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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去董事长家呢，只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你给我发个信息，告诉我他家的地址。你没在家吗？”
“我还以为你……想我了呢。我能去哪呀，在家把帐整理一下。你真的决定去他家了？我马上把地址给你发过去，有什么需要我的，你就打电话。不管在哪，只要你需要，我可以随时去找你。”李洁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痛快的说道。
一接到她的信息，周少华打了个出租就直接过去。
闫旺住的这个小区虽然算得上北方市最为高档的小区之一，但位置有些偏，只是这里更加的清静，一些闲人很少光顾。不知道这个闫旺是不是有意选择的。
这是一套复式楼，面积很大。闫旺正座在楼下大厅的会客室沙发上，茶几上放在一堆报表之类的表格，看来这个闫旺还是很努力的。
“真不好意思，董事长，休息的时候打扰您。”一进室内，周少华赶紧说道，随手把那个黑色的袋子放在了门旁。
“没关系，进来坐。”闫旺比在电话里热情了一点。
客气了几句，周少华直奔主题。
“董事长，我今天来一是向给您赔礼道歉，负荆请罪来了。”
“负荆请罪？请什么罪呀？”听他这么一说，闫旺直直的看着他若有所思的问道。
“在党委扩大会上，我的态度有问题，不应该跟您顶撞。有什么不同意见，应该私下里跟您沟通。说心里话，开完会后，我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只是没想到，您还那么大度，奖励上没有扣我一分钱，我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您。”
“工作上的纷争那是不可避免的，奖励那是你应该得的，你不用想得太多。”闫旺十分平静的说道。
“作为一名党员，有责任维护领导的形象。我还是太年轻了，意气用事，领导给了那么多的机会把握不住，今后我一定要在这方面加强休养，绝对不辜负领导的培养。”
“因为工作上的分歧争论几句，我是从来不会放在心上的。只要不影响正常的工作，我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的。你不是说要跟我谈谈来年京城区域的工作吗，那你说说吧。”显然这个闫旺并不想跟周少华交流那天党委扩大会上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少华马上明白，他并没有原谅自己，两个人的这个疙瘩算是系上了。
“董事长，对于来年京城区域的指标，如果按着全厂的统一方案，有些过高。”周少华边说边观察着他的脸色。
“过高？为什么这么说？”闫旺看着他问道。
“因为今年京城区域之所以超额这么多，主要原因是我们抓住了国际集团这个大户。但象这样的客户，可遇不可求。在今年的基础上，再想增加百分之三十，怕是很难完成。”
“你认为能完成多少？”
“能保证今年的实际完成额度就不错了。”
“我听说来年国际集团的合同还没签呢，你怎么知道它们不会超过今年的计划？”
“国际集团这一块，是王总负责，太具体的我不知道，他们每年都在第一个季度签订本年度的合同的，来年应该也是这样。我只是根据历年来的数据推测的。国际集团这些年用纸的规律就是一年多一年少。”
“你是京城区域的总经理，王涛是你的助理。国际集团是他的户，但更是你的户。所有京城区域的这些客户，都是你的。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至于来年的指标，总厂会一视同仁的，不可能因为你京城区域贡献大就开小灶的。困难肯定会有的，要是没有困难，我要你们这些领导干什么？”闫旺绷着个脸说道。
“呵呵，领导说得对，有困难就应该去克服，不应该讲条件。董事长，这些只是我自己不成熟的推测，不管给京城区域多少指标，我们一定要竭尽全力去完成的，绝对不拖公司的后腿。”周少华一看在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于是忙小心的说道。
“能有这个决心就好。”闫旺说完，把头一低，看自己的资料去了。
从闫旺的家里出来，周少华长出了一口气。以前他还没感觉到什么，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闫旺的那种气场，着实让自己很压抑。
“看来真的把他给得罪了。”周少华苦笑着自语道。自从知道他的背景后，周少华心里还是十分后悔不应该得罪他的。
周少华出小区并没有急着打车，而是顺着马路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想着心事。现在对自己来说，最怕的不是闫旺不用自己，而是既不用你，还不让你走，就象时下一些足球俱乐部对待不听话的球员似的，既不给你上场踢球的机会，也不让你转会，就这么拖着你，直接把你给废了。
“怎么样，出来了吗？”正走着，手机有信息，打开一看，是李洁发过来了。
“出来了，正在街上溜达呢。”
“是不是效果不理想呀？”
“还行吧，无所谓了。”
“用不用我帮一下？”
“别，还是顺其自然吧，再把你搭进去，得不偿失。以前没发现，这个闫旺不简单。”周少华忙拒绝道。
“要不晚上我陪陪你吧，也许能帮你出出主意。”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要好好想一想。”他可不敢让她过来。
“告诉我你现在哪呢，不看到你我不放心。”
第444章：王八钻灶坑（二十六）（）
周少华最终还是没有让李洁过来。虽然很佩服她的聪明，也想结交她这个朋友，但他还是尽可能的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在公共场合，绝对不能让人看到俩个人在一起的镜头。
周日不用上班，所以，第二天直到九点，周少华才从床上爬起来。
还没等他洗漱，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正在收拾床铺的王素容忙把电话递到他的手里。
“是北方厂打来的。”周少华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
“是少华吗？我是李宝国，你还没回京城吧？”
“您好，李书记，我是晚上的票。您有事吗？”周少华一听是书记的电话，忙客气的问道。
“那太好了，这样，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有点事要跟你说说。”
“好，我十来分钟就到。”听李书记这么说，周少华忙答应道。
“怎么了，有事吗？”王素容一看他放下电话忙问道。
“是北方厂的党委李书记找我，让我马上去一趟他的办公室。”周少华一边往洗漱间走一边说道。
毕竟是党委书记，所以，周少华不敢慢待，洗漱完毕，急忙下楼打了个车，直奔北方厂而去。只是一进到李书记的办公室，看到办公桌正放着的一个黑色袋子，一下子愣住了。
“坐吧，是不是看着眼熟呀？”李书记给他倒了一杯水后说道。
“李书记，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还要问你呢。这是不是你昨天给董事长送的礼物呀？”
“是呀，昨天下午，我特意买了两瓶酒、两条烟，去闫董事长家里看他。因为上一次在厂党委扩大会议上，我不冷静，直接顶撞了领导，本来我以为他会在年终奖上，扣我的钱，只是没想到，领导这么大度。这一激动，就想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拜访一下领导，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李书记，我这样做绝对不是想贿赂领导，只是觉得做为晚辈，又是第一次登门，总不能空着两手吧？”周少华赶紧解释道。
“周少华，平时看你又精又灵的，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你是没想贿赂领导，你自己信，我也信，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信呀？好在董事长大人大量，没有把你的这些东西交到纪委去，否则，你能说得清楚吗？
虽然没交到纪委，但你的这种行为已经违反了相关制度和纪律，处分是免不了的了，你要有个心里准备。”
“我我虚心接受。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只是不知道能给我什么样的处分？”周少华忐忑不安的问道。
“你的京城区域总经理别当了。”李书记直接说道。
“李书记，这这么重的处分呀？不就是两瓶酒吗？礼尚往来的事，这么严重？”
“礼尚往来？你跟谁礼尚往来呀？领导可没说是礼尚往来。还两瓶酒，你知道吗，按着法律规定，超过二千块钱，就可以抓人了。这是给你留个面子，你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李书记有些恼火的说道。
“我我真的没有想贿赂领导，只是想……”周少华还要解释，只是没等他话说完，就让李书记给打断了。
“你不用解释了。这个决定是经过组织研究、形成的统一意见。叫你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而是想告诉你一下，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同时，不要有什么想法。”
“我我只能接受了？哎，我……”周少华显得十分后悔的样子。
“你的工作是辅助王涛，做王涛的助手，把京城区域的工作开展起来。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对你的照顾，你听明白了吗？如果不是看在你这么年轻、有一定能力，也许这一次，你就没有继续呆在京城区域的机会了。希望你能认清形势。”
“不是，李书记，不让我当京城区域的总经理我没意见，谁让我犯错误了呢？就算把我开除销售总公司，我也没意见。大不了回厂内干老本，行吗？但让我给那个王涛当助手？我不干。”一听李书记这么安排，周少华强压住心中的那股怒火说道。
“你不干？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现在不是征求你意见！你以为北方厂是自由市场吗？可以讨价还价？你呀你，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没有看清楚吗？”
“看清楚什么？李书记，处分我接了，谁让我贱了呢？自己做错的事，自己承担，但工作这样安排我不干。您这是在侮辱我。那个王涛连济南办的处长都干不下去了，是我把他拿下来的，现在反过来，我给他当助手，我真的没有办法开展工作。李书记，我知道有些事情您也挺为难的。这样好了，免去总经理的职务，我没意见。我也不想当这个官了，不让我在销售也行，回厂也没问题。就算把我开除出北方厂，我我也认了。但这个助理，我不接受。”
“周少华，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呀？宁可回厂内当个一般技术员，也不干助理？你的面子就比你的前途重要？你可真行，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不听从组织的安排，可能你的那些风险金什么的，可都没有了，那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什么？还还要把我的风险抵押给扣了？这也太欺负人了吧？”周少华终于愤怒得站起来，瞪着双眼看着李书记质问道。
“你跟谁瞪眼睛呢？风险抵押、风险抵押，就是给象你这样不听从指挥的人准备的。如果你不听从组织安排，这一块你一分钱别想得。你可想好了。”李书记也有些拢不住火的说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不行，我得找董事长理论去，他不能这样对我。这不是明摆着整我吗？就说京城区域查帐的事吧，除了北方区域外，哪个区域也没查。什么意思？不就是因为我说了几句大实话吗？我主动的把错误揽过来，还是不行，反到更加的变本加厉了。我周少华是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本事，但也不能这样任人宰割呀？我不干还不行，这天下哪有这个道理的？”周少华红着脸，大声的争辩道。
“周少华，你少在我面前蹦达！我这可是为你着想。如果不是我为你挡着，你寻思你还有呆在北方厂的机会吗？”
“那就是说，按着闫董事长的本意，就直接把我开除了？”
“直接给你开除？你想得美。就是烂也要让你烂在北方厂！你小子是挺有本事的，但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儿里？许总和我怎么着也比你能吧，最后怎么样？我们不也都让步了吗？”
听李书记这么一说，周少华喘了几口粗气，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
“李书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为我做了不少工作。您看这样好不好？处分我接着，风险抵押金实在不行我也不要了。处分我之后，我主动辞职。”周少华少有的严肃说道。
“什么？你真的不想在北方厂干了？少华，你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别的行业我不敢说，在国内造纸业，北方厂说第二，没有敢说第一。你学的还是这个专业，我劝你别感情用事。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那就是如果你真的辞职不干了，恐怕那些股份，也会一分钱也拿不回去了。”李书记还在劝他道。
“李书记，我我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您看到了，如果不是我，京城区域今年能翻身吗？为北方厂出了这么多的力，吃了这么多的苦，可到头来却落个这样下场，让我去给那个什么也不是的家伙当助手。我真的干不了。”周少华眼睛微微泛红道。
“你在好好想想，毕竟这不是小事。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别太叫真了。”李书记拍拍少华的肩膀说道。
“哎，没什么好想的了，就算我饮泣吞声，又能怎么样？还不到三十岁，就这么忍，到什么时候是头呀？还不如趁着年轻，早点出去。今后不论去哪里，我都会记住今天这个教训的，说实话，现在的这个局面，怨不得别人，是我的错。董事长到销售第一个找的人就是我，我我还是太年轻了，从潜意识里，总是想为许总报不平，所以，从心里就没有想跟董事长往好了处。就说那个请愿书的事吧，明明没我什么关系，可一时的激愤，第一个把名字签上了，反而发起者不但没事，而且还高升了，这都是教训。”周少华诚恳的说道。
“你说那个请愿书不是你发起的？”
“这个时候我还有必要跟您说谎吗？当时发起者把那个请愿书拿来后，大家都纷纷表态，只是在签名时，没人出头，我一激动，第一个把名字就签上了，董事长找我的时候，我也没解释。”
“我说你们之间误会怎么这么深呢。现在看来，不是一件事两件事的问题了。你要是下了决心，我也不好说什么了，这些东西你先拿走，一会我找下董事长，争取自愿离职，处分最好就不给了，至于股份和风险抵押，我也尽量的为你争取，但能不能争取过来，还不好说。”
“那我就先谢谢李书记了。晚上我就先不走了，把这边的事处理完了再说吧，反正京城有王涛呢。”
第445章：王八钻灶坑（二十七）（）
周一上午，不到七点，周少华就从床上起来。心里有事，实在是睡不踏实。
昨天王素容以为他要回京城，所以，回家去住了，每周都要陪父母住两天的，她可不想让父母怀疑自己外面有人了。只是一听说少华晚上不走，本来是想回来陪他的，只是在父母面前实在是找不到借口了。他说可能还要呆上两天，王素容这才没有急着回来。
早早的洗漱完毕，一看时间还早，他一边打扫房间的卫生一边等电话。
八点刚过，没等来李书记的电话，赵明理的电话先打了进来。
“少华，你还没走吧？”
“您好，赵总，有事吗？”一看是他的电话，周少华并不想跟他多说，只是不冷不热的问道。
“是这样的，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过来一趟，有些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好的，正好我要去厂里一趟呢，一会见。”
赵明理到是十分的热情，一听到周少华正跟外面业务员说话的声音，他忙从自己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