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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能不能,不要娶她?”
    他声音轻缓的很,眼中的期待却是带着微微恐惧的,仿佛怕触怒一头野兽。
    甄止戈笑了,情事过后,他浑身带着一股慵懒,不似平日的锋利模样,这也是为何甄正敢如今对他提起这个。
    他缓缓伸出手拨弄着甄正汗湿的长发,而后开口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要娶她?”
    甄正不由低了眼眉,半晌,他才轻声道:“我知晓,可我不想”
    声音轻得很,他几乎以为自己没有说出口。
    先帝时,兵权一分为四,分别是李家,王家,甄家,还有帝王手中各握一份。
    如今王家已然没落了,兵权被给予了张姓将军,但这位将军却是镇守边关,不曾参与过朝堂之争。
    甄家的兵权因着有皇后娘娘这层关系,故而未曾剥夺,后来据他所知,大人已将李家与甄家牢牢绑在一起,但前段时间,李家却突然开始摇摆。
    甄止戈这才起了要联姻的心,不过李家的嫡女李云,听说沉鱼落雁
    甄正心中却难以平静。
    “待你功成,便是你下旨赐死她,我亦没有二话。”
    他眼中泛着冷光,看向了窗外。
    “但如今,不行。”
    青山寺,陌流云房中。
    一片瓷碗放在了特制的药水之中泡着,陌流云时不时过来瞧一眼,及至第二日,心中总算放下了。
    那澄明如斯的药水,并没有改变颜色。
    看来这皇后,仅仅是对这儿子上心了一些,他心中如此想着。
    陌流云去寻司徒清越时,小叶子正在门口守着。
    “越儿又睡了?”
    他皱了眉,看着紧闭的门板,心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天上还飘着小雪,不过今日没有昨天的气势,已然只剩下了细小的雪粒子拍打在脸上。
    小叶子跺了跺脚:“是啊,上完晨课又回去歇着了。”
    冬日的司徒清越嗜睡地很,甄正若是不来此处,他不似平日绷着精神,定是要去睡上半日的。
    而身子,却是不论多少进补之物落到口中,变得越来越清瘦。
    司徒焱回来若看到小越儿变作如此模样,大约自己会被直接从青松寺丢到山下吧
    陌流云不由缓缓叹气,只道稍后再来,便离去了。
    这甄正虽不是什么善茬,还不如日日来此,让越儿提着一颗心呢,这没精神的模样,看着更令人叹息。
    他心中想着,脚下踩出一个个印子,渐渐走远了。
    司徒清越能听到外面的雪花声音,亦能听到陌流云与小叶子说话的声音,还有他离去的脚步声。
    他手中死死攥着那一串念珠,却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闭着眼睛,额前渗出点点汗水,却是感觉自己在一片寒冷漆黑中,缓缓向前走动着。
    他已分不清虚实。
    一个男人正背对着他站着,他身形高大,比他高了一头不止,却是穿着朝服,如同当是敬酒的模样。
    “摄政王?”
    司徒清越皱着眉头,缓缓开口唤道,那人默然不语。
    话一出口,他又想,不对,司徒焱如今并不是摄政王。
    “司徒焱”
    随着他一句话出口,那人的装束却是变了,一身黑袍,正是那司徒焱平日的模样。
    只是,没个正脸。
    天上开始纷纷扬扬落起了雪花,便是在黑夜之中,这雪花一片片坠落,亦是明显地很。
    “你不打算回来了吗?”
    他开口问道,在这冰凉雪地中,他的声音却好似更加凄冷。
    那人缓缓转过了身,黑色锦袍上抖落了不少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仿佛他身上下了一场雪,而这张脸虽依旧俊美无铸,但如今却没有一丝笑意,唯有冷如冰霜的眼眸。
    “你是谁?”
    他开口问道。
    “我是司徒清越啊!”
    他说着便往前走了一步,而对面的司徒焱却又变作了一身朝服的模样,他勾唇一笑,带着漫不经心地弧度,手中却拉开了一张长弓。
    “那你就不该活着”
    司徒清越猛然便睁开了眼睛,画面好似还在眼前,却开始片片碎落,映入眼帘的是青色的床帐,他不由皱了眉,揉着抽痛的额角。
    原来是梦。
    “小叶子,将陌师傅请回来!”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带着微微慌张,却突然看向了门口,他抬高了声音,唤着门口的人。
    陌流云并未走远,他正行到院子口,便看小叶子匆匆跑了过来,跑的太快,还差点摔个五体投地。
    一脸狼狈地看着陌流云,小叶子气喘吁吁道:“陌大夫,主子醒了,想要请您过去呢!”
    乍看到司徒清越,陌流云亦不由吃了一惊,越儿仅仅着了白色,亵,衣,他脸色苍白,一双桃花眼亦是无神地微微垂着,不似平日灵动模样,而额头上,竟俱是细密汗水。
    陌流云将门紧紧掩住,倒了一杯热茶塞到了司徒清越手中,不由皱眉道:“越儿怎的了?”
    司徒清越手中紧紧握着,亦不嫌热,好似要汲取温度一般,他唇色发白,好半晌才道:“我我梦见司徒焱了。”
    陌流云寻了椅子坐了,闻言不由微微一笑,只道:“你如此许久没见到他,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很是正常。”
    他笑着,伸手抚了司徒清越的肩,权做安慰,心中却浑不在意。
    司徒清越想着梦中司徒焱的冷笑,心中却不由微微战栗,这会是以后的司徒焱吗,他说他不该活着,难道知晓,他是重生一世
    他头脑之中甚是混乱,却听的陌流云开口道:“过几日,你便要回皇城祭祖,那时,司徒焱却也说不准回来了,梦中的事,都做不得准,越儿有什么难讲的,便当面与他说,不是更好?”
    好似是一盆凉水从头浇下,司徒清越身子都不由僵了几分,他要回来?
    陌流云看他模样,不知他又在想什么,不由心中纠结地很,只道是这越儿年岁不大,身为太子,这糟心事当真是一桩接一桩。
    如今虽还是稚嫩地很,不过再怎的说,也要比那龙九天要好的多,不知南边如今怎样
    他心中想起了南国,不由透过窗向南边看去,自然,如今糊了窗纸,他只能看见这屋子里的方寸之地。
    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师傅,你之良人,乃是男子?”
    司徒清越面颊微红,结结巴巴半天,终是出口问了一句。
    “哈哈哈”
    被他一句良人逗到了,陌流云哈哈笑了半天,看着眼前少年一张脸几乎红透了,才算是停了下来。
    “算是吧。”
    他道。
    那人烦了他许多年,也囚了他许多年,他的心淡了,便也想着,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莫管他爱不爱,他权且自私着,那人终归是心系自己的。
    待与那司徒焱约定的这五年过了,若那人还在找他,他便再不离开了。
    “为何会,心悦一个男子?”
    司徒清越微微皱着眉,其实更想问的是,他们便不怕这天道伦理,人情世故吗?
    陌流云挑了眉,唇角斜勾,仿若少年一般,凑近了司徒清越的耳边。
    “你若想知晓,有人总会告诉你。但你若不想在他口中知晓,这一生,你都得不到答案了。”
四十八章打败他,你便有一日自由() 
宫中的年,其实是最没有年味儿的,规矩多的很,多准备些红封才是正经。
    往年,亦可能是前几世,他曾偷偷摸摸出了皇城,过了一次百姓口中的元旦,有趣儿的很,好玩的紧。
    整条街上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黄头发绿眼珠的,杂耍技艺,以及在他记忆中好似被淡忘了,回想时却还清晰地很的欢笑声。
    青松寺中的僧人,亦在元旦前一天开始包饺子,一个个饺子鼓着肚,看起来圆乎乎的,不过,是全素馅儿的。
    这就让新来的那一帮有点愁眉苦脸了,日日见不着肉,过年饺子都是清汤寡水,估摸虽不说,心中定也埋怨地很。
    而就在今日,太子仪仗亦是到了青松山下,看过去浩浩荡荡,一眼不到头。
    司徒清越拜别了方丈,几人一同下山,话说回来,自从那日他拐弯抹角点了甄正一句,他如今还不曾上山来。
    “越儿穿的厚实些,今儿这天甚冷。”
    司徒清越打眼看过去,是陌流云。
    陌流云一张美貌的脸已然缩在宽大的兔毛兜帽里边,裹得严严实实,露出的半截脸白皙如斯,打眼看便觉得此人美艳地很。
    他整日说着自己老了不抗冻,其实他的面貌也就如同及冠之年。
    司徒清越这两年还会涨涨身量,面貌亦会微微变化,而这人,却仿佛是妖一般,岁月对他来说,便只是过眼云烟。
    “已然足够厚实了,再多两件,便走不动了。”
    因为陌流云说他体寒,每日均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今日他亦是脱了平日穿的僧袍,换上了明黄银线太子便服。
    斗篷却是柔软狐狸毛做的,暖的很。
    小叶子亦是笑了,只道:“太子仪仗便在前方,咱们快些过去”
    几人说说笑笑,便离得那仪仗越来越近。
    而距离此处不远处的青松山,通向另一个地方的小路中,却是缓缓有一马车出现在路口。
    这马车普通的很,青布帘垂着,挡的严实。
    细白的手指缓缓拉起了那青帘,一双眼睛在那马车窗口处看向外面。
    “他们已要离开了。”
    那手紧紧攥了起来。
    “如今,还不是时机,且在等两年”
    又一个声音缓缓在马车中响了起来。
    说话间,前方的脚步声与车马声缓缓响起了,而后,越来越远,逐渐听不见声响了。
    大约是地下有积雪的缘故,马车走的格外慢,生生耗费了比平时多一番的功夫,这才到了那皇城底下。
    此次接见,乃是在皇后的风华殿中。
    司徒清越还未跪,皇帝便已泪影满眶,两三步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皇后依旧是慢了一步。
    司徒明伸手握了握司徒清越的胳膊,不由一双长眉皱的死死的,口中只道:“这,这寺庙里边是怎的亏待你?如今怎清瘦了这么多?!”
    这衣裳是他吩咐人带过去的,还是按照越儿以往的尺寸加大一点做的,按说如今该是穿着整整好,却没想到,高是高了一块,这袍子里边却是空荡荡的,摸不着人。
    皇后听着琥珀报备,亦是脸上带着心疼模样,看着厅中的两人,不由劝道:“一路疲劳,皇上便让越儿坐坐,那青松寺中,定然是比不得宫中的,越儿需得注意身体才是。”
    “母后说的是。”
    司徒清越微微一笑,长身玉立缓缓一拜,进退得当,他少年清新模样,如今清瘦,倒似养出一派仙风道骨,更引人目光。
    看的司徒明却不由心中啧啧,担心不已,只道是那一帮老秃驴可万万别将我越儿带歪了!
    一番唠叨,司徒清越听的昏昏沉沉,至最后,便只挂着一副笑脸,权做晨课听了。
    “越儿?越儿!”
    皇后略带了点怒意,抬高了声调。
    “越儿在想什么?”
    司徒清越仿若突然被惊醒,抬头看向前方端坐的皇后,不由尴尬地紧,眼角却暼过皇后内室口放的两盆花,灵光乍现。
    “啊!儿臣是在想,母后宫中养的花儿,倒真是漂亮,在这数九寒天还能开如此的花朵,母后真是厉害,不知这花儿,唤做什么名字?”
    那花儿确实漂亮地很,桃红色的花朵竞相绽放,外边还是一派大雪地,说起来,青松寺中,只能看得到一个色泽。
    绿带青,他这一双眼都看的累了。
    如今看到这凤华殿中盛开的花朵,倒当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好似有多少时间都没有见过开的如此漂亮地花朵。
    听他问话,皇后却不由微微蹙眉,脸色亦白了几分,她张口,却还未答话,便听的一旁响起了清脆的碎裂声。
    而在另一方,那琥珀正端来茶盏,却不知怎的,好似腿软了几分,竟直接跌倒在地上,茶盏亦碎了一地。
    茶水流的满地都是,旁边的小丫头连忙过来收拾,顺便丢给琥珀一个同情的眼神。
    已然到了年下,竟又犯了过错,这个年也别想过了。
    “怎的做事?来人,将她带下去。”
    皇后皱着眉,觉得元旦之时,她当真晦气,却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皇上,皇后娘娘,求饶了奴婢!”
    她脸上挂着眼泪,膝行到皇后脚下,请求饶恕,膝盖将那茶盏的残渣深深嵌入,她鹅黄色的衣裙渐渐有红色洇了出来。
    “母后,岁岁平安,如今亦算是好兆头了,便莫要再责罚她了。”
    司徒清越口中只道,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同情。
    “再说,这琥珀在青松寺中日日服侍儿臣,亦算是功过相抵罢。”
    如此,这事便翻了篇过去,司徒清越心中想着,大约他母后这花儿养的时间长了,不舍的送与他,才会绝口不提这花儿的事。
    不过,母后对他,好似一直是这样,从来俱是不冷不热,不过他坚信皇后还是心中惦念着她唯一的儿子的。
    不然,为何要日日予他做桃花酿呢?
    此时,断魂崖。
    断魂崖中常年笼罩着皑皑白雪,今年亦不例外,白雪之下的山洞之中。
    “我想回去。”
    司徒焱梗着脖子,看着眼前三人,他比之这三个老头身量高大了不少,可气势却终究是矮了一截。
    他如今,尚且一个人都打败不了。
    二长老不由冷笑起来,编成麻花辫状的胡子在风中微微飘动,他眼中俱是嘲讽,问道:“回去找死?”
    司徒焱被噎了一句,却依旧不改初衷。
    “我只要一日,一日之后,我便会回来。”
    这是他最久一次见不到越儿,他心中焦灼,仿若有人将他放在炼狱上灼烧,一日比一日更甚。
    前几日,澜夜用黑鹰给他传信,只道是越儿会在元旦时回来皇城祭祖,让他自个儿掂量。
    且,这信上还带上了越儿如今的画像。
    他瘦了。
    莫说是要等打败这三人,不知何年何月的想法突然冒出来,到那时,越儿会不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且不认得他
    他便立刻便没有心思在这待着了,如今的轻功已然足够他上悬崖,离开此处,他想了想便直接,咳逃了。
    结局,便是以上,被三个老头捉了回来,直接丢到悬崖底下晾了一个日夜。
    自然,如今站在山洞里也没人去救他,他自个儿爬上来的。
    司徒焱冷着脸,一副倔强模样,便是谁讲,如今亦入不了他的耳。
    除非那画上的人突然走出来。
    不动声色的大长老缓缓看向他:“你想回去,可以。”
    看着司徒焱的黑眸,他枯瘦的指尖指向了三长老:“打败他,你便可以有一日的自由。”
    他的身体不由微微一震,低着地头再缓缓抬起来时,已然满是战意。
    他要赢。
四十九章给丞相上一打杯子() 
“你还是这么弱,不自量力。”
    三长老以速度称王,在断魂崖上辗转挪腾,不带起一片雪花,亦不时嗤笑司徒焱一句,显得游刃有余。
    他身穿一袭白衣,在雪地之中,快到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
    而片刻的功夫,司徒焱已然被击打了无数次,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