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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他查出那泥土中所含的药,竟然是大皇子乳母要服的那一副后,想都没想就看向宋其琛,沉声说道:“这碗被倒的药,并非解毒汤,而是益气散,是太医院开给大皇子乳母的方子。”
他说完见到宋其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便知道她先前就已经猜到了,因此他没有顾忌殿内旁人,目光带了两分热切的又问道:“如今情况,襄嫔娘娘可有挽救的良方?”
章煦之嗜医至极,自上次宋其琛说了佛手散的方子后,他便一直想要与宋其琛切磋一二,只奈何宋其琛是后宫嫔御,他二人无缘得见,如今得着机会,章煦之自然要讨教一番,至于他人怎么看,他便不曾想过了。
第78章 处置()
宋其琛听到章煦之的话眉头微蹙,随即开口道:“章太医说笑了,我哪里懂得药理啊。”
“佛手散这个能让皇后娘娘顺利生产的妙方,襄嫔娘娘都能想到,又何必谦虚。”章煦之语带不满地继续追问,“如今大皇子因着换药一事身子愈发纤弱,襄嫔娘娘就不要藏私了吧。”
章煦之话音一落,宋其琛便暗叫不好。她为皇后送方子之事并没有对外张扬,除了太后皇后以及她们的近身之人,便只有太医署的那几个太医知晓了。
本以为知情之人都有分寸,宋其琛料想这事儿不会被外人知晓,然而却不曾想今儿个竟然就被暴露在人前了。
然而事情已经被说了出来,宋其琛也无力阻止,只能勉强一笑,说道:“章太医误会了,那佛手散只是我偶然得知的一个方子,我也就只知道那一个方子罢了,着实是不通药理,并非藏私啊。”
听了宋其琛的话章煦之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见她面色不好,虽然有心再问,但教养使然,依旧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章煦之不再说话,却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话说。
赵和铃方才一直在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这时才开口道:“原来当日襄嫔妹妹竟做了件这么大的好事儿。”
皇后生产那日,众人只以为宋其琛是因为钦天监的进言,这才被召去了昭阳宫,至于皇后能顺利产子,也只是她运道好罢了,却不曾想这其中竟然还有宋其琛的功劳。
赵和铃虽然是太后的侄女,但对于皇后生子一事,她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后宫嫔御有谁不想成为皇长子的生母?赵和铃自然也不例外。
听到赵和铃的话宋其琛嘴里发苦,却也毫无办法,抿唇讪讪一笑,隐晦地解释道:“臣妾也是看太后娘娘太过担忧,这才将没有把握的方子奉了上去,也没成想竟然真的有了用处,是臣妾的荣幸,不敢居功。”
赵和铃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宋其琛,随即便收回了目光,面上依旧一派温婉的模样,“如今大皇子生病之事也算是清楚了,本主与祝贵嫔查了那么多日,没想到竟然是有人丧心病狂将药换了去。”
说着赵和铃看向地上跪着的容湘,叹了一声,“这事儿到了如今,本主也做不了主了,还是请陛下和太后娘娘过来处置吧。”说着赵和铃看向祝英英问道:“祝贵嫔觉得如何?”
祝英英这时正复杂至极地看着宋其琛,闻声才转头看向赵和铃默然颔首。
赵和铃见状招手叫人去请皇上和太后,又叮嘱了一句,若是可以将宓妃也一遭请来。
这事儿涉及到大皇子,周述与太后都十分重视,很快两人便相携到了六尚局,并且在路上已经得知了现下的情况。因此一进六尚局,太后不理会众人的行礼,只扬声道:“孟氏呢,把孟氏给哀家带过来!”
“这是多么狠得心肠,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儿,竟对那么小的一个娃娃下手,这个孟氏真的是太过恶毒了!”太后扶着张钰的手面色既悲又恨。
周述走在太后侧前方,进了六尚局后先是看了宋其琛一眼,听到太后的话转身去扶太后,也顺势遮掩了他看向宋其琛的怪异目光。
“事情还尚未有定论,母后您先别急。”周述沉着道。
太后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周述,想说什么想了想却又什么都没说,只重重的哼了一声,便任由周述扶着在殿中上首坐了下来。
周述也坐下后,才撩了撩衣袍,觑目看向赵和铃问道:“今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赵和铃闻言屈膝一礼,道:“今儿个大皇子乳母所要服用的汤药,确实是被容湘倒了,而送去乳母那里的汤药也确实是宓妃要服用的解毒汤。”赵和铃说着看了一眼地下瑟缩不止的容湘,又添了一句,“只不过之前是何种情况臣妾就不知了。”
听完赵和铃的话周述又转头看向了章煦之,问道:“太医署怎么说?”
“臣已经着人回去叫老师去昭阳宫为乳母诊脉了,想来稍后就会有定论了。”章煦之抱拳躬身回道。
点了点头,周述犹豫了一下,又转向宋其琛问道:“朕听说这事儿是你先发现的?”
宋其琛听到周述的话,心里头一个咯噔,吁了口气镇定道:“回您的话正是。”
周述若有所思地看着宋其琛,闻声一笑,“来龙去脉朕都清楚,没你的事儿,不必紧张,坐吧。”
说着周述抬了抬下颏示意宋其琛落座,随后他又看向赵和铃与祝英英,道:“你们也坐吧。”
宋其琛三人依言谢恩落座后不久,太医署便来了人,见过礼后抱拳回禀道:“回禀陛下,经过诊查,大皇子乳母先前所服之药的确是解毒汤……”
听到太医署来人所说,一直沉默着的太后再忍不住地开口道:“皇帝,如今证据确凿,你还不快快处置了那个孟氏!”
周述拍了拍太后的手,安抚道:“母后稍安勿躁,就算要处置,也得等事情一清二楚之后,您先别急。”
“这还不够清楚吗?”太后排着桌案气极喝问道。
太后一直是很遵从周述的意思的,毕竟虽是母子,但也是君臣,关了门母子怎么说话都好,但在外,皇帝终究要有皇帝的威严,所以太后一般从不在外驳斥皇帝,只是如今涉及到的是自己的孙儿,她便如何也忍不了了。
周述知晓太后心情,见状也不动气,反而莞尔一笑,为太后揉着手掌,“儿臣知道您的心情,但凡事讲究证据,我们总要听听孟氏是怎么说,您先别急,这事儿儿臣一定给您个交代。”
太后闻言余怒仍在,但神思已经回笼,瞟了周述一眼,收回手埋怨了一句,“什么叫给哀家个交代,那是你儿子。”
周述闻言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转首看向容湘,收敛了笑意,沉声询问,“药可是你换的?”
“没有,奴婢没有……”容湘说着便叩起头来,浑身颤栗。
她最初只以为孟思桐装病一事要瞒不住了,可是却不曾想,说着说着不过一碗药的事儿,竟然还涉及到了大皇子,她先前怕也只是怕孟思桐怪她办事不利,可如今她怕却是怕被牵涉进大皇子一事中,不仅自己小命不保,全家人还都要受她的牵累……
第79章 分权()
六尚局正殿中,周述与太后赵宛如一前一后并坐在上首,赵和铃祝英英和宋其琛三人则在下首相对而坐。
听到容湘的话后,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赵和铃扯了个笑,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了,容湘奉侍就不要再否认了,坦言承认了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容湘闻声颤着身子略抬了抬头,随即又很快地低了下去,啜泣道:“不是奴婢不肯承认,而是,而是奴婢真的没有做过啊……”
咚咚的叩首声音响在静谧的殿里,扰得人心里头直发堵。宋其琛侧首瞧着容湘,见她的模样不像是在作假,眉头微蹙有些闹不明白现在的情形。
若说大皇子一事有宓妃的手笔在,那容湘又岂会因六尚局宫女儿的几句议论,就随便找上门来讨要说法?
孟思桐装病之事,宫里头谁人不知?就算没有倒药这事儿,也总有人在议论。
容湘倒药被瞧见了,顶多也就是私底下议论声再大些,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说,所以无论如何容湘都不应该这么做。不找过来只不过是议论两句,而找过来,却反而容易将换药的事情暴露。
所以若是这个药真的是孟思桐叫容湘换的,那容湘哪里有胆子来寻晦气?不躲着就算不错了。
可若说这其中没有孟思桐的手笔,那应当也不尽然,毕竟如今这药却是实实在在换了的,证据确凿抵赖不得。
“你没做过?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如今这证据还在这儿摆着呢。”赵和铃指了指一旁的药碗和太医署的人,又道:“别再狡辩了,快些认了吧,不然要是送去了宫刑司,你可吃不消。”
听到宫刑司三个字,容湘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然而她却不知道要认什么,只能惶然地摇着头。
大概是情急之下,头脑反而清晰了一些,须臾后容湘摇头的动作倏地一顿,随即抬头语速极快地说道:“奴婢,奴婢想起来了,往前奴婢去药房取药时,都是药房的医官将煎好得药直接拿出来给奴婢的,可那日,那日奴婢去药房取药的时候,有个叫白术的医女却要奴婢自己进药房里拿,要拿哪一碗也是她告诉我的,所以,所以一定是她陷害我的!”
听了容湘有些尖锐凄厉的话,宋其琛眉头蹙得更紧了,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周述,却见周述也正在看着她,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却谁也看不懂彼此眼底的情绪。
半晌后周述率先转开了目光,招了招手,“去传那个叫白术的医女。”
听到周述的吩咐后,自有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去传召白术的宫人就回来了,然而他却是只身一人,并没有带来那个叫白术的医女。他入殿后先看了一眼地下的容湘,随即走到周述跟前儿矮身禀报了一句。
声音压得极低,除了周述,就是在跟前儿的太后也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听了他的话,周述抬了抬手让他退下,随后向后靠了靠,换了个姿势注视着容湘问道:“白术叫你自个儿去取药是哪一日?”
容湘被周述的这一问问到了,想了半晌才犹豫着说道:“约莫是十七那日……”
“一派胡言!”哐的一声,周述猛地拍了下高椅的扶手,声调清冷,“那医女白术腊月十五便出宫奔丧了,又如何在十七那日叫你去取药?”
容湘被周述骇了一跳,抖索着身子叩起头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述神情冷淡,扫视了一圈下面的几人,在宋其琛身上略停了一瞬,随即道:“徐德清,你去查。”
“是。”徐德清看了一眼容湘后应声领命而去。
徐德清离开后,周述又道:“去将孟氏带来,她若说自个儿病情未愈,不肯来,那就叫人将她抬过来。”
周述这会儿是动了真怒了,这般心机手段,从太医署到昭阳宫全都算计了进去,他倒是低估了后宫里的这些个女人,如此玲珑心思精巧谋划,下次是不是就连建章宫也可以算计进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任谁都知道不一般了。
沉默了一阵后,太后赵宛如瞪了一眼赵和铃,转向周述,沉声道:“待妙仪出了月子,这宫务还是让她来处置吧。”
宋其琛听了太后的话抬眸看向赵和铃,果然见赵和铃面色难看了几分。
太医署在殿中省范围内,算是出了后宫了,然而后宫中人却能插手其中,足可见管理不当。
如今太后这么说,就是在不满赵和铃的能力了。
但宋其琛却觉得太后是在以退为进,毕竟按理说皇后出了月子,这掌理宫务的权利是毋庸置疑的要移交回昭阳宫的。太后完全没必要多此一言,反倒是她这么说了,倒是让周述不好直接夺了赵和铃的权。
果然,周述沉吟了片刻后,笑道:“不急,皇后身子弱,须得多调养一段时间,这宫务还是让表妹来管吧。”
太后点了点头,迟疑道:“可今儿这事儿……”
话还没说话,周述便开口打断了她,“不过表妹确实有处理不当之处,嗯,朕瞧着祝氏和宋氏都是好的,之后就让她们三个一同处理宫务吧。”
周述的一句话,让太后和赵和铃脸色均是难看了几分。
太后说这话的本意就是想让赵和铃继续掌理宫务,不想让周述因为管理不当下了她的权职。
而周述这么说却是将赵和铃的无能摆在了台面上,虽然手里头还握着掌宫务之权,但传出去名声上终究不好听。
而赵和铃面色难看则是因为,周述说的是让宋其琛和祝英英与她一同处理宫务,而非协助她。
少了两个字,意思却是天差地别。
若是协助她,那便是她是主,宋祝二人是辅,最终还是她说得算。可没有这两个字,就是说她们三个人的权利是一样的,没有主次之分,凡是都要协商着来,谁也不能单独做主。
本是一手独权,如今却成了只有三分之一的权力,赵和铃自然心有不满。
然而她也知道,周述没有夺了她的权,已经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了,她着实无力阻止。
第80章 陷害()
宋其琛听到周述的话,心里头也是微震,她本以为周述在这件事儿上是对她有所怀疑的,却不曾想周述竟然还会分权给她。
其实今儿个这事儿,别说周述,就是她自己也都难免有所怀疑。
怎么就这么巧让她撞上了容湘寻衅滋事,更巧的是她竟然还叫人来查了汤药残迹,且还真的查出了异样。
若是有心想想,只怕都会觉着是她宋其琛在陷害孟思桐了。
然而周述虽然看她时神色有异,但这会儿却又肯放权于她,倒是让她有些摸不清周述的意思了,这到底是在怀疑她还是信任她?
这边宫权叫周述一句话分给了三个人,那边徐德清到了太医署一番调查后,赶在了未时前回了六尚局。
午时已过,六尚局的几个人却连午膳都没用,毕竟周述不发话,谁也不敢提,而午时在等徐德清的时候,周述也只是吩咐了人将太后请去偏殿歇息,对于午膳却是提也没提一句。
等到徐德清回来时,宋其琛已经饿过了劲儿,除了有些疲惫外就再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徐德清回来后还没说上一句话,孟思桐便由侍女语涟扶着走了进来。
周述下令传召孟思桐是午时,孟思桐却是到了未时才来,拿乔倒是很拿手。
想来孟思桐还不知道如今的情况,竟还有心思拾掇自己,娇娇弱弱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孟思桐走进来后看到这么些人愣了一愣,随即缓过神来晃了晃屈膝行礼,“臣妾见过陛下。”行礼后还掩唇咳了两声,俨然一副病中的样子。
周述却懒得陪她做戏,直言问道:“大皇子的药可是你换的?”
“药?什么药?”孟思桐愣了一下反问道。
“你不知道?”周述闻言瞟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徐德清道:“你来说。”
徐德清闻言躬身道:“回禀陛下,老臣方才在太医署查到,自腊月十七后,每次容湘奉侍去药房取药时,药房都是无人看守的状态,而这几日药房当值的医官已经在寝房内自尽了。”
“自尽了?”周述冷笑一声,扫了一眼孟思桐又问道:“还查出什么来了?”
“老臣还查出那医官在几日前曾与宓妃娘娘身边的语涟奉侍见过。”徐德清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周述前倾了身子挑眉看着孟思桐。
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