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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十四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九爷还没理解过来,还问道:“这不太平不是更好吗?看他还能耐。”
十四爷却道:“九哥你没带兵打过仗可能不知道,要比富庶四川可能比不上江南的地界好,遍地是财。这行伍出身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他就喜欢有仗打,一来凸显他的能耐,二来还可以挣军功,可比那些按部就班的文臣升迁快不止一倍两倍。所以我猜,他这次之所以想方设法的引起皇阿玛的注意,就是为了这个巡抚的位置。”
九爷听傻掉了,等回过神来,立马看向八爷。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十四弟说的没错,按部就班只能熬资历,要是有军功奇功在身,总督,甚至是封疆大吏也不在话下。”
九爷叫了声乖乖,“这也太冒险了,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别说是他一个年羹尧,就是年遐龄也吃罪不起。”
“所以他堵赢了。只要他在短期内把四川治理好,甚至是处理了所有的匪患问题,相信皇上还会重用的。”
第三八章()
“那可不见得。”四爷吃了口茶;推了把在床上可劲儿了想翻身却翻不过去的弘旭;“不说远的;就周培公跟姚启圣早期是如何的被皇上信重;可到头来呢。”
萧歆端着花绷子在绣花样;“可他们两位毕竟是汉臣。”作为满人皇帝;康熙能给予信任托付大事就已经很难得了;绝对不会给汉臣做大的机会。
所以有的打压,也不过是帝王之术罢了,并不是他们本身做错了什么。
就好比新旧交替的时候;老皇帝总是会想尽一切为新帝铺平道路。譬如借故罢免降职一些重臣要员,给新帝留些恩典,那样等再启用那些人的时候;也就无不对新帝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了。
四爷不置可否,反而趴在床上逗起了弘旭;间或回了句;“看吧;有他不好的时候。”
萧歆顿了下;才回过味来这还说的是年羹尧的事呢。
“行了爷;弘旭这也该睡觉了。”萧歆说着把孩子抱了起来;叫奶嬷嬷进来抱去哄睡。
四爷也不起身,就那样歪着打量萧歆,这些日子身形倒是又匀称回去了;不过好在不该瘦的地方都没瘦回去。
这人也真是怪了;平时看着也不太打眼,可自从身完弘旭,不再穿着往年那些色泽沉重的衣裳,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青春不说,那脸上也是仿佛能掐出水似的。
想着想着就伸手摸了摸萧歆的脸,水润嫩滑,还是姑娘家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萧歆一把拍了四爷的手,“爷你可是跟弘晖说好的,等晚课回来还陪他去练身体的。”
四爷觑了眼自鸣钟,有的是时间可以来办别的事。这便夺了萧歆手上的花绷子随手丢在凭几上,“爷就不信这么些日子了,你就没想过。”除开连日早出晚归,才歇下来就碰上福晋的小日子,这可是有大半个月没碰了。
不在身边还好说,这见天儿的在眼皮子底下解衣奶孩子的撩的还不是他,能这么忍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会儿兴头上来,福晋不来,难道还让去别的地方不成。
萧歆哪里是不愿意,不过是怕等下控制不好时间,弘晖闯过来难堪罢了。
可是等四爷动起来的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配合着四爷你来我往的,还总压不住想叫唤。
四爷却是越发的来劲儿了,咬着萧歆的耳根,笑的很坏,“才刚是谁矜持来着,叫大声点让爷受用受用。”
萧歆捶了四爷一下,却被他狡黠的用力顶了一下,那溢出口的声音酥软酥软的,饶是老夫老妻了,也让人觉得羞赧。这便也跟着报复性的在四爷肩头咬了一口,一径翻到了上面去。
四爷也不恼,反而还觉得有意趣,只是没得让萧歆逞半时就把人摁回了身下,又是咬要是啃的弄了好一阵才发泄出来。
本来还在温存着,没想到四爷突然来了句,“都说女人似老虎,爷今日也是信了。”
这原本是一句戏谑的话,萧歆也没当太真,不过是掐了四爷的腰一把,还假意笑道:“爷知道就好,就您如今这身子骨,还是少来招惹我为妙,省得经受不住。”
四爷就被噎住了,看着福晋毫不留情的下床往后头去净身,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他枕起双臂,望着头顶飘忽的纱帐,心思活络了起来。
“啥?”萧歆看着都快十一点了也不见四爷回来,就问了内院的太监,没想到四爷陪弘晖练身体完自己还给自己加杆了。
这不是胡闹嘛这,萧歆忙忙着就往演武场上撵。
到的时候四爷已经满身大汗的躺在地上大喘气了。
“这又是闹哪样呢爷。”萧歆跪坐在四爷旁边,拿帕子给他擦汗,心疼的什么似的,“咱们也不跟人比带兵打仗,简单练练身体就可以了,咱也不求您一身腱子肉啊。”
四爷却突然坐了起来,大手掌扣着萧歆后颈把人拉进了抵额说道:“是谁嫌爷体魄不够强健的。”
呃萧歆真没取笑四爷的意思,“那是同您玩笑呢爷,几时咱们这么没默契了。”
“这种事岂能玩笑。”四爷仍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话可是很伤爷们儿自尊的,何况还是从自家福晋口中说出来,怎么让人受得了。
“行了爷,妾身错了还不行吗?我收回刚刚那话。快回去泡个澡吧,夜风凉,这一身汗,仔细别着凉了才是。”要不明天连手脚都抬不起来都有可能。
四爷坐进浴桶的时候,萧歆就在身后伺候着搓背,“爷要练身子自然是好的,可也别一下就来这么强的,都知道说弘晖要循序渐进,自己怎么就忘了呢。这么强力的运动,拉伤胳膊腿就有你受的了。”说到底,这人就是经不住激,又小性,也不知道随谁了,真是。
四爷这会儿只觉得胳膊腿越来越酸胀,知道这是锻炼太过造成的,便也忍了。还说:“不是爷小心眼,就你那话,换哪个爷们受得了,爷没当场撅你脸子就不错了。”
萧歆想想也是,这些个人中龙凤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便端正态度认错,“是妾身不尊重爷了,要不罚我今晚睡地板。”
四爷就笑了,“赶明儿再拿这事来辖制爷,爷上哪说理去。行了,没跟你生气,不过这不动不知道,身子骨真是大不如前了。”
“这是什么话,爷那是因为不常锻炼,要是养成习惯,走路都会飞起来。你看弘晖不就是很好的例子。”以前看起来就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跟个弱鸡似的。现在再看,脸色红润了,人也拔高了,就是每餐吃的都比以前多。
四爷也是惭愧,跟儿子在一起还跑不过他,而且他都明显可以感觉出儿子在让他。
是以还决定以后每天早晚但凡在家里都陪弘晖一起锻炼身体打打拳什么的。
再说几波势力为争年羹尧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九福晋和十三福晋相继怀孕的消息就传开了。
九爷高兴的直直就跪在了脚踏上,抱着福晋直喊祖宗,“你可算是给爷长脸了。”回头把全府上下赏了个遍不说,还让人张罗最好的席面竟是要请客。
九福晋忙拦着,“快消停了吧爷,你这是要请谁呢?一个个都比你大,你也就能请十弟跟十四弟,闹那么大动静干嘛。”
九爷说:“那就算大哥跟太子摆臭架子,不是还有三四五哥跟八哥呢嘛,热闹热闹多好啊,爷也不为了打秋风才请客,来礼全退回去不就得了。”
九福晋瞥了眼九爷,“三哥五哥正著书呢,哪有功夫搭理你,怀个孕有什么好显摆的,你当他们没生过孩子似的。就是四嫂怀孕不也是你们撺掇着上门去凑热闹的,四哥可一点也没有要请的意思。八哥你就更不能叫了,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嘛,就他如今,还不就缺个孩子。”
九爷听着倒是觉得没意思了,坐在脚踏上,说:“你说八哥也是的,跟八嫂情分深没错,那也犯不着八嫂生不出来就不让旁的生。”爷们做成这样有什么劲儿,后面不知道怎么被人说惧内。
九福晋却不置可否,“这里面的官司谁知道啊,都是关起门来的事,也许是八嫂不让呢。”
“爷,要不你就去找她们生孩子吧。”试了这大半年,每天苦汤子不断,八福晋真是绝望了。哪怕不死心,可如今一个个兄弟的福晋都要生孩子了,她再生不出来,早晚宫里都要赐人下来,与其被动的接受,还不如先让府里的女人生,总归还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赐下来的可就说不准了。
八爷自身后紧紧将他的福晋抱住,蹙着眉头,也是一脸痛苦,“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的,就算这辈都没有子嗣缘,大不了去宗室里过继一个。”
这话就是哄人了,真到那个份上,也就基本与皇位无缘了。而且皇上一定会认为是八福晋妇德有亏,自己生不出来不是应该要积极安排别的女人上,她倒好,阖府上下没一个女人能生?
现在都还年轻也许是不会多想,可再过几年,大家可能都要以为这是八爷的问题了。一个不能人道的皇子,他还有什么资格去竞争皇位。那些拥立的官员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所以,即便八福晋再抗拒,她也不得不为八爷以及自己的将来考虑,就算膈应人,也必须要先生个孩子出来堵住别人的嘴。
“胤禩,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为皇上眼中最出色的那个阿哥。因为出身,所以你很介意甚至是排斥那些身份低微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八爷抿紧了嘴,诚然是有这些因素存在,但是就这么被说出来,多少让人心里觉得不得劲儿。
八福晋回过身来接着说,“正是因为了解爷,所以我才会这么说。其实说起来,咱们的皇上不也不是嫡出的,要我说,咱们大清皇室虽然看重出身,但更重要的还是人品德望。说句僭越的话,就太子如今的声望,我敢说他用不了几年就要被废。”
八爷捂都来不及,“这话千万不要再说出口。”一向内心平静,听了这话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八福晋拿下八爷的手,凝望着他,“不管爷信不信,反正我是觉得这个储君的人选再没人比得过爷去。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更应该先把孩子生了。”说到最后,八福晋的心都在淌血,要说她是个古代人也就算了,反正三妻四妾的观念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现在这样做,真真是逼着老公去出轨一样,想死的心都有了。
八爷却亲吻掉了八福晋眼角的泪,“如果你真这么狠心,何故还要落泪呢。我们当初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你难道这么快就无动于衷了。”
八福晋被触动的顿时泪如雨下,她揪着八爷的衣襟,“那你说怎么办,我根本不可能再生孩子了,难道真的要等皇上赐人下来才死心吗?”
这话深深扎进了八爷心里,痛却无比的清醒,“如果我胤禩连对自己女人的承诺都守不住,还去争那些有什么用。”
夫妻二个相拥着一时都无法再言语,双双伤心难过不能自已。
这日,四爷比平时早出宫,也不急着回府,只带着苏培盛一路走着回去。
“四贝勒爷。”
第三九章()
虽然咬字不清;四爷还是循声望去;看到了在工部任职的法国人张诚;他正抱着一堆油纸朝自己行礼。
四爷示意了眼身后;苏培盛立马就上前帮张诚分担了腋下夹着的几卷。
“听说张大人最近都在督建园子;这会儿倒是有暇。”
张诚笑道:“谈不上督建;我只是个画图纸的;皇上那里有的是人才。”
四爷听他说话吃力,觉得有趣,但他到底没有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张大人就别谦虚了,能在养心殿给皇上授课;你就是人才。”
别说皇上觉得新鲜;就是四爷也对这西洋人带来的东西十分感兴趣。
张诚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四爷这话听明白,未免再说些听不懂的。于是主动说道:“这个园子里面有一些西方建筑;如今主体工程已经基本完工;四贝勒有时间可以去城外参观参观;我可以给你当向导。”
四爷随意道:“那就找个张大人空暇的时候。”
“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去请四贝勒。”
于是两人别过。
这个小插曲;四爷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回到家里就忘了。
不想才没过几天;那个法国人张诚真的上门来了。
萧歆倒是听着新鲜,“什么法国人。”
苏培盛难得有机会表现,这便在门外解释道:“年前刚来京里的一个传教士;带了一些测量仪器;还精通数法,咱们万岁爷还让他在养心殿授课呢。不过就是说话跟舌头打结似的,也听不太利索咱们这里的话,没少闹笑话。”说到最后都忍不住要笑。
萧歆这便又看向四爷,“爷对数法也感兴趣。”其实就是数学,这个时期,外国都已经经历了第一次工业革命,相比闭塞的大清,可谓空前发达。
四爷把手里的书倒扣在案几上,“倒也谈不上兴趣。”这便把之前路遇张诚的事跟萧歆说了,“当时不过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萧歆反倒是兴致勃勃,“什么园子呢,要不爷也带我去瞧瞧呗。”虽说城外有很多园子,但萧歆直觉应该会是圆明园。
四爷也是难得见还有福晋感兴趣的,这便道:“名字还没定,不过离着畅春园不远。”想想这会儿也还没主,索性就让人去简单准备一下,竟是真的要带萧歆一起出门。
这出门可不比进宫,又是去的在建工地,肯定是有诸多不便。譬如工地上打膀子的工人就必须事先清场,要不冲撞了福晋,铁定是吃罪不起的。
然而这个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张诚虽然汉话说不太好,这中原礼仪还是颇有了解。之所以会今天来请四爷,就是算好了四爷在家,而工地里的工人也都放假了。
是以萧歆穿上便服,戴上帷帽就跟着四爷往城外去了。
四爷同张诚一路骑马出城,倒是难得聊的投契。等到了园子的时候,两人反倒没什么心思参观介绍,走马观花似的,张诚只一个劲儿的说着外国种种,四爷听的认真,间或问上两句。
萧歆也不去打扰他们,顾自走走停停,慢慢看。
要说规模,这个时期初建的园子并不是很大,因为不能比旁边的御园畅春园大。但也不能以此判断是否圆明园。后世的遗址虽然比此处大多了,那也都是经过一次次扩建得来的,并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大规模。
不过就这个园子的规划以及现有的布局来看,萧歆却是喜欢的。
亭台楼阁也就那样了,翻来覆去的还不就是有山有水有景,山水景致错落有致,花草树木别样生辉。
她看中的是建筑群之间的间距,不像城内的府邸,一进挨着一进,拥挤压抑不说,高高的围墙活像是牢笼。
这里的景致大多采用的是对景,障景,借景,透景的手法完成。前后各有一个湖,小桥流水贯穿整个园子,光水景就占去了园子的大半面积,仿佛到了江南水乡。
随便攀上一处石山就可以轻松看到园子外的景色,比起繁华的主城,多了一份宁静和自然。
这样想着,萧歆不免朝不远处的四爷看去,想必他也喜欢这样的生活环境。
四爷正和张诚聊的起兴,倒是没注意看福晋。还问张诚:“依张大人的意思,如今的外国可是遍地黄金了。”心里却觉得这个洋人是在故意吹嘘西方国家如何强大。
张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