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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嫂自重!”君飞澜才不吃女人泼闹的一套,折了眉头不快回呛,“眼下天快黑了,长嫂是想继续无理取闹下去,还是容我等商量对策?”
赵氏怔怔然,不安的向外看去,原本明媚的天色不知何时乌云汇聚,遮挡了大半天光,仿佛大雨随时倾盆,想到儿子还在外面,不禁更加无措,只好无计可施的向君彧看去,泪眼汨汨。
君彧脸色同样不好,“此事怨不得九弟妹,还是先派人去找子逸要紧。”
思量了下,他问君慕白,“九弟,你可有思路?”
君彧虽从不插手朝堂政事,可皇长子的身份不是白瞎的。
他谁也不问,独独问君慕白,只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走下来好说话。
君慕白不好驳兄长的面子,知道尊儿受了委屈,只她既然都决定忍气吞声,他便没有非要出头的必要。
兀自把人往身后挡了挡,他道:“时才无论我们下山还是回来的途中都未曾见到任何人,路上亦无打斗痕迹,许是他们回去时怕与刺客遇上,进山林躲避也说不定。”
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可对于行过军打过仗的人来说就不是。
君彧凝神思索,道:“你说得是,董羌行事谨慎,此举极有可能。”
还有一点他未说出来,董羌是他的人,他太了解他的作风!
方才他就在想,那般凶险情况下,万尊儿命董羌带子逸回来报讯是对的。
他们本就是不久前才下山,应该自知回去的路上遇到刺客的可能性微乎极微!
董羌却一反常态,带子逸藏进山里,看是为自保,实则,是想拖延留在山脚与刺客周旋万家嫡女和十三公主!
她们若死了,对君彧而言利大于弊!
思及此,他暗暗沁出一层冷汗。
他无野心,不代表身边的人不会为他想……
好在还没有人对此产生怀疑,君飞澜一口将找人的事揽下,“那好办,我现在就带人入山!”
“让阿破去吧。”君芙打发了四名管事的,走上前来道:“老十是带兵的人,庄子里有你震着我才安心,阿破常年在外闯荡,就在这座山头找个人而已,带二十禁军足够。”
她说完,众人几乎立刻反映,不管背后策划这场阴谋的是谁,成功与否,都不会想因此和碧沙海生出事端。
只有秦破去最合适!
见大伙儿都心思通明,君芙再笑笑,说:“好了,就这样吧,我瞧着尊儿也吓得够呛,这身形容,啧啧,委实狼狈。”
第201章 忍忍就好了()
君芙使了四个丫鬟伺候万尊儿沐浴梳洗,此举颇有代替赵氏赔罪的意思。
泉池是万万不敢去的,谁也不确定会不会有刺客躲在某个角落伺机而动。
前厅左侧的茶水房成了临时的浴室。
君若颜与她一起,这般情况任何都是将就,哪怕只有一盆清水洗面,谁又能去挑剔。
也不知打哪儿搬来两张丑死人的屏风,一张挡在门前,一张放在两只木桶中间,如此茶水房便小得越发离谱,七、八个人挤在里头,挪步都得肩碰肩。
君若颜乃千金之躯,跨进第一步就露出嫌弃的表情,对此接受无能。
不过很奇怪,她未说出半个埋怨的字眼。
万尊儿受了伤的双手不能沾水,故而洗得慢,这样也好……她将手臂搭在桶的边缘伸直,泡在暖暖的木桶了放松全身,放空了自己,极度的惊吓过后,此时只剩下浑身疲倦,连鼻息里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都忽略不计。
时才,她和君若颜褪下的那身血衣,真是触目惊心。
人生中总会遇到许多幸运的事情,九死一生过后,身上斑驳血痕没有一滴是自己的,大概能也算一种呢。
“九嫂。”君若颜忽然轻轻的唤她。
“嗯?怎么了?”困意散了些。
“今天多谢九嫂。”
“谢我?”万尊儿微诧。
其实在后来,君若颜的表现很勇敢,将心比心,若自己在十四岁的时候遇到这样的事,吓瘫都有可能。
“是在马车上时,九嫂与若颜说的那些话,若颜定铭记在心。”
“……你是说,马车还没飞奔前,我说的那些话?”尚有侍婢伺候在左右,她不好问得太直接。
君若颜点了点头,逐个字认真道:“九嫂说得很对,若颜还小,观人看事目光都太过短浅,行事更冲动,不过,以后不会了,多谢九嫂教诲。”
喂喂,这路子不对啊……
万尊儿后知后觉。
莫非自己的话提醒了她,眼下的她不是君芙的对手?
那么,等到能与君芙旗鼓相当时,她想做什么?
似乎追问下去也没用。
昨天泡汤时,君芙就提点了万尊儿,那番话已然证明她早就看清这位小妹妹的本质。
唉,由得她们去吧,谁人斗死斗活,她管好自己便是好!
……
场地有限,君若颜迅速梳洗完毕,走出小小的茶水房,又是大祈国尊贵无匹的公主殿下!
片刻,换君慕白端着只铜盆进来。
彼时万尊儿换上干净的衣裳,坐在凳子上让婢女给她梳头发。
君慕白把铜盆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道:“把手泡一泡吧。”盆内飘着好些草药,都是太医配的。
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看了看,十根指头和一对掌心被缰绳磨得破破烂烂,倒有些像她从东州走到南州时候的脚底板。
简而言之四个字:血肉模糊。
把手泡进水里的那刹,人就变脸了。
痛是一定的,只她实在没想到会有——那、么、痛!
她看君慕白,眼泪汪汪求同情,君慕白好整以暇的坐在她对面,淡定的安慰,“忍忍就好了。”
第202章 人心忐忑()
“我觉得你一点都不会安慰人。”万尊儿撇开目光,兀自伤感,任由自己的双手感受针扎一样的疼。
容嬷嬷正对她施以酷刑。
君慕白端着一贯皮笑肉不笑的和悦,“你不是说我的脸有治愈功效,我人就在你眼前,快看。”
她翻了个白眼,没心情和他贫。
“子逸丢了,妙珠和他在一起,我很担心。”说起来就垂头丧气,郁闷到无以复加。
她的妙珠,多可爱一孩子……
“他们不会有事,你可信我?”他很肯定。
万尊儿一愣,变了眼色看他,道:“王爷,你这句话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
君慕白眉梢扬起,故意装傻,“爱妃此话何解?”
“我相信你是懂的。”
她不好明着说:只有幕后主使才能够肯定子逸会不会有事。
怎么可能……
也可以说这是她对他的盲目相信,在她的心里,他才不会屑于背后制造愚蠢的杀机,要得天下,多的是光明正大,同时又能令对手望尘莫及的高招和手腕。
半响静默,君慕白见她怔怔出神,面目不乏几分欣赏,有意思了。
“在想什么?”
万尊儿摇头,冲他笑,“我相信你。”
“这就对了。”君慕白唇角弯起清雅别致的弧度,却是不做多解释。
今次布局行凶的人他确实不知是谁,但君彧能够想得到的,他亦然。
轻微的水花声响起,君慕白垂下的眉目未动丝毫,已察觉万尊儿想把爪子从水盆里抬起来,他忽而严厉:“再泡一会儿。”
她欲哭无泪,“我手疼……”娇滴滴的语气多有求饶的意思。
“那就看我的脸。”
尼玛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
入夜,山庄内灯火大作,入目皆明亮,厅堂里灯盏无数,外面则点起火把,将头顶的天空烘托得似火如荼。
恍惚间,以为有喜事。
晚饭吃得简单,说到胃口,谁也没有太多。
京城的救兵最快天亮前到,至此之前,最好所有人都在前厅呆着,当然,想出去闲逛找死,君芙是不拦的。
于是寂夜漫漫,变得很难熬。
大雨未落,黑夜中,看不见的厚重乌云笼罩在山庄上空,隔绝了尘世的喧嚷,同时将与人活命的空气也截走大半,窒闷非常。
灼眼的火光在摇曳中轻易玩弄着人心。
如赵氏心惊胆战,如君芙心事重重,如君彧愁眉不展,如君飞澜的时刻醒觉,如君成昊与君成显的克制按捺,抑或如君若颜难得淡然。
每个人的表现都不同,但,无人表现出过于的焦躁,虽然心里的猜想都快把这厅堂给撑爆了。
大抵到了这种时候,最能体现出皇族们真正的心理素质。
谁也不说话。
都在等待某人到来,某事发生。
即便万尊儿又累又困,也只能老实的挺直了背脊梁,强迫自己保持清醒,隐有预感,以后类似的静待还会发生许多次。
直至子时尽了,庄外忽然多出与夜极不协调的声响,由远及近,汹汹来势无形中安抚了忐忑的众人。
第一个跨进前厅的人是柳元鹤,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第203章 九千岁只是个引子()
漏夜赶来的九千岁丝毫不显凌乱,他身着暗红色八爪蟒袍,肩披猩红高领大氅,脚踏云纹黑靴,冷冽的行入大厅,脚下每一步仿若都由凶猛异兽托载而起。
他负手在后,步伐虽疾,却稳健有力,周身让人难以忽略的肃杀之气完美的修饰了他脸貌的阴柔。
许多的时候,除了大臣们对他嫉恶如仇,敢怒不敢言,皇子公主们,哪怕是宫里最卑微的奴才,哪个又用正眼瞧过他?
他们厌他,惧他,更多的时候,又深知只有他能带来他们渴求的现世安稳。
一如此刻,只要他站在这里,在场的人便能够心知肚明,惹事生非者绝然不会有好下场,他,更不会轻易妥协,善罢甘休!
柳元鹤脚步停在前厅中心时,尖锐的眸已将里面的人逐个扫尽,像是在点数般,确认他们每个人都完好无损,那么,他这个皇族大管家便不算太失职。
还少一人。
“何以不见皇长孙?”不近人情的语调,大有问责的意思。
他在向一干皇亲国戚讨要说法,抑或者,是让他满意的答案。
等了彻夜,君芙早就心神俱备,移眸看赵氏,赵氏便如她所料的站起,急迫道:“刺客来时,吾儿不甚在下山路上走丢,请九千岁快派人入山搜寻!!”
柳元鹤眸色一紧,“丢了?”
来时,他只知有刺客袭庄,却不知还是出了岔子!
估摸下时辰,眼下到底该算是丢了还是死了?
赵氏等了一夜,担心了一夜,见柳元鹤出现,全将他当作救命稻草,抓住他的臂膀便哀戚戚哭道:“午后那会儿若颜闹着要走,尊儿去做阻拦,子逸便跟着一同去了,恰恰她们刚离开庄子,刺客便兵分两路从后山和山脚杀来,可是……可是后来若颜与尊儿都回来了,独独不见我的子逸,九千岁……”
“听瑾王妃所言,是在怪十三公主与云王妃弄丢了皇长孙?”不咸不淡的打断她的话,柳元鹤手臂微微一震,从她双手里分离。
赵氏僵愣,眼泪盈在眶中,一时不知他的话到底是何意思。
可是其他的诸位,无一不因她一番言语兀自拿捏起心思。
万尊儿是彻底醒了瞌睡,听这位开口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心说,好嘛!我顾及着你儿子安危才不跟你计较,你还胡搅蛮缠抓着我当恶人,不讲道理了?
正要给自己做辩护,身旁得君慕白递来一杯温茶,让她暂且忍耐的意思不言而明。
不着急,柳元鹤的到来只是个引子,压抑了整晚,重头戏总算开始了。
君彧上前扶住了赵氏,宽慰她道:“秦大公子尚且在外找寻子逸,有九千岁主持大局,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如何是我在添乱?!”赵氏一改素日的和善温驯,灼目红得狰狞,彻底发作,“吾儿性命堪忧,我连问都问不得了?诸位王爷前夜行猎,白日时多在寝房休息,任这些刺客有通天本领知道庄内实情,算好时机来下杀手?!”
第204章 还没到做戏的时候()
“长嫂无需拐弯抹角,有话直说无妨。”君飞澜语色沉沉,话带挑衅。
柳元鹤是引子,那赵氏就是点火的人!
“你当我不敢说么?”强行挣开君彧的制约,她浑身载满戾气,对众人指责道:“除非庄子里有人通风报信,更或者,谋划之人就是你们其中之一!”
“我们?”君飞澜大刀阔斧的坐在红木阔椅内,手中触地的破阵在他若有若无的转动下泛着森森寒光,“长嫂此话倒是公道,将大皇兄都算在当中!眼下大家都脱不了干系,谁做判官?九千岁?”
柳元鹤冷笑了声,没有接话。
如果能够,他是不想管这烂摊子的。
赵氏身为皇长子的王妃,出身自是不凡,眼下因为儿子安危不明而担心,却不会被君飞澜三言两语就带到死胡同里去。
她道:“王爷深居简出不问朝政,人所周知!此事绝不可能是他所为。”
君飞澜直取关键,“意思便是说,大皇兄无心皇位?”
“并非!”不等君彧说话,君成昊蓦地站起,恼道:“要查幕后主使就查,十弟扯这些做什么?”
要不要皇位,岂能在这里,因为这件小事,就容他坐实了去?
“可是我听长嫂的意思,好似大皇兄无欲无求,只愿安稳度日。”君飞澜有恃无恐的看看君彧,看看君成昊,最后再看赵氏,“若是这般,本王确实相信大皇兄不是谋划在山庄刺杀的人。”
赵氏再不言,多说多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那十弟又如何证明,那个人不是你呢?”说话的人是君成显,天家里真正温和良善的人。
虽他和君成昊有着相同的脸貌,二人无论气质还是性情都截然不同。
君成昊是带刺的血蔷薇,易怒不近人情,而君成显却温暖如阳光,在谁的心里都能开出美好的花朵来。
平日他从不参与这些争斗,拿定心思做先锋的君飞澜压根没将他算在内,冷不防被他一针见血,很是措手不及。
转而,君成显展颜一笑,温朗不徐的对他道:“既然谁都无法证明清白,就不要相互猜忌了,眼下,把人找到才是关键。”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劝架的。
君飞澜负气,但态度没那么冲了,“六哥不必多言,人要找,真凶也要查!”
“怎么查?”君成昊坐在他的正对面,手捧茶盏,笑里藏刀,“照着老十你的意思,证明自己对皇位无意就是清白的?南境与苗人一战,风头争尽,大军回京那日,朝中为立储一事吵破头,老九,你怎么说?”
表态么?
近来谁的拥戴声最高?
君慕白笑了,深眸里似有朗朗乾坤,“不知五哥想我说什么?为了储君之位,我不择手段搭上胞妹与王妃的性命?”
昨日所有人都看到君若颜和万尊儿浑身浴血的狼狈模样,比在庄子里的人惊险许多!
他假装略有一思,“便是做戏,父皇尚且如日中天,依本王看,仿佛还没到时候。”
第205章 贼人太蠢()
君慕白平静如斯,话音里不乏温雅笑意,他闲适端坐,低敛的眉目得一小片阴影挡去眸里过多的光华,又在隐约之间,流露出一抹淡淡的阴鸷。
细寻下,总与平日不同。
让人不禁在心头发颤。
唯独万尊儿,捧着他不久前才递到自己手中的茶,小口小口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