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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母松口气,说:“其实这不写也没什么的,我们扬扬还是养得起”
辛微扬赶紧戳了他妈一下,辛母立刻顿住。
颜如舜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微微笑着,不卑不亢地说:“妈,您说得对,我年富力强,又是大学毕业的,是该有点儿追求,总不能真的就只做一些老妈子和乡下女人做的事吧?”
辛母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口,正要开口辩解,颜如舜就抢着继续说:“也许您觉得写是不务正业,但是我需要在挣钱之前,优先照顾好孩子,就不得不选择这一类的自由职业。请您理解了。”
辛母说:“舜舜你误会了,其实,我没那方面意思”
这话就不该提了。
辛微扬听不下去,打断他妈:“舜舜,你今天也写那么久,肯定很疲劳了。不管怎么样,今天先休息,明天再写,行吗?”
老公的面子当然要给。
颜如舜从善如流地起身洗漱,但是,辛微扬一上班,她就放开了地写。婆婆妈怎么说她都不听。
婆婆妈只好跟颜母告状。
颜母便跑来跟女儿说私房话,本来是满怀柔情而来,但是一见到蓬头垢面的女儿,那话不知怎么就走了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颜如舜其实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镇定,她这边在卡文,那边因为肚子大了,躺下连气都出不及,每天晚上只能半躺半坐的,睡得实在不好,所以整天心烦意乱的。
老妈却一来就是一副教训的口吻,她不由烦躁地喝道:“妈,你来干嘛?”
颜母心里那股子气又冒出来:“跟我撒什么气?早告诉过你会被婆婆妈看不起,你偏偏不听,非要撞个头破血流不可。现在知道烦了?”
怎么又说这破事?
“我又没烦这个!”颜如舜有点儿气恼,“我现在忙着呢,你有事说事,没事自便,行吗?”
颜母气大了:“你现在跟我就这么说话?”
颜如舜冲口道:“那要怎么说,要我给你跪着说吗?”
颜母扭头就走:“你就横吧!我们一片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告诉你:没有我跟你爸,你日子不知道艰难。我们等着你以后回来,看你怎么嚎。”
颜如舜心里难受,却一脸的无动于衷。
颜母负气跑出来,被辛母一问,才想起自己完全忘记了本来要做的事情。
她不想在辛母面前说她们母女吵架了,就含糊答了一句,然后把话题一个弯带到另外的地方去:“扬扬不是说已经跟医院说好了,预产期一到就入院手术吗?我想了下,我们得提前做准备,先去医院附近租套可以做饭的房子备着,等舜舜生了,一方面方便我们轮流陪护,一方面还要熬汤熬粥给她吃呢。”
这也是正事。
辛母不觉有异,就跟颜母讨论起具体细节来。
时间近迫,两妈也没浪费时间,当下就去医院附近绕了一圈,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套房,商定颜父颜母搬过来住着,辛母辛父到时候由辛微扬接送来医院。
于是,颜父颜母开始大包小包地收拾东西。
孕妇和婴儿的零零碎碎的各样东西,以及他们自己的生活用品、烹饪物品等,加起来就跟搬了一趟家似的。
本来去私立医院是用不着这么多零碎的。
然而,考虑到孩子心脏和胎位的问题,所有人觉得还是设施更完备、专家更多以及科室更丰富的省医院更为保险一点。
于是,辛微扬就将颜如舜转入了省医院。
公立医院的病室条件自然没有私立医院好了。
因此,颜父颜母不得不多做了一些准备,为了做好产后的营养工作,他们连锅碗盆瓢都一齐带来。辛母还贡献了专程从青城老家带来的生态蔬菜生态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颜如舜却直到最后一刻还在电脑前码字、码字、码字
辛微扬忍无可忍的将她一把拉走,她还在喊:“等一下,我还没发表到网站上呢”
辛微扬怒:“那破不写了!”
颜如舜眼圈一红:“你吼什么吼?我不争口气,谁都看不起我,连孩子以后说不定都看不起我,到时候你让我怎么活?”
一边说一边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的,辛微扬顿时就软下来,赶紧好言好语地哄:“怎么会?那臭小子要敢看不起他妈,我一定打得他连妈都认不出是谁。”
颜如舜哭着喊:“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是女儿你也打啊?”
“是女儿,她肯定心疼你这个妈的,不是说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吗?你就别担心了。”
总之好说歹说的说了好半天,终于把老婆哄高兴了,一家人才齐仆仆地杀向医院。
刚到了产科门口,就见到一个大肚子孕妇抱着他男人失声痛哭,其声甚哀,几乎要到啼血的程度。
两个医生和三个护士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两人劝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去。
门一关,哭声小了。
一众围观的孕产妇及家属啧啧感叹:
“真是可怜啊!”
“哪知道会出这种事啊!”
“是啊,生个孩子实在太不容易了。”
第101章 你老公呢?()
颜如舜好奇地追问缘由。
有人就告诉她:“那孕妇昨晚就觉得胎动少,但想到今天就是预产期,活生生拖到现在才来检查,结果一检查就发现已经胎停了。哎,好可怜啊!”
“是啊是啊,怀胎九月,就差临门一脚的时候,结果来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换谁谁都要哭死啊!”
颜如舜顿时吓住了。
她当即紧张的捂着肚子,气也喘不过来了:“哎呀,微扬,我今天忘记数胎动了,怎么办?”
辛微扬安慰她:“没事,昨天晚上你数了就行了,而且,我们也测过胎心,没有问题啊。”
“可是今天早上起床以来,它好像都没有动过。万一昨晚睡觉的这段时间,它就发生什么情况了,那怎么办?”一边说一边差点儿就哭起来,好像真的发生什么了似的。
辛微扬赶紧将老婆搀扶到护士值班室,让护士帮忙测一下胎心。
幸而护士很理解,不嫌麻烦的帮她检查。
听到胎心有力的怦哒跳动声,颜如舜脸上才笑容回转。
但等到医生开始给她录入资料的时候,她又不淡定的问:“医生,能安排我今天就做手术吗?”
医生当然说“不行”:“手术室的时间昨天就安排满了,今天如果不是紧急情况,肯定不能手术。”说着,瞥她一眼,“你今天住院,明天就能手术,一天的工夫有什么好急的?”
怎么能不急?
颜如舜苦笑:“我这不是怕这段时间偏偏出了什么意外吗?”
医生看她一眼:“放心吧,生命比你想象的要顽强多了。”
“是吗?”颜如舜一脸哭相:她怎么觉得心里这么没底呢?
入院的手续很繁琐,先开始医生就问了半个小时,后来时不时的又拿着这样那样的材料让家属签字——还得让老公签字。
偏偏诸事都乱糟糟的,辛微扬一会儿出门接电话处理公务,一会儿去给颜如舜补买一次性坐便垫,一会儿又带辛父去找餐厅。
医生三番五次地来,总见不到人,不由问颜如舜:“你老公呢?”
“他有事。”
医生也没多说,嘱咐等他来了以后找医生签字云云。
颜如舜就没放在心上。
终于安顿好以后,天色也晚了,颜父颜母将在医院附近住下,辛父辛母还得各回各家。
于是,辛微扬又开了车将辛父辛母各自送回。
偏偏这时,医生又拿了一份资料让老公签字。
“你老公又有事啊?”
颜如舜也无奈:“是啊,每次他一走,您就来了,实在是太巧了。”
“次次都这么巧啊。”医生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声。
辛微扬送了父母,就回来守夜。
省医院最好的特等病房才是一室两人。
辛微扬动用了关系,无奈这天病房实在吃紧,颜如舜最后只住进了一间一室三人的病房。
三名孕妇正在老公地陪伴下休息,这时病房来了个女推销员。
女人来自省脐带血造血干细胞库,推荐大家给孩子存脐带血,取血存血要花好几千。一个病室三个孕妇,其他两人都不感兴趣,颜如舜却非常重视。
她扯着老公的袖子商量:“微扬,万一孩子生下来有先心病,这脐带血说不定能救命呢。”
这孩子一路产检都不顺,辛微扬也是担足了心,当即爽快的点头、签字、交钱。
那女人大喜,谁想这单生意这么容易就做成了?
而对颜如舜而言,每花一笔钱,她心头就能稍微安定一点,好像这样就能给孩子平安出生加一点儿砝码似的。
曾经在某宝某东上货比三家、价比三家的准妈妈,这时才深刻的感觉到:难怪人说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只要女人心一慌,为了孩子挥金如土简直不要太容易。
病房不够宽敞。
孕妇再加家属,一个最多八平米的房间里简直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辛微扬身高体长,只好蜷身在又小又窄的折叠床上将就一晚。
这一晚,护士每三五个小时就来检查一遭,颜如舜心头惦记着孩子,一直没睡好,辛微扬也只是迷糊地合了一阵眼了事。
到凌晨五点,他就爬起来,洗了把冷水脸,亲了亲老婆的脸颊,开车去接父母到医院来。
手术预定是上午九点,算算这个时间赶回来应该还行。
谁知就在他吃早饭的时候,医生来通知颜如舜:“你的手术排期提前了,八点开始,做好准备啊!”
提前了?
辛微扬把才喝了小半碗的粥丢开,拿上包就开跑。
想飙车是不可能的——刚好撞上上班高峰期,一路上大家都跟乌龟爬一样,慢吞吞,慢吞吞。
颜如舜看着墙上的挂钟心里着急,可是左等右等,辛微扬也没按时赶来,只好由颜父、颜母陪着女儿去手术室了。
医生又问:“你老公呢?”
颜如舜:“他堵路上了”
医生的表情那叫一个丰富:“呵,又堵路上了他今天能来吗?”
“肯定能啊!”
“是吧?”
颜如舜瞬间觉得:医生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喂,请不要胡乱脑补,我是正经的辛太,不是见不得人的小三,也不是备受冷落即将失宠的正宫啊啊啊
好吧,医生不问,她满心的辩解也没法说出口。
手术室在无影灯的辉映下,闪烁着手术机械特有冰凉光芒,再加上七八个穿着深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护士,那氛围让人没由来地紧张。
她躺在床上,叉开腿,任由护士在手术区域用消毒药水一遍遍地洗刷。
备皮过后的人就像刮毛待宰的光猪一样,那感觉实在有些悲凉。
打过麻醉针后,很快胸部以下就没什么感觉了。
她能看、能听、能说、手也能动,但是视线被手术布阻隔,除了听两位主刀医生聊他们上次聚餐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之外,就只能感觉到腹部似乎正被轻微的划过。
那感觉很荒诞,仿佛原本应有的痛苦被医学抽离之后,精神也随之被抽离本体,在遥远的地方等待。
不多时,医生说:“出来了。”
肚子仿佛确实松懈下来。
她竖起耳朵,却没有听见任何的属于婴儿应有的动静。
这可是最关键的时候!
她紧张起来,抓住身旁麻醉医生的手急问:“医生,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麻醉医生没有领会她的意思,张望了一眼:“出来了?”
她只好又问:“它怎么没哭?”
麻醉医生这才走过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孩子终于哇哇的哭了两声。
她一颗心落了地,突然激动得有些想哭。
偏偏这个时候,哭声又停下来。
那本来酝酿好的感动一下子烟消云散。
她不由问:“医生,孩子怎么不哭了?”
医生见怪不怪地答:“睡觉呢。”
怎么跟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别的孩子不是一落地就使劲地哇哇大哭吗,这孩子怎么从肚子里边睡到肚子外边都不醒,难道它没觉得自己换了个环境了吗?
她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一头猪?
与此同时,手术室外颜母心慌意乱地走来走来,始终没有一刻安宁。
颜父被老伴儿也带得心浮气躁,忍不住抱怨:“哎,你怎么就不能坐一会儿呢?”
颜母忧心忡忡:“这种时候我怎么坐得下来?女儿正在手术台上挨刀诶!”
颜父觉得老伴儿小题大作:“只是生个孩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你至于嘛!”
“是手术都有风险。谁知道手术中会不会出现意外,万一麻醉医生弄错了剂量,万一发生了羊水栓塞或者大出血之类…那可都是会要命的!而且这些事防不胜防,一旦遇上就算是倒血霉了,你懂吗?”颜母喷了老伴儿一脸的唾沫。
颜父有些讪讪:“那你的意思最好还是顺产了?”
“顺产也有风险啊!难保不会出现胎儿宫内窘迫、吸入羊水综合症什么的,到时候费尽千辛万苦,孩子却死了或者成了脑瘫,你说我们舜舜怎么活?”
“嘿,怎么哪样都有问题?”
“要不怎么说女人生孩子是过生死关啊!”
颜父看着老伴儿叹息:“要我说,还不如糊里糊涂生的好,省得像你一样杞人忧天。”
颜母也是欲哭无泪:“是啊,谁叫我知道得太多了!”
等到一切终于料理好,医生开始推着颜如舜往手术室外走的时候,她一颗心都牵系在娃身上:“医生,我的孩子呢?”
医生扭头往后面招呼:“别忘了把孩子带出来啊。”
她又问:“我能看看孩子吗?”
“小李,产妇要看看她孩子。”
那抱着孩子的小李立刻走过来。
颜如舜期盼地向上望着:它是什么样的呢?
她在脑子里已经勾勒过无数次孩子的样貌,它的脸型最好像爸爸,眉毛眼睛得像自己,鼻子像外婆,嘴巴像爷爷,那就完美了!
结果,小李医生一上来,轻轻一扬——就把孩子屁股露给她看了。
颜如舜:???
啊喂,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是准备母凭子贵的小三吧!医生,我冤枉啊!
然而推开手术室的门,现实却似乎更加印证了医生的猜想:“颜如舜家属呢?”
颜父颜母有些寒酸地举起手:“在这儿!”
“老公又不在?”
“还在路上堵着呢。”
医生露出会意的神情,继而同情的摇摇头:“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难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女儿出事了?
颜母腿一软,差点儿直接跌坐在地上去。
却又听见医生接着说:“是个女孩儿,你过来跟我办手续抱孩子吧!”顿了顿,他又语重心长地嘱咐一句,“阿姨,现在已经男女平等了。”
颜父颜母:“”
颜如舜:“”啊喂,医生,我现在是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等到辛微扬终于从浩浩荡荡的堵车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赶到老婆床前的时候,月嫂吴姐都已经到了。
这是个中年妇女,身体很结实,也很朴实的模样,正手脚麻利地收拾产妇物品,看上去倒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