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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一辈子龟缩在这里?一辈子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年后这里就要开辟重建,你还有藏身之处吗?你想蛊家就此覆灭在你手中!”
那条蛇仿佛失去了生命般,僵硬着身子,死死盯着她。
过了很久,蛇才动起来,缓慢地游走回池塘,盘缩起来,不一会儿它身边便重新凝结出淡淡的冰霜,将其整个包裹在里头。
乌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你怕死吗?”有人,从断裂的石墙后缓步走了出来。
视线昏暗,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他十分消瘦,非常的瘦。
乌桑张大眼睛,等他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少年,看上去至多十五六岁的样子,只是那双眼睛,带着如蛇蝎般的阴冷,还有一丝旁人无法理解的沧桑。
少年声音低沉,有些压抑,那双恐怖阴寒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乌桑的脸,似乎只要乌桑有片刻迟疑,他就会将她斩杀。
“怕!”乌桑是脱口而出的。
少年愣了愣,似乎长期不与人接触而显得有些不自然,视线挪了挪,才继续阴冷地开口:“她想让我归顺?”
声音里有些嘲讽,末了猛地说了句:“苗疆邪恶的蛊家,她不怕受到周遭各国的反对攻击吗?”
乌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按照锦绣的意思回话:“王后说,你可以换一种思路。”
少年迟疑了一下,『露』出不解之『色』。
乌桑忙道:“王后说蛊术最初的目的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害人。在漫漫历史发展长河中,苗疆的蛊术被人带到歧途。试想,如果用苗疆的蛊术来发展医术,弥补医术缺失的一块。那将是社稷百姓之福,天下万民之福!”
乌桑深吸一口气,面『露』敬仰之『色』:“王后想修建一座医学院,其中想将蛊术列为分支……”
“聘请我做教书先生?”蛊七冷然一笑,眼底满是不屑。
兀地浑身一凛,身上骤然又多了几分杀机:“当初可是她害的蛊老和许战源还有老三身首异处的……你以为,我会去帮她吗?”
蛊七眯起了眼睛,阴冷的眸子在乌桑脸上转了又转。
当初帝京异变,他幸运地提前离开才躲过那场浩劫。却没想到,最后蛊老他们全都惨死帝京,而这一切……全都是是因为李锦绣!
他拼命地逃,拼命地躲,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依旧活的人不人鬼不鬼,在这处宅子里苟延残喘,他恨呐!
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捏住乌桑的喉咙,嘴角泛起丝丝冷来。
乌桑喉咙一紧,竟然逐渐无法呼吸。
她用力去踢他挠他,他却纹丝不动。
她只好憋着腔子里的最后一口气,吼了出来:“蛊家还有人活着!”
喉咙上那双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手猛地松开了。
少年茫然地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
乌桑重重吸了几口气,这才开口:“当年,云上关的蛊家人并没有被赶尽杀绝。”
少年浑身一震,猛地上前一步,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这次他没有蛮横对她,但是一双眼睛彤红似要杀人般,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你说什么?”
第729章 沙漠()
这次他没有蛮横对她,但是一双眼睛彤红如要杀人般,声音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蹦出来:“你说什么?”
乌桑再次咳嗽起来,好半天才断断续续道:“我说……蛊家的人还有活……活着……着的。”
“当年王后动了恻隐之心,曾瞒着启王悄悄求乔先生。乔先生心存善念,便将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和孩子暗中保了下来。”
少年身形晃了晃,语气中多了几分急促:“他们……他们在哪里?”
“离这里五百里的一座城池,还有一些送去了别的地方,他们现在都是普通人,那些孩子全都没有接触过蛊术。”
少年的眼眶顿时就湿润了。
在很长时间他以为蛊家只有他一个人,一个人守在这阴冷的宅子里,想起年少时在这宅子的种种……现在,这个皮肤黝黑的婢女竟然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还有家人……很多家人!
“以前的都忘了吧。王后让我告诉你,蛊家想要继续发展,唯有摒弃以前不该有的邪念。你若还是一味记得以前的仇恨,滥用蛊术,即便王后不出手,天下也不会容你!”
少年抿了嘴,没有说话。
乌桑知道,他心动了。
说到底,他不过是个年轻的孩子,一个需要家人温暖守护的孩子。
“如果你答应,王后会在姜武城修建一座医学院,你的家人也会被接到城中定居……当然,前提是你要根除掉蛊术中邪恶害人的部分,只用医术救人,以蛊来解决疑难杂症。”
乌桑看了他一眼,道:“我会在城里留两天,你有两天的时间考虑,想好了来找我。”
乌桑转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少年的声音蓦然而至:“我答应。”
回头,少年的泪水已经滚落,对亲人的思念,对蛊家的希望让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
“请你……尽快安排她们与我相见。”
“好,蛊七先生。”
……
乌桑从云上关回来,差事办的很好。
锦绣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当年蛊七逃离,她便猜到,蛊七一定去了云上关。
原本她是可以将他斩杀的,一旦蛊七死了,蛊家就彻底没了,邪恶的蛊术也将从历史上除名。
她到底是不忍的,特别是乔先生满脸黯然地说过,在千年以前,蛊术是最厉害的医术,它能解决体内许多的疑难杂症,可惜!可惜!
乔先生连用了两个可惜。
到现在,蛊家只剩蛊七一人,原本蛊老寄予厚望的两根苗子,一个是蛊七,一个是蛊三。
与蛊老假意合作的那段时间,锦绣试探过,蛊三的天资明显远在蛊七之上。真正继承蛊老衣钵的正是蛊三。
如此也好,蛊七虽未习得精髓,正巧也避开了苗疆蛊术最恶毒的那一部分。再加上这一年的东躲西藏,年轻的蛊七心『性』大不相同。
为了蛊家,他一定知道该如何取舍。如此不仅让蛊家得以传承,也不至于让蛊术失了传承。
而且,散播医术,教习学生,本就是乔先生的期望。这么一来,算是全了乔先生的愿望,了了他一桩心事。
锦绣叹了口气,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国师。
国师和李术已经离开月余,却没有传回半点音讯,也不知道……
……
沙漠,无边无际的沙漠。
如果不是强大的意志撑着,李术根本无法继续前行。
就在半月前,他和他的老师抵达第三处城池,无疑,城主和前面两位城主一样,皆是回答的模棱两可,举棋不定。
于是他年迈的老师有个大胆的提议,那就深入沙漠好了,沙漠之中有块绿洲,那里有东北疆域兵力最强壮的城池——摩梭城
只要能得到摩梭城城主的支持,他们就能得到余下十二座城池的支持!
好巧不巧,年迈的国师却在出进沙漠的时候病倒了。
在沙漠边上的客栈休了整三日,国师的病情非但没有转好,甚至更严重了。
李术想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自己背上包袱,将水袋装满水,然后留下足够的银钱给客栈掌柜,又亲自去请了大夫,这才孤身进入沙漠。
虽然他才五岁。
但是他很清楚,继续拖下去,一旦魔灸开始发动战争,王室将岌岌可危!
他不能再等,必须赶在魔灸之前,拉拢到最够多的力量!
五岁的李术独自一人进了沙漠,他也是历史上年纪最小独自穿越沙漠的使臣。
沙漠,远比他想象的要残酷。
白天太阳会炙烤,将茫茫黄沙变得滚烫如火。夜晚,冰冷的塞上寒风会让沙漠如同冰窖。
而且,时而还会遇到沙尘暴。
李术从客栈带来的那匹骆驼就消失在一场沙尘暴里,他本人也被吹得失去了方向。
他的水袋早已空空,行囊也丢了,最要命的是,他『迷』路了!
沙漠『迷』路,就等于死亡。
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水袋里最后一滴水也喝光了。
前面,依旧是茫茫无边无际的沙子,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太阳的烘烤使得他脑袋昏昏沉沉,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如果不是信念支撑着,他早就倒下了。
他的双腿逐渐如灌了铅般沉,他努力地试图想要爬上一个沙坡,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
最后他倒下了,筋疲力尽,再也走不动了。
『迷』『迷』糊糊,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飘了起来。他看到了母亲,看到了父亲,还看到一脸惆怅的姑姑……
他觉得十分愧疚,想与他们说话,可是他们听不见也看不到他。
……
一队骆驼,出现在沙丘。
有士兵尖声禀报:“护卫长,您看!那里好像有个小孩!”
护卫长一鞭子甩了过去,正想怒骂那个士兵眼花了,猛地一怔,还真是个孩子!
见鬼了!
离城池这么远的沙漠,怎么会有小孩子!
两个护卫飞快将孩子从黄沙里拖了出来,其中一个一脸严肃地跑了回来,手中还拿了一块令牌,恭恭敬敬递给护卫长看。
护卫长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他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眼护卫吃力背着的孩子,才冷地吩咐:“把他送去城主府。”
第730章 演练()
“城主大人,这些都是从那个孩子身上发现的,藏在亵衣里头,还用棉布小心地包裹了。”
属下细细回禀着,摩梭城主平革视线瞥了眼桌子上放着的东西。
一个水袋,一块令牌,还有一封……文书。
他思忖片刻,才将文书打开,然后面『色』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正欲开口问一问属下是从哪里救回来这孩子的,外头便有管事来禀报:“大人,那孩子醒了。”
平革点头,视线突然落到令牌上,他平和的眸子兀地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才迈动步子,出了门。
……
面前的这个孩子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十分白净,只是那双眼睛,犹如久经沙场的战士般,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嗜血煞气。
平革皱眉,他也有个儿子,和面前这个孩子年龄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孩子应当是天真烂漫不谙世事的时候,可他……
见鬼!这孩子当真是从沙漠那头来的?
谁能教育出这样古怪的孩子?
平革没有开口,他只是淡淡看着孩子,目光一点点变得严峻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那孩子没有半分怯『色』,抬着头,静静看着他。
有一瞬,平革甚至从孩子眼里感觉到一丝上位者的气息。
他再次皱眉,那孩子竟突然站了起来,深深行了一礼:“城主。”
突如其来的礼貌让平革很是不适应,因为在前一刻,他分明从这狼崽子眼里看到了杀气。
见平革发愣,李术站直了身子,不卑不吭,缓缓道:“我是李术,镇国大将军李锦荣的儿子,国师的亲传弟子,特奉王后之名前来摩梭城。”
再次恢复的上位者气息让平革浑身一凛,虽然李术才五岁,可他却觉得自己没办法将对方当做孩子看。
这么妖孽的孩子……
“原来是镇国大将军之子,难怪难怪,虎父无犬子!”平革『露』出笑来。
李术却迟疑了一下,才『露』出孩子般无邪的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眼中却有几分急切。
平革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道:“李术公子年纪轻轻,独自穿越沙漠,此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一路上想必公子也累了,我让下人准备了可口的饭食,还请公子好好享用。”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分明看到李术眼中的焦虑越来越明显,不由得在心中一笑,到底是几岁的『奶』娃娃,总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但是很快的,李术已经恢复正常,躬身施了一礼:“如此,就烦劳城主了。”
平革出了门,属下跟在身后,不发一言去了书房。
属下注意到,今日城主大人似乎有些心事重重,特别是见过那个孩子之后,眉头一直深锁,不知在想什么。
进了书房,平革也久久不说话,属下微微愣了一会儿,忍不住开了口:“大人可是在忧心那个孩子?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指不定是都城那边的手段……怎么好巧不巧在护卫队出去巡防的时候出现……”
“你不相信他一个人穿越沙漠?”平革的声音骤然响起。
属下愣了一下,当即点头。
五岁的孩子穿越沙漠,可能吗?
他不信。
“属下以为,是都城那边的人将孩子带过来,想借此游说城主……”
“伯庸,”平革突然打断他,声音里略显疲惫:“他是镇国大将军的儿子啊,有什么不可能的?”
被唤作伯庸的属下『露』出茫然之『色』。
平革的叹息声更加浓重:“你前几年在南方历练,不知道这些年草原发生的事,那个狼崽子……这一年倒是消停了,没有做出惊世骇俗的事……”
伯庸听不明白平革在说什么,但是可以肯定那个“狼崽子”肯定说的是李术!
“一岁骑马,两岁追随其父斩杀马匪,王上亲自锻造匕首给他……四岁的时候已在草原闻名遐迩。草原的马匪不止知道镇国大将军,还知道一个小魔王,年仅四岁便已斩杀百来匪寇,一只短匕用的出神入化……伯庸,你我四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伯庸呆滞了很久,城主说的狼崽子是李术?
四岁斩杀百来匪寇?
他知道这里面有夸大的成分,可即便是将马匪捆绑严实,又有几个四岁的孩子敢举刀将对方的首级取下?
四岁……四岁的时候,他可能还在阿玛怀里撒娇,亦或者在绿洲的某块滩涂地挖泥巴……别说是马匪了,见到身强力壮的汉子,都会吓得四处逃窜。
伯庸红了脸,觉得自己和李术相比,实在是丢人。
可他也有疑『惑』:“就算李术天赋异禀,王室也不至于单独派一个孩子来见城主吧?李术名头虽大,毕竟是个孩子,身上也没有一官半职……王室未免看轻城主了?”
平革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睛,再次起了心思。
好一会儿,才猛地睁开开,道:“你应该好奇,如此天赋的孩子,镇国大将军怎么舍得让他去学习巫术。”
伯庸僵在原地。
巫术……草原最至高无上同时也最神秘莫测的巫术,巫师受到世人敬仰,却终身不能婚娶……以镇国大将军的身份地位,有必要让孩子去学巫术吗?
以伯庸的眼界看不明白的东西,平革却有自己的见解。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宫里,那位身份颇受争议的王后。镇国大将军的嫡亲妹子,李术的姑姑……镇国大将军会让李术去学习巫术,多半也是为了王后吧。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层意思。
国师的亲传弟子,意味着李术……将是下一任国师!
平革脑袋嗡嗡转了一会儿,猛地站了起来。
伯庸急道:“城主大人,您可万万不能冲动!眼下局势不明,动『荡』不安,轻易站队,恐怕……”
平革沉了片刻,才摆手:“去马场,准备演练,明天带上我们镇国大将军的儿子,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