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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坤宫里的嬷嬷都劝她,外头冷,让她殿里坐着吧。
太后不肯,硬是要出去看看林紫英摔倒的地方。
似乎她已经认定了,林紫英的崴伤,与皇后娘娘有关。
陆锦棠微微沉了脸。
林紫英立即在一旁告罪。
陆锦棠没理她,陪着太后娘娘一起到殿外,林紫英摔倒之处。
天冷,雪还在下。
林紫英滑倒的痕迹上头盖了一层薄薄的雪,下面是一层厚厚的冰。但这冰层面积并不大,只有这么一块。好似故意让林紫英摔倒而准备的一般。
“皇后”,太后用龙头手杖敲着那一块冰面,“你如何跟哀家解释?为何旁的地方都没有结冰,唯有这里结了冰?”
陆锦棠笑了一声,“臣妾就算再厉害,也算不出紫英会突然跑向这里呀?”
“哼,谁知你使了什么手段诱惑大皇子?你向来擅长诱惑人心!蛊惑大皇子!”太后怒道,“来人,去请圣上来!今日之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锦棠皱起眉头,“太后娘娘尊贵无比,但说话也要凭证据。您说臣妾蛊惑大皇子,此话怎讲?”
“哼”,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蔑视的眼光扫过她,“怎讲?你不明白,圣上心里明白!你如何教唆玉琪与哀家不和,圣上心里清清楚楚!”
陆锦棠心里闷气,这是又说上次打碎花瓶那事儿呢?
“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娘娘心里最清楚!玉琪向来乖巧懂事,且因为被管束的太多,他甚至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内敛胆怯,他怎么敢……”
太后娘娘冷着脸。
不多时便有太监唱喝,“圣上驾到——”
秦云璋倒是来的极快,他到的时候,太后和皇后娘娘还在院子里站着。
大雪纷纷,太后不让宫女给她打伞遮雪,皇后自然也不能打伞。
一行人脑袋上,头发上,肩头,都落了一层白雪。
秦云璋看的一愣,“母亲和皇后,这是在赏雪呢?倒春寒的一场雪,还真是美不胜收。”
“呵,皇帝还有心思赏雪?我若是你,娶了这么一个心思歹毒的皇后,连睡觉都睡不安稳,岂会还有心思赏雪?”太后语气严厉,且她这话说的太重了!
殿前院中霎时一静。
凤栖宫里,不管是主子还是宫人们,都憋了一肚子的气,偏偏对方是太后娘娘,让她们有气也不敢撒。
“皇后歹毒?哈哈,母亲把这话说到哪儿,也没人相信。”敢直接了当反驳太后娘娘的,也唯有秦云璋了。
陆锦棠长长吐出一口气,微微低下头。
只要他和她并肩站在一起,便是受怎样的污蔑怎样的委屈,她都认了。
“皇帝和天下人一样,都被她伪善的表象给骗了!她心里如何的歹毒,看看她所做的事情就知道了!”太后拿着手杖,敲着冰面,“皇帝看看,如今这天,能结这么厚的冰吗?冰面还滑的像是打磨过了一般!”
太后娘娘说着,忽而上前拽住秦云璋的衣袖,把她拉进殿中,“你在看看躺在这里的人!”
她指着林紫英。
林紫英一见圣上,立即要起来行礼。
她动作太猛,牵动了脚上的上,立即疼的惊叫一声,又躺了回去。
“皇后为了抢夺玉琪,为了把玉琪留下来!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择手段!她故意派人引诱玉琪,准备了冰面,使得紫英摔倒!”太后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秦云璋闻言,看了陆锦棠一眼。
陆锦棠坦坦荡荡的回看着他。
“母亲,这一定是个误会……”秦云璋缓声说。
“误会?”太后却拔高了音调,“哀家派了那么多人来催,来接玉琪回去,都接不回去,来了才知道竟然是这幅情形!这怎么可能是个误会?璋儿,你太偏袒纵容她了!”
第421章一盆脏水()
秦云璋眉头微微皱起,他脸上有些不耐和烦闷。
前朝有许多大事等着他处理,国计民生哪一样不重要?他正在和大臣们议事,宫人急匆匆来请。
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过来一看,又是女人之间的争执……
陆锦棠看出他脸上的不悦。她不想让他为难,让一个男人夹在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中间,是最痛苦的事情了吧?
陆锦棠上前一步,“太后娘娘莫生气了,臣妾这就准备暖轿,把玉琪抱上轿子,回去睡。”
太后冷笑一声,“承认自己理亏了吧?你那点儿小心思,旁人看不透,可是骗不过哀家!”
陆锦棠连争辩都懒得争辩了,太后讨厌她,自然会讨厌她所做的一切。
陆锦棠刚刚把玉琪抱过来。
太后看着孩子黏腻的窝在她怀里的样子,冷哼一声到,“皇后的教养对玉琪影响不好,还使得紫英今日受伤,日后,就不要让玉琪来凤栖宫了!”
陆锦棠不由一愣。
太后使了个颜色,玉坤宫的嬷嬷立即上前,把皇后怀中的孩子给夺了过去。
许是她动作太猛,又许是玉琪眷恋母亲怀抱里的味道,立即大哭起来。
太后冷冷看着皇后,又看向皇帝,“皇帝答不答应?”
“云璋……”陆锦棠咬着下唇,心有不忍,什么叫不要让他来?她一个做母亲的,居然不能看自己的孩子了?
秦云璋脸色黑沉,像是已经气恼,“太后觉得皇后品行不端,那如何才是品行端正?太后口口声声说,紫英摔倒崴伤,乃是皇后谬算,说的那般确定,可是亲眼所见?”
秦云璋语气太严厉,太生硬。
玉琪刚醒,一时又被吓住了,在嬷嬷怀里哭闹挣扎,想找陆锦棠。
陆锦棠也急切上前,欲抱自己的儿子。
太后龙头手杖一伸,将她挡住,冷冷的看着她,“别假惺惺了,哀家就说你擅蛊惑人心吧!哀家养大的儿子,哀家照养的孙子……为了你,跟哀家吵吵嚷嚷!”
陆锦棠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又急又怒。
自打太后来了,她一直都在隐忍,可太后却没有息事宁人,反而将事情闹大。
她忽的笑了一声,指着哇哇大哭的玉琪,“太后的孙儿在哭,太后娘娘丝毫不关心他是不是害怕了,受惊了。却一味的要和我这个做母亲的抢孩子!我倒想问问太后娘娘,您抢孩子,究竟是出于爱这个孩子,还是出于您自私自利的目的?”
陆锦棠此言一出,太后娘娘的脸色便尴尬起来。
玉琪哇哇大哭的声音,更显得刺耳。
太后僵硬的看了秦云璋一眼,脸色微变。
“您一再说我蛊惑人心,可您有没有想过,您的儿子,他是我的丈夫!您的孙子,那是我的孩子!他们都是我至亲之人!”陆锦棠眼里略微含了泪。
太后娘娘却捂着胸口,急喘起来。
老嬷嬷见状吓了一跳,刚刚大呼一声,“太后!”
太后娘娘便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一时间,殿中的人都惊住了。
秦云璋脸色极其难看,他让嬷嬷抱玉琪到偏殿,又叫人宣太医。
陆锦棠看太后娘娘脸色极差,若是就这么捱到太医赶过来,还不知有什么变数呢!
她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避嫌,拿了金针就要上前。
木兰一把拉住她,“娘娘,您可想清楚,如果您动了针,但是没能救得了太后……那可就是您……”
一盆脏水,都不用旁人泼,她自己就淋得透透的。
陆锦棠稳了稳心神,“我不出手,她也是被我气倒的……这锅怎么都得背上了,不如搏一把!”
木兰拽不住她,她疾走上前。
太后身边的嬷嬷,却忽然扑在太后身边,挡住陆锦棠,“圣上,求您救救太后!皇后心怀怨愤,要对太后不利呀!皇上!”
她哭声凄厉悲切。好似陆锦棠拿着金针,不是要救太后娘娘,而是要扎死太后一般。
秦云璋看着陆锦棠,眼眸沉凝,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兰”,陆锦棠脸色一凝,不再看他,“把这碍事,挡着我救太后的嬷嬷,给本宫拉开!”
木兰犹豫一瞬,但还是听命上前,一把拽开那嬷嬷,死死拉住。
其他人不敢上前放肆。
陆锦棠摸了脉,皱着眉,把太后的领口略拔开一些。
她急速下针,太后这种情况,得需急救,再耽搁一会儿,若是运气好,还能救回来,但四肢也会变得不灵便。
若是运气不好……那真就是无力回天了。
若是传出去,皇后娘娘把太后给气死了……秦云璋就算是再偏袒她,再有心维护她,这次也都保不了他了。
说不定,连着他也得被人唾弃。
陆锦棠稳住心神,清除杂念,专心施针。
待太医来的时候,太后娘娘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些许,陆锦棠正在依次取针。
太医上前号了脉,对陆锦棠拱了拱手,“幸而娘娘及时出手。”
陆锦棠摆摆手,真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更是没有精力去客套。
太后在凤栖宫里歇了一个多时辰才醒过来,一醒,她就闹着要走,还要把林紫英和玉琪都带走。
“皇帝,哀家再问你一遍,哀家不许玉琪再到凤栖宫来。也不许皇后去玉坤宫探望,你许是不许?”太后问的严厉。
她过高的音量震的她身子都有些颤颤巍巍。
其实在她醒来以前,秦云璋一直没有离开。
他与陆锦棠相对而坐,两人中间只隔着一张小几,可那会儿却像是离着很远。
两个人费尽了力气,却谁也靠近不了谁。
木兰领着众宫女退走,以为,他们会商量大皇子的问题。
可两个人就那么相对枯坐着,沉默不语,一句话也没说。
“许。”秦云璋垂眸,点了点头,“都依太后的意思。”
太后娘娘得意的看了眼陆锦棠,还微微抬了抬她苍白的下巴,“听见了吗,皇后?”
“臣妾遵旨。”陆锦棠面无表情,蹲身说道。
太后摆驾离开,玉琪坐上暖轿,林紫英被人抬着,浩浩荡荡都走了。
凤栖宫安静下来。
秦云璋伸手去拉陆锦棠的手。
她退了一步,他的手只抓握到冰冷的空气,及几片飘落的雪花。
第422章道旁的冰是你做的()
“太后娘娘的身体,需得好生调理,不能再动气了。”陆锦棠福身说道,“圣上前朝必然也有许多要务需得处理,臣妾这里没事了,恭送圣上。”
“你在怪我。”秦云璋顶着纷扬的落雪,垂眸看她。
“没有。”
他笑了一声,“你心里有怨气,我看不出来吗?”
陆锦棠叹了口气,“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我只是……累了。”
她伸手招了木兰上前。
木兰百般不情愿,圣上站的那么近,明显是夫妻两个说话的时候,让她上前……圣上的眼神,还不得把她给凌迟了?
可陆锦棠固执的朝她招手。木兰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陆锦棠斜倚在木兰身上,又说了一遍,“恭送圣上。”
秦云璋抿着薄唇,喉结上下动了动,似乎那里酸涩无比,却无话能说。
“好,朕走!”
他一挥衣袖,阔步离去。
“娘娘,您为何要赶圣上走……”木兰还没问完,陆锦棠却腿一软,往地上滑去。
木兰立即一把捞起了她,“娘娘,去……去请圣上回来!”
“不必!”陆锦棠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给太后行针,陆氏十三针,太过耗费精力。”
陆氏十三针,是救命的针法,太后娘娘凤体尊贵,不能把衣服全脱了行针。
这本就考验她的本事,可况她那会儿心思有些乱,气息不稳,耗费精力太大,这会就有些支持不住了。
木兰把她抱到床上。
陆锦棠拽过被子,面朝里,阖目休息。
木兰见她疲累至极,不想说话,只好悄悄退出了屋子。
她站在门廊外,垂眸道,“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乔木?她去哪儿了?把她给我叫过来!”
乔木被叫到木兰面前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师父找我?”
木兰却阴着脸,“道旁的冰,是不是你做的?你又自作聪明了?”
乔木微微一愣,“什么就是我做的了?徒儿今日不当值,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
“哼,别让我知道是你!让我知道,我不会放过你!”木兰语气重重。
乔木迟疑且委屈。
她背在身后的手里,藏了她新打好的络子,上头挽着一个极其复杂,却漂亮的同心结。
这络子她是打算送给师父的,师父的佩剑上,什么都没挂,挂上这络子一定好看……
可是她络子还没送出去,木兰就把她骂了一顿。那种怀疑,防备的语气,让她心里憋闷着疼。
陆锦棠还在床榻上歇息的时候,乔木却没闲着。
她先是去询问,林紫英带着大皇子来的时候,都有哪些宫女在殿前院中伺候。
问清楚了,又问大皇子在娘娘那儿的时候,外头的宫女们都干了什么?可曾瞧见谁去过林紫英摔倒的地方?
秦乔木去那儿看过了,那地方已经偏离了正道,平日里应该鲜少有人会走到那斜道的地方去,更何况还下着雪。
那厚厚的冰,打磨的很光滑,这倒春寒冷虽冷,却是结不了那么厚的冰。
“不曾记得谁去过那儿……”宫女们在乔木的询问之下都连连摇头。
乔木皱了眉,胸口憋着气。
“你一直询问这个做什么?是娘娘叫你问的?”宫女们疑惑看她。
乔木眯了眼,皇后娘娘没有叫她问。
但她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好在木兰面前还自己清白。
“我们踢毽子来着。”有个宫女忽然说道,“下了雪,大家都高兴,说都快春日了,还能有雪,便嚷嚷着打雪仗,堆雪人儿。”
“可是玉坤宫里,跟着林姑姑过来的宫女说,打雪仗,把手弄得又红冷的,万一等会儿伺候主子,叫主子瞧见了不妥,不如在廊下踢毽子。”
“对对,接着咱们就踢毽子去了。”
秦乔木哦了一声,“打雪仗,会满院子跑。而踢毽子,就在廊下,人都聚在一起,会注意院子的人就少了……那她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趁人不备……”
“乔木姐姐说什么?”宫女们问道。
秦乔木扯了扯嘴角,“还记得是哪位宫女提议的吗?”
“记得,原以为她提议踢毽子,是她踢得好呢,谁知到,她那么差劲,没几下就被罚下去了!”
秦乔木轻哼一声,“她当然会被罚下去,不然哪里有机会……”
“乔木姐姐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你们把她的名字告诉我。”秦乔木打听到了这些,却并没有直接去禀报,或是找木兰解释。
她冒着雪在院子转。
她还专门走到玉琪突然跑开那个地方,蹲下来看。
这么一看,叫她心中起了疑。
她在院子里转了好些圈,后来就缩在自己的房间里。
一直到陆锦棠晚些时候,睡起来,她才禀明要求见。
陆锦棠有些精神不济,正喝着牛乳杏仁露。
乔木进得殿中,便往地上一跪,“打搅娘娘,婢子有一物要呈给娘娘。”
“什么东西?”木兰问道。
乔木看了她一眼,忽的从背后拿出了一根树枝。
陆锦棠瞧着那树枝,脸色微变,“那里找到的?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