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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快看看怎么样了?”朱媛媛催促着,自己却是先行一步跳下马车去查看孩子的伤势。
朱媛媛看着双目紧闭,脸色发青的孩子,不禁有些郁卒,大过年的,怎得这么晦气?
老宋在一旁支吾道:“我没碰到他。”
朱媛媛心想:这孩子莫不是吓晕过去了?
不管怎样,自己都有责任,便道:“老宋你到附近问问,看是谁家的孩子。”
老宋哎了一声,正要去问人,只见一个孩子领着一个胖乎乎的妇人跑了过来。
那妇人一把推开朱媛媛,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就嚎啕起来:“我的儿啊,你死的好冤呐,哪个杀千刀的害了你呀,这大过年的,你叫娘怎么活呀……”
带路的孩子也哭哭啼啼:“娘,他们是官家的人,驾着马车横冲直撞的,小弟避之不及,被撞个正着。”
这母子两一哭一嚎,引来了众多围观的百姓,不明真相的百姓一听说朱媛媛是官家的人,都群情激奋起来,纷纷谴责。
“你们当官的就知道欺负老百姓,不要脸。”
“当官的撞死了人也要赔命。”
“把他们的马车掀了,先揍一顿再说,送官没用,他们官官相护。”
“就是,打死他,看他们还怎么嚣张。”人群中一个大胡子中年大叔最是激愤,横眉怒目地囔囔道。
在他的鼓动下,老百姓们一涌而上,把朱媛媛和老宋围了起来。
老宋慌道:“你们想干什么?我没撞到孩子。”
“睁眼说瞎话,孩子都那样了,你们还想狡辩?妈的,看我不打死你们。”大胡子怒道,撸了袖子就冲老宋挥拳。
大胡子觉得自己这一拳下去,这个瘦老儿脸上就要开染坊了,眼看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跟瘦老儿的脸来个亲密接触,却怎么也挥不下去了。
不仅挥不下去,而且他的整条手臂都软了,大胡子大惊,原来是这个书生捏拿住了他的手腕。
“大家请冷静,听我说两句。”朱媛媛目色清寒扫视众人,声音不大,却自有一股子威严气势。
激动的人们不由自主的禁了声,大家对官家都没有好印象,但骨子对官家的惧怕还是在的。
朱媛媛见镇住了众人,方才松开了大胡子的手,缓和了语气对胖大婶道:“大婶,孩我刚检查过,孩子身上并没有外伤,气息也还是平稳的,但不能保证是不是受了内伤,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耽误之急是先给孩子找个大夫看看,救治孩子要紧,大家放心,我是不会逃避责任的,该赔的我赔,该我承担的责任我一力承担。”
老百姓们听她这么说,怒气顿时减了大半,心说,这位公子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是啊,这位大婶,先给孩子治伤要紧。”有人劝道。
朱媛媛问老宋:“你知道最近的药堂在哪儿?”
老宋忙道:“前面不远就是德仁堂。”
“那好,老宋,搭把手,把孩子抱上马车,去德仁堂。”朱媛媛道。
谁知那胖婶囔囔道:“我不去,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半路把我们丢下,再来个死不认账。”
大胡子起哄道:“就是,大家不要听信他的谎言,被他给蒙蔽了。”
朱媛媛冷笑道:“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就一起去呗,德仁堂离这不远,大家好做个见证。”
胖大婶眼珠子转啊转,似乎拿不定主意,不由的去看那大胡子的脸色。
大胡子道:“大过年的德仁堂都关门了,这附近倒是住在一个大夫,不如找那大夫过来,孩子伤的如何都不知道,万一不能挪动呢?”
朱媛媛把两人的神色尽纳眼底,一记冷笑:“医者救死扶伤,过年又如何,敲门就是了,难道他们还不给治?”
“老宋,你去德仁堂请大夫。”
“不许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要去叫帮手。”大胡子拦住老宋。
朱媛媛道:“好说,那就烦请哪位乡亲陪我家车夫去一趟德仁堂。”
这个时代,民心淳朴,当即有人自告奋勇:“我陪他去。”
大胡子不好再胡搅蛮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宋和乡亲去请大夫。
不到一刻钟,老宋就拽着大夫跑回来,可怜那老郎中被他拽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郎中切了脉,翻看了孩子的眼皮,说:“这孩子无大碍,可能是受了惊吓才晕过去。”
胖婶道:“你收了他们多少钱,替他们说好话,若只是受了惊吓,我儿怎么会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老郎中气的胡子抖:“我赵德行医数十年,活人性命无数,哪个街坊家中困难,也没少送医送药,岂是你说的那种人。”
“是啊,赵郎中的医德没话说,我们街坊都知道他的为人,大婶,你别冤枉好人呐!”大家纷纷说道。
胖婶一时没了主意,大胡子又跳出来说:“你把你的姓名,住址说出来,万一孩子有个什么好歹,我们是要找你算账的。”
朱媛媛笑了笑:“好说,在下姓杨,名晨,就住在城南棉花胡同,不过,在下也要问问这位大婶,你是哪家的?姓甚名谁?我也好买了礼物上门赔罪。”
胖大婶支吾道:“你……你管我是哪家的。”
“大婶,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虽然孩子没什么大碍,但受了惊吓总归是我的不对,自当要上门赔罪的。”朱媛媛态度和蔼可亲。
街坊们见这位公子不但不推卸责任,而且还要上门赔罪,都觉得他是个好人,纷纷帮腔。
胖大婶没了主意,朱媛媛就去问那个孩子:“小哥儿,你家住哪儿啊?”
第172章 仙人跳()
不等那孩子回答,胖大婶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就不告诉你,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好心?”
朱媛媛笑容不改说:“大婶,你这样说就没道理了,我是真心实意要赔罪的。”说着朱媛媛摸出几颗银镙子给大婶。
“这点银子先拿去给孩子买点补品补补身子,冲冲晦气。”
胖大婶犹豫了一下,又去看大胡子的眼色,大胡子朝她点点头,她才接了,没好气道:“算了,既然孩子没大碍,我也不要你来赔罪了,就这样吧!”
朱媛媛施施然道:“大婶,最好还是告诉大家你家住在哪儿?因为我对你不放心呐。”
胖大婶恼怒道:“你说什么?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倒是编排起我来,他们是我儿子。”
围观群众一头雾水,心说,这位公子这是怎么了?说什么胡话呢?
“我看未必。”朱媛媛冷笑:“你看你自己穿绸衣,履绣鞋,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你这两个孩子却是瘦的皮包骨,身上都是污垢,新衣里面穿着破衣,我怀疑你虐待孩子。”
朱媛媛说着,蹲下来,撕开躺在地上装死的孩子的外衣,里面露出一身破烂衣裳。
那孩子猝不及防的被人撕了衣裳,下意识的忙爬起来,捂住了衣襟,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朱媛媛。
街坊们一片哗然,再看胖大婶的眼神就不同了。
朱媛媛敛了笑容,沉声道:“我不仅怀疑你虐待孩子,还怀疑,这孩子并不是你的孩子。”
大家都懵了。
“我甚至怀疑,这是你们设计的一场仙人跳,我家车夫有着三十年的赶车经验,可以说是赶了一辈子的马车,车手没的说,经验极为丰富,他很确定没有碰到孩子,而且,事发当时,我的马车行驶速度极慢,就算是这孩子从巷子里陡然窜出来,即便是真的撞上了,也不会受多大的伤,可这孩子却是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不是很奇怪吗?”
“接着你和另一个所谓证人的孩子就出现了,你一上来就嚎啕,控诉我撞死了人。”朱媛媛上前一把抓住那大婶的衣袖,一抖,那大婶袖子里掉出一样东西。
“是洋葱……”有人立马认出掉在地上的事物。
胖大婶脸色惨白,朱媛媛趁胜追击:“若是你的亲生儿子昏迷不醒,当娘的早就泪流成河了,而你居然还要用洋葱抹眼睛才能哭得出来?”
街坊们议论纷纷,到这个时候,大家若再看不出不对劲就是傻子了。大过年的,大家本该在家中合家欢聚,因着出了事,来帮忙,却被坏人利用了,这能不让人愤怒吗?
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声讨起妇人来。
“说,你们是哪里的?居然来此行骗。”
“把他们送官。”
“对,送官,大过年的来出来讹人,太可恶了。”
两小孩吓哭起来:“不要送官,我们不是坏人,是他们指使我们这么干的……”
大胡子见势不妙就要跑,朱媛媛手里捏了个银镙子,手指一弹,正中大胡子腿上的穴道,大胡子惨叫一声跪在了地上。
胖大婶要逃,也被街坊们拦住。
朱媛媛安慰两个孩子:“你们还小,容易受人欺骗,以后可千万不能跟着他们干坏事了。”
两孩子抽泣着道:“我娘病了,没钱治病,也没钱吃饭,这位大叔说,如果我们帮他们,不仅给我们新衣裳,还给我们一百文钱……”
朱媛媛心中恼火,这些恶棍,利用孩子行骗,罪无可恕。从她下车检车孩子的伤势,她就已经看出其中猫腻,若不是这妇人吸引了众多围观者,而这些围观者又不明真相,被人煽动,她早就一拳一个把他们揍趴下。
“你娘在哪里?”朱媛媛强忍着怒火道。
“在城东的城隍庙。”孩子哭腔道。
朱媛媛对赵郎中说:“赵郎中,烦请您待会儿与我去一趟城隍庙吧,我出三倍的诊金。”
赵郎中道:“治病救人医者本分,诊金就不用多给了。”
“要给的,今天是除夕。”
街坊们觉得自己刚才冤枉了好人,都想弥补一下,有人去拿了绳子把胖婶和大胡子捆起来,问朱媛媛:“杨公子,这两人怎么办?”
朱媛媛想了想,说:“谁家能借我纸笔,还有红泥。”
有人热心道:“我家有纸笔,我这就去取来。”
“我家有红泥。”
须臾,果真取了纸笔、红泥来。
朱媛媛又让老宋去她家把冯管事叫来。
大街上,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朱媛媛走到灯笼下,把纸摊在地上,跪地而书,边书边道。
“除夕之夜,某杨晨驾车经过平安大街,忽从巷子口窜出一孩童……”
聊聊数语,却把经过说的清楚明白,包括两位孩童的供词,大夫的诊断,然后请街坊们做个见证,按个手印。
大家都是热心肠,纷纷表示愿意做见证。
等做完这一切,老宋带着冯管事还有两个仆役赶来。
朱媛媛把两个人和东西都交给他,又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冯管事点点头,和仆役一道押着大胡子和胖婶离去。
朱媛媛这次带着两孩子,并赵郎中,让他们坐车,她自己步行,去城东的城隍庙。
李澈已经到了小院,听门房说媛媛在街上遇到麻烦,冯管事已经去解决了。李澈不放心,就带着九黎顺着去方家的路找过去,却没有看到媛媛,只好回小院等,又等了半个多时辰,才见朱媛媛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孩,一个病怏怏的妇人。
“出什么事了?他们又是谁?门房说你遇上了麻烦,又说不出具体情况,冯管事到现在还没回来。”李澈急切地问,一双眼睛在朱媛媛身上上下打量,见她衣冠整齐,才略略安心了些。
朱媛媛道:“朵朵,你带他们去安置一下,给他们弄点吃的。”
杨朵朵应声带了母子三人下去。
朱媛媛才道:“进屋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关上门,朱媛媛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跟李澈说了说。
李澈惊诧:“你怀疑,这不是一场简单的仙人跳?”
第173章 果然如此()
“如果那个大胡子不问我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我还不会怀疑,现在么,不好说,等冯管事回来就知道了。”朱媛媛道。
“我也是担心那母子三人被他们灭口,所以先把人带回来了。”
李澈脸色阴郁的可怕:“该死的东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我饶不了他。”
朱媛媛嗤鼻一笑:“真若是有人指使,想败我名声,那还能有谁?只是,这手段实在是太拙劣了些。”
李澈道:“这手段看似拙劣,其实高明,今天如果不是你处理得当,就要被他们得逞了。”
朱媛媛回味了一下,不免有些后怕,的确如此,他们一上来就挑起民愤,如果她当时不是坦然承认,而是试图解释的话,就着了他们的道,到时候,群情愤怒,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吃亏是吃定了,而且名声受累。
或许,他们不仅仅是想趁机给她一顿拳脚,坏她名声,阻止她进凤台阁才是主要目的。
朱媛媛蓦然道:“不好,他们可能还有帮手,可别被他们劫走了人。”
李澈安慰道:“这个不用担心,冯管事和这里的两位仆役都是高手,寻常人等,别想在他们手上讨便宜。”
朱媛媛愕然:“都是高手?”
李澈讪讪道:“你身边若是没人保护,我怎么能放心。”
朱媛媛心中暖烘烘的,难为他想的这么周到。
“他们的算盘打的可真不赖,阴谋得逞他们高兴,就算败露了也不打紧,因为过年期间衙门休假七天,你就是想送官,官府未必会收,只能不了了之,只是他们又失算了,冯管事知道怎么做的。”李澈脸色暗沉,心下出离的愤怒,姚家到底有完没完?
朱媛媛郁郁地叹了一口气:“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省心。”
李澈冷声道:“他们不让咱们省心,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若是这些小把戏冲他来,他不会在意,当个屁就给放了,这些年他没少见识阴谋诡计,比这样厉害凶险百倍的他也见识过,但他们胆敢冲媛媛来,他就不会放过,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这是奇耻大辱,忍无可忍。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朱媛媛就是他的逆鳞。
“王爷,杨公子,管事回来了。”蓝香儿在外头禀报。
两人相视一眼,李澈道:“让他进来回话。”
冯管事进来,稽手一礼:“回王爷,杨公子,小的回来迟了,因着有人来劫人,费了一些功夫。”
朱媛媛目光一凛,果然被她猜中。
“现在什么情况?”李澈问道。
冯管事道:“都已经拿下,且已经招认,是姚家指使他们干的,给了他们五十两银子。
李澈愤怒不已,一掌拍在茶几上,拍的茶几上的茶碗乒乓乱响。
冯管事道:“那几个人暂时关押起来了,请王爷示下。”
“没什么好说的,等衙门开衙,就送官,我倒要看看姚家这次怎么解释。”李澈怒道。
朱媛媛无语,姚家啊,还真是不依不饶,看来,姚启轩的张狂劲是有原因的。
冯管事拱手就要退下。
朱媛媛叫住他:“你去把那母子三人安置一下,不能再住在这里了,万一姚家又派人来劫。”
“来劫也没关系,叫他们有来无回。”李澈不以为然道。
朱媛媛说:“还是安排一下吧,他们找不到人,心里更惶恐。”
就是要他们心里不安,心存侥幸,这样才有意思。
冯管事看王爷的意思,李澈道:“没听见杨公子的话吗?”
冯管事忙作揖:“是,小的这就去办。”
情况总算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