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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云璋眉头紧蹙,“不是封锁了入京道路,不许人随意出入城门?”
    “是,圣上是专程召王妃入宫,特令御林军护送。”
    陆锦棠与秦云璋对视一眼。
    不让秦云璋入京,却单独召她入宫?圣上这又玩儿什么把戏?
    “王妃陪本王在这寺里清修礼佛,吃斋静心,不理会凡尘俗世。还望圣上能够体谅恩准。”秦云璋冷声说道。
    “王爷……”那御林军将军有些为难,“实不相瞒,圣上说了,襄王妃必得入宫。”
    眼看秦云璋像是要发怒。
    那御林军将军不由惊得倒退了数步,这才拱手继续说道,“乃是因为凉国的来使,是凉国萨朗公主和达那布将军。萨朗公主正是为了襄王妃才前来拜访!”
    陆锦棠微微一愣,“什么萨朗公主?我不认得。”
    “萨朗公主偶然得到王妃的医书,反复阅读,对王妃心生好感,特来拜会。”御林军将军急切说道。
    陆锦棠唔了一声,“看来那公主也是懂医术之人了?”
    “正是,那萨朗公主喜欢研究医药,且游历拜会西北诸国,为凉国结交了许多友邦,皆是以医术会友,以示友好。”御林军将军说道,“且圣上说,王妃去见外使,代表的不只是王妃自己,也不仅仅是襄王府,乃是我堂堂大夜国。倘若不去,有辱国威。那就是……就是……抗旨不尊!”
    原本应当是煞有介事的一句话,那将军看了一眼秦云璋的脸色,愣是把话说的委委屈屈,气势全无。
    说完他还后退了两步,拉开自己与秦云璋的距离。
    陆锦棠拧眉想了片刻,“我该去见见。”
    她这话是对秦云璋说的。
    秦云璋看她一眼,微微点头。
    “可留你在这寺里,我却又不甚放心。”
    秦云璋勾着嘴角笑了笑,“这话应当是我说吧?叫你一个人入宫,不放心的是我。”
    陆锦棠笑起来,“那既如此,你我都把心搁在肚子里,你在明觉寺等我,也等慧济大师出关。我去宫中,挑起我大夜国的国威大梁。”
    她这最后一句话,就颇有些讽刺调笑的意味了。
    叫一旁的男人们,听得颇有些讪讪,御林军将军更是面红耳赤。
    一个国家的国威,何时需要一个小女子用她柔弱的肩膀挑起来了?叫他们这些从武的男儿,脸面往哪儿搁?
    秦云璋闭了闭目,他心中有诸多的不愿意,不放心……可如今分开一时片刻,也许是最好的吧。
    他若再发了狂,再伤害了她……
    “你去吧。”秦云璋睁眼笑了笑,阳光落入他黑沉沉的眼眸里,竟不能折射出光。那里倒像是个无底的黑洞,把光芒尽数都吸走了。
    陆锦棠点点头,“我会很快回来。”
    “不必着急……”
    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以往他恨不得时时处处都与她处在一起,如今……
    陆锦棠淡淡笑了笑,转身又进了马车。
第247章希望你的本事更让我佩服() 
马车被御林军护送着,碾过青石路,滚滚往京中而去。
    陆锦棠眼前反复闪现的,都是他说“不必着急……”那一幕。
    他眼中黑沉沉的,不见亮光,不见希望……他必是对他自己绝望了。
    陆锦棠握紧了手,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软肉之中,她却仿佛无知无觉,“我不会放弃,但凡有一点点希望,我都绝不会放弃。”
    木兰和宝春都望着她。
    她身上坚毅之气,几乎让她整个人闪闪发光。
    陆锦棠入得宫门,进殿面圣的时候。
    凉国来使,那位喜欢医术的公主和大将军,已经跟圣上聊的很热络了。
    陆锦棠被宣进去,金殿里的所有目光,霎时间都落在了她身上。
    大凉国的萨朗公主,更是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打量都不带一丝遮掩的。
    陆锦棠行过礼,被赐了座,这才迎上那位公主的目光。
    “你就是夜国第一位一品夫人?”萨朗公主的话带着些别扭的口音,却并不难懂。
    陆锦棠笑了笑,“是圣上的恩典,实在不配。”
    “我知道,这是你们中原人的客气话。我看了你的书,也听说了你的故事,别人当做宝贝的东西,你不藏私,竟愿公之于众。你自己医术也颇为了得。”萨朗公主看着陆锦棠,笑意盈盈的说道。
    陆锦棠对她微微弯身颔首,以示客气。
    “你们中原人谦逊的态度,让我佩服。可我希望你的本事更让我佩服。”萨朗公主微微抬了抬下巴,似有些考较之意。
    陆锦棠看了眼圣上。
    圣上请嗓子说道,“萨朗公主对中原人能够取穴治病的法子很感兴趣。可太医们说不上来,朕与她说,襄王妃是取穴的高手,可以让她请教襄王妃。”
    圣上说完,迎着陆锦棠的目光,分外不自在的又咳了两声。
    圣上禁了针灸之术,取穴治病的法子渐渐在北境失传。
    南境倒是有取穴治病。
    陆锦棠是陆氏十三针的传人,爸妈还没离婚那会儿,她就已经把人身上的穴位全都给背熟了。
    跟着爷爷,专心学习,更是一日千里。
    “高手不敢当,中原医术博大精深,我也只是略懂皮毛。”陆锦棠对萨朗公主说道。
    萨朗公主笑了笑,“自汗盗汗乃常见之病,若不用药,单取穴,可否医治?”
    “自汗盗汗,虚证为多,气不能摄,表不能固,汗出无时,谓之自汗。入睡即汗,醒后即止,为盗汗,多因阴虚内热,迫汗外泄。前者为阳虚,后者为阴虚。无论杨旭阴虚,总属元气不足为主,大补元气,自然汗止表固。遂医治之法,大补元气,止汗固表。取穴三关,若有虚热加天河水。”
    陆锦棠侃侃而谈,应答如流,不仅回答了她当取何穴,还把病因病理,都说的明明白白。
    她脸上一直带着自信温婉的笑容,一点都没有被挑衅后的那种气势汹汹,愤懑不平。
    殿上的太医们连连点头。
    “那倘若是劳伤呢?”萨朗公主却没有那么容易打发。
    陆锦棠微笑,“五劳七伤,是为劳伤之名的由来。一般用清热之法,取阳池,可平肝火。下捣小天心,可清肺热。清热穴位治疗无效,则多属气虚、阴虚发热,症见耳鸣、目眩、腰一下痛、腿酸足软、目赤而不痛,属于肾亏,脉象细数无根,两尺稍重按既无。则治疗需补肾补命门,引火归原。取穴二人上马,平肝补肾。”
    这次不仅太医们连连点头,连提问的萨朗公主也不由微微颔首。
    她把辨证也说了,当真是思虑周全。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萨朗公主笑眯眯的。
    与萨朗公主同坐的那位将军闻言看了萨朗公主一眼,“我听着挺好。”
    那位将军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
    自陆锦棠入殿,他就面无表情的坐着,一言不发。
    这会儿突然说了句挺好,不由格外引人注目。
    陆锦棠好奇看向那位将军时,将军也看着她。
    “这位是凉国最是骁勇善战的达那布将军,达那布将军用兵如神,在西北打了好几场以少胜多的有名战役。”圣上赞叹不已的为陆锦棠介绍。
    陆锦棠颔首施礼。
    她以为这种武将,多是眼高于顶,傲气冲天的,不会将文人,更不会将女人放在眼里。
    没想到,那将军居然还她一礼,虽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叫人觉得他并非那般冷傲不好接近。
    “夜国的医术甚有意思,襄王妃的长生道续篇读来也有趣。只是有些药材,西北不常见,我也有些看不懂的地方,不知日后襄王妃可否叫我细细请教?”萨朗公主笑眯眯的问道。
    陆锦棠连忙答应,“随时恭候公主,听闻西北巫医甚是了得,但无缘去往西北,今日能在京都见到凉国来使,实在是三生有幸,若能接触西北巫医,真是莫大荣幸。”
    陆锦棠客气话毫不吝惜的说道。
    那萨朗公主听了似乎十分高兴,她拍手用凉国话叽叽咕咕的对那位将军说了一通什么。
    达那布将军,仍旧是面无表情,略略点头。
    他对他们自己国的公主,都如此冷淡,看来是性情如此。
    陆锦棠陪着大凉来使坐了一阵子。
    医术上的交流也只是点到为止。
    圣上移驾摆宴之处,招待来使,自然免不了酒宴歌舞。
    陆锦棠无心于此,她回京还有别的目的,于是她向皇帝请辞,欲要离宫。
    “襄王妃在金殿之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淡然自若的气势,真是给我夜国人长脸了!朕心甚悦!待会儿宴席之上,朕还要好好夸夸你呢,你忙着走做什么?”圣上挽留她。
    陆锦棠连忙福身,“我大夜国国威,乃是因着圣上治理有方,国泰民安而来,臣妾如何敢居功?忽见外使,臣妾孤陋寡闻,惟恐见识浅薄丢了我朝廷的脸面才是真。”
    圣上满意的点头笑了笑。
    “臣妾这会儿心头还有些紧张呢,只怕宴席上,萨朗公主再问起臣妾什么病症来……臣妾若能答的上来自然好,若是她问了那蹊跷的,答不上的,可怎么是好?”
    圣上一听,微微一愣。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那萨朗公主看起来性子活泛,若是待会儿想了什么刁钻的点子,难住了襄王妃,岂不丢了脸面。
    圣上大手一挥,“暂且送襄王妃出去,唔,不许出京。”
    陆锦棠微微一愣。
第248章她再也不敢这么想了() 
陆锦棠微微一愣。
    圣上却已经去往宴席之上。
    不许她出京?明摆着是不想让她去明觉寺呀?可秦云璋还在寺里呢!
    把他们一个隔在京城之外,一个禁在京都之中,圣上这算盘打的真是妙。
    陆锦棠匆匆离宫,回了襄王府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
    她拿出玄铁匕首,再次划伤自己的手指。
    滴血再手掌之上,安静而又忐忑的等待着黑暗的降临。
    在明觉寺的时候,她召唤阎罗,阎罗未曾现身。
    她以为那是佛门清净之地,佛祖面前,阎罗不好现身。
    可她忽而想起,她在陆家被关了佛堂的时候,阎罗连佛堂都敢入,寺院的厢房,他反而不敢出现了么?
    陆锦棠心里嘀咕……等了半晌,昏黄的天光依旧从窗口门缝里漏进。
    黑暗没有降临,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掌心上几滴殷红的血,分外的刺目,没有符箓,没有金光,血没有消失……阎罗也没有出现。
    陆锦棠心有些慌了,“阎君?阎君?”
    她低声呼唤,明知这么喊,不会有任何结果,可她还是不甘心。
    倘若不是秦云璋的病让她束手无策,阎罗不出现,她一定分外高兴,如此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阎罗会叫她回去现代了……
    可如今,她正想请教阎罗,秦云璋的病究竟是为何时,阎罗却杳无音信……这不是急死个人么?
    陆锦棠在屋子里团团转。
    她的两个丫鬟在屋子外头团团转,“王妃进去这么久了,也没一丝声响……这都该传膳的时候了,王妃她,不饿么?”
    宝春的语气有些急,怎么看也不像是担心王妃饿肚子的样子,她分明是担心……
    “你放心,王妃不会在这时候想不开的。”木兰默默看她一眼,但她脸上急色并不比宝春少。
    “可如今,王爷在明觉寺,王妃在京中……万一王爷那边有什么不好……”
    “宝春!”木兰厉喝一声,“我就怕你说错话,待会儿无论如何,在王妃面前不要提及此事!你想王妃心里能好过么?”
    宝春眸中有些受惊的模样,她连连点头,“我知道,知道。这不是在你面前说说么?”
    木兰深吸了一口气,眸色深敛,“倘若王妃要去见王爷,我便是背着王妃,飞也要飞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宝春和木兰立时回过头来,瞪眼看着门口。
    陆锦棠笑眯眯的站在门槛里头,“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两个丫鬟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王妃这会儿还能笑得出来?确定不是装的么?不……这肯定是装的,只是这种境况之下,还能装着微笑,不得不说,王妃的心态真不是一般的好。
    “马车还套着吧,宫里的宴席散了就来告诉我一声。”陆锦棠说道。
    “王妃要干什么?宫里的宴席散了,王妃要出京么?”木兰低声问道,“婢子对京都的地形非常熟悉,各处的城防部署,婢子也都知道,定能……”
    她以前是圣上手底下的秘密组织成员,自然对这些事情了如指掌。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永远不会说,随着自己上司的死亡,那些永远都是秘密的身世,她告诉了陆锦棠,自此就没有想过再隐瞒什么。
    陆锦棠笑着摇了摇头,“不是啊,我不出京都。如今我还没有找到救他的法子,我们整日里的四目相对,我在他眼里看到绝望,他在我眼里看到无奈……这么彼此相对的,于他于我都是折磨。”
    “那王妃叫备着马车是?”宝春问道。
    “我去趟驿馆,萨朗公主考问了我,我却还没试试她的底。”陆锦棠微笑着眯了眯眼睛。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各有猜测。
    待宫里的宴席结束,天都已经黑透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还未到宵禁的时候。
    陆锦棠登上马车,前往驿馆而去。
    驿馆里住了凉国人,远远看去就热闹非凡,各处的灯笼把那原本寂寥的院子映照的五光十色。
    “襄王妃,拜见凉国公主,还望通禀。”木兰下车,递上名帖。
    守在驿馆外的凉国侍卫,似是不懂中原话,啊啊的跟木兰比划着。
    幸而木兰能听懂几句西凉话,连指带比划的,终于让那侍卫拿着名帖奔院儿里去了。
    陆锦棠的马车在驿馆外头安静等待着。
    马打着响鼻,似有些不安的撩动着马蹄子。
    马车也微微有些前后的晃动。
    “王妃,咱们来得会不会太急了?那凉国的公主刚从宫里回来……多半不会见吧?”宝春在马车里,被马晃动扰的有些不安,她低声问道。
    陆锦棠深吸了一口气,她也知道自己来得太急了。
    停一日,明日前来,也无妨。
    可她等不了,她一刻都不想多等。
    慧济大师避而不见,阎罗也不出现……秦云璋猩红色的眼眸好似一直在她眼前。
    他咕咚咕咚贪婪的喝着生鹿血的样子,就在那儿挥之不去。
    她如何能这样干等一夜?那必是一夜的煎熬。
    “是襄王妃吗?”马车外传来生硬的中原话。
    这声音陆锦棠有印象,在金殿上她听过。
    她推开车门,跳下马车,果然见站在驿馆门口的正是金殿上见过的达那布将军。
    “见过将军。”她福了福身。
    达那布拱手还礼,“听闻中原人讲究礼节,我公主长途跋涉,又参加宫宴,此时已经疲累至极,王妃有什么话,不如改日再叙?”
    他口音生硬,倒是知道中原话该怎么说。
    门廊下的灯笼,把昏黄的光涂抹在他脸上,他刚毅的棱角依旧不显柔和。
    他面无表情的拒绝,让人不由生出退缩之意。
    “是,打扰将军了。这般行事,却有失礼之处,但失礼乃是有紧急之处……还望将军通融。”陆锦棠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