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也劝不了谁,干脆一起上路。
    她一身男装,纵马奔波在路上。
    一群男子,她竟丝毫不落人后。
    一行人赶到沈家的时候,天还未曾大亮。
    有沈世勋在,沈家的家门并不难进。原以为见到沈老夫人会作难些,没想到老夫人倒是起的早。
    天还没亮呢,老夫人已经在前厅看沈家的账册,见沈家的老管家了。
    “母亲这么大年纪还在兢兢业业……是对我不放心,想把权利收回去呢。”沈世勋面上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秦云璋独自去见了沈老夫人,其余人都被请到了另一处花厅里坐着等。
    沈家待客的茶,倒是极好的香茶,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只是这花厅里的众人,没有一人有心思品这茶。
    陆锦棠在屋子踱步,“云璋都进去一盏茶的功夫了,也不知和老夫人谈的怎么样了?”
    沈世勋拿折扇拍着手心,“怕是谈不拢的,圣上把人从老夫人手里借出来,又是带着我一起去打南仲山。老夫人最怕这些人落在我手里。且我若在圣上面前立了功,圣上岂不与我更亲厚?老夫人最不希望的就是沈家落在我手里了。”
    陆锦棠闻言看向沈世勋。
    他说话间语气轻轻的,脸上也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可他话音里的苦涩之意,却并不难分辨。
    他对沈家的各项营生,都尽心尽力,当初沈家之所以能拿到修运河的活儿,能有机会控制漕运,也是沈世勋谋划的结果。
    可如今,沈老夫人却想独占沈家的一切,把他排除在外……换作是谁,心里也不好过吧?
    ……
    “沈老夫人的眼界太狭隘了,原以为,您是位了不得的女中豪杰,可如今看来,沈家到了您手里,也就走到了尽头了。”秦云璋面带嘲讽,语气揶揄,哪里像是来借兵的。说他是来挑事儿的,倒还差不多。
    沈老夫人目露凶光的狠狠瞪了秦云璋一眼,“圣上,这里可是南境!”
    秦云璋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怎的?沈老夫人还打算叫朕回不了京都吗?”
    “老身不敢,但老身乃是商户,着实无兵可借!您来商户家里借银子,借粮食,老身都能帮上忙,可您借兵……这不是笑话吗?”沈老夫人握着拐杖使劲儿的戳了戳地面。
    咚咚的闷响放映了她此时心里的不快。
    秦云璋看了她一阵子,勾着嘴角笑了笑,“朕来借,自然是已经了解过情况的。沈老夫人不肯借,无非是两个担忧,其一,怕朕有借无还。其二,怕朕日后更亲信沈世勋,怕这沈家全然落在沈世勋的手里。”
    沈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老身什么也不怕,没有就是没有。”
    “沈老夫人想把沈家留给小山,可他到底是姓陆的。”秦云璋缓缓说道,“即便改了姓,你就真能保证,他亲厚沈家多过陆家?你可不要忘了,他母亲在他一岁多时,就已经离世,他对他母亲沈氏能有多少记忆?”
    沈老夫人的脸色一时僵硬下来。
    “你觉得陆依山比沈世勋亲厚,我看未必。”秦云璋笑了一声,他的手指闲适的敲在桌面上,当当的声响,听起来缓慢,却无端叫人心慌。
    沈老夫人的脸色越发的没底。
    “倒是沈世勋,他是自小养在沈家的,虽然不是养在老夫人的身边,但起码他是与沈家亲厚的。沈老夫人可以看看他这些年在北境做的事情。依我看,他既是在努力的把沈家的家业更加的发展壮大,也是在为沈家积累福报。”秦云璋说道。
    沈老夫人恨恨的看了他一眼,“圣上不明白……”
    “朕怎么不明白?”秦云璋笑了笑,“朕虽不喜欢沈世勋,但对他的人品,能力,还是信得过的。与旁人相比起来,他才是沈家理所应当的继承人。”
    “他根本就不是沈家的人!”老夫人猛地拿拐杖戳在地上。
    咚——的一声响,屋子里霎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第395章朕舍得() 
秦云璋诧异的看了她一阵子,恍恍惚惚明白过来。
    他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意。
    沈老夫人颇有些恨恨的怒视他,这是她埋藏在心底,最不愿说出来的话,可此时此刻,却被秦云璋给逼的说了实话。她心里翻涌这怎样的屈辱羞耻感,无从断定。
    但从她的脸上看,今日借兵,看来是无望了。
    秦云璋反倒不急,端着茶盏呵呵的笑出来。
    “他是十八房跟外头的野男人生的,我怎能把沈家的家业留给他?”沈老夫人的眼圈红彤彤的。
    秦云璋却放下茶盏,一脸认真的问,“这事儿沈老先生知道吗?”
    沈老夫人脸色尴尬,憋了半晌,她才呐呐的说,“原本是不知道的,可……他说不管是不是,世勋是在他身边养大的孩子,他一直视如己出,如今那就是他的儿子……”
    说完沈老夫人忍不住抹了眼泪。
    秦云璋笑起来,“难怪沈家能有今日家业,沈老夫人你的眼界小,幸而沈老先生眼界开阔!是呀,生恩不及养恩大,沈老先生把他当亲儿子养,沈世勋也被养的品行端正,且把自己当做真正的沈家人,这不是两全其美么?他只要孝顺你,与你的亲儿子有什么区别?是你心里的芥蒂,让这原本亲密的关系变得疏远。”
    “圣上说的轻巧!您根本不懂!”沈老夫人情绪激动,拐杖不停的敲着地面。
    “朕怎么不懂了?”
    “倘若让圣上把皇位,把这天下传给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圣上舍得吗?”沈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秦云璋。
    秦云璋忽的笑了,他笑着垂下眼眸,“朕,舍得。”
    沈夫人轻蔑一笑,“好听话谁都会说……”
    秦云璋却骤然抬起头来,“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
    两个人在屋里头说了什么话,外头的人全然听不到。
    陆锦棠与沈世勋等的焦急。
    沈世勋眼里几乎不抱希望,他摇头叹气,“多半是没结果的,圣上若是不用威胁的手段,老夫人不会妥协。若是用了威胁,老夫人脾气一上来,宁可玉石俱焚……”
    他话音未落,却见圣上与沈老夫人一前一后,阔步而来。
    秦云璋负手走在前头,面上带着和煦笑意,他看着陆锦棠冲她微微点头。
    沈世勋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沈老夫人同意了?
    陆锦棠和沈世勋忙起身相迎。
    秦云璋握住陆锦棠的手,与她走到一旁。
    沈老夫人和沈世勋面面相对,气氛有些僵硬尴尬。
    沈世勋拱手跪了下去,沉声道,“给母亲请安,一大清早的来打搅母亲……”
    “你叫我什么?”沈老夫人忽然问。
    沈世勋怔了怔,抬头狐疑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母亲。”
    这称呼他叫了一二十年了,老夫人怎么忽然这么问?
    “十八房,你如何称呼?”
    “姨娘……”沈世勋有些不明所以。
    “倘若十八房有不安分的心,你作为家主,该如何处置?”沈老夫人语气沉沉的,垂着眼眸,一瞬不眨的看着沈世勋。
    陆锦棠在一旁看的不明所以,她狐疑的看了秦云璋一眼。
    秦云璋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把她的手拢在手心里,握得紧紧的。
    沈老夫人侧过脸来,意味悠长的看了陆锦棠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上。
    不知为何,陆锦棠觉得沈老夫人的眼睛里,竟有一种同情怜悯的眸光。
    “姨娘毕竟是我的生母,我不能要她的性命,却也不能姑息她不当的行为”,沈世勋深吸了一口气,“倘若她不安分,我会将她送出沈家,让她住在庄子上,派给人伺候,却……决不允许她再踏足沈家。”
    他一字一句,说的格外认真,说完他还磕了个头,“可是十八姨娘对母亲不敬?”
    沈老夫人上前,忽而亲自弯身,将跪在地上的沈世勋给扶了起来。
    沈世勋颇有些受宠若惊。
    “我看在你叫我一声母亲的份上,暂不与她计较,且让她住在家里吧。”沈老夫人拉着沈世勋的手,目光深深的看他,“至于以后,母亲就看你了。”
    沈世勋躬身应了一声,心中大约是五味杂陈,脸上都透出复杂的神色来。
    “去吧,沈家那些家兵,你都带去吧。今日我沈家为圣上效力,相信他日,圣上也不会亏待了我沈家!”沈老夫人朝秦云璋微微躬身。
    秦云璋笑着点了点头。
    沈世勋却没有立时就跟着秦云璋出门,在秦云璋拉着陆锦棠的手,提步跨出门槛时,沈世勋却冲着沈老夫人又跪了下来。
    沈老夫人微微一愣,“你这是……”
    只见沈世勋从怀中摸出一枚暖玉来。
    那玉清润细腻如脂,亮白生光。
    沈老夫人一见那玉,便面色一怔,沈家人自然知道这玉的价值,有了这玉,便是沈家的家主,可号令沈家上下。
    沈老夫人也给了小山一块相似的玉,那玉是取这玉的边角料所做,不知为何,这玉是暖玉,那边角料却是清寒的,一丝暖意也无。
    唯有这块暖玉方才是真正的家主玉,小山那块,糊弄着玩儿还行,若真拿到外头,那些掌柜的是不会认的。
    “你把这玉……”沈老夫人面色有些犹疑不定。
    “母亲不是说,还要看着我如何行么?”沈世勋把玉举过头顶,递于老夫人,“世勋等着有一日,母亲能够放心的把这玉,赐给儿子。”
    沈老夫人身形微微一震,“老爷子真把这玉给你了,你又何必再……”
    这母子两个争执不下的时候,沈世勋只要拿出这块玉来,沈老夫人立时就会败下阵来,他眨眼之间就能成为真正的家主。
    可他竟一直不声不响,没有让这玉现身,如今又拿出这玉。
    “沈家能有今日的辉煌,是祖宗传下来的,也是母亲和父亲一起努力经营的结果。父亲与儿子说过,当年数次家遇患难,他身在外头,若不是母亲力挽狂澜,沈家……早就没了。父亲说过,定要儿子孝顺母亲。”沈世勋郑重叩头,“儿子盼望着,将来有一日,这家主玉,是父亲与母亲两人一同传于儿子。”
    沈老夫人背过脸去,她抬了抬袖子,似乎是在抹眼泪。
第396章是命轮() 
沈老夫人背过脸去,她抬了抬袖子,似乎是在抹眼泪。
    人最心痛的是,自己努力了,做了事却不被人理解。而此时此刻,她不但被自己那娶了十八房姨太太的丈夫理解了,也被儿子这般尊崇……再多的委屈,此时也值了。
    沈老夫人脸色颇有些激动,她虽年纪大了,很多时候喜怒不形于色,可她那略有泪光的眼睛还是泄露了她的心声。
    她拉住沈世勋的手,“起来吧,母亲……误会你了。”
    沈世勋把家主玉塞入老夫人手中,又说了一遍,“儿子盼着将来,母亲亲手传与儿。”
    沈老夫人连连点头,却几乎说不出话来。
    沈世勋握了握她的手,便转身而去。
    沈家军训练有素,能拉出去打仗的,有两万余人。
    秦云璋亲率这些人,直取南仲山。
    陆锦棠则身披铠甲,率兵千余,返回南仲郡。
    她先是带人包围了先前云雀领她去的那小宅院,这里没有木兰,云雀等人却被困在这里。
    看守着云雀他们的,正是那些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男人。
    “圣上有旨,灵仙教乃是邪教,其教徒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陆锦棠原本喊不出这话来。
    可是当她看见,那些邪教徒对着自己所带来的人,竟下了死手,招招见血,血腥味弥漫。
    而自己所带之人,却因为她没有下令诛杀,就留有情面,顾惜那些邪教徒的性命,反而受害之时,陆锦棠心中的愧疚如决堤之水。
    她忽然想起秦云璋说这话时候,脸上的决然之色。倘若一个将军,不能站在大局上考虑,不能为自己所率的兵将考虑,而是怀揣着对敌人的一片仁慈之心,那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是这将军的无能!
    陆锦棠是含着愧疚与自责,把诛杀令喊出来的。
    她带头斩杀了两个身披蓑笠之人。
    这院中的情形,不过须臾,就被控制住。
    “竟是秃头的和尚?脑袋上这是绘了什么东西?”一旁兵将将那邪教徒的尸首搬到一处时,惊讶的发现,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竟全是光头,且脑门儿上还绘了花纹。
    陆锦棠翻身下马,在那脑袋上细看,那脑门儿上画的似乎是一轮太阳?
    “是……是命轮!”一旁捂着脑袋,在被诛杀之前就投降的教徒低声说道,“教主说了,有了这命轮,我们就不死不灭,即便肉身死了,灵魂也能长存。这命轮也会时时刻刻的看着我们,倘若我们背叛教主,命轮就会烧死我们!”
    那人说着还哭起来,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抱着膝盖哭得跟着七八岁的孩子似的。
    陆锦棠一阵的无语,这慌扯得……邪教蛊惑人心的办法,似乎自古至现代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一致啊。
    “这话你们也信?”一旁的侍卫轻嗤。
    “真有人被命轮烧死了……我们亲眼所见……”
    陆锦棠摇摇头,提步走到云雀身边,云雀身上有伤,胸前还有干涸的血迹。
    但这会儿,他人是醒着的。
    陆锦棠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他立即抬眼看着她。
    “娘娘……”
    喊了这么一声,云雀脸上颇有些惭愧之色,口中呐呐说不下去。
    “木兰被带到山里去了,相信很快就会被救出来,等她回来,我带她来见你。”陆锦棠沉声说道。
    云雀垂下去的眼睛立时睁开,原本灰暗的眼睛里,闪烁着灼目的光芒,“当……当真?”
    陆锦棠点点头,“所以,你别那么快死掉,免得见不到她。”
    “多、多谢娘娘!臣,臣实在惭愧。”云雀眼圈发红,脸上也红彤彤的,不知是愧疚自责多些,还是期盼见到木兰的激动多些。
    这宅院里的邪教教徒,死的死,降的降。
    情况控制下来以后,陆锦棠留了百来人在这里收拾盯着。
    她则重新跨上战马,转而率人去了衙门。
    秦云璋留给她千余人马,就是让她往这边宅院里看看,把这里的余孽抓住就是了。
    带人包围衙门,可不是秦云璋给她的任务。
    不过陆锦棠觉得,衙门里的人竟然和邪教勾结,绝不能姑息,也不能给他们留逃出生天的机会。
    陆锦棠亮出秦云璋留给她的腰牌,“我乃圣上所派亲兵!南仲郡衙门不忠于朝廷,不守卫百姓,竟然勾结邪教!蛊惑人心!欺上瞒下!来呀,把南仲郡衙门给我围起来,搜查衙门上下,只要身上会有邪教教印者,一个都不许放过!”
    常驻衙门的兵吏不过百人。
    陆锦棠带有大内腰牌,更有千余精兵,她自然是不怕的。
    衙门一时间鸡飞狗跳,热闹得很。
    南仲郡的县官,官职为通史的那位李大人,却是嘴硬得很,“你说是邪教就是邪教了?有何证据?灵仙教乃是名门正派,你休要胡言!你扰乱衙门秩序,我到京都告你去!”
    他脑袋上顶着的官帽都歪到了一边,指着陆锦棠红口白牙,倒是说的热闹。
    陆锦棠轻嗤一声,“告我?你去呀!灵仙教蛊惑人心,证据确凿,圣上亲笔经由内阁下发的剿灭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