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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玥的心在洛樱检查仙鹤尸体时狂乱的跳着,不可能,一个乡下野丫头而已,能懂什么,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
她苍白着脸,满脸泪痕的紧紧握住沈氏的手,生怕噩梦成真,洛樱夺走了娘的爱。
赖嬷嬷一边不停拿眼觑着洛樱,一边不停的抚着额头上汗。
本来这是一件极为简单,水到渠成的谋划,仙鹤死,兽医来,最后道士掐指一算,洛樱是不祥人。
怎么好好的就弄的这么复杂起来。
突然,她看到洛樱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银针刺向仙鹤的喉部,她的喉部也跟着一紧,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
“父亲,你看,银针发黑,仙鹤果然是中毒致死。”洛樱起身,拿着那枚发黑的银针给洛熙平看,说着,她回头微微看了洛玥一眼,冷声一笑,“真是太巧了,女儿刚回来,仙鹤就遭人毒手了。”
第21章 21露馅()
洛玥被洛樱仿佛洞穿一切的冰冷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如芒刺在身,自从知道陵王派人来府里要父亲接回洛樱,她每日都生活在焦虑和恐惧中。
她再也不要像小时候那样被赶到乡下住烂草房,过穷苦日子。
洛樱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提醒着府里所有人她是假小姐的尴尬身份,所以,她一定要像过去一样让所有人都讨厌洛樱,让洛樱在府里待不下去。
在洛樱回来之前,她一直以为洛樱还是小时候那个又蠢又倔的洛樱,可现在她发现她错了,她错在太过轻敌。
夜风吹在她身上,她萧瑟一抖,她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沈氏,希望从沈氏的眼里得到一点温暖和安慰,而沈氏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洛樱,这让洛玥更加惶恐。
洛樱不再看她,转头又看向陈兽医凉悠悠的轻笑一声,“陈兽医,你的医术可真是好呢。”
“这……这这这……不可能……”陈兽医盯着发乌的针头,老脸紫涨,张口结舌。
洛熙平大怒:“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奴才不……不知道啊,还请老爷明察。”两个小厮唬的不停磕头,其中一个小厮伸手指着赖嬷嬷道,“老爷,刚刚仙鹤还好好的,赖嬷嬷一来就出事了。”
赖嬷嬷吓得面如土色,摇头否认道:“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毒杀仙鹤啊……”说着,她满眼乞求的看着洛玥,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六姑娘,你知道的,奴婢照顾这两只仙鹤向来尽心尽力,奴婢绝无可能会伤害仙鹤。”
洛玥生怕赖嬷嬷会扑到她身上,她往后一缩,躲到沈氏怀里,探出头,弱弱道:“这件事父亲自有明断,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氏想伸手拍一拍洛玥的头,手刚要触到她的头发,又停在了那里,不会的,她的玥儿是个好孩子,绝不会指使人陷害洛樱。
“父亲,刚刚女儿问陈兽医是否经常来府上,他说不是,女儿又问他最近一次何时来的,他说半年前,可他脱口便称女儿五姑娘。”洛樱冷笑,“女儿真是觉得奇怪,他是如何认出女儿是五姑娘的呢?”
“对呀,你是怎么认出樱丫头的?”洛熙平恍然,原来他以为洛樱刚刚问的全是废话,现在一听,真是步步为营。
“我……我我……”陈兽医眉毛往上一抽,迅速搜索着说辞,磕磕巴巴道,“我听说府上的五姑娘要……回来了,见这位姑娘称侯爷您为父亲,她……她又脸生,才猜度是五……五姑娘的。”
“哈……”裳儿忽然笑了一声,伸手指着陈兽医,“难道你一个男人每回来府里还专门盯着府里的姑娘看不成?不然你怎么知道哪个脸熟,哪个脸生呢?对了,你来的这样快,就好像事先知道府里仙鹤要死似的。”
“……”陈兽医彻底呆住,虚汗连连。
不要说清平侯府,就算是小门小户人家的姑娘也不能轻易见外男的,更何况他一个兽医。
是谁告诉他,洛樱只是个愚蠢无知的乡下丫头,不仅洛樱,就连她身边的一个丫头都这样伶牙利齿,害得他一世名声都没了。
怨就怨,他不该贪那十两银子。
“赖嬷嬷,我问你,你为何要毒害这两只仙鹤?”洛樱目光一凛,“你不是要找道士来吗?你说会犯了谁的忌讳呢?”
洛樱冷悠悠的话就如夜晚的寒风一样,直吹到人的骨头缝里都发寒。
赖嬷嬷浑身颤抖如筛糠,牙齿打颤,“奴婢没有,五姑娘何苦血口喷人!”眼珠儿一转,红着双眼强辨道,“陈兽医都说仙鹤没有中毒迹象,怎么五姑娘拿出银针扎了一下就说中毒了,说不定是五姑娘你捣的鬼,故意栽脏陷害奴婢。”
“这天下不至一个陈兽医,若怀疑,大可找别人来验验。”洛樱黑漆漆的眼眸幽深的看着赖嬷嬷,冷哼一声,“一个奴才也敢公然质疑主子,到底是谁给你的胆量!”
“……”
赖嬷嬷心中有鬼,万分悔恨自己不该小瞧了洛樱,把事情做的如此不干净。
“父亲,女儿离家多年,与赖嬷嬷无怨无仇,有何理由要栽脏陷害她!”洛樱眸光灼灼,字如珠玑,“女儿念及骨肉亲情,思家多年,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女儿只希望能平安侍奉在爹娘身侧,绝不会自寻麻烦。”
这番话,她虽然是对着洛熙平说的,眼睛却看向沈氏。
沈氏心虚的不敢再看洛樱的眼睛,默默的调转过头,拿帕子拭泪,然后又伸手揉一揉疼的发涨的太阳穴。
她害怕再待下去,会查出什么她不愿意知道的真相。
“老爷,我头疼,禁不住风吹,先回房了,玥儿,你扶娘回房。”
“是,娘亲。”
“六姑娘,你别走啊,你为奴婢做个证明……”赖嬷嬷一见洛玥要走,更加慌了神,伸手就想去拉扯洛玥的衣服。
洛玥吓得往后连连退了几步,哭求沈氏道:“娘亲,玥儿什么不知道,你不要让她缠着玥儿,玥儿害怕,玥儿害怕。”
第22章 22拖出去杖毙()
“有娘亲在,玥儿不怕。”沈氏说话的时候依旧心虚无力,她牵着洛玥的手急步快走,连回头再看洛樱的勇气都没有。
洛樱看了看洛玥仓惶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这些年,洛玥被沈氏保护的太好了,几乎没有什么成长,这般沉不住气,还把她当成那个懵懂傻气的小姑娘,就算设套,也设的漏洞百出。
相比于洛玥,洛婵可老道毒辣多了,她认识洛婵那么久,竟然没有看穿。
沈氏和洛玥走后,洛熙平已然看出了其中的弯弯绕绕,这件事根本就是针对洛樱归来的,可以想像如果真找来了道士会说出什么话。
如果洛樱不能自证清白,她就会成为不祥人。
他可以不在乎洛樱,但不能不在乎自己的权威,敢在他眼皮底下玩花样,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过,洛樱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竟然可以轻轻松松扭转局面,这个女儿如果好好养着,说不定将来还真有大作用,只是聪明太过也不好,难以掌控。
心思反复间,他气愤的一脚踹翻了赖嬷嬷:“你个狗奴才,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赖嬷嬷眼见自己孤立无援,心中怨恨洛玥过河拆桥,如果不是侄女孙屏一直叮嘱自己要事事都听六姑娘的话,她也不会惹上今天这样要命的事。
她挣命的爬起来跪好,顾不得擦掉嘴角血迹,伸手正要指向洛玥,忽见孙姑姑阴冷冷的站在那里,朝她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状。
赖嬷嬷颓然倒地,她这是拿她女儿的性命在要挟她啊,她伏首认罪道:“因为老奴身上长了痈疽,必须每日以含砒霜的药粉涂抹,今日老奴涂完药忘记洗手,不想喂仙鹤时把仙鹤毒死了,所以老奴串通了陈兽医,为老奴脱罪,老奴该死,还求老爷从轻处罚。”
“拖出去杖毙!”毒死仙鹤是小,毒死仙鹤所代表的祥瑞之兆才罪大恶极。
“咚”的一声,赖嬷嬷还没有吓倒,陈兽医已经吓得昏倒在地,尿溺了一地。
洛熙平就像看只臭虫似的看了陈兽医一眼,厌恶的挥了挥手,拂袖就离开,又回头看了洛樱一眼。
“樱丫头,你先在秋风苑将就几天,等世安苑收拾出来,你再搬进去住。”
“是。”洛樱心里淡然。
“你,带五姑娘去秋风苑。”洛熙平又伸手指了一个小丫头,叮嘱道,“好生服侍五姑娘,若再出差池,唯你是问。”
小丫头连忙应是。
裳儿心里彻底松了一口气,她深深体会到祸兮福所倚的含义,也更加佩服洛樱于危境之中不仅能轻松自救,还能让老爷刮目相看,这是她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
同时,她又感觉一阵后怕,如果小姐不是被匪徒所伤,醒来之后变了性子,洛玥的阴谋诡计肯定就得逞了,谁还会再去检查仙鹤是怎么死的,到时必然会传出诬蔑小姐的话来。
那小姐在府里的处境?她不敢想像,必然是和过去一样,在秋风苑里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到最后被赶出家门。
……
回到秋风苑,天空又飘起雪,起初是白白的小雪粒,后来越下越大,雪花轻盈,飘落无声。
屋内事先没有烧好炭,和六年多前一样的布置,一样的冷如冰窖。
这几年以来,清平侯府变化很大,扩建了花园,建造了亭台,修缉了竹园,唯独秋风苑被人遗忘一角。
灰尘布满,蛛丝乱飘,屋子里散发着一阵淡淡霉味,洛樱顾不得车马劳顿,简单的喝了一口热茶,就准备和裳儿一起收拾屋子。
“哪能让姑娘动手,奴婢来收拾。”引洛樱到秋风苑的小丫头生的十分可爱,圆圆的脸蛋,上扬的嘴唇,像总是含着笑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洛樱见这小丫头面生的很,从前她来府里时从未见过,应该不是什么得脸的丫头。
小丫头恭敬微笑道:“奴婢本名叫怜月,因重了六姑娘的名字,改叫小怜。”
“不知小怜你今年多大,什么时候来府里的?”裳儿笑问,“如今侍侯哪位主子?”
“奴婢今天十三了,两年前家乡遭了洪水,爹娘都淹死了,哥哥实在没了办法,就把我卖到了侯府。”怜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黯然,“奴婢什么都不懂,哪能在主子跟前侍侯,如今就在珍禽苑做个洒扫丫头。”
“原来如此。”洛樱点了点头,问道,“你家乡是哪里?”
“奴婢家乡是隅北吴县。”
洛樱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一直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
往事再次涌来,如无情的利刃一般凌迟着她的心,连皮带骨一点点割裂开来,心骤然疼痛。
两年前隅北洪灾,沈遥亲临水灾现场指挥,当时她陪他一起三天三夜不眠不休,身体一时支持不住,失足跌入洪水之中,是沈遥拼力拉住了她的手。
如果那时他没有拉住她,她死于洪水,或许她永远都不会尝到这种刻入骨髓的痛。
那时侯,她以为他是她今生最大的依靠。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她今生最大的噩梦。
从小到大,她只是沈遥手上一颗覆灭姬家的棋子。
噬骨的仇恨,如熊熊烈火一般迅速燃烧着她整个胸膛,腰部好像再次被斩断,剧烈的疼,她几乎不能支撑,身子一软,倾身扶住桌子。
第23章 23送炭()
“小姐,你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又赶了两天的路,收拾屋子有奴婢和小怜,你赶紧坐着休息一会。”裳儿以为洛樱累坏了,放下手里的抹布扶住了洛樱。
小怜赶紧用袖子掸了掸角落放着的一个圆杌子,端到洛樱跟前,找了一个秋香色软垫,拍去了灰尘垫好:“姑娘,请坐,奴婢马上把暖榻收拾一下,躺着舒……”
“哟!原以为是个蠢笨的乡下丫头,没想到还挺会看人下碟的嘛。”小怜没说完,就响起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孙姑姑仰着头走了进来,先是用鼻孔看了一眼洛樱,然后瞥着嘴唇,冲着小怜指桑骂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主子面前抖机灵。”
回到侯府,她再也不用担心卫元极来寻她晦气,胆子又变壮了,两条人命并没有让侯爷惩罚洛樱,她心里很不自在,正想另寻法子搓磨洛樱,没想到赖嬷嬷那个老蠢货竟然撺掇着六姑娘弄出仙鹤之死。
这件事,她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如果她知道定然不会设计的如此草率,到最后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被杖毙了。
要不是她出现的及时,赖嬷嬷那老货连六姑娘都出卖了,想想就觉得后怕。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六姑娘越大越不爱和自己亲近,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她商量一下,小时候六姑娘最爱粘她了。
想到这里,孙姑姑心里一阵说不出来的苦涩滋味。
洛樱扶着腰,懒得看她,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腰痛,只是腰斩之刑给她带来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必须暂缓一缓,才有力气对付这狗杖人势的刁奴。
“你来做什么?”裳儿一见孙姑姑,立刻像刺猬一般竖起了全身的刺,双眼愤怒的瞪着她。
小怜站在一旁,一副害怕的样子,被骂的连头都不敢抬。
“去,还不把炭烧上,若把五姑娘冻出什么毛病来,你们有几个脑袋赔。”赖嬷嬷摆摆手,她身后两个抬着箩筐的丫头赶紧将装炭的箩筐放了下来,另有两个丫头一个忙着收拾炉子,一个忙着摆炭。
“老太太惦记着姑娘,生怕姑娘冻着,让奴婢送了炭过来,否则奴婢可不敢轻易跑到这秋风苑来。”孙姑姑尖声尖气的继续说。
不一会儿,炭就烧了起来,扬起一阵黑烟。
“咳咳咳……快别烧了,这黑炭烧的呛死人了。”
裳儿拿帕子在洛樱周围挥了挥,生怕炭气呛到了洛樱。
两个生火烧炭的丫头眼睛被黑烟薰的流眼泪,嗓子呛的要咳嗽,又惧怕孙姑姑不敢咳出声音。
孙姑姑没好气道:“在乡下住惯的人哪来这么娇气,如今就连皇宫里都提倡节俭,更别说咱们家,府里的银炭都是有例的,姑娘忽辣辣的回来,暂时也没有多余的份例,暂且先用这黑炭对付着吧。”
裳儿气个半死:“没冻死倒被呛死了。”
“我们奴才也是用这黑炭对付,也没见呛死哪个。”孙姑姑目光移向洛樱,眉毛挑衅的挑了挑,“难道五姑娘在乡下不烧黑炭,烧银炭用不成?”
回到府里,她才不怕洛樱,别以为老爷今儿对洛樱说了几句好话,就是高看她了,如果真的高看她,才不能把她丢到这破旧的秋风苑不管不问。
再说她是老太太跟前得脸的人,就算是老爷夫人也得给她一两分脸面。
她冲着两个烧炭的丫头施了个眼色,两个丫头拼命的用扇子把烟往洛樱面前扇。
孙姑娘身后的一个削肩细腰,着撒花红袄的丫头挥袖驱赶了一下烟气,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洛樱:“银炭岂是人人都能用的,在乡下也只有富足人家才有黑碳烧,穷苦人家只能烧牛粪取暖。”
“芳玲,你可不懂,有些人啊就是喜欢得陇望蜀。”孙姑姑盯着洛樱,挑眉讥讽,“做人啦,就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什么人的样配用什么样的东西,千万不要人心不足蛇吞象,那样会把自己活活撑死的。”
“裳儿,把这炭火给我灭了!”洛樱恢复了几分力气,声音虽轻,却很坚决。
孙姑姑一听,立马不乐意了,从鼻子里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