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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蓁蓁的小手软绵的就像一团棉花，此时，通过她掌心的温度，段清缘还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惊恐和害怕。
因为段清缘的关心，冯蓁蓁又轻缓的回过神，身躯终于再动。
她又慢慢偏头，望向段清缘，只是脸色仍旧惨白无光，没有任何表情。
“不……不是……”她吞吞吐吐回答段清缘，极为很不舒服，却又不知道怎么形容。
段清缘又苦涩的撇了下唇，然后从桌上那个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冯蓁蓁。
“喝点水吧。”他瞅着冯蓁蓁说。冯蓁蓁低眉敛目时，神色颇为凄楚动人，让他有些怜惜。
飞机已经飞行平稳，冯蓁蓁的不适感并没有相应减轻，反而越来越重。现在她也不想说话，一说话便感觉胸口滞堵的那股东西要涌到嘴边。段清缘握着她的一只手，她另一只手抬起，冲他挥了挥，同时直摇头。
段清缘又无奈的把水放下，正准备再给冯蓁蓁拿耳塞和ipad。因为机舱内杂音多，他想，让冯蓁蓁戴着耳塞听音乐，分散注意力会比较好。
不料，他的手刚伸出去，冯蓁蓁突然身子前倾，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左臂。
也就在这一瞬间，她发出“呃”的一声，低头呕吐出来。
“喂，凌雪！”段清缘又惊呼一句。一向镇静淡定加从容不迫的他，此时因为冯蓁蓁的行为变得焦虑和紧张。
他的眉心还拧得很紧，双目释放异光，盯了盯自己的衣袖。而后，他又连续按了好几下呼唤铃，嘴边急切的喊，“乘务员，过来这边！”
第209章 很是投缘（）
冯蓁蓁胃里的所有脏水脏物，全部呕吐在了他的衣袖上，看上去是那么的恶心、邋遢……
然而这一回，并非他来不及躲却，而是因为他心中想的不是躲却。冯蓁蓁现在如此难受，抓他手臂依靠他，他不忍心将她甩开。
而呕吐出来后，冯蓁蓁也立马感觉舒坦了许多，稍稍坐直后再缓缓抬头。
当看到段清缘左臂上流溢的脏水脏物时，冯蓁蓁那对漆黑的瞳孔瞠得很大、瞪得很圆。
那些脏水脏物，真的恶心极了，她自己都不敢直视，赶紧撇开目光，又望向段清缘。
她也生怕段清缘发飙和怪罪，又虚声而结巴说：“对……对对对……对不起……清缘……”
段清缘的面容又变得略显阴沉，不过，他努力压抑着心上的不悦，眼神凛冽与冯蓁蓁对视。
“无所谓，我待会儿就去洗。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他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问。
知道段清缘毫无怪她之意，冯蓁蓁的脸上再现一丝淡淡的欣慰，又点头回答，“好多了，好多了。”
一名端庄大方的女乘务员小跑来到他们身边，看到冯蓁蓁的模样以及段清缘的手臂，立马明白了一切。
本来女乘务员笑露八齿，然而，一见此情此景，她表情即敛，一面道歉说他们服务不周、一面叫来其他同事处理此事。
片刻之后，又来了两名女乘务员。两人分工，分别服务于段清缘和冯蓁蓁。
服务段清缘的那名，把段清缘带到洗漱间，清理他手臂上的脏水脏物。服务冯蓁蓁的那名，手中拿着一个医药箱。
因为段清缘的起身，坐在他们前面的年轻女人，跟而发现了什么。
年轻女人扭过头去，随意瞟了一眼。一见坐在那里，脸色惨白、神情浑噩、意识朦胧的女人乃自己之前见过的，她本就明亮的眼眸不禁更加大放异彩。
“呀，是你啊……”年轻女人还激动的说话，跟冯蓁蓁打招呼，并且伸长了脖子。
刚才冯蓁蓁在乘务员的护理下，涮了口、吃了药，所以很快的，她几乎没有大碍了。心窝口一阵沁凉，那些恐惧和惊慌也全部消失。
此时，年轻女人跟她打招呼，她闻声而望。随即，冷艳的面庞上又绽开美丽的笑颜。
“Hi，真巧啊……”冯蓁蓁又对年轻女人挥手，以示回应。
这时候，一个乘务员又拿来拖把和扫帚，走到冯蓁蓁身边，礼貌的说：“小姐，麻烦您让一下，我清理一下地面。”
冯蓁蓁听此，又赶紧点头，起身离开座位，说，“好。”
虽然地上只有一点点脏，可是，完全清理干净她会更加舒服。
因为冯蓁蓁的语气听上去还是那么无力，站在一旁也令人感觉弱柳扶风，年轻女人便又拍了拍自己的座位，笑对她说：“你来跟我坐一起，小姐姐，晕机了，分散注意力比较好，我们一起看电影……”
说完后，她又拿出自己的大手机，打开里面下载的某部电影，准备观看。
冯蓁蓁也不矫情，不讲客气，大大方方迈前一步，坐在她的身边，说：“行。正好那会儿，我小腿抽筋，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缓过来。”
因为冯蓁蓁坐好了，年轻女人又连忙挪了挪自己的屁股，让她坐得更宽敞一点，顺便对她讲述说：“坐飞机嘛，心态要放松，别紧张，也别害怕。做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不去管其他的，就不会晕了。”
年轻女人一边说话、一边将耳机插在手机孔里，然后，她将耳机的左边那半递给冯蓁蓁。
冯蓁蓁接过耳机后，信服的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你。”
年轻女人看电影，看着看着，又好奇询问冯蓁蓁，“刚才那个男人……是你老公？你们去新西兰？”
她总觉得，段清缘有些面熟。
冯蓁蓁对她毫无戒心，眼睛盯着她的手机屏幕，如实回答，“是啊，是我老公，我们去新西兰。”
“哦……”年轻女人又呈现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一会儿后，她又由衷评论，自言自语说：“挺帅、挺有型的嘛……”
自十二岁那年起，她便开始游历世界各国，结识过无数种美男，其中，包括狂野型的、优雅型的、文弱型的、稳重型的、阳光型的……
而令她赏心悦目的男人，始终不超过十个。今天，段清缘加入其列，算一个。
听其他女人夸奖自己老公，冯蓁蓁越来越开心，笑靥如花，收都收不拢。不过，笑着笑着，她面庞上的血色也开始恢复。
“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呢……”冯蓁蓁忽然问道。她想，交换了名字，她们才算正式认识。
年轻女人没有抬头，又直接回答，“我叫程小妍。程是工程的程，小是大小的小，妍是妍秀的妍。”
“程小妍……好简单好可爱的名字……”冯蓁蓁嘴边重复一遍，借以记在心上，不再关注电影内容。
“你了？那你叫什么？”程小妍反问她。
冯蓁蓁答：“我叫冯蓁蓁。妖之夭夭，其叶蓁蓁的蓁蓁。”
“哦？冯蓁蓁……你的名字也很不错啊……”程小妍的反应跟刚才冯蓁蓁的差不多。因为在程小妍看来，冯蓁蓁这个名字，非常符合她本人的气质。
冯蓁蓁又笑得惬意，说：“还行吧。对了，你也去新西兰？”
这下子，程小妍也点头，说：“嗯，我也去新西兰。”
冯蓁蓁瞅她一个人，又忍不住问，“去旅行？还是出差？”
程小妍对冯蓁蓁也没有防备，摇了摇头说：“不不不，我去找我冤家。两年没见他了，跟他聚聚。”
“啊？冤家……”冯蓁蓁又被这一个词吓到了，惊异得揪起了眉。
程小妍又点了下头，漫不经心，对她解释，“是啊。从小到大，我跟他见面就吵。可是每一回，当我们好久没见，又会彼此想念。这不是冤家，是什么？”
倏然，冯蓁蓁纤细的一字眉又变平变直，嘴边轻声感叹，“哦，原来如此……”
程小妍不再多言，看电影看得津津有味。
冯蓁蓁又小心翼翼打扰她、询问她，“话说小妍，你的冤家，他是男孩子？”
第210章 越聊越多（）
程小妍再抬眸看冯蓁蓁，脑袋微歪着，模样有些懵懂的说：“当然了。我哪会跟女孩子吵架？如果一个女孩子，性格跟我合不来，那么，她要么跟我陌路、要么跟我宿敌，反正永远不会来往的那种。”
“哦，我明白了，彻底明白了……”冯蓁蓁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同时她的心里也产生了一种猜想，她有一点点羡慕程小妍，生命中居然有着一位长长久久的冤家男友。
而她跟段清缘之间，关系总是显得那么生疏、那么客套。段清缘对她时冷时热，她对段清缘隐忍谦让。
见她若有所思，程小妍也开始主动找话题跟她聊，分散她注意力。
“你结婚多久了？凌雪。”程小妍问。
冯蓁蓁立马回过神来，回答、反问她：“不到半年啊，怎么啦？”
程小妍又摇了下头，说：“没怎么。就觉得你老公对你还不错。”
听了这话，冯蓁蓁的面容上更加涟漪荡漾。从前的段清缘对她并不好，可是如今越来越好，这一点，她感受得非常清晰。
“还行吧。婚姻就像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知道。而且婚姻存在变数，也好比鞋子，开始不合脚，穿着穿着却变成了习惯，变得适应了。”冯蓁蓁又轻声感慨说。
她的心头依然认定，段清缘不爱她。对她越来越好，只是因为适应了她，毕竟，她是他的合法妻子。
两人越聊越多、越聊越多……
段清缘随乘务员去了洗漱间，然后脱下那件长袖体恤，递给他们洗涤和熨烫。完毕之后，再回头等舱，看到冯蓁蓁正跟一个陌生女人坐在一起。
见他回来了，冯蓁蓁和程小妍自然不再闲聊，不约而同扭头望向他。
段清缘也一直没有停步，径直走到她们身边后，看着冯蓁蓁。
这一回，正视段清缘的面庞，程小妍更加觉得他眼熟。然而，她又实在想不起，曾经哪时哪地见过段清缘。所以，她也微拧着眉，一面专注盯着段清缘，一面在脑海中思忖。
段清缘站在她们座位边，瞅眼程小妍后，问道冯蓁蓁，“你怎么坐这儿？你认识她？”
他不满冯蓁蓁的此番行为，对陌生人没有防备之心。再看眼后方，他们夫妻二人的座位早被收拾整齐，地面早被打扫干净。
段清缘态度冷漠，冯蓁蓁清丽的容颜上仍旧绽开一丝笑容。她站起身来，平静和气告诉段清缘说：“清缘，这是我的新朋友，她叫程小妍。”
段清缘不应她，就深深的吸气、提神，无语的望着她。因为他觉得，现在冯蓁蓁应该立马坐回他们的座位。
感受到段清缘是一个严肃而冷酷的男人，而冯蓁蓁是一个怕丈夫的女人，程小妍便连手机都放下了，并且还取下耳机，也站起身来，向段清缘伸出右手说：“Hello，这位先生，我叫程小妍……”
她要跟段清缘握手。眸中流露的情谊、面上浮现的微笑，都显得那么大方、那么动人、那么真诚，而且毫不矫作、毫不复杂。
“你好，我叫段清缘。”段清缘迟钝片刻后才迎上她的手，与她一握。
冯蓁蓁见此，顿时大松一口气，感觉轻松了许多。
程小妍听到“段清缘”三个字时怔了一怔，跟而诧异挑眉，神色惑然疑问，“段清缘？思远集团创始人段清缘？”
段清缘不算特别有钱，但是，最近三年，他的名号在商业最为响亮。其影响力和曝光率，甚至超过了C市的方墨玮和方墨琰。
对于自己的名号，段清缘素来不以为然，因为他并不满足于自己现在的成就。
“对，是我。”他一边回答程小妍、一边把手收回来，然后提步，走向后方自己的座位。
程小妍依然站在那里，看着冯蓁蓁，清澈潋滟的双眸，愈发灵动有神。
“原来是他……方墨琰的好ji友……怪不得眼熟……”她又小声自言自语，眸中如有一泓清水在流淌。
她也全部回忆起来了，两年前，她跟方墨琰在洛杉矶，那时候见过一次段清缘。
段清缘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冯蓁蓁又看了他好久。不过，她还是决定跟程小妍坐一块。因为跟段清缘坐一块实在枯燥烦闷，无助无趣。段清缘忙着看杂志，都不理睬她。不像程小妍，跟她一起分享电影，跟她闲聊各种话题。
这一回，冯蓁蓁率先坐下，而后还一扯程小妍的风衣外套，催促她说：“哎，小妍，你坐下来吧，我们继续看电影……”
程小妍依着她，又优雅的坐下去，翘起二郎腿……
冯蓁蓁跟程小妍，又开始一边看电影、一边愉快闲聊。
程小妍又问冯蓁蓁，“你跟你老公，去新西兰度蜜月吗？”
段清缘有影响力、曝光率高，然而，从来没有媒体报道他结婚的消息。所以，程小妍现在比较好奇、比较八卦。她觉得冯蓁蓁吃亏了，居然跟段清缘这样的男人玩隐婚。她是才认识冯蓁蓁，若是再熟一点，她一定会替冯蓁蓁打抱不平，要求段清缘公开他们的婚事。
冯蓁蓁假装认真的看电影，又随性回答，“是啊。我们计划好久了，今天终于出发了。”
程小妍又愣了愣，然后点头赞许，说：“哦，这计划可以……新西兰那地方，空气和景色都不错……”
冯蓁蓁又说……
段清缘坐在后面，一直默默的听着她们聊。有一刻，还忍不住瞪了她们一眼。
因为他有点吃醋。半路认识一个程小妍，冯蓁蓁便变得不理会他了。
一会儿后，他索性更换一个位置，坐到窗户边，偏头望着那些缥缈而过的轻轻白云……
从中国a市，飞往新西兰第一大城市奥克兰，需要花费至少十二个小时。冯蓁蓁和程小妍，聊着聊着，都感觉困了累了。
中午，她们吃了许多东西，包括午餐、牛奶、香槟、点心。吃完之后，冯蓁蓁回到自己座位。
段清缘见她精神蔫蔫，又替她将座位放倒。然后，她躺上去，很快便安逸的睡着了。
新西兰这边的时间比a市早四五个小时，当冯蓁蓁彻底睡醒时，他们即将抵达目的地。
第211章 迅速到达（）
而且这时候，正值新西兰的日出。
一路上，程小妍也睡了一觉。不过她睡的时间不长，就四五个小时。其他的时间，她还是用来吃零食、看电影、听音乐、望窗外风景。
段清缘一直没睡，坐在那里闷声看杂志，看完一本又一本。并非他不困，而是因为他不敢睡。他担心冯蓁蓁还会晕机，还有出现身子不适的症状。
这会儿，听到冯蓁蓁起身的声音，程小妍又连忙扭头望向身后。她清纯而不失妩媚的笑，冲冯蓁蓁说：“睡得挺香啊，醒来也挺应点啊，只有半小时就到了……”
冯蓁蓁是因为之前吃了晕车药，所以瞌睡才会比以往还要沉重。
此时，虽然她毫无睡意了，可是全身筋骨一阵虚软和酸痛。两只眼球，如盛满清水的玻璃，视线非常朦胧模糊。
程小妍跟她说话，她一边轻揉眼睛、一边轻声询问，“啊，就要到了？我睡了七八个小时？”
她有点不敢相信，在飞机上，她也能一次性睡这么久。
这下子，不等程小妍回答，坐在她身旁的段清缘便语气讥诮说，“七八个小时，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久吧？”
段清缘想表示，程小妍不了解，他可了解得很。住在孟家时，冯蓁蓁经常一睡一个对时。
反正现在，冯蓁蓁的大脑也浑浑噩噩，无论想什么都思路紊乱。不过，她还是听出了段清缘对她的冷嘲热讽，只是她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