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其琛跟在两人身后进了内殿却没有留下,反而是对徐德清和张钰示意了一下后,便悄声离开了昭阳宫。
眼下周述与太后满心都是皇子,自然是没有心情理会她的,而且皇后是周述正妻,小皇子是嫡长子,人家四个人才是正正经经的一家人,她又何必留下讨嫌,不如离开,也省得自己不自在。
回了披香阁后,宋其琛第一件事儿便是郑重地拍了拍香培的肩头,不理会香培莫名其妙的神情,认真说道:“今天你立了一功,有什么想要的便来知会一声,我一定好好赏你!”
说完宋其琛才脱了莲蓬衣递给玉琢,走到桌前坐下,端了热茶浅啜。
那催产的方子其实是香培从她爹的遗物中看到的,她爹一生行医,且极度嗜医药之术,只是北梁一行却落得个身死异乡的结果,从北梁带回来的医书也再没机会看了,因此便都留给了香培。
而前两年宋其琛婶娘难产,便是香培用了这个佛手散的方子顺利催生的,当时宋其琛被婶娘的模样吓到了,深觉着这方子有用,这才记了一二,没想到今儿个竟然真的用到了。
也因此这个功劳,宋其琛便按到了香培身上,只道若是没有她,今儿个自己只怕就要不好说了。
喝了一杯茶暖了身子后,宋其琛又吩咐玉琢去安排晚膳,眼下已经到了酉时中了,要不是在昭阳宫耽误了时间,平日里这个时辰晚膳都该是用过了的。
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宋其琛瞧晚膳还得等上一阵,便拈了块点心小口吃着。
一块儿点心还没吃完,贺除夕便急忙忙地来了,见着宋其琛张口便问道:“皇后可是生了?”
咽下口里的点心,宋其琛点了点头,“生了,是个皇子。”说完她送了口茶水,才转头又道:“消息传的可够快啊,这才多久,就都知道了?”
贺除夕褪了大衣抚裙落座,倒了杯茶握在手里,“阖宫上下都眼巴巴地盯在那儿了,有个风吹草动都一清二楚,消息哪里能传得慢了去。”
“也是,皇后生子,是个大事儿。”点了点头,宋其琛随口应和道。
“皇上叫你去昭阳宫做什么?”贺除夕缓暖了身子,放下茶盏,郑重其事地看着宋其琛。
“你别紧张,没什么事儿。”宋其琛见她模样抿唇一笑,为她重新倒了一杯热茶,“便是有事儿我也都解决了,无碍的。”
贺除夕接过茶没有喝,反而又继续问道:“无碍?这种时候叫你去昭阳宫?你还说无碍?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但是你放心,我都处理好了,不用担心我。”说着宋其琛转了话头,又道:“不是阖宫上下都看着昭阳宫呢吗?怎么竟没有人知道我去是为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消息,只知道你被陛下召去了昭阳宫,直到皇后生下孩子后你才回来。”贺除夕因宋其琛的话,神色缓和了两分,没再追问,只随着宋其琛的话头说道。
略一颔首,宋其琛垂下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随即她抬首笑道:“太史局有人说皇后这胎不顺利,需得要一个武将家出身的人去压一压,皇后才好顺利诞下皇嗣。”
顿了一顿,宋其琛又道:“阖宫上下,差不多的武将家出身,只有宓妃和我,可宓妃如今病着,能去的便只有我了。”
听了宋其琛的话,贺除夕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太史局……是许鹊?”
对视一眼,宋其琛略一颔首没有说话。
贺除夕端起茶盏凑到嘴边,正要喝茶却突然眼睛一睁,停下了动作,“不是只有你……这宫里头武将家出身的还有一个人。”
说着贺除夕看向宋其琛,四目相对之间,宋其琛灵台一动,“宋好音。”
宋好音三字出口,宋其琛突然想到,若是她没有佛手散的方子,皇后难产不能顺利解决,太史局的人再进言一句,说是她宋其琛一个人压不住,宓妃又肯定是来不了的,那宋好音会不会因此被解禁放出来?
“可是便是宋好音出来了,皇后难产也未必能解决,又有什么用呢?”宋其琛问道。
“然而皇后如今不是顺利产下了皇长子吗?”贺除夕反问。
“可是那是因为……”说着宋其琛倏地一顿,是了,佛手散当初是用在了她的婶娘身上,而她的婶娘也是宋好音的婶娘……
“那可是昭阳宫啊,谁能有这个能耐,插手其中?”宋其琛喃喃一声,垂眸仿似自语。
贺除夕闻声也不知作何回答,只能一时无言。
只是宋其琛没看见,贺除夕在听到她问谁能有这个能耐时,瞳孔一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
第73章 襄嫔()
月悬于天,星子闪烁,酉时中天色已暗,披香阁里已经点起了宫灯。腊月十六又是月亮正圆的时候,月光银辉洒满天地之间,配着昏黄的灯火,很有几分温柔意趣。
披香阁后堂里,宋其琛和贺除夕相对而坐,正随口说着话时,玉琢带着人进来开始摆起了晚膳。
贺除夕见到玉琢几人摆膳后,掂量着宋其琛一个午后都在昭阳宫,想必也是累得不轻,用了晚膳需得好好歇上一歇,而且明日一早还得去昭阳宫道喜请安,没有精神可是不好。
因而贺除夕便没有继续久留,径自起身告辞,预备离开。
宋其琛也没与她客套,听到她要走便点头应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一旁的膳桌上,因着饿了许久,一心只想着用膳,宋其琛甚至都未去送她,只吩咐了宫人去送。
玉琢和香培要侍候宋其琛用膳,绽雪披霜有事要忙,松生和空谷便主动揽下了送贺除夕的任务。
几人一道出了披香阁后,贺除夕环顾了一圈左右,见这处位置空旷,周围也无旁人,神色便显而易见的冷了下来,她回身看着松生与空谷二人,压抑着满腔怒火道:“你们保护好她,那边的手都伸进了昭阳宫里,只怕她会有危险,切记,必要时候哪怕是暴露了自己也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奴婢明白。”松生和空谷闻言对视一眼随即屈膝应是。两人这时均是面色沉静,眉目清冷的模样,再不复方才的笑颜伶俐。
贺除夕见状颔首,略缓了几分语气,“主子既然能叫你们来保护她,想必你们的实力定是不凡的,所以,可千万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着贺除夕转身望向天空中的一轮圆月,太息道:“也不知宋好音和主子到底怎么想的,许俏这颗棋废了,那边也该急了。”
沉默了一阵,贺除夕才又开口道:“好了,你们回去吧。”说着她负手迈步,一边向前行去,一边又一次地叮嘱着,“千万,保护好她……”
一路向着朝华轩的方向而去,贺除夕望着一地的斑驳陆离的光影,垂首自嘲一笑,低声询道:“晴云,你说她会怪我吗?”
“小姐您别担心,襄嫔主便是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怪您的,您毕竟是为了她好啊。”侍女晴云柔声回道。
摇了摇头,贺除夕一叹,“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只要她能好好地活下去,我做的一切就是有意义的,只希望主子……”贺除夕说着声音渐小,最后一句低不可闻,出口,便消散在了风中。
晴云虽然没有听到贺除夕最后说了什么,但她也知贺除夕此刻的满心无奈,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去安慰她,只能随着贺除夕一同叹息着。
披香阁里,贺除夕才走,宋其琛还没吃上几口饭,徐德清并着奉华和张钰就一同来宣旨了。
宋其琛顾不得继续用膳,可惜地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品,便带着香培玉琢一同出了后堂,到了正厅准备接旨。
然而宣旨的人却出乎她的意料,竟然不是徐德清而是张钰。
一道繁杂的懿旨宣读完后,宋其琛有些晃神,只听张钰笑道:“襄嫔娘娘,接旨了。”
这句话入耳,宋其琛这才缓过神来。
起身从张钰手中接过太后的懿旨,宋其琛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她想到了太后会赏她,可她完全没有想到太后竟会晋她的位份,而且还是一下子晋了一品两阶,由从五品婉仪直接越过正五品容华,晋为从四品的嫔位,并且还准允了封号沿用。
在大齐,封号是身份的象征,十分高贵难得,后宫嫔御若是被褫夺了封号,那可是比打入冷宫还要严重的惩罚,所以得用封号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所以一般嫔御晋位时,封号并不会沿用,因此宋其琛着实没想到,她不过是提了个药方子而已,竟然就有如此的赏赐。
张钰将懿旨宣读完毕后,徐德清又上前扬声道:“陛下口谕,赐襄嫔娘娘青花黄陶茶具一套,双鸾菱花金丝缠镜一面,嵌贝流光阁帘一张,墨水兰锦地博古毯一张,孔雀蓝釉麒麟纹三足香炉一顶,玉勾云纹宫灯四盏……”
徐德清一张嘴便是一长串的名字,后面多是些首饰头面布料子,都是极体面地好东西,终了,徐德清缓了口气,又添了一句,“还有御膳一席,稍后便为娘娘摆上。”
听到御膳二字,宋其琛才从那一长串的赏赐里回过神,她扬唇一笑,施礼道:“多谢大人。”
若说体面,方才那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如这一席御膳体面。皇帝赐膳一般只有除夕夜里会给一些重臣勋贵家赐几道,平日里,便是侍膳的嫔御也吃不到御膳的。
御膳是御膳房专门为皇帝所作的膳食,而嫔御等用膳都是走得尚食局,而这其中区别可就大着了。
总之这御膳一席,比太后的晋位襄嫔也差不到哪去了。
徐德清说完退后了一步,奉华又上前念了一长串的赏赐,这回皇后的赏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了,都是些常规的物件儿。
但今日宋其琛的意外之喜已是不少,换了旁人,只怕要笑得合不拢嘴了。
宋其琛虽也高兴,但终究还是存了两分担忧的。
鲜花紧簇也是烈火油烹,未尝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往后行事只怕更要谨慎些了。
送走了徐德清三人,宋其琛吩咐香培带人将赏赐规整好后,自个儿则进了后堂,吃起了那席难得的御膳。
用过一餐色香味皆好的晚膳,宋其琛洗漱上床后,仰面儿望着床顶的横梁,才觉得今儿个这一整日简直是恍然若梦……
先是宓妃中毒未好,依旧时常陷入昏迷,将赵和铃推到了风口浪尖。
再是皇后临盆,太史局却说要武将家出身的人去压上一压,皇后才能顺利产子。
因此宋其琛被带到了昭阳宫,见到了皇后难产,为了自保,她拿出了从香培处得知的催生药方,药方起了作用,皇后顺利生下了嫡出皇长子,且并非是传言中双生子。
再之后,后宫里头人心慌杂,风起云涌。她和贺除夕怀疑太史局一事儿里或许有宋好音的手笔。
最后便是这晚间的赏赐,襄嫔御膳,桩桩件件都惹人侧目不已。
然而事已至此,多想也是无益,她如今能做的便是走好之后的每一步罢了。
阖眸将这一整日的事情一件件理顺妥当后,宋其琛这才放松心身安然入眠。
第74章 体弱()
永康三年十二月十六,商后诞皇长子;十二月十七上为其赐名为长文;十二月十九其名入序齿写入宗谱。
就在永康三年即将过去的时候,宫里头竟然迎来了这等天大的喜事儿,皇上太后大赏皇宫上下,所有人都是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将年味儿都闹得足了些。
虽然说其实大多数人都是高兴不起来的,但皇上太后高兴了,那所有人就都要跟着高兴。
然而这高兴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有人发现,这其中似乎有些不对劲儿的苗头。
一连几日昭阳宫太医往来不断,虽说皇后尚在月子里,传召太医也没什么不对,可怪就怪在,前去昭阳宫的太医都是些极擅儿科的圣手,且太医署里送往昭阳宫的药材,也多是些温养补身,而非补血益气的。
于是乎,因着这两件事儿,就有了大皇子体弱的消息传了出来。
玉琢来与宋其琛说道这个消息时,宋其琛正在摆弄着前几日周述赏赐的那顶孔雀蓝釉麒麟纹三足香炉。
先前叫人从库房里取了一盘青木塔香,宋其琛这时正小心翼翼地把香放置在香炉中,随即又挽起衣袖,拿了火折子吹成小小的星点火光,将炉中的香塔缓缓熏燃,随后又在香塔上点了两滴茉莉油,一瞬间,清甜中带着草木清香气的味道便萦绕在了鼻尖。
盖上香炉盖子,宋其琛鸦睫颤了两颤,才接着玉琢的话叹息道:“皇后这胎本就不顺,大皇子若是真的体弱也是很可能的。”
“是啊,又是产期延后又是难产的,孩子如何遭受得起。”玉琢闻言也颔首一叹。
就着小宫女端过来的铜盆净了手,宋其琛一边细细地擦着手指一边道:“只希望能调养过来吧,不然陛下这一番心意,可就可惜了。”
“小姐您这也太心善了,旁的人不咒上两句就算是好的了,您到是,竟然还在盼着好。”玉琢接过宋其琛手里的巾帕,扔在铜盆里,一边将铜盆端给一旁地小宫女,一边随口道。
宋其琛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尽管这话不合时宜,但也只是嗔了她一眼,教训了一句,并未怪罪。
“说话注意着点,属你胆子大,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说着宋其琛走到了榻边坐下,随手拿了本诗书翻着,又道:“不管怎样,孩子总是无辜的,再多的恩怨也与他无关。”
玉琢闻言摇了摇头,不太懂宋其琛的想法,都说母凭子贵,这宫里头的人,都卯着劲儿的比生孩子,恨不得别人一儿半女都没有,而自己却能儿女双全,然而到了宋其琛这儿,却总说什么孩子是无辜的,可是生在皇家,哪里又有谁真个无辜的呢?
如此想着,玉琢却没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走到宋其琛身边换了个话头,说道:“小姐您方才说陛下的一番心意?陛下是个什么心意啊?”
“按照宗谱来,陛下的子女应当从长,皇子从亠,皇女从艹,陛下为大皇子取名长文,且大皇子又是嫡出长子,这个文字便很有深意了,文治武功,陛下倒是一番良苦用心。”宋其琛卷着书页翻看着,轻声说道。
了解地点了点头,玉琢正要再说些什么时,侍女绽雪忽然叩门而入。
“娘娘,昭仪娘娘有请。”
听到绽雪的话,宋其琛眉头微蹙,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刻漏,巳时六刻,眼瞅着就要到午时了,这个时候赵和铃找她是要做什么?
然而来不及多想,宋其琛吩咐香培玉琢伺候着她简单更衣梳妆后,便去了九华殿。
第75章 生病()
一进九华殿内殿,宋其琛便看到了修仪江晏陶与贵嫔祝英英正相邻而坐,反倒是主人赵和铃不见踪影。
宋其琛走近与两人相互见礼后,又各自落座。三人各怀心思的沉默着等了一会儿,赵和铃才从后殿里走了出来。
“久等了。”赵和铃出来后冲着三人抿唇一笑,又连声叫三人不必多礼。
一番客套后,几个人才各自坐下。
“今儿个叫几位妹妹来,一是恭贺襄嫔妹妹晋位之喜,”说着赵和铃看向宋其琛笑道:“年根儿底下宫里头事情杂忙,你迁居一事儿且等上一等,太后吩咐了,麟趾椒房长禧三殿你自个儿选个喜欢的,到时候等过了元宵就给你迁。”
“多谢娘娘。”宋其琛听了赵和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