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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真相,也没有澄清。”我喃喃说道,声音漂浮无力。
“什么?”罗珍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拿着水杯微楞。
“珍妮,那篇报道”我顿了顿,微微笑起,带着无尽的苦涩“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不,不可能苏莫染,你到底是不是病糊涂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上面说你和司南曾经是一对夫妻,你们”罗珍妮的话戛然而止,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惊恐起来,连连后退了几步,水杯砰的砸在地上,滚了几道,裂横徒生。
我点头,带着寂寥绝望说“我和司南,十年前确实在一起过”
那是一个被封存在记忆深处的故事,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将它翻出来,摊在面前,让自己的心再痛上一次的。可是现在,面对那一篇报道,面对楼下挤满的镜头,面对十年友情的闺蜜震惊的脸,我忽然觉得记忆也开始清晰起来。
故事发生的那一年,我还是骄傲的苏家千金,万千宠爱,而他不过是落魄的司家独子,寄人篱下。
在那些年少不羁的岁月里,总有那么一个人,他教会了你如何去爱,到头来却不爱你了。我想,这话若是放在自个身上还得加上一句才来的贴切--那个他,其实压根不曾爱过。
时隔十年,我依然忘不掉初见司南的那一场大雨。有时候,我会觉得似乎每一个雨夜里都将带给我一场噩梦,而第一场就是遇见司南。
第84章 那些年的几场雨是我和你的过去2()
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的大学留在了本城读,原因是放心不下我家七十好几的苏老爷子。苏老爷子是我的爷爷,我是众人口中被手掌心含着长大的苏大小姐,我们爷俩住在城市东郊的一条小胡同尽头,一座四季分明、鸟语花香的别院里。
父母常年在外出公差,飞机是他们的家,至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在电视里见到他们比在家里见着的机会要大上好几倍。爷爷说,那是公务,是国家大事,和家里的小事是无法相提并论的。年少时的我不懂,常常哭闹着,可现在的我依旧不懂,只是不再寄予希望,不再奢望。
那一日,瓢泼大雨从午后就下个没停,家里养的小贝几天走失后就再没有回来,爷爷说,小贝是条懂事、通人性的小狗,终有一天会找到回家的路的。那时候的我相信了,记忆中,我从没有质疑过苏老爷子对我说过的任何话,做好的任何安排。
可是很久以后,当小贝成了一条成日懒洋洋躺着不动的老狗时,我再见到它,却是别人的怀里。
雨哗啦啦地一直下,我放假在家百般无聊,爷爷自打午饭后就出门至今未归。我问了警卫官,他也摇头,直说老将军有要事出门,具体也不清楚。爷爷甚少不带着警卫官,独自出门,这让我的好奇心越发的重了起来。
小院外,似乎有车的轰鸣,我从藤椅上一跃而起,撒欢着朝门外跑去,定睛一看,还真是爷爷的红旗老爷头轿车。只是这车停在了那里半晌,却不见有人下车,就连司机都一动不动地在那里,发动机依旧没有熄火的迹象。
许久之后,爷爷率先下了车,拿过了警卫官手里的雨伞,小心翼翼地亲自打开了后车门,一手牵着一个清秀的男孩下了车来。
我站在门前,隔着重重雨帘,就这样邂逅了一个少年。
后来我才知道,他叫司南,是爷爷曾经南征北战时部下的儿子,而那个部下因为出了点小麻烦,双规下了马,回了老家静养。
那时候的司南瘦不拉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低垂着,双颊耷拉,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几百万一样。我看着爷爷百般讨好地对他犹是心里不是滋味,那时候,这干醋吃的很起劲,我甚至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个黑脸小子很有可能会抢走爷爷对我的宠爱。
“小染,快过来,爷爷给你介绍,这是你司伯伯的独子司南,比你长了两岁,目前上大三,今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会暂时住在我们家里。”苏老爷子喊住了想上楼琢磨对付那个臭小子的对策的我,老奸巨猾的眼睛在我和司南之间来回转悠了几圈后,才继续说道“小染,爷爷可把话说在前头了,你可不许欺负司南。”
“爷爷,我没事欺负他干啥!”我不服气,嘴上强辩,心里却在嘀咕,这人忒没礼貌,自打进门后就没给人一个笑脸,甚至连瞧都不瞧上我一眼。
哼,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寄人篱下的落魄少爷么,这谱摆的可不小。关于司南父母的事情,我也略有耳闻,电视里新闻这几天也连番滚动播出,要想不知道一二也是难事。在我看来,爷爷将这个麻烦人物的儿子带回来,绝对并非是一件明智的事。我们老苏家,不管这些是非好多年了,谁知道这次又会引发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果来。
如是想着的我,白了一眼司南,赌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爷爷对着一句话不吭的司南嘘寒问暖,更是气愤到了极点。
“好了,司家小子,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一切有苏爷爷担着。”爷爷许是有些累了,他拄着拐杖站起身来,转头吩咐我“丫头,记得把家里的钥匙给司南。以后你们可得好好相处。”
我随口应了一声,在爷爷鞭策的眼神下嘟嘴,情不甘意不愿地从抽屉里拿过钥匙,走到司南的跟前,昂起头,特地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将钥匙拎在半空中,说道“诺,这是家里的钥匙!”
那是司南第一次抬头看我,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似乎藏着千丝万缕的情绪,其中一抹正对着我的,是清晰可见的讨厌。
他没有张口,只是从上到下地打量了我一眼后,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就要上楼。
我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口气带着几分蛮狠地说道“喂,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别人给你东西,你好歹要接过说声谢谢吧!”
司南低头淡淡看着我拉着他胳膊的手,半晌清浅地开了口“我没有拿,不需要道谢。”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磁性,隐约有几分厚实。我一愣,没想过一副发育不良的穷小子也能有这么好听的嗓子,忽然心里在想,他如果唱歌起来,想来会很好听,指不定能迷倒不少学校里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当然,迷倒的只可能是她们,从来不包括我苏莫染,苏家的大小姐。从小到大,我什么场合没有去过,什么样的世面没有见过,围绕在我身边的帅哥俊男什么时候少过。
“我不管,爷爷让我拿给你的,你不拿也得拿。”我说,口气带着几分倔强。
明明是不愿意给钥匙的,偏生到了最后成了强买强卖,硬要人家收下不可。
见司南迟迟没有动作,我干脆一把抓过他的手,将钥匙一股脑地塞进了他的手掌里,他的手修长,秀气,抓住的那一刻,我似乎感觉到了心漏跳了两下,下意识地转身想要飞快地跑回了楼上。
不曾想转身弧度太大,穿着的毛茸茸的拖鞋,中看却不中用,一个没留神就被一旁的沙发脚绊倒,眼见着就要在这个今天才见面,刚刚才呛声的臭司南面前跌了个狗吃屎地的时候,忽然一双手臂有力地抱住了我的腰。
时间好像停在了那一刻,那一双黑眸里倒影出的那个脸颊绯红、心跳飞快的女子却是那么的熟悉又陌生。心下一恼,我怒吼道“你干什么!你个登徒子!我就知道,在爷爷面前装的很是那么回事,现在啊!”我的话没完,司南的双手忽然松开,使得我华丽丽地跌了个四脚朝天。
腰酸背痛地咬牙切齿的我怒目瞪着那个一脸依旧木然的男人,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后,扬长而去,却不是上楼的方向,而是朝着门外依旧下着瓢泼大雨走去。
“喂,下这么大的雨,你要去哪里啊!”我从地上爬起来,边揉腰边呲声喊道。
司南没有搭理我,继续走着,渐渐消失在了雨幕里。
我坐在地毯上,看着那一串钥匙,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他没有要我塞进他手里的钥匙,却在大雨里故意走了出去,这不是明摆着要拆我苏莫染的台么?我知道了,他一定是想好的,目的就是想要让爷爷觉得我办事不利,连个闷葫芦都好欺负。
哼,我偏生不让你如愿,你不要钥匙,我偏要给你!你大雨里离家出走,我偏要把你追回来!心里如是想的我,抓起地上的钥匙便也冲进了那一场瓢泼大雨中。
那一场雨是我和司南的开始,也是我对下雨天厌恶的开始,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追出去,或者以后的一切都会不同了。
雨很大,意气用事没带雨伞的后果就是全身淋的湿透,头发贴着脸,就连视线也变得模糊。司南不过早我几步的时间,可等我追出去却早早不见了踪影。
小胡同并非只有一个出口,而是有好几个转角的巷子,我和爷爷常去的是第一个巷子口,左转,有一家叫暮春斋的地方,那里的厨子烧菜的味道很是特别。爷爷常打趣地说,连我这张叼嘴吧都能称一声好的,想来这厨子五星级别是不在话下了。
我一路追出去,直到了最后一个转角,却也没有见到司南的半点身影。雨水顺着脸往下流的感觉越发难耐,我不耐烦地用手捋雨水,脚下一个不留神被台阶绊了一跤,两只手撑着,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好不狼狈。
在过去的十九年里,我从来没有这么连二连三地跌跤过,哪怕是不小心向前倾倒了一下,都立马有一群的人跟在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满脸堆笑,然后一口一个苏大小姐小心。可是今天,那个男人不但不扶我起来,还恶意地放开了手,现在又害得我脚扭伤,膝盖隐隐作疼,还有血丝不停向外冒。
我眼泪哗哗地和雨水融在了一起,坐在了胡同的转角,一口一个死司南,坏司南,还不忘咬牙切齿地将钥匙重重甩在地上,犹觉得不够解气。
雨越发的大,我却开始觉得有点冷。
就在我第一百遍诅咒司南也和我一样摔一跤时,一双修长的手臂伸向了我。
我抬头看去,接连不断地雨丝里,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上依旧是那看不见表情的五官。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从那一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笑意和嘲弄。那一刻,即便是嘲笑,我都在心底有些雀跃,雀跃终于见到了这个男人不一样的表情。
“你干什么装好心!有本事,你别回来啊!”我扭过头去,拧巴着嘴要强,眼神却止不住偷瞟那一双修长地手臂,生怕它再一次凭空消失。
司南冷哼了一声,大有作势掉头就走的姿态。眼见着那一双手臂又有要收回的趋势,我赶忙一把抓住,脚下一刺痛,差点又要跌坐回去时,被他牢牢抓住。
那一刻,湿冷的袖子上透着他的温热体温,竟觉得十分温暖。
第85章 那些年的几场雨是我和你的过去3()
“你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顿了顿,我开始挣扎,想要挣脱司南的手。在苏莫染的词典里,从来没有“有求于人”这四个字。
司南没有说话,眼神冷淡地瞥了我一眼,又转而看了看我的膝盖,然后背过身去蹲下。
“你干嘛。”我问,有些尴尬。
他不语,只是安静地蹲在那里,任雨一点一点地打进他的领口里。
僵持了半晌,我终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趴了上去,两手紧紧缠绕着他的脖子,嘴里还不忘嘟囔“钥匙,别忘了把钥匙捡回来,丢了爷爷非要了我们小命不可。”
司南转身,伸手捡起了钥匙,这一次却没有再塞还给我,而是顺手放进了裤子口袋里,然后将我背紧,一步一步朝别院走去。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我好像隐约听到了一声似有似无地叹息。
第二天,我和司南光荣双双病倒,爷爷急的敲着拐杖问警卫官昨晚上这两个小祖宗究竟都干什么去了,看着警卫官支吾着说不出来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那个黑脸闷葫芦其实倒不坏,至少他没有将我连跌了两跤的糗事说出来,而在这第一回合的较量里,我终是赢了,因为他收下了钥匙,再没有还给我。
那个时候的我,尚且不知道,便是这样一出闹剧,那个叫司南的男人就已然在我心底留下了痕迹,痕迹好像一株爬藤,肆意地在阳光下蔓延,直到有一天,成了一片绿荫时,我才蓦然发现,可为时已晚。
司南住进家里,对我来说唯一的改变,就是爷爷不再整日丫头丫头地喊我了。这叫我好生伤感就连暮春斋里的小丫头片子暖暖,不过几岁的小姑娘,就知道“弃暗投明”整日流着口水跟在司南的身后要抱抱。
司南依旧冷着一张脸,叫人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改变还是有的。比如,他偶尔会在街角的巷子口等迟归的我回来;会进书房陪着老爷子下几盘象棋,偶尔吃了败局的爷爷嗷嗷大叫,他却也不手下留情;他也开始会满脸隐忍地接受暖暖小朋友湿塔塔地示好,偶尔会眼角微微上扬,给她一个浅浅的微笑。
而当我发现自己开始习惯性地视线跟着司南走,会因为他的蹙眉而挠心,因为他的微笑而欢快的时候,却偶然听说他有一个交往了三年多的女朋友,叫林晓雅。
那是一种一直认为只属于自己的玩具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这玩具不属于你,不过是借给你玩一玩而已,终究是要还给别人的感觉。我觉得很糟糕,糟糕到我开始烦躁地乱发脾气,动不动就找司南的茬,有事没事地对他冷嘲热讽,就连爷爷在场也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我想,其实有些伤人的话我也不愿说出口的,就好像刺猬一样,伤人终伤己。可那时候的苏莫染不懂,只知道一味用蛮狠的大小姐脾气来留住可能随时溜掉的玩具。
爷爷为这事专门找我聊过,他问我是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司南。
我想了想,半天才期期艾艾地摇了摇头。
不讨厌,我想那种感觉称不上讨厌,或者可能还是一种喜欢,一种对玩具爱不释手,迫不及待想要占为己有的喜欢。
爷爷忽然笑了起来,他玩味地说,我的傻丫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他还说,不讨厌的人,就是喜欢,就不应该这样肆意的伤害,终有一天我会后悔今天这些脱口而出的话的。
“什么是喜欢呢?”爷爷说我喜欢那个黑脸闷葫芦,我不懂问道。
爷爷一怔,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想了想,思绪好似飘远“喜欢啊喜欢就是见不到的时候,心痒难耐地想见到,可在一起了,却忍不住想要挑战对方的底线,哪怕只是简单的拌嘴,只要对方的视线能一直停留在你的身上,就心满意足。喜欢还是你总是时不时地想起那个人,也是出了事后第一个想起求助、诉苦的人。”
喜欢就是想尽一切办法占为己有,再不愿撒手。
爷爷说的喜欢对我来说太过陌生。在过去,我也有喜欢的男生,但最后大多分手散场。不是他们不帅不温柔,也不是他们不爱我,对我不好。是我,讨厌憎恶这种虚伪的爱情,透着浓浓的利益和权术。几乎每一个交往的男生,到最后,总会想着各种法子来拜见苏老爷子,还带着一大堆不知值多少钞票的礼盒,一脸谄媚地说着笑纳。
可是这些我厌恶的因素在司南的身上却全然找不到,难道这就是喜欢?!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我想爷爷说的对,我不讨厌司南,他没有刻意的接近我,甚至相反,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