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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肥厂因为上次的事件已经停工,然而去那里的人却增多了,人们像发现新大陆似的,争先恐后地往那里钻,连一直没被踏足的西山顶都被踩出了路。闲的没事的人想出各种名目,又是去夏游,又是攀爬冒险。
还有火葬场,生意空前的好。
消息里说,附近县市的火葬场莫名的出现故障,死人都要运到这边火化。
我惊恐地看着镜头下的画面,之前黑洞流出来的红液还有,不过洞却被封住了,匆忙运上去的建筑材料堆的到处都是,车和机器却已经拉走大半,也无人再看管,反而给去玩的人增加了便利,有人还带着烧烤炉子过去,就在那一片烧毁的毛纺厂旧址上,开始烤肉吃。
没有萧煜行的消息,没有薄如风的消息,更没有向一宏的消息,我在家里越来越急,越来越待不下去。
到第三天,就坐车重新回了县城,直接去找萧煜行。
他没在,门是锁着的,隔着玻璃看到室内情况跟我走时一样,连一个小物件的位置都没移动过。
我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见到他回来,四周屋子的灯都亮了,不断有车子进来,停在别家门口,这里就显的更是冷落。
起身往外走时,一辆红色的车停在我身边,车窗打下来,我又看到了何思思的半张脸。
她声音软软地说:“小姐,要搭我的车吗?”
我站住问她:“你去哪里?”
她斜起一半嘴角,诡异地笑着说:“火葬场。”
“那我不去。”我回。
她用细长的手指敲着方向盘说:“真的不搭吗?顺风车哦,说不定那里有你想见的人。”
我不再理她,举步往前走。
她的车跟了我一段,出小区以后就自行离开了,然后我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上面显然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起来时,就听到萧煜行的声音:“你来一趟火葬场。”
“去哪儿干吗?”我忙着问。
他在那头急急地说:“这里出事了,你进来后,直接找门口的保安。”
第142章又见面了()
伸手招了一辆车就往西山去。
这条路已经不同以往,现在热闹的过份,夜里也有车子来往,不时会听到车窗里传来男女的嘻笑声。
远远的还能看到山上的灯火,包括跳跃舞动的人群。
司机是个中年人,有点不屑地说:“这些年轻人,真是奇怪,哪儿不好玩就去哪儿?”
我接着他的话问了一句:“这儿不好玩吗?”
他声音里明显带着对我这等年轻人的不满:“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一座荒山,一个火葬场,几年前还出过事,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
“可现在不是挺热闹的吗?听说前段时间还要把县城的化肥厂搬过来。”我又说。
他大概是看我实在不顺眼,说话也难听:“热闹?等着看吧,有你们哭的时候。”
这个司机肯定对西山有所了解,只是我这个时候跟他多说,肯定会让他更厌恶,而且也没有时间细聊,就要了一张他的名片,说以后坐车还找他。
他不太情愿,但总归是生意,要赚钱,还是抽了一张给我。
火葬场的门前还是一样阴冷,几盏消防灯的绿光,因对面的衬托显的更暗更诡异。
保安室里依然拉着窗帘,在外面什么也看不到,不过今天却意外开着一扇小门。
我轻声轻脚从门口进去,正要往保安室里走,就看到何思思正好站在那里。
她的头发斜拉过肩头,把左半张脸遮的什么也看不到,身上穿着一条鲜红的连衣裙,双腿修长,脚插在红色的高跟鞋里。
屋内的灯光从背后照着她,地上没有影子,只是在大红的衣服上面点燃一些火黄。
她朝我笑,终于换了开场白:“又见面了。”
我的脚已经开始往后退,手抓到铁门上,却徒然发现那扇小门早已经锁上。
何思思站着没动,只柔声说:“我们爷在等你,走吧,去见见他,他不会伤你的。”
她说话的语气,还有说他们家爷时的表情,跟阿霞神似的。
我知道自己走不了,如果让他们强行把我拖进去,可能事情会更糟,反而硬了硬头皮,跟着她往里面走。
过了前院的一排房子,后面赫然换成了另一番天地。
房屋高建,雕梁画栋,朱漆的红门,门前是两尊硕大的石狮。
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却不得不当它们是真的,因为何思思已经进去,正弓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里面特别安静,连我自己的走路的声音都听不到,而且没走多远,我们就来到一处房子前。
何思思站在门口说:“我们爷就在里面,小姐请。”
这种古今混叫的说法,让我多看了她一眼。她也看我,露出来的一只眼里都是阴寒的光,跟她的声音一点不搭。
我举步正要进去,手却被人抓住,抬眼就看到萧煜行站在面前,他皱着眉头问:“不是说让你去找保安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看到他的瞬间我也是一惊,再往四周看时,哪里有什么房屋,我站的地方正是那个曾经来过的死角。
何思思已经不见,萧煜行拉着我就往外面走。
保安室里根本没人,我们从火葬场出来,往化肥厂那边去。
路上我跟他大概说了遇到何思思的情况,萧煜行斜眸看我,眼里有些寒寒的光,但是手却抓的更紧,过了一会儿才说:“你没搭她的车是对的。”
“她为什么每次都让我上她的车?”我问道。
萧煜行冷笑了一下说:“因为她的车坐到第三次,就会把人拉到另一个世界,跟那个保安和郑彬礼一样。”
我知道何思思不安好心,却没想到车里还有这样的玄机,不免又去看萧煜行。
他没再理我,快速走了一段路,就到了被停工的化肥厂附近。
这里大部分的人已经休息,地上支着一些帐篷,里面不时会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还有微弱的光隔着篷布透出来,在山里倒是有些浪漫。
“你看那些像会发光的坟包吗?”萧煜行问我。
我打了个寒颤,再看他时,他已经把脸扭到一边,去观察我们脚下的地。
刚才的小浪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难过,我跟在萧煜行身边,本来想问问怎么让那些人走,却见他已经蹲在地上正在看什么东西。
不深的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已经死了,正是我们要找的保安。
他身上没一件衣服,光溜溜地躺在杂草里,脸朝上,眼睛圆睁;两只手成爪状反抓进身旁的泥里,皮肤上布满青紫和发黑的块状。
萧煜行只是查验一番,判断他已经死了后,就拉着我离开。
“是谁杀了他?”我问,心里难掩恶心。
他快步往外走,语调却平淡:“这还用问吗?”
我不是只看到了保安,还看到郑彬礼,他的情况跟这人相同,那何思思会放过他吗?到时候我们脚下的地方又会闹成什么样子?
本来想立刻打电话报警,再把这事曝光,以驱散聚在这时的人们。
但是萧煜行不同意,他瞥了眼不远处的帐篷说:“让他们去发现吧,或许还能救一命。”
最奇怪的是,我们这边刚看完,那边阿霞的车子就来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萧煜行是用什么跟她联系的?那个打给我的号码,我也试着回过去,就是一个空号,而且我从未见过他用手机。
阿霞看到我也很不悦,好像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三,插入了她和萧煜行的生活。
其实自向一宏去了阴阳之地以后,我与萧煜行之间就不像从前了,虽然有时候也会为他担心,可是我很清楚,最初对他升起来的那点爱恋已然消退,我们中间隔的不只是阴阳,还有心里的疙瘩。
他也一样,竟然没把我拉回家里去,而是送到了薄如风家,而且说:“你今晚住这儿,天亮就回方村,没事不要再来城里。”
阿霞瞟我一眼,脸上已经掩饰不住得意,忙着去给萧煜行开了车门,自己在跳上车前,又往我这边鄙视地斜了两眼。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可已经没时间跟萧煜行说话,只能返身往里走。
薄如风的家里,还住着三儿,她很温柔乖巧,看到我来,忙着帮我整理床铺,又问我晚饭吃了没有。
这样的贴心让我瞬间感动,拉着她说:“我不饿,你怎么会住在这里?”
她看了看屋子说:“薄先生不在家,我就在这儿给他看门,不然家里没人会很荒凉的。”
我知道这话不应该说,但还是没忍住:“那他要是回不来呢?”
三儿猛地抬头,睁大眼睛看着我,连嘴唇都是倔强的:“不可能,他会回来的,薄先生以前也常出门,不过不管他出去多久,最后都是会回来的。”
我无言以对,有坚持和信仰的人跟我是不一样的。
这天夜里三儿还跟说我了很多薄如风的事,语气里都是崇拜和敬仰,这个在我眼里嘻皮笑脸没个正形的人,在她的世界俨然成了天神一般的人物,而且还自带重生光环。
看着她脸上的神彩,我也想到了向一宏,不知道他们两个会不会遇上?如果能结伴就好了,至少活下来的机率会很大。
也想到了萧煜行。
他现在一定过的很舒服,阿霞虽然不是什么上上之选,但还是风韵犹存,而且我看得出来她对他很有意思,或许在很多事情上要比我老练。
萧煜行应该也不喜欢我的青涩吧?
或许等他们相处的好了,我可以找他去把阴婚解除,到时候我们就各行各路,谁也不再干扰谁的生活。
这是一件好事,只是我想到时心里却无比苦涩,根本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第143章突然大雨()
我与三儿聊到很晚,最后两个人在一间屋里睡着了。
梦里一直听到有声音在耳边响,醒来时才发现外面竟然下了很大的雨。
三儿早已经起来,站在门口发愣,连雨水倾斜进来,湿了她的衣服都没查觉。
我把她拽进来问:“咋了,衣服都湿了,快进来换换吧?”
她看着外面说:“今天六月初一呢,下这么大雨,接下来半个月都没好天气了。”
六月?我一下子想到萧煜行说的阴月,也愣怔着看外面的雨水,真的太大了,隔着重重的雨幕,连大门口的情形都看不清楚。
不过上午我们还是通过网络,看到了西山的情形。昨晚在化肥厂遇到的帐篷全部被冲走了,浑浊的雨水里,还飘着一些朽木和衣服。
镜头没有拍到人尸,让我心里存了一丝侥幸,想着他们可能会躲起来,或许提早开车离开了。
这种心理没维持半个小时就塌了,三儿冒雨回了一趟家,来时急匆匆地跟我说:“方姐,我们要去西山,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行吗?”
我赶紧拉住她问:“去哪儿干吗?下这么大雨,说不定把路都淹了,你们怎么去?”
她也很急,雨水从她的头发里流下来,顺着下巴又滴到衣服上,之前出门时才换的衣服,这会又湿的透透的。
她用手在脸上抹一把,眨了眨睫毛上的水说:“我大哥带他女朋友去西山玩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我爸妈从早上就开始打电话,又一直不通,都快急死了,要出去找。”
西山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别说他们现在很难过去,就是去了也不会找到人,可是我劝不住三儿。
她跟我交待完,就又急匆匆地往家里跑。
我也急的不行,翻了一件薄如风的雨衣穿着,出门也往三儿家跑。
他爸冒雨在打一辆机动三轮车,试了几次都没打着,就急的在院子里吼:“这死车,不着了,走,我们走着去。”
四五个人一齐从屋里出来,跟着他爸又一起就往外面走。
到了街上才发现,除了他们,村里还有人也在往外面跑,从简短的交流中听得出来,三儿的大哥不是一个人去的,伙同他们村好几个年轻人,除了他们还有别的村的。
路上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直往西山奔去。
雨水早就打湿他们的衣服和鞋子,有的干脆光脚在地上走,但是路程还是太远,从他们村走到县城,又从县城往西山,差不多也有二三十多公里左右,平时开车觉得很快,但真正在雨里步行,速度已经大大减弱。
我跟在他们身边,还没从县城出来,两腿就已经开始发木,而且因为雨水大量灌入,衣服和雨衣都沉重不堪。
三儿扶着我,几次劝我回去。
我也劝她,说我们去了也找不到人,还可能回不来,但是她咬牙说:“我大哥不回来,家里人都安不下心,好歹也得去找找。”
这种执拗和盲目,真的很让人无奈,我跟她讲的嘴里灌的全是雨水,也没办法挡住那些人的脚步。
经过护城河时,上面连车辆都没有了,大片的雨水如瀑布般倾倒进河里,在里面砸出极大的声响。
远处的西山完全淹没在雨里,在我们这边只能隐约看到一团黑。
走在前面的人,已经下了桥,身后跟着一大片人,还有一大片水,看着像是被水冲下去似的。
我已经走的没一点力气,全靠三儿拖着,但是她的家人显然热血澎湃,看她拉着我一个累赘,就有点不满。
她妈妈跑过来吼她:“你快点行不行?她家里又没人在那儿,你跟她蘑菇啥,要等会儿看到你哥的尸体才满意?”
“啪”,水声,混着巴掌声,一下子就掴到了她的脸上。
三儿妈的头偏到一边,再直起来时,就快速甩掉了头上的水,自己又抽了自己两耳光,拽起三儿就往前面走。
我被他们丢下了,一个人留在护城河桥上,看着大队人马一涌而下,转过河道,往西山的公路上走去。
我扶桥栏杆站着,身上的雨衣在刚才撕扯时,已经被拉开,此时雨水直灌而下,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辆车在我面前停下来,溅起了大片的水花,打在已经饱和的衣服上。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才看清车是红色的,而里面坐着的人正是何思思。
她没有开车窗,但是涂的鲜红的一半嘴唇却张开了,从唇型上能看出她说的话,还是让我搭她的车。
我当然不会搭,她也跟之前一样,没有多说,把车子开的像船,同样往西山的路上行去。
我心里有一个预感,今天去西山找人的人,可能回不来了。
这个想法一产生就把自己吓了一跳,随即快速往前跑去,可是本来就力尽的身体,没走几步就又颓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慢慢也变成黑点。
时间停止不动,雨保持着最初的猛势,下到天昏地暗。
我无力回天,开始往回走,却在下桥的时候,看到萧煜行也站在雨里。
他的样子跟我大不相同,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衣,笔挺的裤子,还有锃亮的皮鞋,连头发都是有型好看的,上面没有一滴水。
我们两个像处在不同的世界,彼此凝望,又不肯靠近。
我后来实在被雨淋的受不了,就把头低下去,掠过他,往回走,擦肩而过时,他开口说话,声音混在雨里,听不真切:“你是不要命了,这种天气也敢出来。”
我停下来看他,他的眼里都是冷意,嘴唇也抿着,刚才的话好像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
可是既然停下来了,有些话我就忍不住要说:“三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