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国际集团济南分公司离着办事处并不远，开车半个小时。
虽然王涛嘴里说是“过去的这帮朋友”，其实，对国际集团济南分公司，在这里当处长的这些年，并没有什么大的业务往来，所以，大多数的分公司领导并不认识他。
果然，李季和王涛一到济南分公司，无论是领导还是下面的业务人员，没有一位主动与他打招呼的，反到见到李季，如同老熟人一般，十分的热情。
“各位领导，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北方厂京城区域的总经理王涛、王总。王总，这位是……”李季一看把王涛晾在了一边，都在跟自己打着招呼，于是赶紧把他推到身前。
“您就是王总？您好，您好。我叫黄国奇，王总，您来的下好，我正要当面谢谢您呢。”李季刚把这分公司的领导介绍给大家，经理黄国奇含笑着伸出手来，与王涛握了握手说道。
“王总，黄总是分公司的经理。”王涛虽然手是伸出去了，可他以前并没有见过对方，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职务，所以此时一脸的茫然。李季看到这一幕后，忙走前半步给他介绍道。
“黄总您好，您好。我们之间用不着客气的，为国际集团服务，那是应该的，不用谢。”王涛反应还是比较快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谢自己，但他猜想一定跟业务有关。所以，马上客气道。
“哈哈，谢是必需的。如果不是王总把这单合同划归给济南来，无论是供货还是服务，不会这么痛快的，这是其一；其二是，您也知道，这个时期，对公司来说，正是资金最紧张的时候，如果不是王总的大度，在合同上标明了三个月后可以用木浆抵纸款，要是现在就催货款，真的要了我的老命了。
您是知道的，国际集团之所有能有今天的信誉，最根本的一条就是严守合同，决不违约。如果当时您坚持要现金付帐，一个月的帐期，我们济南分公司，真的要砸锅卖铁了。就凭借这两条，我就应该好好的谢谢您。李经理，今天中午别走了，我要好好的跟王总喝一杯。”黄国奇越说越高兴，他握着王涛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他的这番话，不能说不真诚。当然也绝对是实话，但听在王涛的耳朵里，就不是个滋味了。
开始的时候，被他这番感谢的热情所感染，王涛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笑容、那种有意识的谦虚而又很难抑制的表情，让他十分的得意，只是越听黄国奇说，王涛脸上的表情，越是不自然起来，到了最后，竟然一会青一会红，虽然还在勉强的把那僵硬的笑意留在脸上，但让人看在眼里，这种笑意，比哭还难看。
“黄经理，其实王总这次过来，拜访分公司，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纸款的……”李季一看王涛僵硬的表情，忙上前解围道。只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黄经理就把话接了过去：
“那还用商量什么呀，我不是说过了吗，国际集团是最守信誉的，王总，您就放心吧，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只要一到合同规定的时间，我保证这些木浆，一吨不少的给您发过去的。”黄经理信誓旦旦的拍了拍王涛的肩膀说道。
“好好，我……我绝对相信国际集团的信誉，黄经理，中午我们还有事，您知道，自从坐在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后，时间总是感觉不够用，我还要到其它客户那走一走看一看，这样，等黄经理有机会到京城，我在京城请您，那时，咱在好好的喝上一杯。”黄国奇一放开自己的手，王涛如获大赦一般，忙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赶紧拉了李季的胳膊一下一边示意李季赶紧走，一边对黄国奇说道。
“黄经理，今天中午我跟王总真的有事，这样，等这段时间忙完了，我请您！”
第465章：暗度陈仓（十五）（）
从国际集团济南分公司一出来，准确的说，应该是从分公司一逃出来，王涛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感觉自己后背的衬衣都有点被汗水湿透了。
“王总，您没事吗？”在分公司的时候；李季已经看出来他脸色一会红一会绿的，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好意思问，此时一看他长出了口气，脸色也随之正常了，这才轻声问道。
“噢，我没事，只是……国际集团的这笔纸款看来希望不大了。”
“是呀，我不是早就跟您汇报过了吗。现在您明白了吧，一周一千万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李季也长出了口气后说道。
“完不成？完不成咱们就都别在销售混了。李季，我跟你交个实底吧，如果你们拿不到这一千万，厂里下周就不能按时开资。
你知道，北方厂还从来没有因为资金问题开不出工资来呢，真要是出现这种情况，董事长又是新来的，你说说，他能饶过我们这些干销售的人吗？”
“王总，不是我不努力，实际情况您不是已经看到了吗？没有了国际集团这一块，您说说，就算把咱们济南办的这些业务员都都卖了，也不值班一千万呀？现在外欠款全加在一起还不到五百万，剩下的您让我去抢银行吗？”李季有些激动的说道。
“我把话撂到这儿了，就算是抢银行，你也得给我凑齐了一千万！除去国际集团外，其它家不是还有五百万吗，先把这五百万要回来，然后你再想办法。”王涛不讲理的说道。
李季看着他足能有十来秒钟，最后还是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第二个客户到是没费什么周折，一听区域老总亲自过来，一见面还认识，双方聊得十分开心，只是这家印刷厂本来规模就不是很大，全部纸款还不到六十万，所以，尽了最大的努力，开了一张五十万的支票。
“这一上午，才五十万，离一千万还差远了。”一回到车上，李季拿着五十万的支票，心事重重的说道。
“你给我说实话，现在办事处手里有多少？”
“加上这五十万正好二百万。”
“才二百万？”
“对呀，按着计划一周二百万，一个月差不多八百万，正好完成任务。谁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划计划的，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是下周一千万。下午不跟你走了，你赶紧想办法去，国际集团的这块，就是啃，也要给我嘴下六百万来。”回到办事处一下车，王涛马上说道。
“王总，您这样逼我，还不如把我杀了呢。”李季赌气般的说道。
“要是杀了你能顶上这一千万，你寻思我不留着你呀？”王涛少有的开了一句玩笑，然后头也不回的往电梯间走去。
虽然嘴是这么说，可王涛的心里并不轻松，济南办的情况自己是了解的，一周二百万，已经到了极限，自己在的时候，最多一周也没有超过二百万过，所以，一回到办公室，王涛就急忙给赵明理打了个电话，把济南办的情况汇报一下。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国际集团济南分公司一分钱也拿不回来？”虽然赵明理的心里也早有预感，可一听王涛这么说，还是十分吃惊的反问了一句。
“赵总，不是拿不回来，而是按着合同，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呢。不过，他们的黄总已经表态了，只要合同期一到，立马就把……把帐款顶过来。”王涛之所以这么说，他是想减轻一些赵明理对自己的斥责。
“你TMD还有脸跟我说合同？要不是你签订的那个合同，二千万老子早就拿到手了。王涛，你是不是脑袋让门挤了？我让你去济南办，是让你坐镇，给他们压力，不是让你跑国际集团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国际集团的事，就让李季去跑。你以为你这个区域老总有多么了不起吗？在国际集团的眼里，屁都不当！一句话就让人给顶回来了，现在吃瘪了吧？”
“我不也是好心吗，再说了，李季再三跟我说让我过去看看，谁知道……”
“什么好心？我还不知道你的弯弯绕？你就是想显摆一下！王涛，你动动脑子吧，李季让你去，就是想堵上你的嘴，你还真上道了。”
“堵我的嘴，赵总，我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济南办下周拿不回一千万，他就别干了。”
“他不干能顶这一千万吗？你告诉我，现在李季手里回来多少了？”
“到今天上午，正好二百万。”王涛唯唯诺诺的说道。
“才二百万？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手里才二百万？？”本来已经有些消气的赵明理一听这个数字，愤怒的声音又一次从电话里传了过来。
“按着计划，下周还可以到手二百万。”王涛小声的补充道。
“就算是四百万，剩下的六百万呢？王涛呀王涛，你你是正事不足，败事有余。李季在哪呢？”赵明理心里明白，王涛就这点本事，就算把他骂得一口气上不来噎过去，也不可能多要回一分钱来，所以，他还是决定给李季打个电话。
虽然去国际集团的情况王涛已经跟自己说得够明白的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认为，这个李季不可能一点办法也没有。再说了，以自己对周少华的了解，他不可能看着自己的老同学、好朋友因为回款的事被免职的。
李季刚坐在餐厅里准备吃饭，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是赵明理的电话，他马上放下饭碗，走到外面接了起来。
“是李季吗？我是赵明理，是不是正吃饭呢？”电话一接通，赵明理少有的和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您好，赵总，我。。。。。。还在办公室，有点业务没处理完。您有事吗？”李季知道这个时间赵明理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事要说，只好撒谎道。
“噢，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跟你谈谈关于国际集团纸款的事。。。。。。”
第466章：暗度陈仓（十六）（）
李季一听赵明理直奔主题，稍微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赵总，我已经陪着王总跑了一上午，下午还要出去。办事处也开了动员大会，正全力以赴回款呢，但要想在一周之内拿回一千万，可能性不大。您是知道的，济南办从成立以来，最多时回款，一个月也没超过一千万。对了，具体情况王总也了解。”
“你跟我交个实底，下周末之前，能回多少？”
“满打满算，四百万吧，现在所有的业务员都杀出去了。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四百万绝对不行，你必需要回一千万。”
“我们整个办事处应收部分才五百来万呀。你让我回一千万，现送纸都来不及了。”
“应收款才五百来万？不对吧，这一次王涛划过去国际集团这一块就有一千万多万呢，怎么才五百万呢？”
“别提这件事了，听上去挺诱人的，一千来万，可你没看那合同是怎么签的，三个月后，以木浆顶纸款。对了，上午我陪王总去国际集团了，对方说得非常清楚，他没跟您汇报吗？”李季有些生气的说道。
“李季，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管怎么样，凭空的增加一千多万的业绩，对你们济南办来说，不是个小数目，虽然是顶帐的，但对于办事处来说，绝对是真金白银，你们应该心存感激，那是有提成的。让你们多回点款，那也是应该的。”赵明理语气严肃的说道。
“赵总，如果说感激是不是有点不恰当了？您是北方厂的销售公司总经理，就算您凭借自己的关系，联系一些客户，您会把这些客户据为己有吗？再说了，这些业务本来就应该是济南办的，无论是调纸，还是处理售后问题，哪一件不是我们济南办出面？”李季一听对方有些严肃的语气，说话也不在客气了，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领导用大屁股压人，明明是想求对方，却还要用大话压着对方，竟然还要自己心存感激，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呵呵，李季，你可能有点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一千五百多万的合同，就算标明要三个月之后给付，但现在厂里周转不开，也可以跟对方商量一下吧。这样，如果对方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答应他们，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必需先拿回一部分纸款来。”
“赵总，刚才我跟您已经汇报过了，上午陪着王总去国际集团，对方的领导说得很清楚了，一切按合同办，如果到期他们不给发木浆，不用您催，我会想办法的。但现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在那里，您让我怎么办？”
“李季，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话还用我说明了吗？”
“赵总，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让我去找周少华，走走他的后门。我猜的没错吧？但您也不想一想，虽然周少华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那么不体面的被从北方厂轰出来，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了，我去求他，他会给面子吗？再说了，他现在是国际集团的高层，说句实在的话，比您的级别还要高出一块，我这个小小的济南办处长，就算有老同学这一面，但也不恰当吧？”
李季这么一说，确实给赵明理出了一道难题。
赵明理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也不是不想亲自去见周少华，只是对方并没有给自己这个机会，电话已经打了好次，周少华态度非常明确，那就是私情可叙，公事免谈。
作为北方厂销售公司的总经理，赵明理心里非常明白，周少华之所以拒绝自己，就是要争一口气。要把当初北方厂对自己的不公搬回来。可自己只是个销售公司的经理，说大了点，是个副厂级，说小了点，跟下面的这些区域经理甚至办事处的处长没有什么区别：因为这个官帽，就是闫旺一句话的事。这也是华厦国有单位的一大特色。
虽然名义是国有，但不管是事业单位，还是政府机关，就算是北方厂这样的国有企业，已经成为这些单位领导的后花园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是非常令人遗憾的一件事。政治文明的脚步，远远追不上官场酱缸文化和裙带关系浸淫和腐蚀一些官员的速度。在很多地方，尤其是权力部门，这种把单位视为自己家的后花园，已经到了旁若无人的地步。最令人讶异的是，他们从心底里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错，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权力要“裸奔”，拦都拦不住。
当然，这种后花园，可怕的不是权力和财富的世袭，而是权力和财富世袭的正当化和制度化；可怕的不是腐败，而是对于腐败的正名。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以权谋私”的官员，也从来不缺乏“官官相互”的权力生态，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可以接受的官场之恶，但让我们永远无法接受的是，黑与白之间界限的模糊，甚至消失。因为，这意味着真正的风险，底线的沦丧将带来正义的摇摆，若不能盖棺论定黑与白的不可调和性，那么这个社会，就将承受更深的沉沦，和更恶劣的局面的到来。
虽然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权力和财富不能世袭，官二代不能高擎着“父辈的旗帜”通吃一切。但阶层的板结，利益的固化，将制造一个铁板一块的权势格局，各个权力分舵之间“万事互相效力”，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生为“官二代”，便可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将其他人的机会彻底封死。还有什么比出身决定人生更令人绝望和愤怒的事情，还有什么比拿着公共权力到官场上交易私利更恬不知耻的事情？
一些权力部门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利益逻辑演绎得淋漓尽致，简直要把当地的所有的单位一网打尽，明晃晃地打造出一个权力集团的后花园。父子档，母子档，兄弟档，姐妹档，总之，在权力的藤条上，布满了近亲繁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