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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淡定:“人都死了,要眼睛确实没用,不如留给活人。”
一口气差点没把噎死,瞪他一眼说:“为什么死的,你不知道吗?挖眼睛哪有那么简单,那是人家的孩子,怎么可能给我们?再说了,真的有用吗?”
他摇头,一样地冷淡:“没用,心安而已。”
然后就往屋里走去。
我妈对他是有忌惮的,只站在卧室的门口看着,没有出来,也没有跟他说话,反而我爸显的很高兴,把沙发让出来说:“来接青青的吧,她回来这半天,净跟她妈吵架了,你接走吧,女大不中留。”
我脸都差点绿了,可一想到他是因为丢了魂的原因,又特别难过。
萧煜行听到这话,只是看我一眼,眼底藏着一丝不明原由的笑,甚冷。
他奇怪地跟我爸点了头,然后径直走向我妈。
“你要这个?”他说,然后把手伸了出去。
掌心放着两个黑白不明的珠子,上面稀啦的挂着网状物,还有一小滩血。
我妈也愣住了,两眼盯着他的手心,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的心里跟遭到了重锤一样,又疼又塞,脚往后退了几步,震惊地看着萧煜行,也看到我妈伸手把那两颗眼珠子拿进自己手里。
她找了一块白布,虔诚地把眼珠放上去,就供在我们家客厅的桌子上,然后双膝跪地,开始念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我之前虽知道我妈跟方婆有些来往,但那都是因为我的事,却没想到她从她那里学到这么多东西,心里说不出的怪异和惊悚,总觉得面前的人已经跟我从前认识的不一样了。
萧煜行站在我身后,声音很轻地说:“我倒是羡慕他们,互相扶持和救赎。”
我不懂他的话,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用平时冷冰冰的口吻,而且眼神也很复杂,似乎根本不是看眼前的人,而是看着遥远的,别人无法触及的另一个世界。
第124章花姐死貌()
我怕眼珠被邻居们看到,再引起别的争议,走之前跟我妈说,让她不要放在客厅。
她多少有点不耐烦,挥着手说:“我知道了,就是三天时间,如果没用我就把它扔了。”
跟萧煜行出来后,我问他:“你是怎么拿到的?”
他已然恢复冷淡,对我的话也嗤之以鼻:“连心脏都拿得到了,两颗没用的眼珠子算什么?”
我心塞的要命,到现在也没法接受一个无辜的婴儿就这样被他弄死了,而且尸身不保。
不过萧煜行没有兴趣跟我讲细节,已经快步往村外走去。
村里见到他的人无疑又是一番交头接耳,我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也懒得去管,郁闷地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距离。
两人很快就到了村头,他的车停在那里,阿霞正站在车边,拿着手机各种摆拍。
看到我们回来,她欢脱地“嗨”了一声,然后开了两边车门,自己也跳上去问:“是不是要回城里了?”
萧煜行“嗯”了一声。
我把脸扭到车窗外,意外看到方金山家的房子就在旁边。
房子还是一样的老化,大门也依然紧锁着,曾经的红漆现在已经辩不出颜色,黑乎乎一片。
阿霞打着方向盘,让车子在门前调了个头,然后说:“你们村的房子看上去挺漂亮的,像古代王候们住的大宅。”
我没应她的话,萧煜行自然也不会应。
她就接着说:“我在这儿等你们出来的时候,仔细看了这家,嘿,里面还雕梁画栋的,要是整修一番,说不定还能当成名胜古迹,让人来参观。”
好有商业头脑,我古怪地想,可惜眼光不行。
车子到了大路上,速度就明显加快,阿霞也换了话题,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萧煜行说:“找一个吃饭的地方,你陪我太太去吃点东西。”
她打了个呼哨,用手拍着方向盘说:“还是萧爷体贴,我中午都没吃饭,净在这儿等萧太太出来了。”
我其实很烦她说话,特别多,没完没了的,但是做事好像要比前一个靠谱,至少她不会私自离开,还知道在这儿等着我出来,看来我让她走的计划是落空了。
县城就是阿霞的天下了,她平时开出租整天都围这一块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很快就带我们到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厅。
我中午也没吃饭,这会儿亦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自然装不出真正阔太太的犯儿,端起碗就大吃起来。
阿霞就笑了,眨着刷了厚重睫毛膏栅栏似的眼睫毛问我:“这面好吃吗?”
我没应她,其实心里已经大致明白,她一定是看穿了我的伪装,从回村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不过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只是运气好攀上了萧煜行罢了,况且萧煜行的表现也没有像真正的丈夫那样温暖体贴。
刚出来的面很烫,但我吃的很快,把嘴里的皮都烫掉了,就是想快点吃完,不要跟她坐在一起。
出了餐厅,意外看到萧煜行已经换到驾驶的位置,并且指着副驾跟我说:“你坐那儿。”
阿霞忙着过来说:“萧爷,还是我来开吧。”
“明早六点再来。”
这是萧煜行的回话,然后脚下一动,车子已经向前驶去,把阿霞甩在身后。
我心里莫名有些舒畅,目光绕到萧煜行身上,见他不知什么时候连衣服都换了,就问了一句:“我们去哪儿?”
“火葬场。”
他的打扮确实很适合去那种地方,黑衣黑裤,趁的肤色更白,身形也更纤细一些。
薄如风在火葬场门口等我们,忙着说:“排的号都过了,咋来这么晚?”
萧煜行没理他,径直往里面走去,我跟在后面拽住他问:“怎么回事?上午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就来火葬了吗?”
他用手戳戳萧煜行的背影,压着声音说:“你老公要我等着。”
花姐的事不明不白,看看还是很有必要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来看?
停尸房的门虚掩着,推开就看到化了妆,整理过仪容的花姐躺在一张白色裹尸布上。
妆容化的非常夸张,掩盖了脸上大部分的颜色,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浓浓的死气,还有那种死人特有的僵硬感。
萧煜行站在两步以外,眼神一直盯着花姐的眼睛。
薄如风也看着那里,只是从他的眼神里我只看到了迷茫。
这样的地方呆的久了会觉得胸闷气短,背脊发凉,再加上我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慢慢退至门口。
眼角往外扫时,无意间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从对面房角处划过。
是一个女人,尽管她走的很快,可身上的红衣我印象深刻,跟在医院见到的一样。
我一边叫着屋里的人,一边拔腿就往那边追去。
房角处早就没了人,奇怪的是这里是一个死角,往前走并没有出路。我一跑过来,就觉得周围不太对劲,好像长着许多眼睛,围了许多人,都看着我,可我看不到他们。
已经反应过来是个坑,转身就往回跑,背后却一下子被人抓住。
一个阴恻恻的男音在后面说:“果然是你。”
我不记得自己听过这样的声音,就僵着身子没动,急切等待萧煜行或薄如风尽快来救我,而且我刚才追来时,明明叫了他们,为什么都没人跟来呢?
背后的人抓住我的肩膀,把我生生转了过去,面对他。
说实话,眼前的人跟萧煜行有几分相似,衣着打扮也跟我当初见他时差不多,不同的是这人的衣服是浅青色的,而萧煜行的是白色,而且他的眼睛没有萧煜行好看,有一点倒三角,既是笑着也带凶相。
“你谁啊?”我问。
他笑了,没回我的话,反而问了一句:“你不怕我?”
怕要是有用,我特喵的早不是现在的样子了,就硬着头皮也问他:“你很可怕吗?”
这个问题似乎把他难住了,眼角往上翻着好一顿想后,才悠悠地说:“看对谁,有些人觉得本王很可怕,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有些人又觉得本王温柔多情,善解人意。”
真尼玛是个戏精。
既是我知道他的话很可能是真的,毕竟萧煜行都存在了,但此时逆反心做祟,还是不疼不痒地回了一句:“哪门子的王,本宫怎么没听说过?”
他并不生气,饶有兴趣地看我,笑更大了,回念着我的话:“本宫?”
我又偷偷往来时的路上看一眼,已是尽力在拖延时间了,那两个臭男人怎么还不来啊?
这个男鬼也不着急,跟逗小猫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问着不着边际的话,我能感觉到,他意不在我,似乎也在等时间,或者等人。
时间在煎熬里一点点过去,我们来时天色已不早,这个时候不知道太阳是落山了,还是被云遮住,天空突然就暗了下去,恐惧也成倍数地往上升。
我已经被他挤进角落里,退无可退,也憋了半天话没有说,开始预备我的终极武器——口水。
不过这次,我学聪明了,暗暗把舌尖咬破一点,这是薄如风教的,他说舌尖血要比纯口水更震邪,只是咬的时候真的太疼了。
那人又往我身边靠了一步,问道:“你果真嫁给他了,有手段。”
我心里说:“大爷的手段,还不是他逼着我嫁的。”
可他很快又说:“我几乎等不及看他接下来的惨状,要说我这个哥哥,就是怪,吃一次亏不够,他还要重复一次。”
第125章彼此信任()
我无心管他话里的意思,蓄够了口水,“噗”一下就往他身上吐去,趁他愣神之际,猫腰就从他腋下钻出去,马不停蹄地往外面跑。
然而,下一刻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我特喵的已经耐心耗尽,闭着眼朝他吼:“要杀要剐随你便,别跟唐僧似的,得啵得得啵得个没完。”
他没说话,四周也静悄悄的,等我睁了眼,就看到萧煜行站在身前。
他神色冷淡地看着我问:“跟谁说话呢?”
我往身后看,那里什么也没有,就是一个房子死角,扔着一些垃圾,污秽不堪。
不想他误会,也不想多解释,就摆着手说:“胡话。”
他奇怪的也没追问,带着我回了车里,不多一会儿,薄如风就拎着骨灰盒也出来了,他都打开了车门,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这个骨灰能上车吗?你们有没有什么忌讳?”
我突然特别想笑,就看着他说:“忌讳什么,难道我们这车人还不够邪的,一般的小鬼敢跟过来?”
他们两人同时看我,眼神各不相同。
好吧,我知道自己又多话了,把脸扭到外边,当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这天晚上回来后,萧煜行意外地没有看书,而是在二楼小客厅的窗户边看了很久。
我装作无意地来回过了几趟,后来还是忍不住,也站在卧室的窗口往那边看。
夜色与之前看过的不无二致,可我突然想到,下午我们去的火葬场似乎也在那个方向。
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搜县城关于火葬场的消息。
很快上面就出现密密麻麻的文字,不但有火葬场的消息,还有很多负面的,邪说更是多不胜数。
县城的火葬场最早并不在西山山脚下,而是在城东,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里面隔三差五地出事,先开始是尸体正在火化时跑出来,又哭又叫的抓了工作人员,一起塞进火化炉,后面就出现还没到火化时,就发生尸变。
有人出钱请了风水异术师堪测,最后把位置换到了现在的地方,离已经烧毁的崔健明的毛纺织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这事要想知道真假,问薄如风就行。
他果然知道,不但知道,还很兴奋地告诉我:“嘿,那风水异术师就是我啊,是我让他们搬到那儿去的,不过要说这上面的人办事,还真是抠,你说这么大的事,我帮他们办好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十万八千的吧,结果那帮人精,就请我吃了顿饭就了事了。”
我赶紧打断他对钱的向往,问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们搬到那里去?”
“很简单啊,在这边不是老出事吗?”
“可为什么以前没出事,后来就出事了呢?”我再问。
薄如风就叽叽歪歪地说:“你突然关心起这个了?那火葬场搬到哪儿跟咱又没关系,难道搬的近一点,还经常去不成?”
他要是在我面前,我保不准又要捏他一顿。
正想跟他发火,卧室的门却从外面推开,萧煜行冷着一张脸进来。
我不好当着他的面再跟薄如风说个没完,就干脆把电话挂了。
他瞟了一眼手机,再抬眼问我话时,目光已经很冷了:“说说下午见了谁?”
“他说是你弟弟,穿的衣服也跟你以前差不多。”我瞄他一眼,把那句“可能是鬼”的话咽了下去。
萧煜行点了下头,我本来以为他会问我们说了什么话,结果他却把话头一转说:“下午为什么不说?”
“我那会儿吓傻了,又想快点走掉,所以。”
话题到此结束,他几乎没多看我一眼,就躺到床上了,当然也没跟我说话。
我适应了一下突然的寂静,又把自己的呼吸捋顺了,才小心地爬上床,但是尽量离他远一点。
没睡着之前,脑子里乱哄哄的,白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件件回放。
萧煜行是个千年老鬼就够可怕了,现在又冒出他的弟弟,很显示也是鬼,如果是人那就更可怕了;
那个把花姐害死的红衣女人,很可能就是跟他弟弟一伙的,也就是说从医院开始他们就已经布了这个局,目的就是引我们去火葬场;
萧煜行应该也知道他有一个同类的弟弟,因为当时他从我这里问到话后,没有一点惊讶,警告我的成分却占多数;
还有阿霞,也不知道萧煜行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人,她虽然作事还行,但我没办法对她生出好感,也总是觉得她身上有点怪怪的。
按着时间往上推,又想到了家里的事,还有萧煜行挖的眼珠。
他并不是善类,他也会杀人,这是我从这件事上领悟到的最有用的信息。
刚想到这里,一只手就从后面伸了过来,慢慢爬上我的脖颈,触摸到我的脸,然后是眼睛。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感受着他手指的冰凉慢慢划过肌肤的惊悸,不敢动分毫。
萧煜行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那个小孩子是个索债鬼,本来就是要死的,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让那一家子伤心。”
“为什么?”我小声问。
萧煜行在后面似乎笑了一下,然后回我:“前世欠的吧。”
好吧,既是他注定要死,但他们挖心取眼的也够让人难爱的。
“朱老夫人是阴阳之地的人,必须用这种方法才能还其性命,如果不是方村那个婴儿,我可能也会去杀一个给他,这也是你欠他们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带任何感情,声音也很平淡,像是说借了人家几块钱,现在要还回去一样,但是我知道,他说对,这确实是应该我还的。
我还要对他恶心吗?这些事几乎是我逼着他去做的,当初是我要救我爸。朱老,向一宏,薄如风全都是被我搅进来的。
我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自己也异常恶心,用他们所有人的安宁,就是为了换我们家的安宁,而最终,并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