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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璺韫心中对周夫人有愧,这种愧疚,如果对方现在对方有些落魄,还可以施舍些银两过去,以弥补心中遗憾,可现在,对方却地位比自己高,那这种愧疚,就变成了心中永远的遗憾,一道抹不平的伤疤了。
花璺韫看着周夫人的眼神更加的凝重。
“花老爷,今日携夫人到贵府,一来,前些日子老夫也说过两家婚约之事,现在听说八小姐好了,特意过来瞧瞧,二来,也是想见见花府的花神医,了解一下花小姐现在的身体状况。”端过茶怀,周德贤说道。
周丞相开口,周夫人只是端坐一边,纹丝不动,气质高贵,高高在上,对于一边花璺韫的眼神,周夫人不是不见,只是当初自己被四夫人陷害的时候,对方居然就那么不相信自己,甚至完全不念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故意娶了四夫人刺激自己,周夫人早就冷了这份感情。
这好在周德贤做了宰相,如果自己沦陷平常,只怕对方连想都不会想起自己吧。人,就是这样,感情都是假的,地位才是活着的真理。
“这个自然,自然是要让你们了解清楚的。”花璺韫立刻收加游神,对着周德贤礼貌的说道。
花璺韫连忙命人请来花绛月,又让人通知四夫人,周宰相及夫人到了花府。
花绛月稍微收拾了一下,脸上淡抹玫瑰姻脂,头上简单的流苏髻,髻处只有一只最简单不过的簪子别住,簪子上连一棵宝石都没有,只是透清的翡翠。身上绿地粉彩月华裙,外面白纱笼罩里面的花纹绰约,袅袅走过,更显得人淡如月,双眸如星,不浓妆淡抹,却又说不出的自然风流体态。
花绛月淡淡袅袅的走进大厅,便看到周宰相及夫人坐在那里,花璺韫脸上并非喜笑颜开家中有喜之色,心下明白,对方是为了花初颜的婚事而来,只是,这个婚事,却是情非得已。
当然,花绛月自己心中也是冷笑,四夫人这般急着要送出这个烫手的山芋,只怕,没这么容易的事情。面上花绛月却是淡淡的,袅袅娉娉走过来,淡淡而礼貌的行礼,便站在一边。
周宰相对花绛月的印象还停留在那次用灵光治针的层面上,纵是这样,已经让周丞相羡慕不已,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不大的年轻,却已经有了花神医的称号,灵光治针,闻所未闻,更何况,这女孩的模样也是,虽没有盛妆艳脂,却似日月清辉,漂亮脱俗,周丞相掩饰不住眼角的喜爱,恨不得现在就夺了回府,做自己的儿媳妇。
一这周夫人抬头,眼前这女孩眉眼之前,倒有几分花璺韫的神韵,却比年轻时候的花璺韫更显得沉稳淡泊,不卑不亢,而且确实如周丞相所言,虽然不知道对方医术如何,只这模样,倒也是世上难见的脱俗雅致,心中欢喜,眼角,便也流露出欣赏之态。
“花神医,上次你说另一个花小姐脑袋里有个瘤子,最近又听闻,那瘤子已经开颅切除了,可真有此事?”看到旁边夫人的喜爱之情,周丞相早已按捺不住激动之情,温柔至极,轻轻的问道,似乎生怕吓坏了眼前的柔弱美人儿。
“确有此事,早前些日子,那瘤子已经切除了,有皇上和魏太医亲自坐阵监察,便懋城众多世医在列,此事,有人可证。”花绛月不疾不答,淡淡而谈,声音如流水般潺潺,不高不低,分外好听。
“误会了误会了,花神医误会了。”周丞相连忙温柔解释,那声音,那有半丝丞相的威武?完全就像个不耻下问的学生,甚至连旁边的花璺韫都觉得怪异,“我今日,一来,是来看看花府那位八小姐,二来,是想咨询花神医一些开颅手术的情况。”
“周丞相,家姐手术相当成功,脑子里瘤子已从根本切除,所以说,家姐现在的身体,已经和常人无二。”花绛月淡淡的说道,心里却冷哼一声,与常人无二?只怕,那一头的秃发,就是常人所不能及的吧。
“真是匪夷所思,难以相信,花神医居然能将头颅打开,切除里面的瘤子,太不可思议了。”周丞相简直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自己对花绛月的敬仰之情,除了不断的捋着胡须,眼神羡慕的看着对方。
周丞相在花绛月这般大的时候,也是一名医生,只是,倾其所有,拜了不少的明医,自己也很努力,但就是太平庸,甚至连药理最基本的理论都无法很好掌握,学了几十年还是个普通郎中的水平。
周丞相其实并不喜欢的政治,去参加考试也是情非得已,却每一次都考中。哎,这人生就是这么的悲催,最后他金榜题名,考了状元,然后当官也是步步高升,一路平步青云当了丞相,可谁知道,自己的人生理想是当医生!只可惜,喜欢的事情呢,一事无成,不喜欢的事情呢,却做的非常好。
“周丞相既然不放心,可以去看看,现在家姐恢复得极好了。”花绛月终究笑了笑,这个周丞相,还真是有趣。
这一笑,便如乌云散去,天地神明,风轻云淡,甚至连旁边的周夫人都看花了眼,这个女子,寻常装束便是如此,不知道稍一打扮,更是什么什么样的风采呢,嘴角,不由的也随着花绛月的笑容而展开,这还是周夫人踏入花府之后露出的第一丝笑容。
“这样也好,丞相亲眼见了便才放心。”周夫人走下位置,站到花绛月的旁边,亲切的挽起花绛月的玉手,搭在自己手心里,“那,就有劳花神医领路了。”
花绛月淡淡一笑,身子往后退了退。
周丞相并夫人,慢慢走出前厅,花绛月随后,花璺韫见没了自己的位置,便留了下来。
几个人沿着花府曲深幽径石路往醉云轩方向走去,一路上,周丞相无心欣赏花府园中景色,问着旁边花绛月一些药理方面的知识,花绛月具体详细的一一讲给对方听。
周宰相听着花绛月这深入浅出的道理,那些一直在心中疑惑不解的问题顿时心领神会,花绛月答疑解惑,脉络清楚,口齿灵利,周丞相心中可惜,若是早个二十年能认识对方,也许自己也就不会弃医从政了。
这一路下来,便是周夫人,对花绛月亦是满意万分,越看越喜欢。
转眼间,一行人便已经到了醉云轩,花绛月不再说话,渐渐的拉远一些距离,慢慢的跟在周宰相夫妇后面,随后,转入醉云轩西厢,两边侧道及至台阶处,排着一色的丫鬟奴婢。
花绛月眉眼处敛垂,一副淡淡的神色,反而那一路周丞相夸奖,仿佛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见到前面院落一排的人站在那里,周丞相正正神色,咳嗽了一声,和周夫人从容而行,直至台阶,拾阶而上。
进了屋子,花初颜的西厢显然也是收拾过,既不花哨,又显出相当的奢华,围幔层叠间,已经被旁边的帘子勾了一半,花初颜半倚在床上,那假发套戴在头上,完全像真的一般,披散开假发,很随意的搭在挂在耳际两侧,鹅黄色的连身裙,外面披着一件蓝色外套,脸上装扮有着精心的随意。
听着外面的人报,说周丞相到了,花初颜连忙歪歪斜斜的坐正,头枕着床套,拿起枕边粉红色的帽子掩饰的戴在头上,四夫人在旁边也是一脸的喜色。
周丞相和夫人进了屋,不理会旁边众人的眼神,只径真走到床边,早有暖香寒袭上前,扶正花初颜。
“情况不错,气色挺好的,皮肤也非常光滑,调养的很好。”周丞相上前仔细的端详一番,连连说道,“果然是太神奇了。”
“正是,现在我们初颜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所以也才敢和周家提起之前媒妁。毕竟孩子也大了,而且这两个孩子自己也情投意合。”四夫人尾随在周丞相后面,脸都要笑沉了,看来,这门婚事有戏,不然周丞相也不会这么急忙着就来回访。
“见过周宰相,小女身体原因,到底不能亲自下床行礼。”花初颜脸上更是露出妩媚的笑容,声音铿锵有力,哪里还有半点病意?
其实今日花初颜倒是想下床亲自行礼的,只是四夫人怕生出什么事端,万一出个幺蛾子,将头上的假发露出了破绽,所以令她以静制动,只要在床上躺好了,就行了。
“无妨无妨,到底是周家的媳妇,以后等身体好了,自然有的是行礼的机会。”周丞相脸上扯着笑容,假意的说道,其实内心不知道有多盼望能推了这份婚约,将花神医娶了回去。
“是呀是呀,这个傻女儿,自从身体康复了之后,不知道有多盼望能早日成婚,到底是个女儿,总是养不家的。”四夫人得体大方又风趣的说道。
第88章 拖婚()
四夫人连忙手忙脚乱的将假发套套在花初颜的头上,周夫人的笑声像刀一般剜在心上,钝痛感一阵阵的涌来,心酸无奈,又只不得连忙走到周夫人的面前,一把跪了下来。
“亲家婆婆,这,这完全是我的主意,我们初颜是质朴纯洁善良的,不过,那头发马上就会长出来的,很快的,你相信我,很快就长出来的。”
花初颜也被眼前的事情愣住了,不知道要如何反映,只傻傻的站在那里,任头发的假发披散,可是,刚刚四夫人手忙脚乱,假发居然戴发了也不知道,花初颜就反应不过来了,本该长在后面的头发全垂在脸面上,像是大白天扮鬼,特别可笑。
周夫人见状,更觉可笑,完全不在意跪在面前的四夫人,笑得更加放肆,更加忘我,花府的一些丫鬟婆子也掩着嘴小声的笑出来,花初颜的癞子头。
在花府里只有四夫人和花初颜的几个贴身丫鬟见过。而此时屋子里的很多人,却是花璺韫为了不丢面子,刚刚交代下面的人临时增加过来的,这些人都是各屋里的丫鬟婆子此时见八小姐这副模样,都忍俊不禁。
一屋子的人,只有花绛月一个人平静的站在那里,安静得仿佛没有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
刚刚花绛月是故意拖了些时间进来的,也就是想等等,听周丞相及周夫人看见花初颜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当初做手术的时候,花绛月当然会全力为了这场手术,因为这不仅仅是花初颜的性命,更关乎于自己的名声,所以,若不是有十成的把握,自己也不会轻易做这个手术。
但是,花绛月还是保留了一手,花初颜头上那道刺目的疤瘌是花绛月特意留给对方的。花绛月可以让这个疤瘌变得像一条绣线般细小,甚至可以不需要将花初颜的秀发全部剃除。
花绛月完全可以给花初颜做了手术,头上不过留一条隙缝,用旁边的头发盘个髻,可以完全的看不出来。
只是,花绛月当然不会这样做!
刚刚花绛月听到周丞相和周夫人进来之后一切风平浪静,花绛月就明白,必是四夫人已经将那光秃秃的头发还有那道碜人的疤瘌掩盖住了,因为,没有一个会看到花初颜秃头上的疤瘌会镇定,没有人!
所以花绛月进来了,一来,花绛月倒是想看看,四夫人如果巧夺天工遮盖住的疤瘌,二来,花绛月想找个机会,让那个疤瘌公布于众。
可是花绛月没想到,还没等到自已动手,对方已经自行暴露出了那道疤瘌!
一屋子的人都在笑,只有花绛月站在那里,不笑,只是这样,冷冷的看着。
花初颜无措站在那里,那种冰寒的感觉,仿佛整个身体慢慢的被浸在说封的河面上,动弹不得,一个屋子的人都在笑,笑自己头上那道难看的疤瘌,可是,那个始作乱者,却那样冰冷的站在那里,一副高高在上悲悯于怀虚假的同情。
额前的垂发遮住了花初颜的脸,花初颜抬起胳膊,将缠绕在脸上粘得腻腻呼呼的头发撩开,这个动作却更像个小丑一般,立于众人前。
周夫人笑得不可抑制,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旁边一众人也是掩面吃笑。
“你们笑什么!”花初颜终究爆发了,自己也是花府的千金小姐,周夫人笑,自己自然没有办法阻止,可是,旁边这些丫鬟婆子却是不笑,周夫人又怎么能笑成那样?
“不许笑,不许笑。”花初颜像个疯子一般,冲到那些笑着的丫鬟婆子面前,完全失态,哪里还有半丝大家闺秀的作风?猖獗而狰狞,寻不着半分妩媚之姿,“再笑,信不信我乱棍打死你?”
面前的丫鬟看着走近的花初颜,那头上的疤瘌更加的醒目,再加上花初颜眼睛里能杀人的怒火,吓得止了笑。
可是一屋子的人,止住这边,却又止不住那边,那边的婆子还在笑,花初颜又冲过去,笑声就像浪花一般,汹涌的浪潮此起彼伏,怎么止也止不住了。花初颜甚至连难堪都顾不上了,在屋子里乱窜,饶是这样,笑声没止住,倒是自己头上碜人的疤瘌,被大伙看得明明白白。
周夫人终于止住笑容,两眼不屑的看着花初颜,其他的人看周夫人不笑了,笑声便也渐渐的止住了。
众人窃窃私语,八小姐头上那么长一个疤瘌,真难看。
是呀是呀,这人的头颅骨打开再装上去,还能活吗?不会这八小姐是鬼吧?
嗯,像呢像呢,不然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头上有疤瘌,还不赶快躲起来?还在四处乱跑?
“你们这些贱人,你们议论什么?不许说了,不许你们说我。”花初颜看到笑声没了,空气却变得更加诡异,举着棍棒便在众人面前乱舞着。
胆小的看到花初颜这般模样,便是往外跑,越跑,花初颜就越追,撞得板凳椅子倒在地上噼里啪啦,花初颜跑得更凶了,这儿追追,那儿追追,追得一屋子的人都抱头鼠窜,逃到外面,还一边嚷嚷,说有鬼有鬼。
四夫人颜面扫地,站在周夫人面前,脸上红一块紫一块,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先要跟周夫人解释,还是先让花初颜闭上嘴巴……
周夫人站了起来,一脸怒意看着四夫人。
“这就是你们的花府的家风不成?下人地位再卑微,那是个生命?连个闺房里的小姐,都可以动不动乱棍打死人?贱人?笑的人都是贱人?这里谁又是贱人?”
“周夫人,你不要动怒,她,她这是急不择言,随便说说而已,平日里我女儿最是善良的,连踩个蚂蚁都不敢的。”四夫人顾不上尴尬,连忙解释道。
花绛月冷眼看着四夫人,轻轻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将脸别过去。
“急不择言?若非做过这等事情,又怎么会急不择言?”周夫人看着花初颜脸上杀气腾腾,不知何时找来粗如碗口的棍子,在屋子里举着棍子,所到之处,竟是鸡飞狗跳,棍子随意的砸在对方身上。
一旁陪着笑容的周丞相,被这一闹,更是不满意花初颜,倒是旁边一直淡淡的花绛月,越看越喜欢,这么小的年纪,处事如此沉稳,八小姐这样闹笑话,对方也是娴淡如水,果然有大家风范。
“到底是怎么了?”正在这个时候,花璺韬气急败坏的冲进来,刚刚在前面听说后面乱成了锅粥,连忙带着人过来。
还没进屋,便听到里面传来花初失去理智的声音乱嚷乱叫,声音甚至冲破了天,便是头大,皱着眉头连忙冲进来,却顿时傻住了。
眼前的疯丫头,头发斜挂在一边,一边光秃秃的脑壳露在外面,上面一条粗粗的疤瘌,举着一根那么粗的棍子,停在中央,就这样转过脸看着自己,看得花璺韬都觉得毛骨悚然,自己这个做了多年医生的人,看到眼前的花初颜,都有种要呕心的感觉,简直不敢直视。
花璺韬本就是个自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