,但是人与人的距离还是近,她那么嘟嘟囔囔的能不烦人吗?
“您能别出声了吗?”
沉浸在书籍里面的简安抬起头来——她正在读大藏经呐——
好漂亮的男孩子,即使是见惯了肖阳那帮妖祸,再看这个男孩子,简安还是被惊艳了一把——因为这混血的脸庞,像是被天神雕刻一样的立体,精致——但是最迷人的还是他那双淡绿色的眼睛,里面像是隐隐的带着雾气——简安下意识的想到了盖茨比一直在遥望的那道黛西码头上的绿光——大概就是这样的绿——
可是也仅仅是赞赏的惊艳而已,她的内心里面是没有半点波澜的。
男孩子看着她挺迟钝的样子,还盯着自己看,心里烦的不行——这个女人看着怎么痴痴傻傻的呢?
这就不懂了吧,看了四年的佛教经典,那点锋芒毕露的聪明劲已经褪干净了,剩下的就是这种大智若愚的感觉——实际上扮猪吃老虎才是大智慧!
“您能别出声了吗。”
“对不起——刚刚我出声了吗。”很真诚,可是没过一会,那小小的嘟囔又起来了——
烦不烦!顾赞小少爷要被烦死了,烦死了!
“诶,你不要出声了。”
这东西又很无辜的抬起头来,蛮真诚——
“真是对不起——我有时候就是无意识的有这个习惯。”说着有点秀气的笑了一下。还挺抱歉。
罢了罢了,顾赞放弃了,和这东西讲也不管用,人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一说她立即就跟你道歉——可是她改吗?她真的改不了,养成习惯了。
但是以柔克刚的艺术就在这里不是吗?对于顾赞这种小混蛋要是跟他混这来可能还真会被折腾的挺惨——可是简安就不一样了,人家现在软绵绵的,没有什么伤害性,但是要是真碰到事了,有了什么冲突——她软绵绵的混起来——吓死你!
顾赞这一路烦的,可还是没办法——被吃死了。
一直到接机口这东西还紧紧的跟着自己后面,手里还捧着书——真这么好看入迷到这程度?
接机处那里站着一个男人,身形修长,那张脸——漂亮!——可是是种男人的漂亮,你会觉得阴和阳的比例在他的脸上刚刚好,多一点就过妖,少一点又觉得欠着——
顾赞咧着嘴笑,蛮开心——“哥!你来接我啦!”
简安这东西好歹是抬了一下头,可是这一抬头可不得了了——
书啪叽掉了,人也痴了——
天下要大変了——
可是这东西脑子里在回想什么?她想着曾经看过的十句话——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可是还是,还是相遇了,相见了,入魔了。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她只是愣愣的盯着,盯着——那个人像是没有看见她似的,微笑是透过她的,他在冲着那个男孩子笑,哥哥,他们是亲人吗?
可是这明明是顾淮,她的顾淮,她的顾淮!
这样的东西,一旦入魔,就如堕深渊,除非粉身碎骨,否则绝不回头!
第四十章 狗看肉骨头()
顾赞觉得后背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很大的冲力,撞的他一个趔趄——他恍惚的抬起头来,那个看书时小声嘟囔的女人已经窜到前面去了,不光是书扔在地上——直直的朝着前面跑过去——还张着双手,就像是找到妈妈的小鸡仔一样——
她是冲着谁过去的?
看着方向,好像是——
“顾淮!”
是冲着他哥。
顾风被狠狠的抱住——他也愣住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只是,这感觉,说不上来——不舒服是不舒服——被人这样狠狠的抱着能舒服得了?
可是并不讨厌,这气味不是俗套的香水的味道,可是很明显这女人也是用了香水的,可是在淡淡的花果调的香氛之下,还有一种气息,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一种在别人身上闻不到的味道——但是就是莫名的觉得熟悉——就这样闻到这种味道,顾风居然就要昏昏欲睡起来。
“诶诶,你干什么。”
简安还没捂热乎呢,就被后面的顾赞同志给提了起来——你干什么,装疯卖傻在我这儿行,在我哥这儿可不成哈——
可是她能撒手——她都不带搭理你的——就那么直勾勾的望着顾风,就像是饿了十多年的狗看见一块带血的肉骨头一样——渴望,怀念,痴迷——像是蚊子闻到了血的气息,像是水蛭看到了一截白嫩的大腿——简直是可怕!
啪的一下,像弹簧一样,又给抱回去了。
机场人来人往的,这也太难看了!
顾赞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飞机上碰到这么一个倒霉死的祖宗,下了飞机这孽缘还没断,得,又烧到他哥那儿去了,流年不利,绝对是流年不利!今天出门难道是没看老黄历?
这样堵着多丑,人来人往的已经有人回国头来看了——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没见过这么荒唐的景儿?
女孩子痴着,看着依恋的样子,用情很深呐——可是这男的呢——高大帅气,可是面上却和没事人一样的,就那么直挺挺的让人家抱着,来不及反应,手也不动,你要回应啊,要回应啊!急不急人?
难道漂亮宝贝们都是这么玩的,欲擒故纵?
真不是,顾风像揪口香糖一样的把环在腰上的手给抠开,冷冷的把女人的脸推到一边,劲太大了,两个人用的劲都太大了,简安抱得紧,顾风推开的时候用的劲也特别大——这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简安不管,就这么死皮赖脸的抱着,不要脸,她不要脸!
可是女人的力气毕竟比不过男人,还是一个这么没风度,这么不饶人的——漂亮男人!
简安的脸上被推的红红的,乍一看上去真像是跟谁打了一仗被扇了一个耳光一样。
顾赞在后面暗暗的给他哥鼓掌,好样的,他哥好样的!他哥真能治了这个神经病!
顾赞不知道——他这个“哥哥”治神经病的手段可绝对是后天养成的,被神经病给搞久了,也弄成了神经病,这和混蛋不一样,混蛋们有一套混蛋的语言体系,但是神经病们也有一套自己语言体系,处事方针。
两个神经病杠上了,看看谁更神经病呗。
到底是经历阴阳相隔,大彻大悟,佛光普照的简小安,还是被顾赞重洗神经系统记忆中枢,几乎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角色的顾小风——哪个更牛逼呐——
法兰西,这东西的第二战场开辟了——要重出江湖了!
“哥——这咋办——”顾赞一脸难色的看着身边的鬼东西——还真是块狗皮膏药。
可是你拿她没办法,打也打不走,骂也骂不走——再说对这么一个脑子看着不清楚的女人还真能和她较真?他顾赞虽然是混了一点,但是还是有良心讲原则的——老弱病残以及妇孺是绝对不会欺负的撒——更何况这个一看就是个不清不楚的玩意儿。
“这东西肯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认错人了。”
顾风在副驾驶上没说话——他还在回味,在奇怪,刚刚那个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呐——
其实顾风这四年来一直觉得奇怪——一醒来就在法国,脑袋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了似的——醒来还是洁白的床单,一股难闻的消毒水味儿。
然后就是一个漂亮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