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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神将领重重跌落到不远处的岩石上,一声闷哼,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战争已近尾声,山谷中的洛神困兽们虽然想出以几敌一的法子却仍然架不住启国人多势众,不一会儿就溃不成军。
但是先前撕开的那道口子还是让洛神逃出去了数十万的大军,这让宋煜心里很不舒服。
他阴郁着脸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右将的伤势,血流了很多但是没有伤及内府,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右将的声音有点颤抖,脸上的横肉都僵硬起来,他的心情很复杂,一面感激宋煜的救命之恩,一面又惶然羞愧地不知该怎么面对。
就在这发愣的空隙,右将抬起头,然后猛地瞪大眼睛,喝道:“王爷,小心!”
那个被宋煜一脚踹到岩石上的洛神将领不知怎么又爬了起来,还从死人堆里翻出一把弓箭,这会儿正满脸是血地拉开了弦。
箭已经『射』出,躲是来不及了,而且一旦宋煜躲开,那弓箭就会『射』到右将身上。
箭穿过皮肉,从胸口贯穿而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蔓延全身。
“王爷——”身后传来左将和暗大的呼声,暗大疯狂地奔了过来,一刀将洛神将士劈成两半,而宋煜已经口吐鲜血陷入昏『迷』。
……
军营『乱』作一团,将士们没有打胜仗的喜悦,一股令人心悸的低气压笼罩在军营上空,每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
除了必须留下救治伤员的军医,其他军医这会儿全部聚集在主帅营帐。
血水一盆盆地端出去,负责主刀的那位医官这会儿双手哆嗦的厉害。
宋煜的伤势太重了,那一箭几乎是擦着心脏穿过去的,箭不能直接拔出来,万一锋利的箭刃擦破心脏,那才是大麻烦!
血流的很厉害,撒在伤口上的止血粉没有一点作用。
见医官迟迟不动手,在亲兵搀扶下红着眼睛的右将立刻拽住他的衣领,怒吼道:“你想拖死王爷吗!”
这一怒再次牵动他身上的伤口,刚刚被简单包扎过的地方立刻撕裂,鲜血顿时涌出,将营帐内的血腥味再加重了几分。
另外两个军医赶紧试图扶着他坐下,并且劝道:“将军,您失血太多必须要静养!”
“滚开!”右将一脚将两人踹飞,不顾身上疯狂流血的伤口,朝那名主刀的军官喝道:“王爷如果有事,老子让你们全部陪葬!”
三个医官齐齐一抖。
左将叹了口气,安抚他:“你这样子『乱』吼『乱』叫只会干扰军医救治王爷。”说着看了看他流血的伤口,朝亲兵递了个眼『色』:“先送右征大将军下去,重新包扎伤口。”
右将眉『毛』一挑,面如猪肝,激动道:“谁敢动本将!我要在这里守着王爷,亲眼看着箭取出来!”
知道右将的臭脾气,又怕其它伤口撕裂,左将只好亲自搬了椅子给他,好说歹说才劝服他让军医重新缝合伤口。
主刀的那个医官见右将情绪稳定下来,才斟酌着与另外两个医官商量:“从胸口下刀,将铁箭的三角倒钩折断取出,然后从背后将铁箭扯出来。”
另外两个医官没有更好的办法,虽然事实上这样子的凶险也很大。
毕竟现在宋煜已经流了很多血,再加上从中间斩断铁箭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心脏。
手术的危险『性』医官们都不敢说,怕右将的暴脾气又闹出点什么。
让亲兵小心地将宋煜的战服脱下来,里面的亵衣已经被血水浸泡湿透,就在医官亲自将最里面的亵衣撕烂,准备开始清理伤口手术时,他咦了一声。
只见一个被血浸透了的护身符挂在宋煜的脖子上,医官试图将护身符取下来,刚刚拉动连接护身符的红绳,昏死的宋煜像是有感应般一把抓住军医的手。
“王爷——”所有人都激动地站起来。
宋煜的眼皮哆嗦的厉害,身体也跟着颤抖不已,但是那只抓着军医的手却一点都没有放开。
所有人都不知道宋煜想要表达什么,直到暗大喊了哭哭啼啼的林夕进来,林夕才说出这护身符的来历。
右将七尺男儿忍不住抹眼泪,推开亲兵的搀扶,拿出剪子小心地剪下护身符,柔声对宋煜道:“王爷,福晋求的护身符给您,一定能庇佑您度过这次危险的。”
宋煜像是听懂了般,终于松开死死攥着的手。
右将赶紧将护身符塞到他手掌,手掌再次用力地合上,整个人也停止了抽搐,像得到安抚的婴儿般,十分乖巧地睡了过去。
军医将所有人都赶出营帐,开始手术。
手术一共进行了两个时辰,很幸运没有发生血崩之类的,当胸前的伤口被缝合上,布满血痂的身体被擦拭干净,包扎好了的宋煜安静地躺在床上。
暗大轻手轻脚地进去,替他掩上被子,正试图将他手里的护身符取出来,却发现那双手像是粘黏上般,床上的人再次激动地晃了几下。
暗大赶紧松开手,逐渐的宋煜才恢复平稳。
营帐外头围着的人都走了,右将在得知箭被取出来的那一刻终于放松地晕了过去。军医忙着下去医治其他病人,只留了一个随从。
随从正在叮嘱林夕一些事项,林夕很认真地记下。
远处的山灰蒙蒙的,天也是灰蒙蒙的,连成一片,叫人有股说不出的压抑。
第311章 说亲()
灵渠的山上没有这样子暗淡的天『色』,天空是蓝的,云是『乳』白的,时而雨注,时而天晴,一轮七『色』彩虹挂在天上,有种人说不出的惬意。
那时候门主就不止一次地告诉他们:山下才是你们的世界,山上是属于灵渠的。
那时候暗大不懂,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没有所谓的山上山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灵渠也是大启的!
而门主要做的是,将整个灵渠送给王爷,因为这个天下迟早都会是王爷的!
可是——
门主却忘了一件事,王爷是不是喜欢这个天下呢?
当空中翱翔的鹰麾被牧人驯服,鹰麾还是鹰麾吗?
那个染了血的护身符在暗大脑海里徘徊了许久,他最终只能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乳』白的气浪很快挥洒在空气里,变成虚无。
随从飞快离开了,林夕走过来,面上仍是不乐观:“军医说了要过了今夜才能彻底安全,如果夜里发烧的话……”
暗大收回心思,艰难地点头:“今晚我一直守着,王爷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
雪终于停了,天朗气清,远处的雪山巍峨高耸,慕白年带着孩子们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画画。
女人们则打扫起院子,搬了火炉出来,聚在一处,缝制男人们穿破了的衣裳。
木婂和屏舒做帕子,锦绣也加入其中,在帕子上绣花。
心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指尖一抖,尖锐的绣花针立刻穿透皮肤,深入皮肉。
“嘶——”她疼得立刻放下针线,木婂和屏舒赶紧取了膏『药』来,细细处理了伤口。
心跳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这样子的心悸从昨儿夜起就有了,咕咚咚跳了一晚上,几乎一夜没睡。
干脆披了披风出了门,隆冬的凛冽寒风吹在脸上像是麦穗坚硬的叶子划过,生疼生疼的。
慕白年正在指导小刘画画,其他孩子拿着用马『毛』做的『毛』笔在宣纸上随意『乱』画,一张张小脸满是笔墨,图完了还支着小脑袋问慕白年:“先生,我画的好吗?”
“好。”
通常慕白年只会回答这一个字,很敷衍的回答,孩子们却天真地以为自己得到了夸奖,兴奋地将『毛』笔在盘子蘸满了墨水,更加卖力地往宣纸上图。
恃才自傲,有才学的人通常有着异于常人的古怪脾气,慕白年便是如此。
在这一帮孩子里,他只对小刘稍有用心,其他的孩子他甚至连正确的握笔方式都不会教给他们。
锦绣曾经质问过他,他的回答格外简单:“蠢材不是用功就能变成天才的,我从不在蠢材身上浪费时间。”
很残酷的回答,说话的那股得意劲儿让人忍不住想抽他!偏生山上的『妇』人们还把他当文曲星似的供着,觉得自己的孩子就算每天只是玩墨水也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妇』人们总是想方设法把本就为数不多的熏肉留起来,偷偷地送给他。慕白年那混蛋一边吃着熏肉,一边喝着自己从山下带来上的黄梨酿,大言不惭地指点『妇』人:“你家孩子更适合经商。”
『妇』人喜不自禁,以为自己的孩子以后能成为了不起的商贾大家,又去灶上偷了一碟咸菜过来。
这样子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不止是那些昏头转向的『妇』人,山上未出阁的小娘子也个个红着脸有事没事地总往院子跑。
慕白年长得好看啊,一双桃花眼笑里含情,跟三月河边的柳絮似的,飘啊飘啊能飘进人心里,偷偷在那些小娘子的心里播种下情愫的种子。
锦绣无视掉躲在墙角处的年轻姑娘们,见人面桃花的慕白年大笔一挥,一道高耸笔直的山川陡然出现在宣纸之上,小刘崇拜地满眼冒星星,躲在墙角处的姑娘们则忍不住惊呼出来。
锦绣冷笑道:“先生就准备用这样的画作为贡品?”
慕白年一席白衣纤尘不染,事实上上山这些日子他从未洗过自己的衣物,期盼孩子能够跟着他学个一招半式的『妇』人们总是殷勤地忙前忙后,要不然就是那些大胆的姑娘悄悄『摸』进房里,洗好了又给放回去。
慕白年站直了身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睛,反问锦绣:“福晋觉得不好?”
锦绣没有说话,而是从旁边的画箱里取出一只狼毫笔,笔端蘸起暗红的朱砂,沙沙勾勒上去,一丛自悬崖边盛放的红梅俏丽而生。
然后换了笔,再在悬崖之上加了一块巨石,那巨石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只要顷刻间滚下就会将红梅碾压。
“红梅傲立风雪,头顶却有大石,福晋这是想警告番邦大启的威严不容挑衅?”慕白年皱起眉。
锦绣语气冷漠:“圣上让先生作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慕白年沉默了一会儿,脸上不免多了几分钦佩之意,暗自分析:“洛神和殷国大举进军,大启首尾不顾,那些番邦蠢蠢欲动,的确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扬我大启国威!”
锦绣嘴角一抽,转身就走。
慕白年的声音自身后骤然乍起:“小生还有一事询问,还请福晋赐教?”
锦绣脚步略略一顿,并没有回头。慕白年斟酌温婉道:“小生不求知恩图报,但实在不明福晋为何总冷眼相待?或者说福晋觉得小生是不速之客?”
锦绣阔步进了院子。
木婂见锦绣气冲冲地回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赶紧让屏舒泡了壶茶来。
锦绣举起茶盅又重重地落下,一想起慕白年那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心里那口郁结就不上不下,怎么也消散不去!
“可是慕白年惹福晋不痛快了?”木婂小声地询问,毕竟院子外头就只有慕白年,再加上锦绣这段时间对慕白年的态度,木婂觉得这山上只有他才会惹锦绣不舒坦。
锦绣沉默了一会儿,突兀地问木婂:“要不,给他说门亲事怎么样?”
“啊?”木婂愕然。
“山上喜欢他的女孩子那么多,再说他也老大不小的了,该娶妻生子了。”锦绣说的义正言辞。
木婂却忍不住嘀咕,那也要慕白年肯才行啊?再说了她们和他非亲非故,有什么理由替人家说亲?
还有,福晋怎么好端端地想到要替慕白年说亲事呢?此事实在是古怪之极!
第312章 冲撞()
当传出慕白年要娶妻的消息时,山上的女孩子全都疯狂起来。
个个竭力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事没事就在院子外面晃『荡』。
事实上锦绣只是随口一说罢了,这些芳心暗动的女孩子们却都当作是真的,只是碍于女孩子的面皮薄,不好意思当着锦绣的面问,只能时不时地故做巧合在慕白年面前转悠,弄得慕白年诧异不已。
村里还是有几个姑娘长得不错的,慕白年却从来眼皮都不抬一下,反倒是这几天时常去找骁豹,让骁豹想办法弄一点豹子的『毛』发来做软笔。
“你说慕白年会不会不喜欢女人?”
木婂在临窗的软榻上绣花,猛不丁听锦绣问起,整个人一凛,差点把绣花针穿进肉里。
她赶紧把绣活放下,见对面锦绣面『色』沉沉,语气凝重,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当下心中一激灵,苦了脸:“福晋您的意思……”
锦绣讪讪而笑,没有说话。
木婂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
院子外头姑娘们莺莺燕燕围在一起踢毽子,注意力却不在毽子之上,时不时地扭头将视线落到木门上,期盼着心中的俏儿郎能尽快回来,自己才好将毽子踢飞,踢到儿郎的身上。
如果真是那样,那这些姑娘……岂不是有点可怜?
木婂赶紧摇摇头,迫使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侧目却见锦绣也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福晋真要给慕白年保媒?”木婂好奇。
锦绣自是一笑,嘲道:“那也要他愿意才成。”
其实她们不知道,慕白年并没有去找骁豹,而是一脸阴翳地找了程峰。
“福晋说的我要娶妻?”慕白年有点愤怒,因为愤怒洁白干净的脸浮起一丝红晕,消瘦的身子也抖了抖。
程峰尴尬而笑,不知该如何作答。看起来的确是自家福晋儹越了,慕白年的婚事怎么能由王府做主呢。
怕慕白年记恨锦绣,程峰特别解释道:“福晋这也是为了先生好,男人先成家后立业,先生已是大启杰出的青年才俊,就连圣上都不止一次称赞先生画技了得。倘若能娶个美娇娘,实在是锦上添花。”
慕白年冷哼:“那也不能娶山上的无知『妇』人!别说是我了,就是你,恐怕也不愿意吧!”
程峰面上一变,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我倒是愿意,可惜……”
慕白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草草做了一揖,就朝院子阔步走去。
毽子迎面飞来,被他一掌拍掉了,全然没了往日的温润君子气魄,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戾气,吓得那些姑娘不断后退。
他站在廊下,面『色』冷白,语气薄怒,也不做揖,直接喊道:“小生慕白年求见福晋。”
……
“先生就为此事来?”锦绣笑,并让木婂去灶上煮茶。
慕白年气得肩头直颤,却见锦绣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温怒:“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福晋此番做法实在叫小生心中膈应!”
锦绣还是笑,而且益发的灿烂起来,反问慕白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生是想背负骂名叫天下孝忠之士唾弃不成?”
慕白年回击:“劳福晋费心了,小生父母早逝,被师父收留,并不知家中籍贯名讳,白年二字亦是恩师赐下。家师常言,君子立于天下,但求问心无愧,不枉世上走一回。至于子嗣之事,恩师并无半点『操』心。”
意思是嘲讽锦绣,他的师父都不关心子嗣的问题,她一个外人还来指手画脚。
锦绣面『色』僵硬了一会儿,继续问:“那是先生心有所属?不若说出来,待它日下山,本福晋定亲自上门替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