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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怪我、怨我、恨我,我都没有意见,可丝雨到底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很担心她……”
他对她的话似乎一点也不感兴趣,甚至吝啬给她一个眼神。
“陈思!”
他大声地叫着陈思,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把冲浪板拿过来。”
她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不远的地方,父亲居然也被推来了这里,身边就站着陈思。
陈思迟疑了一下,面露难色,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是,总裁。”
陈思跑去拿冲浪板了,把父亲独自一人留在了沙滩上,没有伞、没有雨衣,父亲跟她一样,被暴风雨蹂躏着,单薄的衣服早已湿透,却只能无助地坐在轮椅上。
她回过头,挣扎着站起来,看着井晨风,不满地质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的父亲也带来这里?我知道你很生气,有火就冲我一个人发好了,为什么要让我的父亲受罪?这根本不关他的事!”
她说着就要甩开井晨风的手,想要去救父亲。
井晨风却一把将她扯了回来,紧接着另一只手也钳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近。
暴怒的目光带着毁灭一切的狠绝:
“我要让你知道,看着最亲的人被伤害,心到底有多痛!”
她的心脏痉挛了,仿佛已经停止了跳动,眼前的井晨风,还是那个她可以信赖、可以依靠的老公吗?
“井晨风,你好可怕!你是在报复我吗?报复我伤害了丝雨?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我爸他只是一个病人,不能说话,不能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看着他,我的心已经很痛了。他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忍心利用他?”
她瞪视着他,仰起的小脸已经被冻得惨白,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理解你的感受,最亲的人被伤害,怎么会不痛?你打算让我怎么补偿都可以,请你不要折磨我的父亲,他是无辜的!”
“无辜?”
这两个字好像刺激到了他,从齿缝中迸出这两个字,他的唇角渐渐浮现出一抹嘲弄的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好像这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这两个字是天下最最可笑的字眼。
“你笑什么?”
她倔强地问。
“无辜的人,真的无辜吗?”
他突然看向她,虽然是质问,眼中却满是笃定。
他好像话里有话,为什么这样的对话让她莫名地熟悉?可是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周身好像被寒风席卷着,冷得刺骨。
她没有避讳,毫不犹豫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与他对峙:
“所谓的罪犯,就一定有罪吗?”
她看到了,他的眸光明显一滞,就连呼吸都因为她的这句话而顿住了。
紧接着,愤怒像滚雪球一般在他的眼中越聚越大,最后终于爆发了。
“陈思!”
风雨中,他咆哮着,低沉的嗓音穿透力极强,震得她心脏发颤,
“冲浪板!”
------------第一更--------------
第146章 159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陈思闻声而来,手里拿着一块橙色的冲浪板。
“井晨风,你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不会游泳,你……”
桑幽幽争辩着,眼看一个又一个巨浪不停地涌向岸边,她似乎又有了那种感觉,被海水淹没、吞噬,自己就像海藻,随波逐流,无助地飘浮。
“不是要道歉么?”
不等她说完,井晨风打断了她,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说着,他捏着她的双肩用力一推,毫无怜香惜玉之意,她向后退去跌倒在陈思脚下。
陈思忙放下冲浪板,想要伸手去扶她。
可是看了看井晨风,他伸出的手还是缩了回来。
她的心凉透了,他真的爱她吗?
因为爱他,她可以为他放弃一切,她的自尊、骄傲、清高,她的学业、钟爱的大提琴,甚至他暗地里赶走左小红,她都没有二话。
她知道,因为娶她,他也损失不小,可今天这件事,已经沉重到需要用她的生命来偿还了吗?
“诚意?”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
“你所谓的诚意,就是用我的生命,来偿还你妹妹所受到的伤害吗?”
她单薄的身躯伫立在风雨中,好像随时都会被无情地吞没,摇摇欲坠。
她的生命?
是的,没错,早在两年前,他就应该用她的生命来偿还微云所受到的伤害,可是,他没有。
时隔两年,她的生命,还是轻到只能用来做这件事吗?
想像着她可能会变成一具尸体,飘浮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最后随着海浪被送回这片海滩,或者干脆在大海里被鲨鱼分尸,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他闭上了眼睛,不想让她这张充满失望的脸在心中留下任何烙印。
转过身望着大海,心痛得仿佛已经不会跳动,变成了一块僵硬的石头。
双手死死地握成拳,他告诉自己,今天就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不会在她的爱里沉伦下去,不要对不起死去的微云和活着的丝雨。
只要她消失了,这个世界才会安静。
对于她的质问,他没有做出回答,而是转过身,朝桑海洋走去。
“陈思,给她讲讲冲浪的要领。”
见他走远,陈思忙背对着井晨风蹲了下去,偷偷地给她绑上了脚绳。
“你在干吗?”
根本不懂冲浪的她,还以为陈思要助纣为虐,拼命地踢着脚。
陈思却按住了她的脚,低声说:
“夫人,脚绳是救命的东西,不管什么时候,它都会把你跟冲浪板连在一起,只要你抓住冲浪板,应该不会有事。”
绑好了脚绳,他站起来,又说:
“想必您也在电视上见过冲浪,它是以海浪为动力,必须拥有高超的平衡能力和技巧才能完成的任务。夫人……”
他为难地看着幽幽,眼中是隐藏不住的担忧,最后却只能化成一句话,
“祝你好运。”
桑幽幽看着脚绳,原来,井晨风是连脚绳都不打算给她的吗?
心碎了!
她早已把一颗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毫无保留地交给了他。
而他,却在这一刻,把她的心狠狠地撕碎了。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的身体颤抖着,哭声响彻了这片海滩,也震动着每一个人的心。
“井晨风!”
忽然,她大声叫着他的名字。
此时,他已站在父亲的身边,目不斜视地看着这片疯狂的海,听见她的叫声,他才缓缓地转过了脸。
看着她的眼神,绝情地就像陌生人,毫无感觉。
“你爱过我吗?”
她看着他,问得那么认真,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自始至终,他从未说过爱她,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付出,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有勇气问出来。
似乎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井晨风的神情僵住了。
已经被层层壁垒封锁的心,有了一丝松动,她的一句话,就像有人拿着最重的锤,一下一下敲击着他心中的壁垒,那里,渐渐裂开了一条缝。
突然,几个人走了过来,拿着工具,把那条缝填满了。
他们是父母、微云、丝雨,甚至,还有他自己。
他咬着牙,转过脸不再看她,唇角隐隐浮起一丝冷笑,带着嘲弄与讥讽:
“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爱!”
桑海洋的女儿,怎么配得到他的爱?
他在心中一遍遍地提醒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她是桑海洋的女儿,这是她身上永远抹不掉的烙印。
一句话,像一颗无声的子弹,无情地将她的心脏击穿。
她根本不配得到他的爱,根本不配……
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这几个字,原来,他从来没有爱过她,根本没有爱过她。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从来没有两情相悦!
原来,她只是他的一个玩具而已,只不过这个玩具有一个很虚荣的名字——“妻子”。
“呵呵……”
她哭着,哭着,渐渐地,哭声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放肆的大笑。
她笑着,哭着,哭着,笑着,笑声与眼泪交织,笑弯了腰,也流干了泪。
哀莫大于心死,她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一种痛,会比失恋更痛?
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暗淡无光,她觉得自己好可笑,她用18年建立起来的自信被他的一句话瞬间击垮,一切都变得不再有意义。
只是,他不知道,对他的爱,早已融入了她的血液里,驻进了骨髓,那是永远也无法抹去的烙印。
哭累了,笑够了,她才缓缓转过身,给了他一个最美的笑容,凄楚,动人:
“我爱你!只爱过你一个人。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拜托你,照顾我的家人。”
她的声音很平静,只是不再清脆,像只唱哑了嗓子的百灵鸟,虽然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却还是要为他唱出最美的声音。
说完,她拿起冲浪板,头也不回地走向大海。
井晨风的心似要跳出胸腔,他的脚步向前移动了两下,却终是站住了。
只是无情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她趴到冲浪板上,奋力地向大海深处划去。
第147章 160 她不见了()
大手抚上胸口,心为什么这么疼?
疼得好像无数把刀子狠狠地刺了进去,疼得他弯了腰,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渐渐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她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以后,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她。
没有她温柔的声音,没有她可爱的笑脸,没有她瀑布般的长发缠绕他的手指,更没有她踮着脚尖,吻上他的唇,说“我爱你”……
蓦地,他抬起头,发丝后面的眸此刻已经赤红如血,他伸出手臂用力一推,身边的轮椅被掀翻,桑海洋像只木偶一样滚到了地上。
他站起来,看着桑海洋,笑声狂妄、得意,似要把心痛都转化成这笑声,释放,再释放。
似是笑累了,他的笑容突然收敛,随后抓起地上的轮椅,高举过头顶,朝着桑海洋的身体就要砸下去。
一切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杀了微云,如果幽幽不是他的女儿,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可是,看着桑海洋那双恐惧、绝望、恨他入骨的眼睛,他改变了主意。
把轮椅重新摆好,他弯腰抱起桑海洋,把他放进了轮椅。
然后推起他,慢慢地走向海边。
“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带你来这,就是为了让你见证这一幕,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步走向死亡,或者,待会我把她的尸体打捞上来,让你感受一下,那有多么刺激!”
他想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就像平时那样,阴沉、冰冷,就像地狱使者,让人听了会毛骨悚然。
可是,此时此刻,连他自己都不信,他的声音还有那样的威慑力。
因为,他的恐惧越来越浓,每一个海浪打过来,都会击垮他心中的一道壁垒,他不知道,心里最后那道防线,真的能守住吗?
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你能行,只要他们都消失了,一切都将回到原点,他就会彻底解脱。
所以,他要坚持,必须坚持。
“你放心,我很仁慈,不会留下你独自伤心。等你亲眼看着女儿死去后,我会送你过去陪她,不像我的微云,只能孤孤单单一个人。”
他好冷,两片唇似乎已经被冻僵了,他浑身的肌肉仿佛都在抽冻动着,从来没有一种恐惧,能像这样快要把他吞噬。
他在怕什么,他到底在怕什么?
他做到了,不是吗?
说话间,他已经把桑海洋推到了海边,看着不断扑打到桑海洋小腿的海浪,他满意地笑了:
“今天晚上这里会涨潮,明天早上,我会来替你收尸的。”
话音落下,他握着轮椅的手也松开了。
转过身,他不想再看任何人,拖着僵硬的身体往别墅走去。
他不会再回头,一切都结束了。
桑海洋的身体瑟瑟发抖,早已摇摇欲坠的他,在看到女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大海里的刹那,晕了过去。
“总裁,不好了,夫人她、她不见了!”
这时,陈思突然大叫起来,桑幽幽的身影在几个大浪打过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接二连三的巨浪甚至吞没了她的冲浪板,他故意选了安全系数最高的橙色,却依然看不到了。
井晨风的脚步顿住了,他的胸口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
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故意忽略早已抽搐的心脏,不断地告诫自己:太好了,太棒了,太完美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心里反反复复只重复着这一句话,可是身体却再也不听他的使唤,他像着了魔一样,转过身,拼命地冲进了大海。
“桑幽幽,不要死!你听到没有,给我回来,回来!”
飓风携着海浪,不断地向他扑来,可他却像大海里最勇猛的斗士,不知畏惧为何物,只是一味地向前冲。
“桑幽幽,我叫你不要死,听到没有?回答我!你在哪,在哪?”
他咆哮着,冰冷的面颊上,突然滑过一股温热,视线模糊了,他看不到她,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她了。
陈思也脱掉鞋子冲进了海里,迎着海浪奋力向前游动,他知道桑幽幽的身份,每次井晨风都是派他跟踪她、调查她,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
越是了解,越是心疼,他却无能为力,只能在关键的时刻,帮她一把,默默地,不让任何人知道。
“夫人,夫人,抓住冲浪板,一定要抓住,千万不要放手……”
他大声地喊着,可是海面上除了肆虐的巨浪,根本没有任何回音。
波涛汹涌的大海里,井晨风与陈思像两艘不值一提的小船,似乎已经毫无疑问地会被吞没。
可是,就在井晨风再一次喊出“桑幽幽”时,远处的一个巨浪打过后,橙色的冲浪板终于浮出了水面,却不见桑幽幽的身影。
“桑幽幽,桑幽幽!你等等,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不要死,不要死……”
井晨风已经没有力气喊出来了,他像是对她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整个人就像一台不受控制的机器,只知道开足马力向那块冲浪板游去。
以前,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会让他失去理智,让他无法思考,可是,桑幽幽做到了,不只一次。
原来,当信念强烈到某种程度的时候,就算是最精密的仪器也会崩溃吧?
不用思考,没有理智可言,整个人只被一种信念占据着,近似于癫狂。
终于,两个男人同时游到了那块冲浪板旁边,顺着脚绳,他们看到了桑幽幽的身体。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此刻在海里沉浮的她,就像一片残存的泡沫,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陈思下意识地抓住了脚绳,却不知道,之前脚绳刮到了暗礁,已经有几处破损,他稍一施力,脚绳刹那间断裂,桑幽幽的身体迅速向下沉。
“不要!”
井晨风大叫一声,一头扎入了海里,朝着桑幽幽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