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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丹汗用他虚弱的手,摸了摸克鲁的额头,虚弱地说了一句:“孩子,你回来了!”
克鲁听到这一句,心顿时融化了。血脉之情也许真的是不可割舍的,眼泪从眼框里就流了出来,一直流到嘴边。
林丹汗又用他虚弱的手指轻轻地在克鲁的嘴角擦拭一下泪水,没有说出什么话,又把眼睛闭上来休息,可眼角也有了泪意,仿佛很累也很满足。
过了半晌儿,林丹汗喃喃道:“都是我的错,是他们干的,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了,现在就是报应。”
“你生病了,额哲不来给你侍疾吗?”克鲁道。
“额哲,我的儿子,哼哼。”林丹汗冷笑着。
好一会继续说:“他们都怕死。怕我给他们传染上,他们还想着荣华富贵哪,怎么会甘愿为我送了性命!”
林丹汗沉思了一会儿,又不解地对上克鲁:“孩子,你为什么回来呢!”
“因为毕竟我是你的儿子,我恨你,但你再有千错万错,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父亲。我可以冷漠地对别人,可以为我母亲报仇,可是我也不能不顾我的父亲。”克鲁此时是发自内心的对林丹汗说,他已经记不得和娜木钟的约定了。
“父亲,你,终于叫我父亲了。”林丹把头侧向一边,眼泪从眼角流了下去。
大帐里只剩下林丹汗和克鲁。
林丹汗休息了一阵儿,又睁开眼扫了一下,看大帐里只剩下克鲁一个人,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但随即又欣慰着用手抓住了克鲁的手,轻声地说:“水,我要喝水。”
克鲁拿了个汤匙。把碗里的水一勺一勺的送到林丹汗的嘴里。
林丹汗喝了点水,说话声音清晰了些。
“克鲁,这些年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了,你母亲还好吧?”
“她已经去世了。”克鲁沉痛地说。
“怎么会这样?”林丹汗似乎有些吃惊,紧紧抓住克鲁的手。克鲁本想说:“她是被你的宝贝福晋和儿子杀死了。”
可看看林丹汗的样子,克鲁又不忍心多说了,叹了口气:“过去的就它过去吧,现在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好,我不说了。”林丹汗接着闭上眼好像睡着了。
一个时辰后,御医王德来送药了,这是个汉民,二十年前从关内逃亡到草原的,因为医术高明,一直在林丹汗身边伺候。
王德瞟了一眼克鲁有些吃惊,不过没有言语,而是把药直接递给林丹汗:“大汗,喝药吧!”
“你要再熬一份,这份给克鲁!”林丹汗没有把药喝下去,而是递给克鲁。
“这…”王德迟疑了一下,克鲁也大吃一惊。
“这是预防天花的药,我能不能挺过来就交给长生天吧,但我儿子得活着,不能让他陪我走!”林丹汗坚持着把药递给克鲁。
“好,我喝!”克鲁喉咙有些哽咽,一扬脖把药喝到嘴里。
“这就对了,你好好的!”林丹汗满脸欣慰。
王德看了看这对父子,悄悄地退出去,此后每次都端来两碗药。
汗帐中平时只有父子俩,林丹汗除了昏睡,清醒时就是和克鲁说说话儿,仿佛是平常百姓家的父子在相依为命。
一天晚上,林丹汗清醒过来,看到克鲁还在灯光下静坐,示意克鲁给他喂几口水,然后低声对克鲁说:“你昨天说你订亲了,她是哪个部落的姑娘,你回去后就赶紧成亲吧!”
克鲁点点头,没有接着回答林丹汗的问题,他还不想在林丹汗面前过早地暴露柳心,他也没法解释他如何在关内有个未婚妻。
林丹汗也没有追着问,而是哆嗦着从床角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旧圆牌,低声说:“这是世代王室子弟的信物,你要让人把它藏好,要是我去了,将来你也有个身份,以后有用。”
克鲁轻轻点了点头,三更天时到外面转了一小会儿又悄悄转了回来。
“送出去了吗”林丹汗问道。
克鲁点点头,林丹汗笑着闭上眼接着睡去。
第140章 相斗()
克鲁进入大帐十天后,苏泰福晋终于进入了汗帐。
她刚迈进大帐时,还下意识地轻轻行了个礼,可一抬头看见骨瘦如柴像个病猫似的林丹汗,脸上一下子褪去了以往的小心翼翼,面色有些狰狞,声音尖利地说:“大汗,为什么还不下诏让额哲继承汗位?”
“我还…没死哪?”林丹汗脸色一变,手哆嗦着指向苏泰福晋,想大声地喝问她,可惜还是太虚弱了,只说出来两个字后面的音调就弱了下来。
苏泰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大汗,你还是省省力气多活几天吧,你还在指望什么,娜木钟的肚子,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哪,你能挺到那时候吗,再说给她肚里的孩子和让给她娜木钟有什么区别!”
“你不要胡说,等我死了自然会传位给额哲,你,咳咳咳……”林丹汗撑起身子没等说完又急促地咳嗦起来。
“还说把汗位传给额哲,现在不提娜木钟肚里那个没影的,你身边不还站着一个吗,你的长子,他也配,不过是娜木钟手下的一条狗,到你这表孝心了,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时候回来,什么心思谁不知道,想来和额哲作对,哼哼哼……”
“你,放肆!”林丹汗语气气促,脸憋得通红。
克鲁本来冷淡地站在林丹汗身边,看见苏泰福晋进来没有行礼也没有说话,可看到林丹汗气成这样,顿时怒了,用手一指:“苏泰,你出去,我们的账慢慢算!”
苏泰离开后,林丹汗似乎很伤心,即使清醒着也不再说话,大帐外也不再是以前那么安静,不时的远处传来喧闹打斗的声音。
两天后,一个侍从从外面闯进来,在帐门口禀报:“大汗,苏泰福晋让小的来禀报,乌云娜福晋被袭击,下落不明!”
不一会,又一个侍从进来禀报:“大汗,多罗大福晋让小的来禀报斯琴图福晋和和苏巴海福晋正在路上,不日就将到达!”
林丹汗一言不发,过了半个时辰,才喃喃道:“斗起来了!”
随后几天,克鲁警觉到大帐外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有几个夜晚,他能听到外面或远或近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在盯着大帐这边的动静。
一天晚上,大帐的一角居然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克鲁看林丹汗在闭着眼,悄悄地在帐里找了一块同色的布块搭在口子那里,转过身才发现林丹汗正瞪大了眼睛在看着自己,林丹汗眼神复杂地看了克鲁许久,不过最终没有说话又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王德又来送药了。林丹汗这次没有着急喝,而是做起来对王德说:“克鲁还年轻,不要用这么重的药了,还是减一味红花吧!”
林丹汗的话刚说完,王德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眼睛惊恐地望向林丹汗,嘴巴哆嗦了几下,又把头低下说:“是,我记下了。”
克鲁看着两个人的反应,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清早起来,克鲁又照例给林丹汗盖盖被子,把侍从送来的早饭,用汤匙轻轻地搅拌着,想稍等一会儿,叫醒林丹汗。
可一抬头,林丹汗已经在直愣愣地看着他。
“你醒啦?好点儿了吧!”克鲁问道。
林丹汗没有说话。一直到克鲁喂完饭,林丹汗还是一言不发。
辰时,王德又端了两碗药放到了林丹汗的面前。
“昨天我说的话你照做了?”林丹汗盯着王德问。
“是!”王德低头回答。
“把少放一份药的那个给克鲁!”林丹汗迟疑了一下说。
“是!”王德再次低头答应着。
林丹汗面前的两碗药,其中的一碗很快放到了克鲁的面前。
“王德,你退下吧!”克鲁突然开了口。
“是!”王德忙不迭地快速出了屋。
屋里里又剩下林丹汗和克鲁两个人,克鲁没有想以往一样拿起碗一饮而尽,而是静静地看着林丹汗,约有半刻钟开了口:“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你都知道了。”林丹汗绝望地垂下头,低喝一句:“你杀了我吧!”
“我听人说虎毒不食子,可今天才知道草原上的狼最狠心,六亲不认!“克鲁哽咽着一字一顿地说。
“我迫不得已,娜木钟的手伸的太长了,我不能让你们毁了祖宗的基业!”林丹汗此时已经毫无顾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随时等着克鲁动手。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克鲁两眼空洞地说。
“我不能让娜木钟那个女人得了势。额哲再不好,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他继承汗位,有一天还能有着统一蒙古的希望,可娜木钟掌了权就直接葬送了我们成吉思汗家族。”
“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的儿子?”
“克鲁,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做、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太弱了,只能是娜木钟的一颗棋子,不能登上汗位还要坏了额哲的事。娜木钟肚子里的孩子,即使他顺利长大也要二十年,那时我们的蒙古大营早就易主了。而额哲不能,他还能保持我们的元气。克鲁,你是我的孩子,可我只能牺牲了你!”林丹汗说到这儿也是泪流满面,而且伸出自己的手颤抖着抓住了克鲁的手。
“呵呵呵!”克鲁一阵苦笑,随即面露悲色哽咽地说:“我很弱,这就是你要杀我的理由?”
“对!”林丹汗点点头。
“好!父亲,你这么说令我很高兴,因为这说明你不是没有把我当做儿子,恰恰你心里有了我这个儿子。”克鲁看着林丹汗郑重地说。
林丹汗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克鲁。
克鲁握着林丹汗的手,像母亲小时候安抚她入睡一样,轻轻地抚在林丹汗的脸颊,开始给他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林丹汗的脸色从吃惊,变得羞愧,又变得欣慰,最后变得激动起来。
他两个手胡乱地抓着克鲁说:“你说什么?归化城已经在你控制下了?你拥有了二十多万部众,我们北元还有重生的希望!”
克鲁望着林丹汗神色郑重地说:“父亲,我能养活二十万部众,让他们不挨饿能活下来,不超过两年,我就能重建归化城。”克鲁说着这些话,一股威势油然而生,不亚于林丹汗当年的气势。
“好,好好,不愧是我林丹汗的儿子。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皇太极,哈哈,娜木钟,苏泰,你们都想错了,我还有一个儿子,我们草原的希望还在。”
林丹汗激动过后,又开始沉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克鲁要喂他喝药,他摆了摆手说:“这药就不喝了。我喝这药一直挺着,就是额哲太不争气了,还挑不起这担子,我才想多支撑几天,可现在你比我强,我就放心了。你要记得草原的雄鹰是要展翅飞翔的,不要像我一样在女人堆儿里犯浑,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这一段时间我这三万多人恐怕早已经分崩离析了,你得自己收拾残局。”
歇了一会儿,林丹汗接着说:“孩子,你既然有了那么大的家底儿,就要下决心最终统一蒙古。你要想让各部落归心,就需要拥有咱们的三件宝,一个是嘛哈噶喇金佛,一个是金字《甘珠尔经》,一个北元传国金印。金佛在归化城银佛寺,佛经在娜木钟那里,金印我放在了额哲的手里,金佛你倒是还好找,可佛经和金印他们是不会轻易交给你的。”
说到这里,林丹汗不禁苦笑,事情就是自己给弄成给现在这种这种局面的,现在给克鲁惹了大麻烦。
克鲁抓住林丹汗的手:“父亲,你放心吧,我亲自拿回这些东西!”
“好,你也不用守着我了,趁着他们没注意,你晚上就走吧,你的人马不在这儿,会吃亏的。”
“父亲,你现在这样,我不能走!”克鲁急切地说。
“想不到我林丹汗临死,还有个孝心的儿子,不过咱成吉思汗的子孙怎么能把生死放在心上,你放心的回去完成你的大业吧!”林丹汗豪气地说道。
“好,我听你的,我今晚就走,你要保重!”克鲁想了一会儿开口道。
晚饭后,林丹汗拉着克鲁的手问道:“有一天,你和额哲刀兵相见,你能留他一命吗?”
克鲁没有直接回答林丹汗,而是沉思了良久说:“你问过我,我的母亲是怎么死的?现在告诉你,是被你的宝贝福晋和你的宝贝儿子害死的,杀母之仇,我报还是不报?”
林丹汗听到克鲁的话再也没回答,又陷入了昏睡。
二更天时,林丹汗睁开了眼:“你怎么还没走?”
我再等你醒来,我走后王德在这儿照顾你,你不用怀疑他,他没有背叛你,只是当年他是关内宫廷里的太医,我的外祖家曾对他有恩,我带来的一个下仆恰是他的一个故人,这几天相认了,他才不忍加害我,给我报了信,以后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看来这还真是天意,你是有大福报的人,绝处逢生,哈哈,这也是我们父子的缘分,没有成为仇家,好了,你快走吧!”
“父亲,您保重!”克鲁握了握林丹汗的手,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第141章 心纯的亲事()
克鲁走后,柳心在秦家岗的大宅子里躺了两天才缓过劲儿。
记得后世有句话:你要想过得快乐些,就得活得简单些;你要想过得辉煌些,只能活得痛苦些。两个人既然选择了这样一条艰辛的道路,就注定了不能像别人一样轻松地过日子。
克鲁千难万难地已经启程了,那自己在山东还有一大堆的事儿,只能挺起来,日子还得照样过。
柳心刚打起精神,许久未见的柳老娘来了,这次还不是一个人来的,把大嫂李氏也带来了。
柳心心里琢磨着老太太来干嘛,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柳老娘进门来倒一反常态,没有开口要东西,而是笑呵呵地坐下来,饶有兴趣地和柳心唠家常,打听柳心进京都干什么了,心纯、柳梅和明珠几个孩子在登州过得怎么样,柳心的心情不觉间放松开来,心说自己太小人之心了,没准是老太太想明白了,惦记起孩子了。
和老太太唠嗑,柳心自然不能说那些困难压力和不好的事,而是净挑好事说,说自己进京又开了铺子,明远读书努力,也长高了懂事了,心纯能帮着自己管家了,明珠和柳梅又是学刺绣又是和师傅学弹琴,都有大家小姐的模样了。
老太太听得眉开眼笑,连连说好,大嫂李氏也在旁边奉承着。
三个人说话七拐八拐就说到两个侄儿身上了,柳老娘说:“俩孩子也不小了,这在你身边也知根知底,你得考虑他俩的婚事了!”
柳心这才明白柳老娘领着大嫂,是来商量大富大贵亲事。不知不觉间两个孩子都十四五了,倒也是可以考虑了。
柳心从脑子里过滤一下,秦家岗还真有几个岁数相仿的女孩。就说:“娘,要是咱柳家屯那边没有合适的,也不如在秦家岗这面找,这里还真有几个岁数相当的。”
“柳心,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咱们就亲上加亲,把明珠许过来。”
“不行不行,明珠才十岁,早着哪!”柳心断然拒绝。
柳老娘撇撇嘴说:“我就知道明珠是你的宝贝,看不上咱们家,我也不强求了,你给大富寻摸个官家的闺女,再把心纯嫁过大贵吧!”
“为什么?”柳心一听到提起心纯,就觉得诧异了,因为柳老娘一向看不上心纯,觉得她不是柳心的孩子,还在这占着大小姐的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