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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玉昭这个名字,万尊儿就诧异了,再从君慕白手里接过药瓶,她更稀奇!!
“你竟然会答应他!”而且没有怀疑这药的真实性。
君慕白淡道:“上次你被怀枝绑出宫,他护你一路,看来与你相处融洽,他知道你的手受了伤,早在我们出王府时就徘徊跟随,他乃淮疆神医的关门弟子,既是有这份心,我便没理由拒绝。”
收拾玉昭的时候,万尊儿从没离开过君慕白的视线。
只是他没说,懒得说。
正听玉昭嬉皮笑脸的求,就见两个男子向她靠近去,眨眼功夫,她竟惹了桃花,真是疏忽不得。
会接受玉昭的药,一来是不想纠缠下去,耽误时辰,再有,拒绝反而显得小气。
大小事宜,孰轻孰重,都在君慕白的心里掂量完了,但化作言语,就显得云淡风轻,好像不在乎。
假装不在乎。
万尊儿也不再好奇的摸他的脸庞了,打开小瓶子的木塞,一股清新的味儿从瓶口溢了出来,好闻!
没有立刻往自己的手指头上涂抹,她转把瓶塞塞回去,取出随身的丝帕包好,小心的揣进怀里。
君慕白掀起狭目望到这幕,不太高兴,“一个奴才而已,需要如此紧张?”
她就是紧张!
“你不说,我都不知道玉昭是神医的徒弟,这药一定很管用,哪天你不小心受伤,就给你用,小心眼!你以为我为的是什么?”
君慕白暗喜,死要脸面没表现出来,“本王怎会受伤?”难得轻狂,对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呢。
重新抓回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神情倏的认真起来,对她仔细叮嘱,说:“若有一天你我像今日这样走散,你就站在原地等我,我一定会找到你,不准理别人。”
第220章 是你有求于我()
天牢内常年阴潮,被暑气侵蚀的风自缝隙里钻入,肆无忌惮的流动,如无形的惊骇巨浪,如暗夜觅食的凶兽。
石壁上的灯火随风摇曳,腐朽的味道弥漫在活命的空气里,吞吐间,未上刑场,腐坏仿若已从身体内里开始。
怀枝是德顺二十八年的第一位重犯,她被囚在天牢尽头的狱房,那儿最为阴冷,常年不见天光,堪比地狱的第十八层。
步声响起,徐徐从容,及近来,止于坚固的铁笼外。
微弱的灯火无法渗透到囚室里面,从外向内望去,入眼一片晕不开的漆黑。
但,来人不急。
“不知九千岁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怀枝被关得太久,太寂寞了,先开口就成了必然。
她的声音沙哑无力,低得快要被风淹没,只终究是有期望的,或许是再见那个人一面,或许……她也不是很清楚。
如今她失去自由,只等入秋被押送边境随军为奴,余生定然不如猪狗,已经沦落到如斯地步,她竟从未想过自我了断。
到底还在等什么?
柳元鹤负手而立,暗光浮动的深眸穿过铁栏,直视深处,“本座在找一样东西。”
怀枝惨白的脸忽然贴近,只与他一牢相隔,“那样东西与影阁有关,我说得对吗?”
她空洞的眼忽然填满了欲…望,迫切的将一线希望寄予眼前人,“带我去见君慕白,或者把他带到这里,我要见他,和他说话!你若做到,我便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轻鄙的看着她令人作呕的脸孔,柳元鹤笑得嘲讽,“私以为,还是不要让云王殿下见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比较好。”
“我现在的样子是如何?”怀枝布满血丝的双目牢牢钉在他身上,仿如要将他刺穿!
柳元鹤侧脸回避她身上的恶臭,嫌恶道:“丑极。”
她面目霎时狰狞,尖锐嘶吼,“丑极?我是萧皇贵妃身边的四婢之一,宫里那些小妃子生养的公主还不如我!你竟敢说我丑极?!”
转而,她嘎然僵止,蓦地挤出扭曲的笑音,用手指着柳元鹤,像是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你有求于我,你有求于我!哈哈,哈哈哈!!!”
求?
柳元鹤怀疑的折了眉梢。
有趣了,是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字眼。
不等他说话,怀枝又改了口,兴致勃勃的说:“不见君慕白也可以,你把万尊儿的头带来给我看,如何?”
万尊儿的头?
那有什么好看的?
柳元鹤笑了,展开他妖娆无边的眉,微微上挑。
怀枝见他这抹玩味的表的情,凑近去挑衅道:“怎么,你不敢?”
便是一刹——
他猛然伸手探进牢笼的狭缝,紧箍她的颈项,锁住她的咽喉!
怀枝当即变色,下意识想扳开他的五指,竟是毫无办法!
她整个人被他举了起来,脚尖在空中挣扎,不断摇动。
“要本座为你杀人?你算什么东西!”柳元鹤神色轻慢,字字透着不屑。
他高傲的扭转头颅,目光不再在她丑陋的面孔上做停留,箍住她颈项的手以一种折磨的速度,慢慢地向内收拢……扼杀。
第221章 九千岁好温柔?()
诡静的囚室隐约能听见风在流窜。
依稀,是谁的咽喉在艰难涌动,咿呀失语,拼尽所有力气却只能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垂死挣扎。
风吹云动,苍白的月光从头顶的天窗盈盈洒来,正好笼罩在柳元鹤绝美的面容上。
他一只手笔直的陷在囚笼望不见的黑暗中,仿佛拿捏着什么,姿态优雅而轻巧,甚至神情中透着几分愉悦,更多的,是掌控人生死的暴戾。
杀人不难,可对于柳元鹤来说,他有多久没亲自动手了呢?
玉羡站在他身后数步外,面不改色,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
回想着,九千岁上次下杀手,约莫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因为怀枝提了万尊儿?
思绪刚冒出尖角,立刻被玉羡强行斩断!
待囚室里的气息完全消失,柳元鹤轻轻松了五指,蓦地一声,似有重物从他手中落下,人已经死透了。
将手从铁栏里收回,月光下,他微微一愣,出手的时候泰国狠厉迅猛,手背竟擦破了皮肉,血液在他白皙的皮肤上开出新鲜的花朵,痛感,许久不曾尝到的滋味。
玉羡连忙奉上素净的帕子,他接过,随意缠在手上,再不去管。
便在这时,玉昭从行了进来,站在玉羡的左侧,颔首回道:“九爷,小的已将药送去了,您猜是谁接的?”
听语调都觉出他那点欢腾劲儿。
柳元鹤漫不经心的一笑,“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想等到万尊儿独个儿的时候去献媚,怕是下辈子都等不到,定然被君慕白发现行踪,你索性借机送药,加之你师傅的脸面,君慕白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说完,玉昭佩服得五体投地,“九爷您真是在世活神仙,神机妙算,小人能有幸跟随九爷您,实在是……唉?怀枝死了?”
马屁还没拍完,他发现囚室的暗处露出半只手,瞧着就是断了气的。
转而,他看玉羡,拿眼色询问:人死了,那到底九爷问出来没有?
玉羡拧着眉,轻轻将头摇了下。
玉昭再没心思说笑了,抬眼看柳元鹤纹丝不动的背影,犹豫半响,小心翼翼的道:“不如……请云王妃帮忙吧?”
音未落,柳元鹤猛然侧身,只是一个貌似杀气腾腾的动作,吓得玉昭花容失色,跪下就哭求道:“小人该死,可是小人还不想死,九千岁饶命呀!再让小的服侍您两年罢!”
玉羡亦被吓得不轻,跟着旁边的那只一起跪下,低着脑袋兀自紧张,“就算您不为墨染大人,也要为自己想想,您的无暇决已经修到第八层……属下与玉昭的命,都是九千岁的,死不足惜!”
言罢就做等死状,说不出的凛然。
柳元鹤古怪的看着他两个,有心默了好一会儿,冷不防,死气沉沉的阴兀道:“哪个说老子要杀你们?”
二人愣住,同时抬首看他,茫然得很。
他却笑了,一脸的嫌弃,“蠢死了。”
说完摇着头,迈步出了天牢。
这一刹,好像九千岁很温柔?
玉昭和玉羡劫后余生,不可置信的想:奶奶的,一定是幻觉!
第222章 晨雨下得心旷神怡()
清晨,天空下起了小雨。
绵雨如针,淅淅沥沥,雨滴敲打在荷叶上,坠入湖水中,涟漪不断荡漾开,形成大小不一的顽皮的圆,雨声像可爱的童语,逗得万尊儿悠转醒来。
船中光线正好,不灼眼,却又能清楚视物。
君慕白的脸容近在咫尺,醒来,第一眼看见他,嗅到他身上清雅的芙蕖花香,实在是件舒畅心情的事。
昨夜过得尤为美,他们两人相依相偎在船亭下,赏月亮,悦湖光,谈天说地,吃又酸又甜的瓜果,听别的船上歌姬唱的小曲儿,聊懒人的情怀。
不提天下大事。
天下大事与他们没相关。
晚了,君慕白困觉,便叫她唱歌来听,她歪着脑袋靠在他的胸口,想了想,细声的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她唱得一段是一段的,不动人,词却钻进他心里。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隔了许久,君慕白问,婵娟是谁?
她说,是一个女人,词人与她天涯一方,实在伤感。
他疑惑,词人?
她便笑说,自己哪里写得出那么绝妙的词。
亦是无意中看到的,觉得欢喜,就记住了。
君慕白觉得她有太多的有心和无意,只他不多问,她若想说,他倾耳相听便是。
于是他睡去了,她在寂夜里数他的心跳,好像数着,数着,白了头,一起地老天荒。
思绪间,君慕白醒了瞌睡,睁开惺忪的眸看她,说:“你在想我。”
万尊儿收回神思,目光定在他脸容上,抿成一条线的唇弯起,“我想起那天在山庄下,我从马车里飞出来,我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还没以为完就被你接住,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像一片云朵,很柔软,又很坚韧,不会被我撞散。”
那一刻,她倍感安全。
君慕白失笑,“你还未能胖到能将我撞散。”
她撇嘴,“我又不胖。”
曾几何时爱哭的小胖妞,早就化茧成蝶,能够在空中翩然出轻盈优美的弧度。
他要将她看牢些,她飞太远没关系,不记得回来找他也无妨,他总不会把她跟丢了就是。
路途太长,需提防的是那些向她探去的网。
不过当下,晨雨下得人心旷神怡,他想先为自己谋些福祉,“我于万般凶险里救你一命,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万尊儿侧目,“老夫老妻说谢太见外了。”
“老夫老妻?”他挑眉质疑,手在揉胸口,“你不说还好,一说我便觉得胸口被你撞得有些痛,补偿总是要有的。”
“请问你在撒娇?”她继续侧目。
“就算是。”君慕白脸不红心不跳,委实正经,“亲我一下。”
脑袋钻进枕头下,万尊儿闷笑得停不下来。
小白你这是不要脸呢,还是不要脸呢……
他拿开枕头,把她捞起来抱在怀里,说,“或者我亲你一下也行。”
抬起她的小下巴,他垂下头,一口衔住她的嘴,吻得好投入。
第223章 让你偷懒不上朝()
这个吻和上次的不同,很不同!
君慕白的气息似清越的甘泉,又如同浓醇的烈酒,万尊儿霎时晕头转向,静默中有些无所适从,唯能配合他的步调,甘愿受他牵引。
他一手稳托她的腰肢,掌心灼热的温度隔着柔软的衣料熨烫她皮肤,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头颅微仰,接受他的给与和汲取。
鼻息交缠间,不疾不徐的将她掠劫得寸土尽失。
船外,雨下得仿佛大了一些,滴滴答答的雨声钻进她的耳朵里,如斯时候,清醒有之,浑噩亦有之。
她和君慕白靠得太近,近到只能惴惴的和他相望,他的眸子很深,万千璨然光华静止于其中,她的身影被簇拥在里面,愈难自拔。
被撬开的唇齿迎合着他的温柔,连她都觉得这逆来顺受的表现太乖。
蓦然间,他忽然翻转身躯,将她完全置于被动的境地。
他是有些沉的,承受着他的重量,万尊儿傻兮兮的想,而后发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他动作不再温柔,亦失了从容,变得厚重的鼻息一下下扑着她的面,热热的,撩得她心慌意乱。
她好像看到了他眸子深处几欲坑亏的隐忍自持。
动情时,大概都是一个样子……
算了,不纠结了!
她闭上眼,抵在他胸膛的两只手转而环住他的颈项,却又在这时,身上的重量蓦地消失,唇间残留了一袭男人香。
复又睁眼,君慕白支起半身撑在她的正上方,好笑的看着她。
大爷的,玩我?
万尊儿有点恼,蹙了眉梢,“你、什么意思?”
她微微喘着,胸口一起一伏,面颊两端,时才亲昵时泛起的红晕尚未消退,此刻悉数化成怨念的烧热。
君慕白眉开眼笑,对于她这反应表示很受用,“这叫欲擒故纵,懂不懂?”
她移眸看枕边的手,正被他牢牢握住,十指紧缠,想说:你不是已经擒到了吗!
“不然。”读心术施展出来,君慕白接上她心里的话,捏捏她的脸,“等你真正愿意时再说。”
他有的是耐心。
……
整个早上都在下小雨,万尊儿也一直在琢磨君慕白的意思。
等她真正愿意?
也就是说,他不会依了她的半推半就,没有勉强一说,他要的是她心甘情愿,完完全全。
到那时,她心是他的,人亦是他的,跑不了,就算被落在原地,即便他不回去找,她又能去谁的酒摊子逍遥入座?
是这个意思?
还说从不算计女人,狐狸的祖宗,本性难移!
船亭内,两人各自占据一端。
吃了早饭,万尊儿趴在软软的方枕上,看着雨中朦胧的湖光水色发呆,良久,她扭身望向正对面。
今日的君慕白照旧走飘逸洒脱的闲适路线,一身天青色的常服被他穿出新高度,他端正坐姿,挽起云袖,白净修长的十指摆弄着面前的茶具,饶有雅兴的煮茶喝。
觉出有目光笼在自己身上,他抬首冲她微微一笑,“怎么了?”
没事人似的。
早先那件事就这么被他翻过了篇。
万尊儿正想说话,却见他身后,有只小船正向他们这边靠近来,一位身着官服的大人撑着伞站在船头,神情凝肃。
她乐了,指着来人道:“让你偷懒不去上朝,看,皇上派人来捉你了。”
第224章 怀枝之死()
怀枝死得十分突然。
她的案子早在数日前就有了定论:秋后押送边境随军为奴,终生不得翻籍。
罪孽深重的女人在军营里能做什么,那是无需而明的事。
当时未见她有任何反映,未料沉淀多日,竟在狱中咬舌自尽,天明时狱卒照例巡查每间囚室,发现她早已气绝身亡,嘴角的血渍都干涸了。
刑部尚书项铭下朝后才得知这消息,当即在心里叫了声苦,旋即,辗转寻到罗湖来,向君慕白禀告。
船亭外。
听闻怀枝的死讯,君慕白还是有些惊动的,片刻才道:“有劳项大人亲自跑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