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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西夏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
趁着这个时候,慕胤执起缰绳,赶着马车朝辽营的方向奔去。
“他们是什么人?”四郎捂着心口,脸上渗出汗水,他刚才本能地想上去帮助她,可是一运功,胸口就痉挛似的剧痛起来,根本没有办法。
“党项人!”德锦喃喃地说,“李元昊李元昊。”
银镜看向她,宗源被吓得大哭起来,她柔声安抚着。
就在她低头的一瞬间,德锦忽然从车窗里跳出去!
身体滚落在石头起伏的路面上,恪得很疼,可是她毫不犹豫地爬起来,西夏大军固守的城池就在眼前,城墙上那一抹白色特别突兀,白衣翻动,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那一点白色。
那是什么?是什么?她迷茫地望着,眼睛里涌出泪水。
李元昊
她忽然奋力冲上去,把杨四郎和银镜的呼喊声远远抛在身后,她跑得很快,追来的慕胤身上有伤,加上铁链的束缚,根本追不上她。
受命下来拦截马车的西夏士兵,看到他们要抓的人居然自己跳下马车,还朝城门口跑去,不由高兴地跟上去。
李元昊!
她心里愤恨地念着这个名字。
我不会原谅你。你让我做的这些事情,你拿走我的孩子我不会原谅你
过往的记忆像汹涌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潮起潮落,在脑子里萦绕不绝。
韵蕾玉韵照影,珠蕾初开原来都是不可能实现的我没有好好保护你。
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孩子
“王子!是德锦公主!是德锦公主!”
士兵大声叫着,一时间让城里的人都沸腾起来,他们的王牌又回到手中了!
李元昊站在城头上,微笑着看着他跑过来。
她始终是要回来的,中了离魂术的她,怎么可能离开他?
可是他怎么都想不到,她回来是以一种绝望赴死的心情来见他!
她的眼睛,美丽得如同贺兰山上升起的明月,荧荧闪烁,胜过明珠,那双眼睛曾经让他沦陷。
她绝望地冲过来,一头栽进他的怀里,双手搂紧他的腰,随着喉咙里嘶哑模糊的一声低喊,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着他翻出了城墙!
“李元昊!我要你死!!!”
“德锦!”在他反应过来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两个人的身体同时跌出城头,士兵的惊呼炸了锅一样响起。
远处的辽军大营里,也同样想起一阵惊呼。
“那是什么?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好像是两个人!两个白衣服的人。”
耶律寒步出营帐,心底传来丝丝抽痛,他不由自主抬头看向西夏的城池。
她在做什么?在西夏,在李元昊身边,她在做什么?
白色的影子在视线里匆匆闪过
西夏的城头上有人掉下来了
那一声沉闷的落地声,仿佛把天地都撼动了,也在他心上形成不小的影响范围。
他捂着心口,为什么?心里这么痛?
“城门开了!”
前方的士兵欢呼震天,纷纷训练有素,立刻跨上了马背,带上头盔,拎起武器!准备作战!
韩德让从帐篷里走出来,笑道:“终于等得他们自己把门给开了!要不然,明天咱们去攻城还是很困难的!”
“党项人也没让本王白等。”耶律寒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冷笑,跨上士兵牵过来的马,举起马鞭,迎着太阳直射过来的光线,俊美如神的容颜熠熠生辉,“进攻!”
结局是寒锦,还是四锦,或者慕锦,或者昊锦?
今天还有一更,结局在周六或者周末——薰
第182章()
士兵们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现在终于接到命令,纷纷不要命一样往前冲——
身后是他们的‘战神’意气风发的笑声——
锦儿
脚上的铁链一拌,他再次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裂开了无数,鲜血染红了衣服。
“你没事吧?”一双手把他扶起来,温润的面庞上透着着急。
都没用,既然忘了她,何必还要去关心她?
“锦。”慕胤揪着他的衣领,嘶哑的喉咙里终于蹦出一个字,多么欢喜,她的名字从他口中念出来,像是一个魔咒,解开一切封锁,“锦儿她是德锦公主!你忘了吗?杨四郎!她是你说过要一生守护的德锦公主!你竟然忘了她!”
“你。”四郎拼命想拉开他的手,他的话让他再次尝到那种痛彻骨髓的痛苦,“你胡说什么!”
慕胤抛开他,挣扎着站起来。
远处,杀声震天——
契丹士兵看见城门打开,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西夏士兵也不得不出城迎战。
他看见层层杀戮的包围中,那个如神祗降临的男人,黑衣黑发,在天地之间,在鲜红的热血之间,在远处那抹最灿烂的光芒的围绕中,君临天下
可他拼尽一切去爱的那个女子,在哪里
汩汩的血水混合着泥土,流淌得很远
她很满意看到这一切,头顶的天空从来没有这样蓝过,蓝得让人心醉,就连飞鸟掠过,都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万里无云万里天
蓝色,是最悲伤的颜色
她有清澈如天空般灵动的双眸,此刻,被倒映成淡淡的蓝色。
那一年如云如雾的海棠花,千里绵延的花海,是不是已经凋零了?
还有她曾经看过的荷花,开得一片灿烂,红藕香残
一生一世,转瞬便过去了,有些东西,再也回不来
她松开紧紧抓在手里的一片衣角,他的血流到她身边,汇聚成血泊。
“德锦,德锦。”
他抬起的手重新落下,偏着头,她脸上血色尽失只有清澈的眼睛看着天空,淡蓝的瞳孔,悲伤四溢
她死了吗?
就这样,带着他同归于尽
身中离魂术之人,在临死的那一刻,会清醒过来。
她醒了
德锦,她再不是他一个人的
战争开始了,他不能参与,兵荒马乱,城门里冲出许多人,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转身跑进去。他看见一个人怀里抱着德锦,然后突然闯出一个人,满身是血,突破了士兵的兵器,把她抢过去,护在怀里。
刀林箭雨,鲜血在他身上飞溅。
“德锦。”李元昊挣脱了几个士兵,冲上去,不能让她去战场里,她会被马蹄践踏成泥,不能
“慕胤。”她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终于能清楚地看清每一个人,她抚摸着他满是伤痕的脸,抑制不住自己哭出来,“是你吗?”
他抱着她躲过一个又一个攻击,身上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他低头看着她,笑得很温柔:“锦儿,把眼睛闭上。不要怕,有我在。”
一柄弯刀砍下来,阳光下那么清冷的寒光,闪过她的眼睛,鲜血飞溅出来,滚烫地落在她的脸上。
她瞪大了眼睛:“慕胤。”
他一个趔趄,朝前摔去,她的身体被抛起来,狠狠地,抛向了天空
落地的刹那,德锦看见一个人逆着光跑过来,英挺的身体奔跑在光线中,手持一柄长枪。
仿佛时光的错落,她看见四郎微笑着朝她走过来。
“四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回来看看我
他一个飞跃,转身,逆光中的身影矫健利落,杀开一条路,冲过来,把她抱起来。
“锦儿!”他一手挥枪杀敌,一手抱着她,她的额头在流血,发丝已经被染湿了,他来晚了一步!
“六郎!”德锦恍惚地看着那张脸。
杀——杀——杀!
她回过头再去找慕胤,越过无数头颅,终于看见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血肉模糊的伤口汩汩往外流着血。
“慕胤。。”她艰难地伸出手,想抓住他,突然间,瞳孔紧缩成针孔一样的大小。
血水飞溅!
他刚刚迈出一步,身后忽然一批西夏铁骑策马而来,马蹄阵阵,震耳欲聋,比四周的厮杀和惨叫还要撕裂人的耳膜。
刀光剑影,血水横流,云烟散
她再也看不到他站起来,曾经视线里有他停落的地方,已经空了,一眼望过去,远处的山色很模糊,紫色的山脉,绵延数千里,好像没有尽头一样
“大宋是很美丽的地方,很美很美。。。”
“你叫什么名字?”
“傻丫头。”
“小脏鬼!不洗澡以后没人要哦!”
“想家吗?”
“想家的时候,就闭上眼睛,慢慢地想着家里的东西,想着家里的人,想着曾经在家里做过的事情,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睡去,在梦里,就回到家了。”
“醒来后,你就告诉自己说‘我回过家了,现在不想了’,这样的话,心里就会有种真实的感觉,很踏实,很安心。哪一天你真的回家了,就会发现,原来每次梦中的家,跟现实中一摸一样,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把你的愿望告诉它,然后把它放飞到天空中,它会帮你实现。”
“等过些日子,我们就回去,那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你们可以重新开始。”
“锦儿,把眼睛闭上。不要怕,有我在。”
第183章()
喉咙里一阵甜腥,血气上涌,张开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慕胤,慕胤他消失了,永远不会回来
记忆中的一切来得飞快,但是转瞬间又匆匆退去
眼前一阵晕眩,到处都是杀声震天,身影晃动
“锦儿!”
她的身体忽然软绵绵地瘫倒,杨六郎吓了一跳,抱着她奋力突围,怎么都没想到会卷到辽国和西夏的战争里,他一直跟着李元昊,原本打算走,可是战争却爆发了。
而这次辽军的统帅,是耶律寒!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这个人放下!
耶律寒在敌阵中,英勇杀敌,西夏人在他的弯刀下,似乎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西夏大将野利遇岐挑战耶律寒,被挑落马背,幸而属下舍身挡开了耶律寒的弯刀,否则野利遇岐也是他刀下亡魂!
以他现在的力量,去挑战耶律寒,绝对不会有胜算!
耶律寒杀得眼睛都红了,疯狂残忍,犹如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嗜血暴戾,即使在金沙滩那一战,也没看见他亲自上阵杀敌,这次只是对付西夏,他却出来了。
动作狠准,杀开一群挡路的西夏士兵,耶律寒策马飞奔过来。
他没看到六郎,黑色骏马踏起一地血肉。六郎没有上前阻拦,抱起德锦,飞快地杀出包围圈。
厮杀声不断,辽军攻城掠池,势如潮水,勇不可挡。
西夏人自知抵挡不过,而主帅李元昊从城墙上摔下去,伤势严峻,不得已,只好弃城逃跑。
辽国大军在北院大王耶律寒和南院枢密使韩德让带领之下,冲进城池
“锦儿,锦儿。”六郎一边奔跑,一边低声呼唤德锦,她头上在流血,昏迷不醒。他赶来的时候,看到从城墙上摔下来的她,那么高的城墙“锦儿。”
她闭着眼睛,长发随着奔跑的速度一晃一晃,好像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一样。
“穆易!”银镜用尽全力拉着他,苦苦地哀求,“你不能去。”
“你告诉我她是谁?”他回过头,看着日夜相对的爱妻,他心里知道自己是爱她的,那份爱,仿佛很久远之前就扎根在心里,纵使他对过去一无所知,可是一想起她,还是会那么感动。
他深爱的妻子,他从没有怀疑过的感情,可是,在那个女孩出现的那一刻,这种感觉便完完全全消失了。
来如春梦,去似朝云。
他遗忘了什么最终的东西,失去了那种东西,他的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
看到那个女孩从城楼下跌落下来,他几乎窒息而死,排山倒海的疼痛盈满了身体里的每一个感官。
为什么?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好像和她认识了几生几世一般
“穆易,穆易。”银镜低声哭着,怀里的宗源似乎也感受到爹娘之间微妙的气氛,哇哇大哭起来,她慌忙把宗源抱在他的面前,哭道,“你看看宗源,他是你的孩子,你看看他啊。”
他闭上眼睛强忍着心底的痛。
宗源是他的孩子,是他和银镜满怀感动和期待守候了十个月生下的珍宝,他们之间,已经有孩子了。
他抱着头,痛苦地跪下去,头痛欲裂。
“我叫德锦!你叫杨延朗对吗?”
“我嫁给你!”
“我会一辈子都留在大宋,也留在你身边。”
“四郎四郎。”
那个眸光轻灵的女孩在记忆深处轻声呢喃,那么悲伤。
四郎她叫他四郎杨延朗?
“穆易!”银镜失声痛哭,她做错了吗?当年为了救他所做的事情,真的是错了吗?
可是,她只是爱上一个人,并且甘愿为他冒一切风险,包括下半生,在他的恨里活着。她只是爱上一个人,一个永远不属于自己的人。
“银镜。”四郎回身,不由自主抬起手抚摸她的脸,他在梦里都不会忘记的一张脸,为什么哭得这么凄惨?“是不是。”他忍着痛苦,嘴唇苍白,“我和她。”
“四哥!”
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一震,银镜的瞳孔陡然扩大,条件反射把四郎挡在身后,恐惧地望着停在他们不远处的杨六郎。
躲不过,该来的,原来都会来的
“四哥!”六郎不敢相信,眼前那个人,真的是四哥吗?他看起来很好,除了脸色苍白一些之外,甚至比以前还微微胖了些。这样就好,娘看到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四哥!太好了!快!锦儿受伤了!”
四郎充满戒备地看着他,迟疑着不动。
这个人是谁?
六郎迈进的脚步停住,嘴角边浮起欣喜的笑容凝住:“四哥我是六郎啊!”
杨六郎看看他,又看看他怀里的德锦,后退一步,是她!她从城头摔下来,满身都是血!
“先帮锦儿疗伤!”六郎顾不得兄弟相认的感动了,抱着德锦过去,把德锦放进他们的马车里,他并没有注意看银镜,一门心思全扑在德锦的伤势上。
四郎从车里拿出疗伤的药,但是不敢去触碰那浑身是血的身体。
她面色苍白如纸,头发上全都是血,她的头部正在汩汩地流着血,鲜血像一条河流,缓缓地流淌向远方。
疼痛,在心底一点一点扩大。
她的血,仿佛要带走什么,急不可耐地朝外涌。
她的生命!四郎猛地惊醒,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手指僵住,瞳孔张大。
各位,为慕胤祭拜吧,焚香献花祷告
第184章()
“她死了”四郎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她没有呼吸了
“你胡说!”六郎歇斯底里地怒吼,一拳打在他下颚上,“你竟敢说她死了!”
四郎仿佛没有感觉到那一拳的痛意,嘴角在流血,他抬起头看着六郎,声音颤抖:“她锦儿。”
她躺在马车上,一只手轻轻放在小腹上,那个动作,就像在保护腹中的胎儿,那是最珍贵的东西,虽然已经失去了,可是她还是想好好守护车窗里透进来的光线中,她苍白的肤色隐隐透出死亡的清冷。没有起伏的胸口安静地承受一个生命消亡时无声的脚步
那是无法言喻的凄凉,静静地躺着,眼睛里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她的母亲,她的爱人
生离我们不曾怕过,因为彼此相系的心不会分开,无论我走的多远,我知道,你会把我放在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位置,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