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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面色沉静如水，但是那眼神却凌厉的犹如淬了毒液的利刀，仿佛一刀就能毙命。
“。。。。。。”李雪雁吸了几口凉气，虚虚地捂着疼得已经麻木的左脸，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敬王表哥说得对，圣泽奕的出现绝非是巧合。
可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呢？
这件事情，除却她和沈玉瑶外，也就是春苗、银杏、张阿贵知道。
而且，这件事情最终也没有成功，按理，圣泽奕也是查不出什么来的。
“睿亲王，小女今日贪杯多喝了几杯酒，酒醉闹事冒犯了睿亲王妃，还请睿亲王和睿亲王妃见谅。”见李雪雁接二连三的吃了哑巴亏，而且这亏吃得一次比一次严重，李辅仁心里怎能不气，可是自知这一切事端都是由李雪雁挑起的，李辅仁只好强压下心中的火气，起身行礼，陪着笑脸道歉。
“酒醉闹事吗？”圣泽奕英挺的剑眉轻蹙，唇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酒虽壮胆，亦能吐真言。可见李大小姐对本王的王妃怀恨已久了。否则，今日这么多女宾客在此，她为何独独对本王的王妃恶语相向，羞辱谩骂，拳脚相加。李大小姐，本王真的很好奇，本王的王妃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即使圣泽奕的语气轻轻浅浅的，可是字里行间，甚至连标点符号都流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来。
竟让李辅仁生生接不上话来。
连当事人李家都不敢说话，更遑论别人了。
李家他们开罪不起，这睿亲王他们更是得罪不起。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闭嘴才是上上之策。
见底下坐着三四十个人却没一个人愿意开口说话，圣泽奕眸色越眯眸深，不冷不热地淡淡逡巡了一圈，而后看向赤焰，一字一顿说道：“把张阿贵带上来。本王有话要问他。”
“是，王爷。”赤焰躬身应道，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然，当圣泽奕说出‘张阿贵’这三个字时，李雪雁和沈玉瑶背脊一僵，像是被人生生从后面刺了一刀，直扎到心窝子里了。
全身的血液冷得都要结成冰了。
张阿贵？
圣泽奕怎么会知道这个人的？
然，听到圣泽奕要提审张阿贵，罗金凤也甚至是意外和震惊。下意识转头看了看李雪雁，又望了望了沈玉瑶。见她们俩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罗金凤心里已经猜测出来了一些端倪了。
不过，她并没有李雪雁和沈玉瑶那般胆战心惊，必定这场阴谋她没有参与。
就在李雪雁和沈玉瑶胆战心惊得不知道如何应对时，赤焰离开没多久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了一个穿着浅灰色长袍长相极其猥一琐的男人。
“跪下。”赤焰提着张阿贵的衣领，把他摔在地上，“把你一个时辰前说过的话再从到尾说一遍。”
“好汉饶命啊！我说，我全部都说！”张阿贵跪在地上对着赤焰猛地磕了几个头，忙不迭地说道。
“前天午后，有位姑娘找到我，说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去做一件事。。。。。。。”
李雪雁和沈玉瑶的阴谋是：在洛明韬寿辰这一天，找机会接近洛暮烟，在她的茶水里下媚药，然后把她骗到地处偏僻幽静的水阁里，让事先被她们收买的张阿贵去玷污她。等到事后，让张阿贵一口咬定，他和洛暮烟早就有染，两个人是你情我愿的。
这个张阿贵是丞相府一个粗使婆子张婆子的儿子，他比洛暮烟大三岁，早些年张婆子曾在南笙的院子里做粗活，张阿贵常常和洛暮烟玩。过了几年，待他年纪大些，里便泛起了‘懒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做梦都想要娶洛暮烟。
虽然洛暮烟的身体一直不好，但是那些年因为要让她给洛芳华度血，罗金凤对她还算是‘照顾’的，一天三顿除却大鱼大肉外还有各种补品，所以那会儿她虽然看起来比同年纪的孩子小很多，但是面色倒也不算太差，模样儿也算秀气，所以张阿贵就开始白日做梦，一天到晚尽做美梦去了。
美梦做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实现，眼看着如今洛暮烟越发的漂亮娇美，纵然张阿贵明知道她已是高不可攀了，可是在得知李雪雁的计划时还是欣然同意了。
“。。。。。。那个姑娘说，睿亲王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要病逝了，到时候会把二小姐遣送回丞相府，她家大小姐会帮我说媒，让二小姐嫁给我。起初我还不相信，可是那个姑娘说，她家大小姐和丞相府的大小姐，也就是当今的敬王妃是亲戚，到时候这事准能说成的，所以我就答应了。。。。。。”
听罢张阿贵的话，且不说圣泽奕和洛暮烟是如何反应，李雪雁和沈玉瑶恐慌害怕得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就连圣泽敬和李辅仁的脸色难看得都像是便秘了半年似的，两人暗暗叹了口气，不着痕迹地瞪向李雪雁。
再过十天半个月圣泽奕就要病逝了？！
她可真是敢想敢说啊！
第623章 本王说过的话从不重复（）
“找你密谋的那个人是谁？”赤焰厉声问道。
张阿贵诚惶诚恐地掀起眼皮，想看又不敢看地望了眼黑着脸的赤焰，摇摇头，“这个，小的不知。那姑娘只说让我拿到钱乖乖办事，事成后会让二小姐嫁给我，其余的事，她让我不要问也不要去打听。”
唯唯诺诺地说完后，见赤焰的脸又黑冷了几分，活像是要一掌把他给活活劈死似的，张阿贵越发恐惧害怕了。
苦胆差点给吓破了。
“那你可还记得她的长相？”冷冷地问了句，赤焰遂提着张阿贵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提拉起来后反转过来，“睁大狗眼，仔仔细细地瞅瞅，看看这群人里面有没有那个人？”
虽然张阿贵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刚才他所说的那番话隐隐约约间已经透露出背后主谋的身份了。
试问，京城里有几个大小姐是和敬王有亲戚的？
除却洛暮烟外，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出来的。
而洛暮烟自然不会自个陷害自个的。
尤其是赤焰这会儿还让张阿贵在一群人中来指证，由此可见他绝对是有备而来的。
在坐的男男女女也都不是智商堪忧的主，心里多多少少已经猜测出那人的身份来了。
所以，此时此刻，绝大多数人都把视线投到了李雪雁身上。
宫里有贵妃娘娘和敬王撑腰，宫外又有李家做后盾，纵然李雪雁心里也甚是恐慌害怕，但是倒也没有像沈玉瑶那般，吓得脸色白得像白纸，浑身直哆嗦。
即使所有人都把怀疑的眼光投向她，而她依然能强装镇定，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势头。
张阿贵睁大眼睛仔仔细细地把在座的诸位都看了一个遍，最后也没有找到可疑人员。可是就在他恐慌得额头上直冒冷汗不知道要如何交待时，视线一转，不经意间就落在了李雪雁身后站着的春苗身上。
瞳孔猛地一缩，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大爷，好像是她。”定定地望着春苗瞅了半晌，张阿贵怯怯地说道。刚刚大概是过于恐慌了，竟然没有看到这个女人。
“不长眼的狗东西，你活腻了是不是？”不等赤焰说话，坐在李雪雁身边的李阔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榻几，指着张阿贵破口大骂，“你可要看仔细了再指认，否则的话，污蔑将军府的罪名，你十颗脑袋也承担不起。”
后面那句话，虽是警告，也是赤果果的威胁。
张阿贵一听‘将军府’，本就犹如死灰般的脸色刹那变成了死人脸，吓得连连后退两大步，要不是赤焰站在后面适时扶住了他，他就得瘫倒在地上了。
“睿亲王在此，只要你认出来了，尽可大胆地指证。”赤焰揪着张阿贵的衣领，把他的脸再次转向李家所在的方位，“若是你能找出谋害睿亲王妃的真凶，看在你是同犯而非主犯且又立了功劳的份上，睿亲王定会对你格外开恩的。但是，你要是揪不出真凶来，这罪名可就得你一个人担着了。这罪名足可以让你五马分尸。。。。。。”
“我敢肯定，那天找我的姑娘就是那位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子。”赤焰的话还未说完，张阿贵突然再次指着李雪雁身后的春苗，“我清楚地记得，那姑娘左下巴处长了一个梅花胎记。”
春苗自知她的嫌疑最大，在张阿贵刚一出现她就下意识把头垂下来了，还佯装嗓子不舒服，时不时地拿帕子掩住嘴巴低低咳嗽。
原本以为已经躲过了张阿贵的眼睛，可是最终还是被张阿贵发现了。
起初，张阿贵只是觉得她的身形和相貌大概有些像，并不能确定，可是刚刚春苗挡在嘴上的帕子在移开的那一瞬间，他发现在了他左下巴处的梅花胎记，心里越发笃定了。
“抬起头来！”这时，圣泽奕已经从首位上起身，双手负于身后，一不疾不徐地走下来，在距离李雪雁两步的地方停住，眯着不怒自威的眸子沉沉地睨着春苗，一字一顿地说道。
春苗没有抬头，但是由于惊慌到全身发抖，握在右手里欲要遮掩那块胎记的帕子生生掉落了。
“本王说过的话从不重复。”顿了顿，见春苗的头依然垂着，圣泽奕泛着淡淡病色的俊脸一凛，语气也比之前肃冷了几分。
春苗狠狠咬了下嘴唇，最终缓缓抬起头来。可那双无比惊恐的眼睛却是不敢看圣泽变在，更不敢去看张陈贵，只虚虚地盯着李雪雁的头顶看。
心里在千万次的念叨着：小姐，快救我。
可惜的是，她家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大小姐此时也是自身难保了，哪里会有时间管她。
“可看仔细了？”圣泽奕幽幽侧目，冷睨一眼张阿贵。
张阿贵抹了把冷汗，抬眼又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把春苗给瞧了一个遍，方重重地点头，“睿亲王，小的敢肯定，就是她。”
张阿贵的话音落下，寂静得唯有风声的周遭突然发出一阵压抑的唏嘘声。而李辅仁抬头淡淡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众人，而后站起身，朝圣泽奕施了一礼，强装镇定地说道：“睿亲王，这种人的话并不可信。他指不定就是受了小人的摆布，故意来挑拨将军府和睿亲王府的关系。。。。。。”
“李大将军，那个女子都还没有自报家门呢，你倒是先急于认下了。”李辅仁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赤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再说，大将军也是多虑了。我家王爷已经远离朝堂数年之久，莫说是和一呼百应的大将军府，说句大不敬的话，就算是皇宫王爷都鲜少去的，所以真不值得那起子‘小人’煞费苦心地去挑拨睿亲王府和谁的关系。”
说这番话的时候，赤焰嘴角上挑，语气和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别说轻信李辅仁的话了，根本就是不屑一听。
“李将军，可信与不可信，要审了才知道。”圣泽奕望向李辅仁，纵然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中，可他面上却依旧不显山不露水，浅声说道。话音刚刚落下，遂看向素若，“素若，你来审。”
第624章 要杀人灭口吗（）
“是，王爷。”
听到自家王爷的吩咐，站在洛暮烟身侧的素若躬身应道，而后边走下来边从怀里掏出一只精巧的小瓶子，打开来倒出一颗红色带着奇香的药丸。
在众人一脸疑惑的注视下，素若沉步走到脸色白得像死人、浑身又在瑟瑟发抖的春苗身后，一把掰过她的身子，右手利落地锁住她的喉咙，冷不丁地就把药丸塞进她嘴里了，而后猛地推了下她的下巴。
药丸就这样被春苗吞进肚子里了。
“此药是风大神医研制的‘九曲断肠丸’，专门对付撒谎又嘴硬的人。吃下去片刻后，你若是不说话，或者说假话，身上便会出现骚痒。随着时间的流逝，骚痒变奇痒。半个时辰后，肠子就会出现绞痛，而且越来越痛，直到最后你的肠子腐烂化成一滩血水。。。。。。”
听到这里，别说是春苗了，就是有几个胆子小的男人都吓得脸色都白了。
素若的话还没有说完，春苗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上了，眼神里装满了恐惧与绝望。
此时，她隐隐觉得身上已经开始痒起来了。
素若冷冷地睨了一眼好似已经化成一滩血水的春苗，弯身扣住她的肩膀，顺势把嘴凑在她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道：“此药的药性虽然惨烈无比，但是也是有解药的。睿亲王说了，只要你能实话实说，解药自会给你，而且也能保你和你家人安然无恙。”
闻声，春苗那双像死鱼眼一样的眼珠子蓦地转动了下，嘴角抽了抽，最终点了点头。
如今她虽然已经是李雪雁的贴身大丫鬟了，可是这位霸王花的劣性情全雍城都是家喻户晓的，这些年她身边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大丫鬟了，最终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远的不说，就说杜鹃吧，她对李大小姐可是忠心耿耿的，最后却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活活被打死后，尸首还被扔到了荒郊野外，任凭野狗豺狼分食了去。
既然说与不说，在李家那里都不会得到一个好下场，倒不如选择说实话，从睿亲王这里寻条生路来。
“这是一半的解药，你先吃下，骚痒便会消失。”见春苗点头，素若拿出一半白色药丸塞进她嘴里，“还有一半，明天护送你全家离开雍城的人自然会给你。但是，你若是说了一句假话，另一半解药我就毁掉。明天的这个时辰你要是不服用余下的一半解药，全身会发黑、七窍流血而亡。”
“我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的。”春苗急忙把解药吞下去，因为这时候她身上的骚痒已经很严重了。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那种痒还不如一刀抹了她的脖子来得痛快。
素若提着春苗走到中间的空地上，下一瞬，春苗扑通一声跪在圣泽奕面前，“睿亲王，我说，我什么都说。”
“春苗，你这个吃里爬外的贱人，竟然伙同外人来污蔑我？！”不等圣泽奕说话，李雪雁咬着牙站起来，像只兽性大发的母老虎，猛地窜到春苗跟前，抬腿狠狠踹在她背上，一脚把春苗踹倒在了地上，心口差点儿被踹出来了。
“李大小姐，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素若上前护住春苗。背上却重重地挨了李雪雁一脚，幸好这脚踹在了她背上了，要是踹在春苗身上，她不死也得丢了大半条小命了。
“我教训自已的丫鬟，哪里轮到你这个下人插嘴。”李雪雁扬手就往素若脸上煽，好在赤焰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制止了李雪雁。
“放开。”李雪雁恶狠狠地瞪着赤焰，怒喝道。她连圣泽奕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这等身份低贱的下人。
“本王在审案，李大小姐要撒泼耍横，请另寻好去处。”圣泽奕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难怪他家阿佑宁愿三生三世孤独终老也不要娶这个女人。
就她这副德性，连市井泼妇都不如。
娶她回家只会丢人显现。
“雪雁！”圣泽敬起身，一把拉住依旧在发疯的李雪雁，硬生生把她拉回座位上，丢给她一记肃杀的眼神，“休得胡闹。”
倒不是他这个表哥不帮她，也不是他惧怕圣泽奕，而是她一次又一次私自行动，且每次都用这么下一流的手段去陷害洛暮烟，他心底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生气的。
虽然洛暮烟打从一开始就是他下的‘棋子’，可是自打去年在她和圣泽奕的婚礼上，他无意间和她的视线对视上后，这颗‘棋子’在他心里已经发生了连他自已都不说清道不明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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