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楚嬷嬷高喊一声。
女娃娃被吓得一愣。
妇人笑着叹了口气,“我把我从沈家带来的嫁妆分为两份,誊抄一个底子,留给这两个孩子!若是以后我没了,他们也不至于缺衣少食。老爷养那外室,她能借着肚子里的孩子进得府里来,她不是个省油的灯……”
后面的话,陆锦棠记不得了。
“单子!”她从回忆里跳脱出来,猛地一拍大腿,“楚嬷嬷,当初我娘给我姐弟两人的单子在哪里?”
楚嬷嬷看着她微微一愣。
“我娘不是把她的嫁妆分为两份,一份给我留作嫁妆,一份给了小山?那单子呢?”陆锦棠显得有些急切。
若是有了沈氏的嫁妆单子,说不定她要找的那本书也就有了着落了!
楚嬷嬷抬手拍了拍她怀里的匣子。
陆锦棠立时将匣子倒扣过来,里头的东西,被她一股脑的倒了一桌子。
匣子空了,里头只垫着一层金灿灿的黄布,她揭开那层垫布。
“单子!”
底下果然是一张锦帛。
这锦帛质地厚实,纺织紧密均匀。是上好的锦帛,上头用极其清秀漂亮的小楷写着“点翠嵌珠宝五凤钿、白玉三羊执壶、玛瑙单螭耳杯、黄玉佛手花插……”
每看一样,陆锦棠就忍不住咋舌一下。
这沈家还真是富可敌国,随便拿出一样来,搁在现代也是稀世珍宝,拍出天价也不难。也难怪出身寒门的方氏,会见财起意。
“这是我阿娘留给我的?”陆锦棠看完了问道。
楚嬷嬷点了点头。
陆锦棠不由皱起眉来,里头是有几套书籍,可并没有她要找的那本。
“阿娘留给小山的单子呢?”陆锦棠问道。
楚嬷嬷立时瞪眼看她,灼热的目光,让陆锦棠心头有些尴尬。
“我不是惦记小山的东西,只怕是这些东西如今都落在了方氏的手里,有了单子,我才好让她把吃下去的都给吐出来!”陆锦棠说。
楚嬷嬷却是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小姐,刘嬷嬷定是回去告状了,夫人只怕一会儿就会过来,小姐想好如何应对了么?”跟进来那丫鬟问道。
陆锦棠点点头,“你命人去京兆府报案,就说鸿胪寺丞陆大人家里遭了贼,让他们过来现场查看!”
丫鬟应了一声,立即就去。
不过须臾,她就折返回来,“已经命人去京兆府了。”
陆锦棠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今日和刘嬷嬷动手,你不怕她报复你么?”
小丫鬟看了陆锦棠一眼,“婢子宝春,是沈夫人刚来京都的时候,跟着爹娘一起被买进来的。”
“这么说来,你算是我母亲的人了?”陆锦棠笑了一声。
不料宝春却认认真真的点了头,“蔷薇院里做粗活儿的,都是当初沈夫人买进来的,沈夫人对大家伙儿仁慈,大家都念着夫人的好。”
陆锦棠哦了一声。
“可大家伙儿却不敢帮着二小姐!”宝春说道,“请二小姐莫怪大家伙儿。不是咱们胆子小,怕了那方氏,实在是……是二小姐让大家伙儿寒了心!”
陆锦棠微微一愣。
这看起来孔武有力的姑娘,说话还真是——太直接了!
纵然知道她说的是原主,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可当面被人这么说,陆锦棠还是有些讪讪的。
“二小姐坑害楚嬷嬷,凡是偷偷帮着二小姐的人,二小姐都会在夫人面前说他们坏话。夫人责问二小姐的时候,二小姐总是把这些暗中照顾小姐的人拉出来背黑锅。”宝春看着陆锦棠,眼神没有一丝躲闪,“日子久了,大家自然也就不敢亲近二小姐,更别说帮着您了。”
陆锦棠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难怪阎罗要让她来替原主活……就原主那人品智商,能活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你今日站出来,帮我打了刘嬷嬷,看来……现如今的我,让你重燃希望了?”陆锦棠笑着问。
宝春点点头,“自打二小姐从岐王府回来,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亲疏远近了。婢子愿意追随二小姐,不愿为方氏那种人效力!”
陆锦棠点点头,“好,谢谢你的信任,接下来,咱们还有一场仗要打,你怕不怕?”
宝春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要打谁,二小姐只管吩咐,当年我爹娘得沈夫人恩惠,今日婢子就是拼了命,也会保护好二小姐!婢子做惯了粗活儿,一身力气!”
第37章家丑不可外扬()
陆锦棠抬手落在宝春浑实的肩头,“拼什么命?日后你们是要跟着我好吃好喝,过好日子的!”
“陆锦棠——你给我滚出来!”方氏尖利的叫声,从院子里传来进来。
楚嬷嬷浑身一颤,满目惊惧的看着陆锦棠。
“嬷嬷别怕,在屋里坐着,看我怎么让她把吃下去的都给吐回来!”陆锦棠笑意盈盈的起身,向外走去。
宝春挽着袖子,跟在她身边。
方氏领着一大帮子人,手里还拿着木棍木棒家伙什。
两个粗使丫头抬着一副软榻,满脸伤痕的刘嬷嬷正躺在上头。
方氏脸面怒涨,抬手指着陆锦棠的鼻子,“你竟把我跟前的仆妇,打成这个样子!主母身边的仆妇,在你们面前,就是半个长辈!你……你这忤逆不孝的逆女!你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陆锦棠站在廊下,居高临下的看着方氏。
她淡漠的眼神,颇有一种睥睨苍生的架势。
方氏忽觉,自己在她的眼中,仿佛无知蝼蚁一般。
这般鄙夷漠视的眼神,她哪里受得了,“你……你给我滚下来!你这小娼妇,在外头勾引襄王,勾引岐王世子,仗着你在外头有野男人,回到家里就横行无忌吗?”
方氏真是气急了,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她骂的难听,见陆锦棠微微色变,她心中暗爽。
刘嬷嬷却从软榻上伸出手里,拽了拽她的衣角,“别牵扯外人……”
方氏骂爽了,哪里还计较那么多?反正陆家的内宅是她的地盘,没人敢把她的话说出去。
“小娼妇,真是不要脸!你没嫁人,那嫁妆便不是你的,你拿着那钱倒是花的爽快!拿着那钱,你想花在哪个野男人的身上?”方氏指着她骂道。
宝春脸面涨红,当即就要冲出回廊,和方氏动手。
陆锦棠却一把拉住她,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母亲这话说的……我爹爹怎么是野男人呢?我拿了嫁妆里的钱,不过是给爹爹买了补身体的药,修葺了书房而已呀?”陆锦棠轻笑。
方氏脸面一僵,“你……谁说你爹爹了?”
“那母亲说的是谁?”陆锦棠挑眉看着她,好整以暇的等她开口。
方氏以为自己骂了她小娼妇,不是把她骂的没脸见人,就是把她骂哭。
她这么一哭,气势自然就弱了。自己就占了绝对的优势。
可没想到,陆锦棠如今这么皮厚脸壮!被人说是小娼妇,还脸不红心不跳的,稳稳当当的站在那儿,气定神闲……
“二小姐不是讲规矩吗?我的嬷嬷打了她院子里的厨娘,她就要掌掴我的嬷嬷。她不敬长辈,自然更该受罚!”方氏重重咳了一声,“来人,把二小姐给我拉下来,让她跪下给刘嬷嬷赔罪!”
“我看谁敢动二小姐一根指头!”宝春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护在陆锦棠跟前。
陆锦棠拍了拍宝春的肩,笑嘻嘻的走下回廊。
“母亲看到了么?”她指着自己院中满地狼藉。
方氏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看到又如何?”
“母亲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你还想如何?”方氏一笑,“哦,自然不能这么算了,你还要跪下赔罪呢!”
陆锦棠眯了眯眼睛,“我跪下?只怕你受不起呢。”
“你……”
“何人报官?哪里遭窃?”忽然有男人的声音大大咧咧传了进来。
方氏吓了一跳,回头向院门口看去。
陆锦棠提步上前,“见过两位大人,正是小女报官!小女今日出门,回来院子里便成了这样。”
那两个京兆府的衙役闻言一愣。
四下看了一眼。
这陆大人内宅,哪里都好好的,唯独这院子满地狼藉……
“那厢,就是我的库房。如今库房的锁被撬,库房里先母留给小女的嫁妆也不翼而飞!求京兆府为小女做主,寻回先母留下的嫁妆。”陆锦棠缓缓说道。
方氏气得瞪大了眼睛,“这是家务事!”
她竟敢!竟敢报官!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小贱人!她,她竟把院子里的事儿捅到了衙门里去!
自己身为主母,夺了原配夫人留给女儿的嫁妆……这话若是传扬出去,她在京都也就不用混了,那还有脸见人吗?
“两位官爷辛苦,这里是鸿胪寺丞陆大人的内宅。没有遭劫,没有盗窃,是误报,误报啊!”方氏陪着笑脸,上前说道。
说话间,她让身边的大丫鬟,拿出一荷包的金瓜子,塞给衙役。
“两位辛苦了,让你们白跑一趟。”方氏狠狠剜了陆锦棠一眼。
“有没有遭窃,两位官差自会明断。京兆府刚正不阿,不是母亲能颠倒黑白的地方。”陆锦棠似笑非笑的说道。
方氏恨恨看她,“你还嫌自己丢人不够吗?”
“母亲说什么?”
“你自己从岐王府被赶出来!嫁妆没了就没了!岐王府嫌弃你,你还不嫌丢人吗?”方氏呵斥道。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
方氏这话,明显实在故意误导他们。
陆家的二女儿嫁去了岐王府,当夜就被吹吹打打的送回来。
这事儿至今还在议论纷纷,持续稳坐京都茶余饭后热谈话题榜首。
“是岐王府扣下了嫁妆?”一个衙役低声问同伴,“那这院子怎么会乱成这样?”
“一看就是内宅不和,咱们没必要搀和进来。”另一衙役说道。
方氏见他们嘀嘀咕咕,也不走人,心知他们走这一趟是想捞些好处。
刚才那一包的金瓜子,看来喂不饱这些衙役的胃口。
方氏一面肉痛,一面对其中一个衙役招了招手,“官爷,借一步说话。”
那衙役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与她走到一旁。
陆锦棠熟视无睹,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
“我这女儿不懂事,给官爷添麻烦了,日后我会好好管教她。”方氏塞了几张银票给那衙役,“官爷拿去喝茶,只盼着今日这事儿,官爷出门就忘了……”
衙役低头看了看银票子,微微一笑,揣进袖中,“多大点儿事儿!清官难断家务事,谁家的主母都不好当啊!”
方氏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是是,官爷说的事。”
“没事儿了,一场误会,咱们……”收了钱的衙役“走”字还没说出口。
陆锦棠唰的拿出嫁妆单子来,“若是两位官差能帮我找回嫁妆,我愿拿出嫁妆的一半作为谢礼。”
第38章硬碰硬()
“若是两位官差能帮我找回嫁妆,我愿拿出嫁妆的一半作为谢礼。”
“你说什么?”方氏怪叫一声,仰面晕倒。
两个衙役一看这反应,再看陆锦棠手中上好的锦帛,立时交换眼色。
这女孩子嫁妆不菲呀!
定是被填房欺负,要不回自己的嫁妆!对她来说,能拿回一半,也比什么都得不到的强!
那另一半自然就归了他们了!
两个衙役眼冒绿光,忍不住心头发热,搓起手来。
“这院子分明就是遭了贼了!”衙役厉喝一声。
方氏刚被唤醒,听闻这一嗓子,险些又晕过去。
“今日都有什么人来过这院子?”衙役问道。
方氏扶着大丫鬟的手,沉着脸道,“这里是鸿胪寺丞陆大人的内宅!你们、你们休要在这里猖狂!”
两个衙役哈哈一笑,“京兆府直属圣上,没有上级机构,连命案都可直断,有问斩权柄。区区鸿胪寺丞大人府中失窃的案子……呵呵,在京兆府算不得什么大案!”
方氏企图用陆雁归的官身压两个衙役,可人京兆府根本不怕她。
县官不如现管,京兆府府尹乃是有实权的官职,更直属圣上,方氏踢到了铁板。
眼看陆锦棠说说笑笑间,就让方氏吃了瘪,蔷薇院的下人们顿时都挺直了腰杆子。
“一个一个查问,看看究竟是谁来过,嫁妆是死的,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衙役说着,向蔷薇院的下人走去。
“哟,查案呢?”院子门口,忽有人问道。
两个衙役听着语气不同,立即扭脸向门口看去。
“廉将军!”衙役连忙拱手行礼,腰都快弯折了,“廉将军是大忙人,怎么有空往这儿来?”
廉清看了看那凌乱的院子,拱手对陆锦棠道,“陆二小姐,您的丫鬟受了伤,给您送回来了。”
廉清侧身一让,两个丫鬟,扶着敷了药,换了衣服的芭蕉上前。
“小姐……”芭蕉眼中含泪,脸颊肿着。
今日若不是遇见了廉清,她只怕是清白不保,这会儿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何人将你打的这么重?”陆锦棠脸上一怒。
襄王爷及时赶到,她以为是芭蕉顺利的请到了救兵。却没想到,她会伤成这个样子。
“事情发生在襄王府附近的巷子里,行凶之人已经被拿获,现已投入大牢。陆二小姐放心,此事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廉清拱手说道。
陆锦棠点了点头,“有劳了。”
那两个衙役直接看傻了。
那是廉将军啊!是襄王爷的宿卫啊!襄王爷什么人?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呀!
廉将军为什么要对陆家一个不起眼的小姐这么客气?他就是到了陆老爷面前,都不用行礼的呀?
“两位衙役在此办什么案子?”廉清忽然问道。
衙役一愣,“陆二小姐报官,说……说遭窃了。”
他们试探的看着廉清的表情。
若廉清并不过问,那他们就可以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若是……
“哦?堂堂京都,光天化日,鸿胪寺丞陆大人家中遭窃?这可不是一桩小事!”廉清转过头来看着陆锦棠,“陆二小姐丢了什么东西?”
衙役连忙奉上陆锦棠拿出的嫁妆单子,“陆二小姐先母留给她的嫁妆!”
廉清接过看了一眼,“此事我会禀报襄王爷知晓。你们好好办案,若是办案得力,襄王爷定会举荐你们。”
衙役大喜过望,就差跪地给廉清磕头了,“多谢廉将军,多谢廉将军!”
廉清点点头,先行离开。
两个衙役,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
莫看襄王爷活不久了,可就是活不久了才厉害呢!圣上偏疼这个亲弟弟,对他的要求没有不听从的。
若是得了襄王爷举荐,那还不是平步青云?
“将这嫁妆单子誊抄一份,原底还请陆二小姐留着。”衙役清清嗓子,厉声说道,“京兆府必定帮陆二小姐把嫁妆原样追讨回来!衙门办案,公正严明,上对得起朝廷,下对得起百姓,中间还要凭着自己的良心。小姐的嫁妆,我们可不敢要!”
方氏一听这话,当即两眼一翻,昏倒在了大丫鬟的身上。
刘嬷嬷不敢躺着,连滚带爬的从软榻上下来,让方氏躺了上去。
一时唤不醒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