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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诧异,“这些东西哪儿的?”
还有,进来的时候她就闻到了,空气里有种类似老姜的辛辣味儿,找了一圈,发现是从桌案下的香炉里散发出来的,同样没见过。
“这又是什么?”万尊儿蹲过去去嗅了嗅,充满好奇。
妙珠在屏风后铺床,回答道:“鱼是宋之大人白送的,待会儿奴婢给小姐您熬汤喝,兔子是早先子逸小殿下给的,就……不杀了吧,奴婢不会剐兔子,瞧着挺可怜,养着玩个意思,小姐您说呢?还有这个香,是玉昭公公教奴婢点在帐里,有驱寒功效。”
她说得条理分明,手里的活儿也不忘,动作麻利得很。
万尊儿隔着屏风瞄她,笑说:“看来咱两的人缘都不错。”
自从上次在玉泉山庄遇刺后,君子逸隔三差五的派人送东西给妙珠,君慕白玩笑说,没准他这小侄儿想讨了妙珠做大丫鬟,以后能抬贵妾的那种。
为此,妙珠着实暗惊了一阵,她的理想型是九千岁的模样,君成显的性子,君飞澜的身材,秦破的豪爽气魄,外加君慕白的身手。
给君子逸小朋友做贵妾?
她不愿意。
万尊儿指着那把伞问:“这又是谁给你的?”
妙珠回身来看了一眼,道:“这个呀,是来的路上遇到烨王,他把自己的伞借给奴婢遮雨,烨王殿下真是太温柔了!对啦小姐,您还不知道吧,煜王在围猎的时候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好像很严重呢!”
君成昊坠马?
万尊儿微有一诧,“有多严重?”
妙珠是个心眼实诚的好姑娘,善恶分明,说起君成昊坠马,她语调别说多欢腾了。
“听烨王说,是经过一片沼泽地时,马儿被毒蛇给惊了,人就整好摔在碎石上,当场呕了血,骨头也断了好几根,移动不得,烨王殿下特地赶回来请太医,这会儿大约在皇后娘娘那边请命,唉,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她叹完,时晴和时雨用眼神交流:有仇?嗯,看来是有仇。
雨势忽的猛烈起来,偌大的雨点砸在帐篷顶上,沉闷密集的声响敲得人心头发慌。
万尊儿向帐外望了望,天色亦是暗下不少,不禁有些挂念小白。
想来,他那么沉稳的一个人,应当不会有事吧……
……
大雨倾盆,顷刻地暗天昏,将尚在来路的车马和行人浇淋得寸步难移。
彼一时,端木珮蓉却觉得场雨来得太是时候。
帐中只有三人,她,她的心腹,还有一个浑身湿透,神情紧迫的君成显。
第254章 颠倒时局的好机会()
窒息的静。
雨声充斥于耳中,淹没了心脏的鼓噪,可是那样剧烈不安的跳动,却是实在的闷在身体里,总是感受得到。
沉默了好一会儿,端木珮蓉缓声说:“照你所言,老五坠马是假,目的是要造反,他蓄谋已久,连玉泉山庄的刺杀都只为了混淆视听?”
她神态淡定自若,丝毫没有听了惊天秘密的震动。
也或许是没有相信吧……
君成显不确定的抬起头,看向将他和哥哥抚养长大的女人,祈国的一国之母。
“母后,儿臣所言全部属实,还请母后——”
“若你说的都是真的,现下本宫自保都不及,何以你还要求本宫救他一命?”端木珮蓉明知故问。
是的,在听君成显道出孪生兄弟的阴谋后,有那么一瞬,她惊恐得差点尖叫出来!
但那也仅仅只是瞬间。
双生子是她曾经最看中的女官所生,出生当日就被她抱到身边,亲手抚养成人,他们兄弟两是如何的性格,她太了解了!
就凭君成昊的能耐,做到而今这个地步已经相当了不得!
而后,仅限于此。
多年来在她身边假装乖顺的儿子,该夸他卧薪尝胆,还是忍辱负重呢?
按捺时机,看准机会,玉泉山庄的刺杀确实精彩,导致她端木一派和万家在朝中猜忌和争斗更甚从前,皇上因此加重对儿子们的戒心,于是到了秋猎,亲自披挂上阵!
不为别的,端木珮蓉何尝不懂她的枕边人?
君赫连比任何人都惧怕自己的儿子有逆反之心,害怕他们从他手中抢夺天下,将他从至高无上的宝座上驱逐。
可是你瞧,不管你多么抗拒,防不胜防,这一刻终于还是发生了。
谁说虎毒不食子?
君成显亦了解他的双生兄弟,所以他才会跪在自己的面前,求到这儿来。
谋反?
野心不小,勇气可佳,也到了气数尽的时候。
雨声成了帐中唯一的声音,君成显一言不发,不是无言以对,而是他相信母后心里太清楚!
谷内,趁围猎时弑兄杀父!谷外,借塞外部族之力,掌控众人和大局。
听来天衣无缝,却又与玉泉山庄的刺杀一样——破绽百出!
要一并取下父皇与兄长弟弟们的性命岂是件容易的事?而塞外,塞外的争端从未休止,单是承诺过多的给与,将来也会成为后患!
最难的还是朝中的多方势力。
万家,端木家,还有十州的地方望族,如何才能服众?
他们的母亲身份太卑微,他们最大的靠山便是皇后,他们生来便要做大哥登上皇位的助力,密谋造访,弑君夺位,其罪当人人诛之!!
君成显深知,他的哥哥危矣……
长久僵滞的沉默,愈发狂躁的雨声中,端木珮蓉仿似怅然的叹息,“昊儿此次闯下弥天大祸,本宫可不敢保证,风波平息后,一定能保他性命。”
君成显眼中重燃希望,“只要有母后这一句,儿臣甘愿代胞兄受死!”
端木珮蓉笑得极冷,极惨淡,“显儿啊,你真真生错了人家。”
这对于她来说,何尝不是个颠倒时局,占上风的好机会!
第255章 雷雨夜的死磕()
这夜,万尊儿睡得早,可始终未曾睡踏实。
雨太大了,天黑后还起了风,厚重的帐篷被吹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垮塌,让里面的人失去栖身之所。
寒意来得突然,丝丝沁凉借助潮湿的水汽渗透衣裳,轻易侵入到皮肤和血液里。
虽然妙珠在帐中烧起炭火取暖,万尊儿还是觉得冷。
不知时辰。
她侧躺在床上,将被褥卷在身上,密不透风,隔着半透明的屏风,怔怔出神的看外面那团烧得通红的炭火,意识半会儿清醒,半会儿混沌。
害怕?
似乎说不上。
帐篷虽大,她在里头睡,外面有妙珠和时晴时雨三人陪伴,再往外,偶时还能听到禁军巡过的沉沉步声。
——营地占据着高地,纵是狂风暴雨肆虐,有哪个想摸上来偷袭,那是断然不能够的——
这是早些时候柳元鹤赶回邬洛谷前,来看她时道的话。
阿良的话,她信。
可是连阿良都无端端说起偷袭芸芸,足见危机暗藏。
冷不防,惊雷响在头顶,轰隆隆的一声,沉闷的尾音久久不散,像是在得意的炫耀这凡人无法睥睨的神技。
睡意全无。
“妙珠,你睡着了吗?”她向外轻唤,扭动身姿之余,有冷风从缝隙里渗入后颈,好凉!
“没呢。”妙珠话回得清醒,“也是稀奇了,入秋这个时候竟然打雷,吓得我。”
“别说你了,我都被吓一跳。”时雨的声音,不难听出亦是在怪觉。
“王妃睡不着吗?”时晴问。
万尊儿索性坐起来,用手将散乱的长发拨到身后,突发奇想道:“我们四个打麻将吧?”
这夜不安宁,探首出去看看,连太后的帐中都灯火通明,想来心情都差不多,既然大雨不容人好眠,不如做点别的,和这雷雨夜死磕了!
妙珠应了声好,利索的翻身下床,穿衣服,掌灯!
万尊儿走出去才发现,时晴时雨衣着整齐,一人抱着把剑各自盘踞,俨然如临大敌的防备和警惕,压根没有躺下休息的意思!
头顶又是一阵雷震来,地都在颤。
心说,这哪里睡得着,还是打麻将好,舒缓心情,居家旅行,外出必备良品也!
桌子刚摆好,帐幕蓦地被人从外面掀开,潮湿的冷风灌了进来,四对眼睛齐齐看去,是君芙的贴身女官苏倩。
“苏倩姐姐,有事吗?”妙珠手中还捏着麻将牌,见着来人,是淡定中又透着几分诧异和不欢迎。
莫非羡娆公主也睡不着,找她家小姐打麻将?
她们这儿四人刚刚好,匀不出人手了。
苏倩里外都湿透了,绾得规整的发髻上都在滴水,也不知是否是淋了雨的缘故,她脸色煞白,眸子里满是紧迫,好似有重要的事才来到此,只一见她们这儿正玩着牌,太轻松了,要说的话愣是被掖得哽住,哑了半瞬。
万尊儿觉出异样,“怎么了?”
“云王妃,大事不妙!”苏倩深吸一口气,稳了心神,压低声音道:“煜王殿下造反了,还串通塞外数个部族,公主命奴婢来给王妃报个讯,眼下……还不得太多人知道此事,您务必要小心!”
第256章 心大好过活!!()
子时过半,雨势不见停歇,大有要畅快淋漓下到沧海桑田方罢休的阵势。
妙珠将所有的灯盏都取出来,在帐中各处点起光亮,恨不得将每个角落都得通明,不想留下寸毫阴影。
随后,四人依旧围着牌桌端坐,无形中绷紧身姿,望住面前凌乱的麻将牌,再没玩耍的心思。
君成昊密谋已久,此次随驾秋猎的禁军到底有多少被他暗中策反,谷中埋伏了多少他的私卫……都是未知之数。
里面的形势不容万尊儿妄做猜想,关心则乱,小白的武功那么厉害,担心他,不如先担心自己。
谷外,数个被君成昊说服的部族在天黑后便将营地围得密不透风,这场倾盆大雨将发生的一切悄然掩藏,而早先拔营时滞留在最后面的朝臣和其家眷,连同部分宫人,此刻已被完全囚禁。
营中有禁军三百,宫人无数,加上若干朝廷命官,当中必有煜王的内应。
即便先得到消息,万尊儿也不敢轻举妄动。
君芙派人来向她告信,此举虽是善意,可是外面的雨下得昏天黑地,谁先发现异样?
太后,皇后,还有她的大哥,他们知道吗?
苏倩奉命前来,反复叮嘱她不要踏出营帐半步,那样不容人质疑的紧迫语调,仿佛走出去就会有性命之忧。
……总觉得哪里不对。
万尊儿娥眉微拧,心头充满疑惑,忽听妙珠遗憾嘟囔,“煜王造反,那他坠马重伤不就是假的?害我白高兴一场,以为老天开眼收拾他,哪想是人要做大恶,给自己打的障眼法。”
君成昊造反,还有一个回来报信的君成显!!!
“妙珠,烨王的伞你还了吗?”
犹记得傍晚时她说要去还伞,连炖了一半的鱼汤都没顾,冒着雨就跑了出去。
妙珠指着帐中一角,撇嘴道:“没还成,搁在那儿呢。”
时晴反映飞快,又问:“那你去的时候,他还在不在营中?”
“在的啊。”说起这事,妙珠还有些郁郁不乐,“我去的时候烨王殿下还在皇后娘娘那儿回话,我想他肯定要赶回去,就等等好了,哪知没得一会儿又听说皇后觉着雨下得太大,便将烨王留下了,只派一队禁军和两位太医进谷为煜王医治。”
结果人没走成,她也没还上伞。
拿着价值连城的翡翠麻将牌在堆城墙玩,妙珠感慨,“原先我一直觉着皇后不近人情,只见她对烨王殿下亦有体贴,想来,毕竟是亲手带大的,唉,也不知道她得知煜王造反,她会不会很难过。”
时雨听得瞠目,对她佩服道:“妙珠姑娘,烨王和煜王是双生子,莫非你认为当中一个造反,另一个会不知?”
明摆着端木珮蓉最先从君成显那儿得知此事,将人押下来了!!
妙珠闻言,满是不可置信,“烨王殿下那么好的人,他也造反了?”
万尊儿无奈摇头,心大好过活啊!
彼时外面又有人来,是皇后身边的女官静姗。
来人神色凝重紧迫,比起苏倩更甚,行入帐中,一眼便锁住万尊儿,话语沉厉威严,“传皇后懿旨:煜王预谋造反,危机当前,众女眷速速离营赶往瓮城,车马已备好,请云王妃随奴婢来!”
第257章 看来真是近墨者黑了()
瓮城乃北州首府,坚不可摧的城墙足足高有三十丈,整座城被围在其中,外有宽阔的护城河,需渡船入城,因而被誉为十州之内最不可能被攻下的城池。
北州一直是端木家族的势力范围,如今的瓮城太守正是端木珮蓉的亲哥哥,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国舅爷端木正宣。
瓮城离此八十里,若赶得快,天亮前就能进城。
然而——
“煜王造反了?”万尊儿闻言似有大震,蓦地站起,面上布满惊恐之色,更多的是与先前妙珠异曲同工的反映:不可置信。
静姗稳着身形,端端立在入帐处,再不往前多行半步。
“事不宜迟,还请云王妃即刻随奴婢离开此地。”
她是皇后身边的人,即便奉懿旨前来请万尊儿,亦没有做低姿态的必要,她通身都是常年侍候凤驾左右而历练出来的冷静和从容,质疑她,便是质疑身为一国之母的端木珮蓉!
可是营地早已被各部族包围,如何能赶去瓮城安身保命?
蹊跷,有诈!!!
“云王妃?”见人半响不动,静姗露出不耐之色,“再耽搁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万尊儿不安的问:“那王爷怎么办?皇上和父亲大人也还在谷中……对了,我娘呢?还有我大哥,他们知道此事吗?是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起走?”
连串的疑问惹人烦躁,却又都是在情在理的正常反映,静姗只好简言道:“太后已召皇后、皇贵妃还有万相等诸位大人商议对策,只事态紧急,知道的人不多,云王妃便是担心谷中情况也没用,不如先顾好自个儿,至于麓国公夫人,自然是要一起走的。”
“是吗……”万尊儿若有所思,冷不防神色一肃,直指静姗道:“时晴时雨,将她拿下!不,打晕她!”
静姗大惊!!!
想跑出帐外,遗憾她还没来得及转身,时雨已快步移上前,未出鞘的剑身在她后颈闷敲一记,人便无声倒下,彻底晕了。
然后呢?
三对眼眸同时看向万尊儿,等她下决定。
就连妙珠都醒然了,君成昊造反,会威胁她们性命的岂止他一个?
“她是来引我出去的,不管是不是皇后下的令,已经有人想要将我这样有利用价值的统统抓起来,当作人质。”万尊儿断道。
说完,她自己心头亦是奇得很。
越是这种紧迫的时刻,自己的头脑越清醒,下意识的反映和判断作罢了,再略作回想,觉得仿佛都挺准确。
莫非真是近墨者黑?
这时候又想起比千年老狐狸还奸诈的小白了。
就算他身陷囹圄,也定能以着他一贯的优雅从容脱身吧。
她怎么能输给他!
“王妃的猜想应当没错。”时晴松了口气。
初初时,她和时雨担心万尊儿不能洞察眼前局势,不禁暗中担心了一把,没想到这人平日瞧着事事心不在焉,懵懂过活,关键时候却端得异常明白。
万尊儿勉强笑笑,望了不省人事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