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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妞，你没事吧？”孩子的母亲闻讯赶来，飞奔着跑到白衣姑娘跟前，还没来得及道谢，一把从白衣姑娘手里‘夺’过孩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又惊又怕地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就是不听话呢，娘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马路上戏耍，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说着，这位母亲扬起手，对着小女孩的屁股狠狠拍了两下，“记住没有，以后不准在马路上戏耍了。”
“呜……呜……”小女孩揉着眼睛，呜呜咽咽地说道：“娘亲，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大妞娘，你先别急着教训孩子，赶紧谢谢这么好心的姑娘吧，要不是她啊，你家大妞现在是什么样子，好真不好说了。刚刚你是没有看到，可真是惊险的很，幸好这姑娘会武功，在那个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救下了大妞。”
听邻居这么一说，大妞娘才后知后觉的恍然大悟，赶紧拉着大妞扑通一声跪在了白衣姑娘跟前。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家大妞。”
“大嫂，你快起来。”白衣姑娘弯身扶起大妞娘，“孩子没事就好。你回家好好教导她，别再打骂了，小心再吓着孩子。”
话音落下，不等大妞娘说话，白衣姑娘转身便离开了。
可是，刚一转过身，明亮动人的眸子像是看到了什么，蓦然一滞，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时间再也移不动半步了。
同样的，三步开外的地方，那一男一女也正深深地凝视着她。
尤其是那一袭湖蓝色寻常衣衫的男子，那饱含深情的眸子，就像是夜晚天空中闪烁的星子一般。
可是，仅仅和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对视一瞬，她的视线便错开了，紧紧锁在那张如盛开的琼花一般的脸蛋上。
仅仅一眼，卫水墨便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这十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婉。
虽然清婉没有认出她，虽然两个人已经分别了十多年，可是她一眼便能从清婉那双清澈如山间溪流般的眼眸里看出来了。。。。。。她和她一样，一直还在怀念那段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怀念着她的清婉姐姐！
思念着她的清婉姐姐！
三个人，就这么深目凝视着彼此，时光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周围的人来人往，还有吵杂声统统被他们抛诸在脑后。
他们的眼睛里，只有彼此，只有那段静好的时光和纯真的情谊。。。。。。
“婉儿，那个孩子没事吧？”见清婉只是半跪在马车门边，外面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再说话，洛暮烟以为那个孩子出了事，有些担心，遂起身走到清婉身后，边往外探看边问道。
闻声，不仅仅是清婉和圣泽佑从怔愣中回神，就是卫水墨也恍然回神，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赶紧偏过脸去，转过身快步朝前走几步，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她有点像墨姐姐？”清婉没有回答洛暮烟的话，甚至连扭头看一眼洛暮烟都没有，一直盯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看。
话落，不等圣泽佑回答，清婉径直走出马车，欲要跳下去。
“婉儿，你护送嫂嫂回府，我追过去问问。”圣泽佑伸手拦住清婉，虽然她没有说出口，他已经猜测到她的意图了。
“好。”清婉点头，这才退回马车。
圣泽佑叮嘱小厮路上一定要谨慎小心，千万别再出乱子了，这才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卫水墨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你怎么追过来了？”不巧的是，这条巷子是死胡同，走到近头见没有路，卫水墨正准备折身返回去，估摸着这个时候清婉他们已经离去了，可是一转身竟然看到圣泽佑站在他身后。
她的心尖蓦然一荡，可面上却依旧冷漠淡然，语气也是冷冷的。
第596章 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我不来，清婉就来了。”圣泽佑轻声说道。细细听之，不难发现他嗓音里透着些许的失落。
其实，这只不过就是个借口而已。
就算没有清婉，他多半也会追回来的。
这一个月来，他每每过去找她，她都选择避而不见。不管他在她窗前站多久，她最终都不会出来见他一面的。
“清婉她认出我来了吗？”提到清婉，卫水墨那双像是结了冰的眸子瞬间动容，泛着星星点点的精芒。
“她并不能确定，只是觉得很像。”
听圣泽佑这样说，卫水墨眸底的精芒瞬间消散，像是有些失望。
她自已也挺矛盾的。
她希望清婉认出她来，同时也不希望她认出她来。
就像她对圣泽佑的心思。
想要接受他的一片真情，却又不敢去接受。
即使他们的心从未变过，但是终究是今非昔比了。
如今，她早已不是当年将军府里那个活泼开朗的卫水墨了，而他亦不是那个风流倜傥的圣泽佑了。
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隔着仇恨，隔着世俗的眼光。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撇开仇恨接受他，可是大半个雍城的达官贵人只知道她是醉音坊的头牌轻尘。
试问，他们又怎么能走在一起？
她早已配不上他。
日后只会累及他的名声。
既如此，不如早些了断，让他，也让她自已断了这不切实际的念想。
两个人就这么各自站着，中间只隔了半个人的距离，沉默了好一会儿，卫水墨先开了口，“佑王，你快走吧，万一给人看到，对你不好。”
“我都不在乎，你又在乎什么呢？”圣泽佑胸口闷闷的，还夹着刺刺的痛，黑不见底的眸底划过一抹肉眼可以看到的悲凉，痛楚。
佑王？
他们之间就算做不成夫妻，又何至于生分到如此地步？！
“。。。。。。”卫水墨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遮掩在面纱下的唇瓣翕动了下，最终却什么话也没有说，躬身行了一礼，而后提步欲要离开。
她怕，再多看他一眼，她会于心不忍。
然，卫水墨刚刚往前走了半步，右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扣住，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另一只腾空的手已经箍住她的腰，原本扣住她手腕的大手突然离开，猝不及防地扯掉她蒙在脸上的面纱，随手抛掉。
“你。。。。。。”
刚刚开了口，下一瞬，唇就被封住。
“唔…………放开我…………”卫水墨双手拼命地推拒着他的身子，想要把他推开。
就算她武功造诣很高，可是在一个如此高大挺拔且武功又在她之上的男人面前，她也显得有些弱不禁风了。
所以，在圣泽佑的强势下，卫水墨的反抗不过就是徒劳，最终只是半推半就地从了他。
这一吻，持续的时间很长，长得只到两个人口腔里的空气被吸取干净，圣泽佑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卫水墨。
“水墨，你还是喜欢着我的，对不对？”圣泽佑压下眼底的火热，垂眸望着轻喘的卫水墨，视线刚好也能看到她扣在他腰侧的小手。
心下大喜。
刚刚他能感觉到，她有在回应他。
啪…………就在圣泽佑高兴得有些眉飞色舞时，卫水墨突然间扬起右手，打在了他的脸上。
力道不算太重，却也不轻。
圣泽佑的脸往一侧偏过去，下一瞬，白皙的脸颊上印着五个红印子。
不待圣泽佑从震惊错愕中回过神，卫水墨已经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望着那抹迅速消失的雪白身影，圣泽佑唤了声‘水墨’后，提步快速追了过去。
…………………………
满天繁星的夜幕下。
大概是因为布置风格高雅，菜品独特又美味的新酒楼‘食味居’开业的缘故吧，所以拥有雍城黄金商业区之称的东城特别的热闹。
这个时候虽然早已过了饭点，但是‘食味居’的门前仍旧排着一条约莫有十米的队伍，尽管有些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却还是心甘情愿地等着。
“嫂嫂，你中午举办的‘试吃大会’果然有效果。这饭点都过了一个时辰了，竟然还有人在排队等候。”
“先尝后卖知道好歹，这句生意经可是古今通用的。”
这会儿，清婉、洛暮烟、圣泽奕、圣泽佑、卫水寒、赤焰等人正在三楼的贵宾级雅间里边品尝美味佳肴边聊天。
当然了，这聊天的内容自然就是‘食味居’火爆的场景了。
“这就是先‘失’后‘得’吧？！”卫水寒也难得加入了闲聊中，“真是没看出来，王妃你还这么会做生意。“
“也可以这么说。”洛暮烟侧目望他，浅浅一笑。这几个月和这个冰块脸的关系好了许多，反倒是觉得他也挺有趣的。
而，圣泽奕已经吃好，正站在窗前稍事休息，微微探身看了一会儿楼下的热闹场景，遂转过身来看向餐桌。
当然了，视线基本上都是落在他家小王妃身上的。
看了一会儿，圣泽奕的眸色微微一沉，视线转而便落在了坐在洛暮烟右手边的圣泽佑身上。
“阿佑，你这是怎么了？”觑着眼儿瞧了半晌，圣泽奕问道。
除了他，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欢欢喜喜的。瞧他脸色沉的，这哪里是过来庆祝的，分明就是过来踢馆的。
经圣泽奕的提醒，众人脸上的喜色悄然淡去一些，皆看向圣泽佑，只见他抬头正看向圣泽奕，嘴角微微勾了下，却还是没有挤出一抹笑来。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唉，怕是也只有他自已知道，他根本不是累了，而是心痛。
傍晚十分他追上水墨时，她却淡然无泊地告诉他。。。。。。
圣泽佑，求求你，你放我一条生路吧。在皇上绝情冷酷地下了那道‘卫家满门抄斩’的圣旨时，我卫水墨和你圣泽佑之间的过往已经是烟消云散了。
你不是一直问我，难道对你就没有一点儿情谊了吗？那我现在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卫水墨早已在我父母坟前发过毒誓，我和你的情分已经一万两断。现在我之所以还和你有往来，不过就是为了替我卫家报仇血恨。
等到大仇得报，我就会离开雍城，去找我的师兄，我们说好了，以后隐居山林。。。。。。
第597章 往深里去查（）
那一字一句，像是抹了穿肠毒药的利刃，一刀一刀地狠狠扎在了圣泽佑的心口上。
这种痛，只有他自已最清楚，根本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出来。
尽管圣泽佑以为他只字未提也就没有人会洞察到他的心事，可是别人猜测不到，打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圣泽奕和卫水寒却是了然于胸的。
所以，不期然的卫水寒转过身和圣泽奕交换了一个眼神。
仅仅是这么一个眼神，两人皆已读懂了彼此眼神里所饱含的意思了。
除了水墨，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人和事能让洒脱到连皇位和生死都置之度外的泽佑如此黯然神伤了。
见圣泽佑没有开口提，圣泽奕和卫水寒纵然已经看破，却没有说破。
………………………
醉音坊。
莺肥燕瘦环绕，欢歌笑声飘荡，格外的热闹，颓靡。
“轻尘姑娘再弹一曲！”
“轻尘姑娘再弹一曲！”
薄薄的软烟罗飘扬的高台上，一袭白衣的轻尘也既是卫水墨缓缓从琴凳上起身，菀尔浅笑朝台下鞠躬，轻声细语地说道：“各位公子老爷，轻尘今晚有些累了，明日定当为各位多弹一曲助兴。”
话音落下，卫水墨又朝台下鞠了一躬，遂转身走下台，不顾客人们的高呼绝然离开。
“他们在哪里？”穿过长长的游廊，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卫水墨左右环顾一下，这才开口问道。
“雅菊苑。”名义上是这醉音坊的掌门人，实际上却是卫水墨下属的秋画，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的声音说道：“裘仁贵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打扰他们。”
“吩咐人在四周盯着，我换了衣服过去看看。”说罢，卫水墨朝自已的小院走去。
此时，位于二楼东边最清静的雅菊苑里，兵部尚书裘仁贵正和雍城富商庄贤良相对坐在座榻上。
布置精致中又透着奢靡气息的室内因为两个人脸上的凝重而洋溢着低沉的气氛。
“莫不是他们姐弟来寻仇来了？”徐贤良捏着杯子想了半晌，看向裘仁贵，问道。
“现在还不太清楚。但是，可以断定这股势力来头很大，凭我派遣了所有得力心腹都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来。”说着，裘仁贵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颇有几分不悦地说道：“当年我就说要斩草除根，你却偏要动‘妇人之心’，现在好了，弄得人心惶惶的。”
“裘兄，你这是‘做贼心虚’的缘故。”徐贤良捋了捋花白的胡子，说道：“我后来派人悄悄打听了，那姐弟俩被亲戚卖给人贬子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们俩如今有了点能力，又岂是能动摇我们的，尤其是裘兄你。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如何来寻仇。在这雍城里已经二十四年了，我们都能安然无恙，身份不被任何人识破，想必以后也定会安然无恙的。”
略略停顿一下，不等裘仁贵说话，徐贤良眼底闪过一抹‘后知后觉’，问道：“会不会是睿亲王府里的人？”
闻声，裘仁贵面色一凛，像是被人拿刀戳着心窝子似的，望着徐贤良好久，久到徐贤良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突然开了口。
“要是他，可是比那姐弟俩要可怕的。”
“裘兄，当年那步棋，你走得太过惊险了。当初你但凡听我一句劝，弃官从商，也不至于树大招风了。”
“唉…………”裘仁贵长长叹了口气，“棋已经下了这么多年，哪里还有反悔的道理。况且我若是反悔，敬王和李家也是不会放过我的。”
徐贤良饮了口茶，放下茶杯才说道：“这睿亲王的命真不是一般的大，中了那种毒还能活。莫不就是戏文里唱的，他就是这真命天子。。。。。。”
“什么真命天子，这话你也敢胡说，这要是给他们知道了，你这徐家上上下下百十条人命定是不保的。”裘仁贵怒喝道。
“这种话我定是不会在外面乱说的，不过就是在你面前说说而已。”
“在我面前说了，保不济哪天你就在别人面前也说了。”裘仁贵铁青着脸，摆出一副尚书大人的嘴脸，“早在二十六年前我们就已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一人出事另一个人也定是不保的。所以，你的言行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最近这段时间，如若有人向你打听我的事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先掂量好自已的脑袋再说。”
别人不了解，他还不了解吗？
这家伙就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主，万一有天被金钱迷晕了眼，一股脑儿什么都说了，他丢官是小，丢命可就事大了。
“裘兄，这个道理我自然是懂的。”徐贤良眯眼笑着，“我们兄弟俩可是同舟共济的。你好，我自然会好的。”
“眼着天气已经转凉了，我明天就派人把置办秋冬兵服的文书送到你府上，你好好置办。”
“裘兄放心，小弟定会保质保量的完成。”
就在裘仁贵和徐贤良以为两个人的谈话只有他们俩还有天地天知时，一袭黑色夜行衣隐藏在屋顶的卫水墨早已一字不落地全听去了。
……………………………
夜色已深。
整个雍城都沉浸在万籁俱静中，而清荷院的书房里却灯火通明。
“这般看来，徐贤良极有可能是县丞高运平。”听罢卫水墨详尽地把裘仁贵和徐贤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