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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她明辞若是死了,那世子妃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指不定以后就母仪天下了。
这个世上为了权势地位名利,铤而走险不择手段的大有人在。
荀勉撩起袍子在梅花凳上坐下,问道:“听说你明日要进宫去?”
明辞回道:“是,三妹妹进宫有些时日了,母亲打算明日递牌子进宫去看看。”
“原是如此。”
明苒听得嘴角直抽抽,看她?可拉倒吧,说是去看明荌都更叫人信服些。
“我该走了。”明辞起身,与荀邺柔声道:“再晚些,父亲母亲那儿该不好交代了。”
顺宁郡主这两日染了风寒,她本是过来瞧一眼,谁知一留就留到了现在。
大衍民风开放,他们婚事后移,见见面走动走动也不违什么理,但留得太晚,总归不好。
“我送你吧。”荀勉摸了摸顺宁郡主的脑袋,拉上被子,放下帘幔。
明辞一笑,自然道好。
两人相对凝视,荀勉身边的侍女琴书出声提醒道:“世子,再捱些时候一会儿出去该撞上王爷了。”
荀勉回神,推开了门,明辞面上的笑意淡了些,看向琴书的视线里隐带着审视。
她惯会揪着一个事想,天生多疑,琴书打断她与荀勉相处,总叫她觉得这丫头藏了些别的什么心思。
虽说不会无凭无据定罪,但她会忍不住揪着一点细查慢探,不揪到底绝不善罢甘休。
这样的性子,她自己也不知到底该说好还是不好。
荀勉明辞两人恰恰跨出门槛,外头便传来吵嚷声。
一群下人簇拥着握着酒壶,脚下低一步高一步,跌跌撞撞的景王涌进院子来。
荀勉看得直皱眉,“父王,你这是喝了多少?”景王酒量极好,能喝成这样,怕不是一两壶的量。
景王好似根本没看见他,踉跄着往里去,嘴里含糊道:“顺宁,顺宁啊……”
顺宁也没睡着,听见声响穿了鞋套了衣小跑出来,微微病白的小脸上盈出笑,凤眼弯弯,“父王。”
景王看见她愣了半刻,眼珠子转红,当场落下泪来,他挥开搀扶他的小厮,把顺宁郡主抱了起来,深一步浅一步的往外跑。
他自己都走不稳,抱着个小姑娘更是歪得厉害,跑了两步一个前扑,猛地往下磕去。
院中惊叫连连,荀勉霎时白了脸。
还是明苒和身边的女暗卫跑得快,接住了顺宁郡主,她两人尽顾着小娃娃了,景王砰地栽在地上,把脑门都磕出了两道血印子。
他又爬起来,摇着酒壶说起胡话。
下人们手忙脚乱,云太妃惶惶急急进来,看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啪地一声,清脆得很。
怒道:“不孝的东西,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活不下去了,就趁早找个地儿抹脖子,也省得带累别人!”
李太后新丧就做出这副样子,指量着别人都是傻子?
云太妃也是气极,顾不得有明辞这个外人在场,随手就抄了一根棍子,使劲儿往景王身上砸,“不孝儿,你个孽障,我打死你个不知所谓叫人哄得团团转的蠢货!你老娘一大把年纪,还得给你收拾善后擦屁股,我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
云太妃红了眼,手下当真是没留情,还是荀勉看不下去上前拦着,才叫她停了手。
小厮手脚麻利地把被打得晕乎乎的景王搀出去,荀勉扶着云太妃,安慰道:“父王也不是故意摔了顺宁,一时喝多了酒,胡闹耍酒疯罢了,祖母又何必与他生气呢。”
云太妃哪里是因为他耍酒疯生气,但有些事又不能与她这大孙儿说,只咽下苦涩,转头去看顺宁郡主。
云太妃勉强扯出笑,“顺宁没事吧?”
明苒抱着顺宁郡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小姑娘缓下情绪,吸了吸鼻子,软声道:“顺宁没事儿,祖母不生气了。”
闹剧散场,荀勉送走了惊诧的明辞,明苒抱着剑蹲在房梁上,退出了游戏。
程氏要递牌子进宫来的事明苒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就连景王府里云太妃与景王那一出,她也只当是看了一场戏,反正和她又没什么关系,打着哈欠喝了两口清水,蒙着被子倒在床上睡觉。
那头竹雨轩李南月也躺在床上,心里念叨着想要入梦的人的名字,闭眼深眠。
…………
第二日云淡风轻,碧空如洗,明苒用过早饭就坐在花架下悠闲地摇着藤椅。
在西紫青丛面前晃悠了两圈,又移回榻上说要睡个回笼觉去。
青丛兰香几个见怪不怪,这后宫无事,这位主子又不像贤妃德妃她们天天要作画写书,难免无聊了些,春日本就容易困乏,确实多眠。
明苒进入游戏,入目的是光滑的大理石壁,阳光耀眼。
照青就站在她旁边,两人像是刚从树上下来,领了什么差事要一道去办。
明苒不由忖度思量,告白这玩意儿,她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不过万事都一样,一鼓作气嘛,噼里啪啦说出来就没事儿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能跟摆家常一样顺溜。
她停住步子不动,照青换了只手握剑,问道:“你愣着做什么?走了。”
明苒转过头看向他,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照青被她这眼神儿看得心里发毛,正要开口,她陡然伸出手。
照青被她猛然一推,后退两步背抵着墙,茫然不解,“映风,你干嘛?发疯呢?”
明苒低头望了望地,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握着长剑撑在墙上,面无表情,“想来一场风花雪月吗?”
照青惊疑不定,“啊?!”
明苒:“以成亲为前提。”
照青:“哈??”
明苒:“还不明白吗?老娘中意你。”
照青惊疑不定:“啥!!你、你啥意思啊?”
“听不懂?好吧,那换一个说法。”她僵着脸,拨了拨长发,靠墙撑头,“死崽,你中意我吗?”
照青默然半刻,“……你今天是不是中风了?”
七七:“……”不,她今天纯粹就是羊癫疯。
“这是在做什么?”
淡淡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打破了墙角两人的相对无言,明苒照青瞬间抬头。
阳光微有些刺眼。
一袭深紫色对襟大织锦氅的人侧立着,手搭搁在白玉浮雕栏杆前,正半低头垂眸望着下面的他们。
逆着光,霜雪冷月般,澹漠出尘。
两人不约而同愣了一下,明苒张了张嘴,“陛、陛下……”
妩媚的桃花眼微微瞠大,眼尾上扬着,很是惊讶的模样。
荀邺抿了抿唇,目光深深,望进她的眼底,声音温凉,“来一场风花雪月?”
“成亲?中意?”
“朕好似没大听清楚,你不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
他一句一句的,语速缓慢,明苒听得腿一软,差点儿就跪了。
糟了个糕,妄图发展办公室恋情,被上司抓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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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照青要比明苒反应得快; 拱手跪地,瞥了身边呆愣愣入定一般的人一眼; 忙道:“陛下,都是误会!”
荀邺好似现在才看见他,哦了一声,“误会?”
艳阳下微风中; 扬眉道:“原是朕听错了话?”
照青张了张嘴,当然……没有。岂止是没有,都差不多听全了。
他心头惴惴。
暗卫之间虽然没有明令禁止感情往来; 但大家也都心照不宣了,这不是个轻松活计,自打进入这个行当; 不说其他,每日爬树上房的,少有闲暇时候,根本生不出别的心思来。
谁知道映风今日突然发哪门子的疯??奇奇怪怪的。
照青还在琢磨身边人是不是吃错药了,上头飘下来的视线叫他脑门儿发寒; 凉飕飕的; 脊背都忍不住紧绷起来。
明苒还愣着; 元熙帝的突然出现让她的三魂六魄都飘忽得差不多了。
王公公警觉气氛糟糕; 偷偷瞥眼过去。
白玉浮雕栏杆的人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神情淡淡的,盯着下面的照青。
他未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寻常人也瞧不出什么门道; 王公公却晓得这是心头不悦了。
当今沉静温雅,少有这样的时候。
王公公唏嘘,看来陛下是真不喜欢低下人搞这些往来。
自觉想通了其中关窍,他摇着拂尘上前一小步,笑着打岔,佯装怪道:“你们两位打闹也要分些地方,紫宸殿前,岂容轻忽天威。”
照青听到王公公出声心头一松,立时顺着他的话接道:“陛下恕罪,映风总是喜欢说些玩笑话,过后属下一定好好罚她。”
说着抬手拽着她的袖子扯了她一下,明苒恍然,也跟着握剑请罪。
荀邺指尖微顿,“映风?”
明苒:“在,属下在!陛下恕罪。”
她答得飞快,荀邺轻唔了一声,眉梢微动。
就听不到上头吩咐,明苒垂着头脖子都酸了,他才松口启声道:“退下吧。”
“喏。”
照青一颗心稳稳当当地落回肚子里,刚起身,那目光又落了下来,他头皮发麻,一个咯噔,心道映风这死丫头怕是要害死他了。
果不其然,上头平声道:“这两日你到宁王府,替十五的值。”
宁王是先帝第八子,比当今大两岁,生母丽妃早逝,一直养在云太妃膝下,和景王走得很近。
不管内里如何,这位王爷表面上看起来倒是个安稳人,平日没什么别的爱好,吃喝玩乐,尤其喜欢美人儿,宁王府里挤了足足几十个,莺莺燕燕吃醋起来非常没有水平。
十五每天就蹲在梁上听那群美人儿缠着王爷嘤嘤嘤。
那叫一个热闹,热闹得叫蹲值的十五差点儿就猝死了。
照青:“……是。”
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两人转过身,明苒低声道:“……对不住了。”她真不是故意的。
照青:“……”
他二人很快消失在视线里,眼见着太阳越来越大了,王公公转头就要去吩咐人取遮阳的伞来,荀邺止住了他的动作,转过身来,眯了眯眼,举步离开,“去扶云殿。”
王公公小跑着跟在后头,疑惑得很,怎么突然要往那儿去了?
最近往后宫好像走得有点儿勤。
方走了一段,有小太监飞快跑来赶上,传话说工部尚书到了有事面见陛下,荀邺略一思索,一行人又转头回来。
……
明苒在和照青分开之后就退出了游戏,她瘫在榻上,缓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吐出一口浊气。
虽然结局有点儿出乎意料,但过程好歹没有大问题,离任务完成还剩六十五次。
明苒捂着脸,又揉了揉眼睛,这才从榻上下来,转出正殿坐到她花架下的藤椅上。
风吹桃花落,坠了满身,她也懒得伸手掸下去,晃着椅子,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跟着原主那些年闲散灌了,她心里头装得下的东西极少,先时告白被上司抓包的事情念了一会儿就抛到脑后。
反正想得再多又不能时光倒流,吃一堑长一智,下次记得在告白时候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就好了。
她晃啊晃,摇动藤椅轻发出吱悠吱悠的声响。
掀了掀眼皮子,左右看了看,发现少了个人,是以问兰香道:“西紫去哪儿了?”
兰香捡起她落在藤椅边的轻绢绣花帕子,笑回道:“婕妤忘了,今早尚书府递了牌子,说是惦念娘娘,想就这几日恐进宫来一趟。如今贵妃娘娘管着事儿,西紫姐姐去承宁宫禀报去了,得看贵妃娘娘那儿批示呢。”
明苒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韩贵妃那儿断不会拦着,今天稍有些晚了,若程氏没有什么特别着急的事儿估计要明日才会来。
无所谓,就当是有不熟的远房亲戚要来,不须得做多大理会。
荀邺处理完正事过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明苒在藤椅上晃着晃着就来了瞌睡,兰香看到来人连忙要唤醒她,荀邺摆了摆手,叫伺候的人都退下。
兰香和王公公带着人离开,花架边瞬间空了下来。
荀邺手搭在藤椅上,慢慢揭下她盖在脸上的帕子。
穿过繁花枝叶的阳光落在脸上,甚是刺眼,半梦半醒的明苒闭着眼,蹙着眉。
荀邺静静地看着,指尖落在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重重一捏。
“哎哟!”
明苒猛地睁开眼,对上的就是那双清润平静的眸子,“陛、陛下?!”
荀邺松开手,微扬着唇角,似笑非笑。
明苒眨眨眼,理着裙子站起身来,拉开距离请安,“陛下怎么过来了?”
荀邺没作声,撩袍子坐在她的藤椅上,招了招手,指着旁边的梅花凳叫她坐下,温声道:“苒卿今日心情好似不错。”
明苒敛裙啊了一声,干笑回道:“还好,还好。”
荀邺抬了抬胳膊,修长的手指顺过她脸颊边散下的一缕长发,捻下两片桃花。
花瓣落在衣袍上,打了个旋儿,飘在地上。
明苒弯唇,冲他笑着。
他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指尖轻抚过她的额角,轻叹道:“苒卿啊。”
明苒轻嗯,应声回道:“怎么了陛下?”
他脸上苍白清隽,声音轻柔,“有些话是不能随便与人说的。”
这话没头没尾的,明苒疑惑不解,她本想开口问上一问,犹犹豫豫间又把话咽回去了。
临近午时,正是阳光大好的时候,两人坐在花架下,一时安寂。
…………
告白六十六次的任务因为照青被派去宁王府暂时搁置,七七没催,明苒也就暂时没有管它。
程氏递了牌子,说是三日后要进宫来一趟,韩贵妃那里二话不说就允了,明苒跟青丛几个嘱咐过一声,也没大放在心上。
明苒再次进入游戏是在两天后的一个晚上。
照青在宁王府接受了两个日夜的荼毒,黑眼圈重得不行,抱剑站在树上,神色有些萎靡。
黑夜里,明苒站在西殿死角的栏杆柱子上,远远望着那棵老树,她知道,照青现在就在那里。
照青也发现了她。
上次事发突然,分得也快,两人都没来得及细说两句。
照青在宁王府念着那日的事情,思来想去,翻来覆去的,觉得很有必要和映风这个死丫头“好好谈谈”。
他当然不会觉得映风嘴里说的中意是真的中意,毕竟,他真没觉得他俩之间有点儿什么。
照青从树上下来,鬼魅般的身影飘忽过来。
明苒眼睛一亮。
她正发愁怎么找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告白呢,没想到这人这么上道自己飞过来了。
照青落在下面,明苒站在栏杆柱上,居高临下,还没待他开口,先声夺人。
“今晚的夜空真美,难道不是吗?”
照青愣望了望天,上头黑漆漆的一片,零落着几颗星星,啥都看不见。
还未来得及问候她眼睛,她抬着胳膊转了转手里的长剑,黑鞘长剑在手上转着圈儿,呼啦呼啦地带起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