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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到了秦富这代,就出了秦富这么个人物,他十四五就离开家走了,多少年也没回来,家里人以为他早都死了,逢年过节还给他烧点纸钱,哪知十多年后,三十岁的秦富领着老婆孩子回到老家,这时他祖父和父亲这辈都没了,就剩下些兄弟子侄。秦富拿出了大笔银子买了方圆百亩土地,给几个兄弟也都置了几亩地,给侄子拿了聘礼娶了媳妇,秦富这支就兴旺起来。
听说秦富起初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后来跟着一伙人到了老金窝,整整待了三年死里偷生带出了金子,这才一路往回走,在回来的路上碰到逃难的姑娘,就娶了当媳妇,一路上走走停停,这样到家时就有了儿子,回到秦家岗秦富就做起了富家翁,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年。
因为秦富见过世面,族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所以秦富在家族的地位无人撼动,做事也是说一不二。
这么多年看来,秦富不但没做过什么坏事,而且非常仁义,赶上年成不好会借些米面出来,族人也都老实本分。
柳心听秦坤元这么一说,对秦富归宗也就更没什么反对意见,就让秦坤元和秦富商量族谱,坟地和祠堂等事宜,不过也提议祠堂得大建,把族学放进去。
也说了自己打算买些青砖用作修房子和祠堂用。
秦坤元和秦富很快就拿出了意见,秦富出钱请风水先生,置办祭品,另外拿出二十亩好田作为祭田,等盖祠堂时族人都过来大家一起盖。
柳心让秦牧在县城找一伙手艺好的瓦匠,和这伙瓦匠的头张师傅商量,自己盖个二进院子,祠堂也盖成一个大院子,正房三大间,两边要有厢房用作族学都用青砖的,外墙也用青砖。
张师傅说青砖太贵,可以地下用石头上面用青砖。
柳心也不太懂,就让秦坤元拿主意,最后确定下来祠堂就是石头和青砖混合,柳家这二进院子用石头打地基上面用青砖。
柳心点头同意,只是提出在自己二进院子每一进都要建个浴室和净房,水能直接冲出去,外面挖个水池蓄积弄粪作肥。
张师傅觉得也不太难,答应回去想想,柳心也没敢说什么抽水马桶,害怕让人觉得太矫情,而且还不一定能做出来,能有现在普通公厕的标准就知足了。
张师傅核算一下费用,如果秦家出人工、木料不用花钱的话,其他的光青砖和大坨就得四百两,石头五十两,瓦工的工费还要六十两。
柳心先付给张师傅十两定钱,又拿出五百两给秦坤元,作为房子的材料费和伙食费,让张师傅先盖祠堂,清明前要完工,自己的房子后面慢慢盖,明天就动手,以后柳心就做起甩手掌柜,有事找秦坤元。
这一年秦坤元都不记得从柳心手里拿出多少钱了,开始还诚惶诚恐,现在都习以为常了,可他知道,柳心对秦家的恩情这辈子也报不完了,现在只能出出力气,帮柳心干点活,秦家其它人也明白,自发的帮柳心捡柴,种地,清理茅厕,冬天给送去大白菜萝卜,全族人不论是在发展上还是在银钱上都是柳心给撑着。
紧赶慢赶在清明前一日祠堂完了工,门脸挂着“秦氏宗祠”的扁额,外面青砖院套,院套内里套进了八九亩地,正对着三大间青砖大房,东西各三大间青砖厢房,青砖底下压些石头,不过打磨的都挺好,结结实实的,院落中间一条石子路,两边的地也都翻好,听风水先生安排过些日子种些桂花树。
秦家本来人就多再加上秦富这支,光成年男子就有三百来人,不到一个时辰就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把祭祀的用品摆放好,就等着明天请祖宗牌位。
清明这天天刚亮,秦家老少男子就全来到祠堂,就柳心一个女人在场,本来是不准女子在场,可秦坤元和秦富商量,柳心不仅仅是秦家的媳妇还是秦家的先生,今天就以秦家族学先生的名义参加开宗祭祖的大典了。
风水先生在前面念念有词,然后和秦坤元带着一干男子到老祠堂捧了祖先牌位回来,放在正房中间堂上。又和秦富领着另一干男子出去,一会又捧着一些牌位回来放在堂上相应位置,然后秦坤元和秦富两人拿出新族谱放到堂上中央。
这时秦家众人又到院子中间站好,风水先生高声喊;“跪,请祖宗!”
众人一起跪下,院门口就噼噼啪啪响起了一阵鞭炮声。
响声完毕,风水先生要高喊;“上香,奉贡品!”
秦坤元和秦富上堂上点了三支香,秦富领着各辈分的老大去厢房端出各色祭品,一共有九样。
紧接着就是三叩首,秦坤元上去念了一篇风水先生写得祭祖的文章,然后又是叩首、叩首,最后就是按宗谱续辈分。
在整个过程中,柳心除了跟着在旁边叩首外,其他的什么也不用做,观礼就行了。
祭祖结束,众人把柳心家里东西学堂的桌椅搬到了祠堂东西厢房,这就是秦氏族学了。
第23章 族学和汉语拼音()
柳心到大明的这一年多,秦坤元这一支族人都多少识些字,基本完成扫盲了。
秦富归宗后,秦家人增了一倍,情况就复杂了些,有一个字不认识的,有多少识些字的,还有的上过私塾的;学习程度也不尽相同,有刚学《百家姓》的、有学到《大学》的,有《四书》都听讲过的,特别是秦富的两个孙子马上要考童生了。
秦家的祠堂设置了族学,可再像去年那种教法就不适应了,得有些章法。
柳心和秦坤元、秦富又开个碰头会,研究这族学怎么办。
秦坤元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这一年看到秦牧秦槐他们有了出息,还到衙门里当了差,就对柳心的教育感激满满,觉得按以前的教法就行,大家有个挣钱的本事,家有余粮手有余钱就是好日子。
秦富是出去闯荡过有些见识的人,觉得还是应该以科举为主,才能改换门庭。
几人说了一会儿,也没个章法,柳心这心里就有些烦了,让秦坤元和秦富回去再琢磨琢磨。
柳心这段时间也在沉思,自己到大明朝一年多了,在秦家岗这个小村里,秦家人质朴没人动歪心眼,结识了性子爽利的晚春姐姐,进而有了王天书这个知县老爷的庇护,教出了秦牧等几个学生有了出路,做了生意每家多挣了几两银子,对秦家也做了大贡献,现在才一切都顺风顺水,柳心这一年在秦家差不多是说啥是啥。
可自从秦富归宗后,秦家人多了,秦富也不像秦坤元那样没见识,柳心既高兴碰到个有想法的人,可自己也不能再想以前一样随心所欲了,心理也有一些不太舒服。
人有时就这么奇怪,没人帮自己时自己觉得委屈,等有人能对自己提出异议了,自己仿佛觉得没有了权威,自己也是俗人一个,最终柳心甩了甩头,不提秦富了。
可是以后日子会什么样,走出莱阳县还是未知,别说拯救大明朝,就是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未知。
走科举没个十几年看不出什么成效,但十几年后就是改朝换代大势,科举最终当了官做了大明的臣子是不是更危险,可如果大家就窝在秦家岗,一辈子碌碌无为,也许会熬过灾荒和朝廷动乱活下去,那自己就是一个农妇,或者是个小商人,明远明珠还有其他亲近的人也都苟安于世,那现在自己又是教学又是试验又是习武又有什么意义……
越想越乱,柳心迷茫了。
连着几天柳心心不在焉,明远发现了异样。
这天傍晚,明远坐到柳心身边,悄声问:“娘,你不舒服吗?”
“娘很好,没有不舒服。”
“是不是孩儿不孝,惹娘生气了,你这几天总是愁眉苦脸的?”
“明远是好孩子,懂事得很,娘没有和你生气,只是在想一些问题有点苦恼。”
“什么问题,娘能和我说嘛,孩儿也能为娘分忧?”
明远小大人似的和柳心说话,一个九岁的孩子在父亲去世这一年中不自觉中成熟了。
柳心心头一热,问明远:“你对自己的未来还有咱们家以后有什么打算?”
明远一怔,从父亲去世后,家里所有的事情母亲都是安排的妥妥当当,今天问起自己,明远倒是吃了一惊,不过是母亲问询,明远还是沉思起来。
郑重的思考半刻钟,明远才缓缓地抬起头:“娘,孩儿要金榜题名,给娘挣个诰命夫人,给明珠找个好夫婿。”
“如果做了官有很大风险,比如收到别人的陷害,比如惹怒了上官,比如不能真的为民做主;你还想做吗?”
明远眨巴儿眨巴儿大眼睛,不知如何作答。
柳心自己也苦笑,一个九岁的孩子怎么能听懂这么深奥的话,自己也太心急了。
傍晚的余辉撒满院子,柳心信步走到一进院子,七八个男孩子在那“呼哈呼哈”地练拳,这不是武课,只是孩子闲暇时的玩法。
看到柳心过来,克鲁从屋子里出来,冷俊的面庞透出一丝暖色。
他抱了一抱拳:“夫人,这几日看你脸有忧色,可是有事?”
柳心愕然“自己有那么明显,连平时不怎么见面的克鲁都看出来了?”
“克鲁,我只是对未来有些担忧。”
克鲁已经到这好几个月了,这个蒙古汉子直率,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很对柳心脾气,柳心逐渐把他当做了家里人,甚至超过了秦坤元等人。
“夫人,你虽是一介妇人,现在却是这个秦家顶梁柱。秦家原本就是一般的庄户人家,有你在孩子才能读书识字,秦家在这县城才有了一席之地,今年更是结几门贵亲,我到这儿几个月来,日子一天一个样,以后什么样谁会知道,但起码现在是越来越好。将来要是你不想做,没人能强迫你去做,要是你想做,秦家会一直跟随你去做,夫人,万事随心吧,克鲁也会一直追随夫人的!”
迎着克鲁真诚的目光,柳心的心情忽的好了起来,困扰自己几天的问题似乎也不是什么问题,自己钻了牛角尖儿,兵来将挡嘛,自己现在就应该开开心心的生活。
族学这块没有应试潜质或不想走科举路子的,自己还是按以前的方式教,想继续深造的,聘个秀才来启蒙,学得再好的,给他们送个好一点的书院,学怎么样靠自己,这么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柳心坦然了。
柳心又把秦坤元和秦富找来,对柳心的提议,俩人都满意得很。
柳心把祠堂东厢定为族学,西厢定为杂学。
族学请一位先生按大明私塾的教法进行。
西厢是按柳心的教法,一方面是扫盲,一方面是实务教育,包括数学、农学的培训和深造,甚至设计绘画、市场营销、财务记账等等,以后可能还随时填减内容,总之是柳心自己说了算,只要有需要,啥都可以是杂学的内容。
李厚德为柳心推荐一个县学的同窗王秀才,三十岁,两次考举人落第,但学问还是挺扎实的,自己也不想再考了,想找个私塾坐馆。
经李厚德安排,柳心领着秦坤元和秦富与王秀才见了一面。
王秀才谈吐中很是诚恳,没有一般读书人的清高,对于柳心提出的杂学实务很是感兴趣,言称自己也想在教学之余跟柳心请教,双方交谈融洽,商定了一年十两银子两石粮食的报酬,王秀才第二天便领着老娘和媳妇孩子去了秦家岗,安排在柳心以前的四合院住。
族学就交给王秀才打理。柳心把原来自己交过的孩子都转移到族学,把秦富那支后归宗来的上过私塾的孩子也都转入族学。
杂学这块全面放开,全村的只要是不识字的都可以上这个杂学堂,目前只开设语文和数学两个学科,把《三字经》的教育并入族学。
杂学设置两个班,按年龄划分:十二岁以上的在一个班,称之为“扫盲班”,学完规定教程就毕业。六岁以上十二岁以下在一个班,称之为“启蒙班”,学完教程升入族学。“扫盲班”农闲开课,“启蒙班”和族学一样每旬休一日。
王秀才倒不迂腐,没有像其他私塾先生一样要求所有学生摇头晃脑的背书,而是根据学习程度,分成春华班和秋实班。
春华班是学习时间短,儒学刚刚启蒙的,例如柳心教的这些学生以及秦富归宗前他那支几个上了私塾一两年的。
秋实班是已经上过几年私塾有一定功底的,比如秦富的两个孙子,还有几个上了三四年私塾的,明远也被编到这个班。
春华班有近六十人,秋实班有十一人。
族学的学生还是按照以前的习惯和杂学的学生一样早上和上午巳时跟克鲁练一会儿拳脚功夫。
柳心这段时间也培养了几个学生当帮手,要是自己有事明泉负责算学,秦元和秦方和明臣明文明远几人负责抽空教语文,秦刚主要负责农学。
族学经过十多天就稳定下来,王秀才一家和村里的人也熟悉了。
她老娘有时帮助秦大娘看看鸡鸭,秀才娘子开始不出屋,后来也到族学去打扫下,和柳心打声招呼,有时柳心讲课她也在门外停一会儿。
这样一来而去的,一天柳心在教孩子写大字,秀才娘子扭捏地走进来,指了指边上一个孩子写的字“你这样写的不好,应该再用点力。”
孩子愣住看向柳心,柳心笑着说:“这也是先生,按先生说的做。”
秀才娘子顿时手足无措。
柳心拉着她到门外说:“嫂子,我看你也是识字的,我的字写的不好,你来教学生写大字好不好?”
秀才娘子瞪大眼半天没吱声,对她来说这是惊世骇俗的。
她到了秦家岗,看到柳心这个女先生,内心是震惊不已的,她才知道女子原来可以这样。
她小时也学过几个字,嫁给王秀才,红袖添香帮着夫君研磨,看着夫君读书,夫君也手把手教自己怎么写字,两人感情是很好的,她也很知足,即使日子过得有些清贫他还是很欢喜的。
今天实在是不经意的指点了学生,可柳心提出让她当女先生,她还是震惊了。
柳心看她这囧样,也觉得自己莽撞了,便温和的说:“嫂子,你可能也知道我先夫也是秀才,我只是跟他学了几个字,那有什么大学问,再说咱秦家也不是大户人家,杂学这面不过是想让大家认识些许字罢了,我没怎么练过字,可眼下没人,只能赶鸭子上架自己教了,我还要做生意,还要种田有一大堆的事,嫂子能否帮我?”
秀才娘子看柳心这么说话,也不好就拒绝了,只是说自己回去商量一下。
柳心打铁趁热直接找了王秀才说明了来意,言明只教认字写字每年给六两银子。
王秀才连忙推脱只是帮忙不要银子。
柳心笑道:“王先生可是嫌少,那我再加点!”
王秀才苦笑,那里是嫌少,每天最多两个时辰的事六两实在是太多了。
柳心乐呵呵地把这事定下来了,秀才娘子姓李,学堂里就多了位李先生,学生也不奇怪,因为柳心就是秀才娘子,不也是女先生嘛。
李先生起初几天有些放不开,但很快就自信起来,自己有了收入,自信满满,家里老娘做饭,孩子也在私塾上学,自己还当起来先生,教课之余也做些饰品类的活计,一个月也能赚个三四百文,这么算下来和王先生也赚得差不多,还轻巧还体面,家里一年就能有二十两银子的进项,这秦家岗来对了。
李先生教学越发认真,晚上回去还要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