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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高一点，左手低一点。”季雨指上指下，大有模样。
郑梅花照着季雨的话改正之后，立刻在季夏和莫澜东两人的脸上看到了“的确好多了”的表情。
然后，郑梅花就在季雨的指导下，开始一点一点的更正自己的动作。
“改好了？”季夏问向特别指导季雨。
季雨看着重新跳了一遍的郑梅花，终于——点了点头。
累的满身是汗的郑梅花立刻瘫倒在地上，莫澜东立刻走过去扶起她，喂她喝了一点水。
“梅花，”季夏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一脸不忍，“你还撑得住吗？”
郑梅花抬起头，脸上虽然都是汗水，但是眼睛却亮的出奇：“我要继续！季夏，刚刚跳完，我才觉得自己掌握到了整个云门舞的真谛。”
最后这场指导，深夜才结束。
郑梅花因为昨晚睡得晚，早上又过度的紧张，所以现在反而已经没有精神去继续紧张了。
负责“乐”的夫子端坐在一张古筝前，弹出一串悦耳的音节，而后把手放在筝弦上，轻笑道：“那，大家准备开始吧。”
郑梅花没有站在第一排，也没有穿着最华丽的衣服，可是单单她这个简单的起势，就让夫子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虽然所有人的起势都是让自己点过头的，但是合格也分很多种，大部分的人都是形似神不似，不过为了课程，她也就勉强过了。
所以刚刚那个女子做的十分完美的起势，让自己真的是眼前一亮，十分满意。
熟悉的音乐响起，郑梅花仿佛还是身处在季夏的小楼，前面还站着那个挑剔的小孩，她的一举一动都做的十分的流畅，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到位。其实，这样是很花力气的，但是，现在的状态比起昨晚最累的时候，不知道要好了多少。
跳的一半的时候，很多人都停了下来，站到自己的本来的位置不动，等到夫子记完成绩的示意之后再离开。
其实云门最后的几个动作都是十分简单的，只有一个的确是十分困难，就是十二旋转。
郑梅花没有像其他官家小姐一样，从小就学过舞蹈，身体十分柔韧，十二旋转对于他们来说实在不算是难事。可是郑梅花这一点就很难做到，十二旋转，她就是在昨天晚上的练习中，也一次没有成功。
右手从最高滑下，直至翘起的小腿边，然后，轻轻的一个旋转。
这个时候，只剩下了三个人和郑梅花同台比试。而剩下的人，包括不比试这场的人，都全部看着正在舞蹈的郑梅花。
她仿佛就像是一只白色的小鸟，有着璀璨的羽毛，在高空之中滑翔着，飞舞着。自由自在，却充满高不可攀的神圣。
季夏其实内心是有些紧张的，郑梅花现在跳的实在是太好了，但是现在越是出色，后面十二旋转的失败就会越让人失落。
梅花，别怕，你现在，真的很美。
左手挽成轻轻的莲花，自胸前掏出，足下轻点。
然后，便是十二旋转！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不止是季夏和莫澜东，就连其他人包括正在弹古筝的夫子，都屏住了气息。
八个，九个，十个，十一个！
最后的旋转，郑梅花还是没有撑住，无边的眩晕已经笼罩了她。她缓缓的倒向了一边，却立刻顺着筝音做了一个滑腿的动作，和剩下的动作接连在了一起。
就连夫子的筝音都为之一震！
这，这仿佛就是掉落半空的凤鸣鸟，却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自半空飞了起来！它是高贵的，不可侵犯的，拼尽一切也要让自己回到天上！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郑梅花的舞蹈也结束了，以一个极美的姿势结尾。
全场寂静，无人出声。
“好，”夫子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好，好啊！今日的魁首，非你莫属！”
郑梅花此刻还沉浸在刚刚云门舞的余韵里面，久久不能回神，听到夫子的话她的眼睛里面才有了焦距，她朝着夫子行了一礼，然后端庄的退下。
“季夏，澜东，我做到了！”郑梅花说着说着，竟然呜咽起来。
“是啊，你做到了，而且，以后会做的最好！”季夏拍了拍郑梅花的肩膀，眼神里面充满了鼓励的神采。
莫澜东看着郑梅花，一脸激动。
“季夏，”郑梅花已经哭了出来，“我，我觉得找到自己，想，想做的，事情了。”
“跳舞？”季夏虽然语气是疑问，但是眼神却是肯定。
“对！”郑梅花还不知道这句话，对她的未来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刚刚的舞蹈虽然对很多人都造成了很大的震撼，但是考矫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射”的比试，很快就开始了！
“好了，所有比试的人都站在这里了是吧？”夫子声音亮如洪钟，瞬间响彻了整个练武场。
季夏和已经换下衣服的郑梅花站在练武场的边缘，暗自给莫澜东打气。
莫澜东和魁首最热门的人选王震站在一起，两人还穿着同样颜色的骑射服。
莫澜东虽然因为这一阵的忙碌和接下来的事情瘦了不少，身形也显得高了起来，但是王震可以说是现代黄金比例身材的男子，两人站在一起，对比还是很大。
季夏和郑梅花听着周围窃窃私语都是对王震的赞美，以及对莫澜东的负面评价，心中不满到了愤怒，但还是没有还嘴，想让莫澜东毫无杂念的比试。
“本次考核很简单，每人五支箭，谁最后射中的数字加起来最高，便是魁首！”
“是！”
如同刚刚的“乐”稍有男子一般，这场比试也只有寥寥几个女子。
不过这些女子都是一身英气，用季夏的话来说，就是十分的帅气！
“开始！”夫子的话一说出来，所有人都利落的从自己身后的箭笼里面拿出第一支箭，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射了出去。
“澜东是十！”郑梅花小心的尖叫道。
季夏眼中也有喜悦，但是嘴上却道：“王震也是十，接下来还有四支，我们不要高兴的太早。”
郑梅花点点头，眼睛一直紧紧盯着莫澜东和王震。
嗖！
第二支箭射出，莫澜东和王震也都是十环。
季夏和郑梅花眼睛越来越亮，脸上也越来越紧张。
“季夏。。”郑梅花双手抓紧，只是叫了季夏的名字之后，就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季夏眼睛紧紧盯着场上，没有回话。
其实莫澜东现在的状态十分好，不知为何，刚刚他看了郑梅花的舞蹈之后，现在觉得充满了干劲。心里，却十分平稳。
也许，是因为郑梅花跳出了云门舞的精髓了吧。“礼”，本来就可以让人心情充满平和。
第六十一章 柔和风采（）
第三支，第四支，除了状态一直都十分稳定的王震和莫澜东，其他人再也没有射出十环的成绩。
季夏往常对别人一向都没有抱着超过三分的希望，但是现在，她竟然有七分相信莫澜东会赢。
也许是爱情的力量吧。。季夏看了身边目不转睛盯着莫澜东的郑梅花，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个弧度。
“最后一支了”郑梅花喃喃道，她现在简直就是最紧张的那个人。
“没事的，”季夏突然语气轻松起来，“澜东，能赢！”
嗖！
季夏的话音刚落，莫澜东和王震手中的箭就不约而同的飞了出去。
比试，结束。成绩，也出来了。
郑梅花双手捂着眼睛，指缝里面透出泪水。
“什么嘛，”季夏身边的一个贵族少女不屑的道：“亏他之前还给我们大开口，现在居然输给了一个平民！”
季夏面带微笑的看着箭靶，莫澜东和王震最后都射中了十环，可莫澜东的箭要比王震的更准，是十环的中心！
“好！”夫子也是爱才之人，见莫澜东的五支箭都紧紧的扎在箭靶的中心，十分开怀，“本次比试的魁首就是——莫澜东！”
“季夏，呜呜呜呜”郑梅花抱着季夏哭了出来。
季夏有些哭笑不得，刚才郑梅花得到了“乐”的魁首都没有如此的激动，这感情真是对人的影响真是可怕！
不知道，长孙璟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样子呢？
季夏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长孙璟激动到痛哭流涕的样子，最后还是作罢，专心去安慰郑梅花。
“季夏，梅花，我做到了！”莫澜东哈哈大笑，季夏觉得要不是这里人实在太多，他都要跳起来。
季夏点点头，脸上也是满意的笑容：“澜东，你的第一个人任务，做的很好。”
莫澜东被他的季老板夸奖，心底更加骄傲了，却在看向郑梅花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梅花，谁欺负你了？！”
“没有，”郑梅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我就是，太高兴了。。”
莫澜东脸上紧张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吓死我了好啦，我们俩早上一人赢了一场，这下，季夏总算是可以轻松一些了！”
季夏露出苦笑，“轻松？你们俩都赢了，我要是再输，以后真就一点用都派不上了！”
虽然季夏这么说，但其实下午的“数”和“书”，她基本上是有着九成的把握的。
中午稍作休息，考矫很快就继续开始了。
“御”的夫子只有一个，就是钱万两，他今日也算是稍微修饰了自己一下，穿的虽然说不上正式，可也得体。他也是一个说话不繁琐的主儿，一句话直接开始。
这一次为了公正期间，所有人的马都是随机选的，不会有作弊的可能。这一点还是季夏建议的，她实在是不愿意有人因为这件事儿受伤。
季夏就学了几天的马术，骑马算是勉勉强强，可是“五御”中的鸣和鸾，她可是一点都不会。所以此次，她直接就没有参加。
薛季跳上马车，手里的缰绳一勒，整个人仿佛都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不少女子甚至都尖叫出声。
季夏不由得一笑，古代的女子花痴起来和现代的追星族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嘛。
都是最纯真的年纪，都是最简单的心中的喜爱。
真好。
就像是莫澜东说的，薛季真的很擅长御马。最后，获得魁首的人，的确是他。
莫澜东将马绑好，准备下来向季夏道歉，可季夏已经不在底下待着了。
“季夏呢？”莫澜东找了许久都不见，只得问郑梅花。
郑梅花指了指台上，眼神有些呆滞。
莫澜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季夏。
季夏平时的确是美的，可是她本人的气质很独特，所以很多人往往第一眼都注意不到季夏的美貌。可是现在的季夏，她身上的气质仿佛没有那么浓烈，就像是一束扎眼的光线突然分散开，让人感觉暖融融的。这让柔和的气质，让季夏的容貌就显得更美好，也更容易被人一眼注视到。
移不开眼，根本移不开眼。
“我的天啊。。”莫澜东惊叹道。
郑梅花仿佛傻了一样，嘴角的笑容仿佛是僵住了，“季夏，刚刚对我笑了。”
好吧，莫澜东可以理解为何郑梅花是现在这个状态了。
“本次的考矫，本夫子可以告诉你们，‘书’是最难的！”聂子轩的这句话一出口，众人就忍不住哀叹。
而不需要考矫的学子们则在底下偷笑。
聂子轩觉得自己现在绝对是一个冤大头，这考题他的确这次是想出的难一点，可是也没想着这么难。毕竟万一季夏答不上来该怎么办？可季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知道了自己的考题之后，就让人送来了一张纸，上面的题目简直就是自己考题的升级版。
“所以，大家就捡自己知道的答吧。”聂子轩甚至有些开始同情那些坐着的学子们，“不要为难自己，这次的考题真的很难。”
要答题的学子们一片哀嚎。
“好了好了，十几岁的人了，像什么样子！”聂子轩的同情心刹那间就消失了，他一脸烦躁的摆了摆手，“放考题，开始！”
和早上的“礼”一样，“书”也是五道题。
第一题：凉州的水患应该如何治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个问题我们要是知道答案，还来青麓营干嘛？！算了，看在他是夫子的份上，忍了，看下一道。
第二题：柔然为何要每年秋末攻打大周边境？
为啥？我们也想知道为啥啊！而且我们有的连柔然在大周的哪个方向都不清楚，问这个，你逗我？
很多人已经没有了看下去的勇气了。。
绍州作为大周的鱼米之乡，在战争中有何重要作用？
呵呵。
若是东岚攻打通州，兴州和青州的兵马哪个比较合适调派？
呵呵呵。
若是敌军兵临城下安阳，你身为守城将领之一，该如何建议主帅？
呵呵呵呵。
看完五道考题，场下只剩下了一声声的冷笑。
然后，便是一个接一个的白卷。
开始吧，聂子轩还觉得情有可原，可是一个字不写就交卷的人竟然有一半的时候，他终于怒了！
“你们平时都是怎么听课的！”聂子轩一把将刚刚交上来的白卷撕碎，额头上青筋暴起，“竟然这么多人一个字都不写！”
刚刚交了卷子下场的那些人低着头，默不作声。
“好啊，还不说话！”聂子轩指着底下的那些学子，“不会写，连说都不会了是吧！你们是不想让人本夫子给你们最终的成绩是零！”
这就很严重了！在青麓营中若是有一门最后成绩为零，那么一定是不能拿到青麓营的令牌的。在凉州青麓营都不能拿到令牌，这样的人就算以后能谋得一官半职，也绝对是所有同僚嘲笑的对象。
“夫子息怒。”
聂子轩哼了一声，气喘吁吁的坐在了位子上，“行了，已经交了卷子的，就算了。但是没交的，就是死，也要给我写上几个字！”
“学生遵命！”
这一场让人心寒的闹剧，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置身事外，专心的作答。那肯定是季夏。
季夏是最后交卷的，因为她想说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过可惜，现在有些话，自己还不能说出来。但是可以慢慢教给土豆，嘿嘿。
大周的子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帝王就要被教坏了。
聂子轩之前猜到估计季夏的答案会很好，但是却没想到是如此的有见地。他开始草草的看了一遍答卷，后又细细的看了一遍，脸上出现感慨，将卷子沾了点茶水贴在刚刚的试题上，指着底下的学子们道：“你们都看看！”
这个时候自然是有大批的人一脸不服气的去看，大概的反应就是刚刚聂子轩的加强版，当然还有最终版的。
“这，这是那个季夏写的？”
“真是不可置信啊，不过的确是她写的，刚我就在她旁边。”
“她懂得倒是不少。”
。。
这的确是实力碾压，因为碾压的太实在，其他人都说不出来“我学上一段时间也能写出来”或者“我今日没有发挥好”之类的话。
“不用本夫子说了，魁首就是季夏，你们有意见吗？”聂子轩一副我最大的表情。
其他人怎么敢在他满是怒火的时候触他的霉头，都是立刻说是。
季夏从头到尾，一语不发，可是脸上浅浅的笑容却是她身上骄傲和荣耀最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