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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容垂眸想了片刻,“是陆将军吗?陆将军去年年初去了西北边关呀,如今人不在京都……”
眼看沈昕又要急恼,玉玳也忙说道,“也可去寻女将余叶梅,她也是阿娘的旧友,且她一直在风河谷大营!”
这次玉琪与尉迟容都连连点头。
沈昕微微垂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此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雷霆万钧之势尽在此一举。如果能顺利的找到援兵还罢了,若是找不到,此次就是九死一生的劫难。
“没错,风河谷大营,本就是为了守护京都的屯兵之处,一去一回,不过一两日的功夫!”玉琪皱眉看着沈昕,声音微微嘶哑的安抚她。
沈昕闷闷的嗯了一声,“如今我们无车无马,一两日岂能搬来救兵?”
“没有车马岂是什么大问题吗?你且等着!”玉玳忽的起身,往林子外头疾行了几步,不多时又折返回来,“我看过了,这山底下就有守军的兵马,马匹肥壮,我与哥哥去牵两只来。”
“牵两只?”尉迟容愣了一下,看了玉玳一眼,恍惚反应过来,他是要去偷马。
她脸色立时一紧,去守军那里偷马,岂不是虎口里偷食吗?
他们当躲着守军还来不及,如何能自己撞上去?
尉迟容预备相劝,却听沈昕低声问道,“当真能偷来吗?”
尉迟容立即抿住嘴,偷不偷得来马再说,且先稳住沈昕才是紧要。
“你放心,若是偷不来马,我一路跑,也要跑到风河谷去搬来救兵!”玉玳拍着胸脯说道。
“不能叫花梨送信去吗?”沈昕似是想到什么,忽的抬眼问道。
第679章送死()
玉琪皱眉叹了口气,“昕儿,我知你心急,我们也都是一样的着急,只是……花梨它从未去过风河谷,更没有见过余将军,它未必能……它能给春兴送信,是因我带它去过禧月阁,它见过你与春兴,所以它熟门熟路,才能去到。”
“而且单凭一只鸟,没有兵符,没有手谕,没有任何可以佐证的物件。”尉迟容叹了口气,“余将军便是能收到信,也不能发兵呀?”
沈昕重重的点了点头,再不开口,她抿紧的唇在月光下微微发白。
玉玳拉了玉琪一把,“哥哥与我去牵马来!”
玉琪深深看了沈昕一眼,“你守着尉迟小姐,好好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这话更像是叫尉迟容看好守好沈昕之意。
尉迟小姐颔首点头。
兄弟两人从那侍卫身上剥下衣服来换上,纵着轻功,往山下赶去。
城门已经锁闭,山下却留着一小拨兵马,有不足千人,许是专程为了捉拿他们的。只是如今夜色深重,除了先前上山的一行人,他们未再派人进山。
这近千人的军中守卫森严,把守城门,不许人靠近。
盗马虽冒险,却是去搬救兵的捷径。若没有良驹,去往风河谷可就难了。
马匹从来都是军中看守最严密的物件,无异于如今的枪械。
即便夜色深沉,也一刻不停的有人巡视守卫。
玉琪玉玳伏在夜色之中悄悄靠近,他们借着马棚之外的围栏,遮挡着身形。
可惜竟一直寻不到翻入马棚的机会。
“若实在不能盗来,便硬夺吧!”玉玳小声与哥哥说道,“哥哥骑了马就跑,我来挡住他们!”
玉琪冷冷看他一眼,“这无异于以卵击石,凭白送死。”
玉玳咧了咧嘴角,“我命大,死不了,顶多被他们抓去,但哥哥只要往风河谷去送了信就成!”
玉琪皱紧了眉头,“那不成,你往风河谷去,我来抵挡……”
兄弟两人正争执不下,京都城门口处却忽然乱了起来。
那厢一乱,就连马棚这里都有些受其所扰。有兵丁大喊大叫,似乎是有人趁夜要硬闯京都城门。
“趁这机会!”玉玳低声说着,翻身跃入马棚。
玉琪来不及与他再做商量,他扬声疾呼,“有人闯城门……”
马棚这里的兵马被四下骚乱之声扰乱,玉玳趁机偷得马匹。
“小贼!哪里逃!”到底还是有看马官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瞧见了玉玳牵着马悄悄离开马棚。
看马官这么一喊,许多看马之人都往玉玳这边追来。
玉琪嚷嚷着叫人往城门口去,示意玉玳先跑。
玉玳哪里肯丢下他一人,想要转身回去,却被人劫住了路,他硬是转向玉琪,拉着他的手,将他拽上马背,兄弟两个共乘一骑,打马飞奔而去。不过也是赶巧,若是平时,城门口那里没有骚乱,看马的兵丁势必要不遗余力的把他们追回来。
可是城门口动静颇大,看马兵惟恐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并不敢追的太远。官兵们也只是作势叫嚷哦了几声,追看了一下,并没有多余的损失,也只好作罢。
左右也只是丢了一匹马,还是守住剩下的马匹更为稳妥重要。
玉琪玉玳在马背上颠簸了一阵子,不见追兵,便转道绕回了山林。
“看到这良驹,昕儿总该放心了!哥哥马术好,你骑马前往风河谷,我们在这里等……”
玉玳的话未说完,玉琪却猛地拉了他一把。
玉玳立即摒气凝声,警惕的向林中看去。
“不对劲儿……”玉琪低声说道。
玉玳重重点头,兄弟两人小心翼翼向林中走去。
玉琪给玉玳打了手势,让他牵马留在原地,他提步轻轻靠近适才他们与沈昕、尉迟容分开的地方。
该不会是他们离开以后,又有巡逻之人往山林中来了吧?
那昕儿和尉迟小姐岂不危险了?
玉琪的眉头皱的紧紧的……但细想有觉不可能,时间已经不早了,这时辰,底下守军不该再派人上来才对?
可为何他直觉发生了意外的事情……
他纵身跃上树梢,轻盈如鸟翻身而下,长剑所指……只有尉迟容一个人,被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倚靠在树根处。
玉琪见状一惊。
尉迟容也急的“呜呜”出声。
玉琪立即上前,拔出她口中塞着的布,挥手割开她身上绑着的布条。
“昕儿呢?她被人掳去了吗?”玉琪的声音都打了颤,他当真是怕极了!
但心头隐隐觉得哪里似乎不对?
玉玳听闻动静,也忙提步上前,“昕儿呢?”
“是公主……她把我绑了,说她要回宫去救圣上!”尉迟容急声说道。
玉琪手上动作一顿,难怪……难怪他觉得哪里不对!绑着尉迟容手脚的不是绳索,乃是衣服上扯下的布条,这是昕儿的衣服!
“她怎么这么冲动?这不是送死吗?”玉琪怒道,“都与她说了,要去搬救兵!”
尉迟容忙说,“我也这么劝她,可是公主说,去风河谷须得一日夜,且还不知能不能见到余将军,即便真的破除万难见到了,要说服余将军相信,再调兵前来,最快也要两三日……可她爹爹只有一个,两三日,说不得叶相已经把禅位的旨意逼到手了,她也许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我知道了!”玉玳忽然喃喃说了一声,“难怪我们盗马的时候,城门口大乱……是昕儿!”
玉琪身形一震。
兄弟两人扔下马,疾奔往山下。
尉迟容追着两人疾走一步,却险些栽倒在地,她手脚都被绑的发了麻,待她再站稳,却早已不见了兄弟两人的身影了。
她急的跺了跺脚,林中的夜鸟被惊飞了几只。
那一边……
城门上下点着许许多多的火把,把城外照的亮如白昼。
一个女孩子孤身一人,被众人团团围在中间。她脸面在火光映照之下,仍显雪白,唯有一双眼睛黑沉如墨。
“我乃是颐和公主,如今我父被奸佞困于宫中,你们倘若是忠君之臣,就当为我打开城门!”
第680章将军有剑,不斩蝼蚁()
衣衫褴褛的沈昕身形挺的笔直,昂首看着城门楼的大将。
“莫要胡说,颐和公主因陷害忠良,对宫婢私自用刑,陷害尉迟家的小姐,后又不知悔改,藏匿杀害尉迟小姐,已经畏罪潜逃!她岂敢主动出现在这里?”城门上的大将扬声喝道。
沈昕呵呵笑了两声,“我畏罪潜逃?这罪名冠的真是妙。”
“京都确有奸贼不假!夜里偷偷潜入叶丞相府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洗劫京兆府,放火烧了京兆府……此等大逆不道之行,定然是居心叵测,为动摇京都百姓人心!破坏我大夜朝的太平稳定!封锁城门,就是为了诛灭此等奸贼!你若是我大夜朝有良知的子民,就该安生在城外好好待着,待诛灭奸贼,自然会打开城门!”大将在城门楼上,这么义正言辞的一喊。
底下的兵丁们立时呼声一片,当真是正义之师,为国为民呀!
沈昕脸上露出冷讽的笑意,“诛灭奸贼?你们把城门一锁,控制京都里头有限的兵马,逼宫我父皇……让奸贼成了正统,让我与我父皇背负着骂名……骂名我倒是不在意,可让诡诈的奸佞得了江山,才是大夜朝百姓苦海的开始!”
“你再胡言乱语,蛊惑人心,我就要下令放箭了!还不速速退去!”大将打了个手势,城墙上居高临下的兵丁皆弯弓搭箭。
箭尖直直指向城门口的沈昕。
莫看这姑娘身形单薄,看似瘦弱。
可众人却不敢小觑她,适才她以一人之力,横冲直撞,愣是冲破了百人防线,掀翻了沉重的木头栅栏,来到城门前,扬声疾呼。
她疾呼之声,甚是响亮,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但因她毕竟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守军大将也不好直接下令诛杀她。
兵丁谁不是爹生娘养的?谁家里没有弟妹孩子?若是不顾及人人皆有的这同情之心,难免激起兵丁逆反的情绪。
一人尚且好控制,倘若因为这一个女孩子,叫群起而反……叶相的大事就难成了!
城门楼上的大将,皱紧了眉头,扬声又说,“我再劝你一句,速速退去,将军有剑,保家护国,不斩蝼蚁!”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兵丁皆拥护而呼,呼声震天。
“但你若顽固不听劝,我手中的剑,可就不能留情面了!”大将厉声说道。
“速速退去!”众兵将也跟着呼喝示威。
沈昕挺直脊背,站在城门下头,“人在做,天在看!孰是孰非,终能真相大白!你几句花言巧语,能骗得一时!岂能愚弄百姓一世吗?我今日必要入城!我乃颐和公主!倘若你句句属实,如今更不该将我拒之门外!既说我是畏罪潜逃,何不抓我回去归案?”
城墙上的大将凝眸,一旁副将上前低声耳语,“再叫她说下去,只怕就要坏了叶相的大事了……叶相已经说了,今夜必拿到禅位诏书,明日即位。她这么一说,岂不叫丞相惹了骂名?”
大将眼目一凝,忽的一笑,“她说她是谁?”
“颐和公主呀……”
“那岂不正好了?”大将一挥手,在副将耳边叮嘱一句。
火把的光映照在两人的脸上,之间两人眼中一亮,副将拱手,“妙哉!”
沈昕与众人僵持在城门外,气氛凝滞,彼此都不敢妄动。
却只见城墙上系着绳索,缓缓坠下一人来。
那人一身武将的打扮,分明正值壮年,却一脸悲戚如同老气横秋。
“你……你是颐和公主?”那人问她到。
沈昕愣了愣,“不错!”
“你是来归案的?”那人又问。
沈昕眯了眯眼睛,“我从不曾陷害尉迟小姐!不曾有害人之心,但现在奸贼冠我以恶名!我自当回来,为自己洗刷冤情!”
“呵!宫中已有人证实,正是你身边丫鬟推了我家女儿落入玉湖,她已病倒,你却不叫她归家,硬叫她在你的禧月阁里住着,你下药害人不成,被太医发现,就索性将她藏匿杀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武将面相英武,说话间却涕泪横流,“叶相耿直,不怕得罪圣上,抓了你去京兆府,你竟协同奸贼,放火烧了京兆府!”
沈昕脸面一僵,“事实并非如此,你们可真会颠倒黑白!”
“我乃是尉迟容的生父,我那可怜的女儿啊……她与人为善,从不曾有恶行!她一心读书,只愿以女儿之身,考取功名……她怎就得罪了你……”尉迟容的爹爹哭的痛心疾首,忽的拔剑而出,“于公于私,我今日都要取你性命,为我儿讨回公道……”
他低吼一声,挥剑劈向沈昕。
尉迟中郎将一番哭诉,叫众人动容,原本怜惜沈昕不过是个弱女子的兵将们,此时也对她露出厌恶的表情。
尉迟中郎将以武将之力,去杀伐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原本应当被人鄙夷唾弃,为人不齿。
可此时,他站在了道德与亲情之上,周遭竟有许多叫好的声音。在众人的眼里,这个臭名昭著的公主就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人,大家都想着她能够落下一个悲惨的下场。
沈昕摇头躲避,“我没有害她,害她的人是叶家的女儿!”
“我那可怜的女儿……为父今日要替你报仇了!”尉迟中郎将悲愤说道。
叫好之声众多,扰得沈昕心烦意乱,委屈又恼怒不已。
她力气大,功夫却实在一般。
尉迟中郎将武将之身,手持长剑动作利落,功夫不俗。
眼看沈昕在他剑招之下,越发狼狈,她赶忙将实情告知,“尉迟容没死!她就在城外!”
“休要再骗我!你可曾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就算我送掉这命,也要跟你斗到底,今天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尝……”尉迟中郎将一剑刺向她心口。
沈昕躲闪不及。
周围有惊呼之声,更有许多叫好声。
下一刻,似乎就是这又奸又恶的乡野公主,血溅城门下了。
却只听当……的一声。
尉迟中郎将的剑被挡开,玉琪玉玳,横剑挡在沈昕面前。
第681章中毒()
“昕儿!”玉玳拽了沈昕从地上起来。
玉琪持剑站在两人前头。
“你们……是?”
“他们必是今日放火烧京兆府的帮凶!快,拿下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城墙上的大将一声令下。
周围还在发愣的兵丁醒过神来,呼喝着围上前来。
“尉迟容呢?”沈昕扬声问道,“她来了误会不就可以解释清楚了?”
“呵!你还真当这是误会呢?”玉玳一脚踢开扑上前来的兵丁,劈手夺了长刀,塞进沈昕手中。
沈昕怔了怔,握着长刀,却忘了砍杀,“不是误会?那是什么?”
“这不过是由头,叫他们师出有名的由头罢了!又要作恶,又要不落骂名,这是玩弄权术的人,惯用的伎俩!”玉琪一面砍杀,一面厉声说道,“只是尉迟中郎将连自己女儿的性命,都能拿来利用,一场父女情深,为女儿报仇的戏码演的如此真切,实在叫人震惊!若不是适才刚刚见过尉迟容,连我都要信了他的话了!”
尉迟中郎将闻言一愣,手上动作都顿了顿,“休要扰乱我心智!沈帝一味以仁治国,重文轻武,打压武将!表面公平,却维护他的女儿,肆意凌辱杀害我的爱女!莫说他不如武帝!他还不如叶相,叶相要重振大夜军力,重用武将,叶相才是明君!”
“你还有脸提武帝?”玉玳轻嗤一声,“我爹见你这么是非不分,忠奸不辨,气都要被你气晕了!你可莫提我爹,羞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