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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孩子，也就白氏这偏心眼儿的能看进眼里，放着上进的李春山不供，偏要供一个烂泥爬不上墙的。这要是他堂弟还活着，绝不能让这短视的妇人如此做。
几眼看过，李富贵不由皱着眉头：“白氏，你家五亩良田、十亩荒地，你就分老二两亩良田三亩荒地？”
话一出口，人们就炸了锅了，有起哄的就在那喊：“这老二是捡来的吧，家产连一小半都不够里。”
“就是，平日地里活都是李厚夫妻俩去忙活，把地给李众，他夫妻俩会种么，别是打着种草了吧？”
“哈哈哈哈”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李老太中气十足的冲墙头上的众人给了一句骂，才解释说：“老大老二各两亩良田、三亩荒地，剩下那一亩良田四亩荒地是我留着养老的，我跟我大儿过，我的养老地当然就归到老大这儿了，等我死了，这地他们兄弟再分。”
“既然这样，那就要写明白些，糊里糊涂可不行。”对白氏没好气，自然不会让事情就这么稀里马虎的过去，李富贵要求协议重新写，写清楚。
不等李老太发话，接到李春妮眼色的李春树一扬下巴：“好来，奶，我去二哥那拿纸墨去。”
没分家，小一辈都是混着喊，李春山最大是大哥，读学的李春彬是二哥，再次李春妮，最小李春树，所以，李春树这么说完，一溜烟去拿东西的屋子，是在学堂没回来的李春彬的屋子。
李老太气得青筋都跳起来了，她有说要拿么？
李春山扶着李春妮，嘴角倒是轻微的扯了扯，几年没见，小弟倒是机灵的很呢。
李富贵坐在林氏搬来的四方桌前，心念一声有眼力，执笔重新写下分家协议第一项：“大家都是把死后田地怎么归属也是写好的，白氏，你怎么说？”
“不写，我还没死里，等我快死的时候再加这项，这时候说这个，忒不吉利。”李老太想也不想就回了村长的建议，写什么写，她这就是打算留给大儿李众的，孙子以后读书花销大，没有多些产业可不行。
白氏的打算可以说是掩耳盗铃，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除了李厚一家五口人，就是村长也是嘲讽的掀起嘴唇，但李厚一家没有开口，他也就不再多说。
“北屋两间正房、东屋两间归大房李众，西屋三间归二房李厚，茅房共用，屋后半亩菜地归二房李厚，十只鸡归大房李众，栅栏里的两头猪不分，年后卖了分钱。”
“锄头耙子一家一套，厨房分给老大家，老大帮着老二在柴房再搭个锅台，分给老二大碗四个，筷子四双，小碗两个，面盆一个，圆盆一个，水桶一个，水瓮两个，都听清楚了吧？”
先不说李老太当她死了只给四双筷碗，只李春妮扭头看了看房子，整个院子是坐北朝南开，虽然说起来亮堂的西屋三间给了她家，但西屋只有两间土坯房，第三间是柴火房还是木头房，他们一家五口人如何住？
而大房，算上李老太还有大娘唐丫娥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不过五口人，却是住四间房，其中两间还是砖瓦，这帐怎么都不合适。
自家爹蹲在地上跟失了魂似的是指望不上了，林氏皱着眉头也在盘算，李春妮拉了李春山一把低声说了句“老房”，便摊在他身上弱弱的喊着：“我家五个人，大哥都要二十是快娶妻的年纪，住不开，奶，你多分我家些呀。”
还在盘算的林氏这也才想到自家儿子如果成亲，房子根本住不开，便道：“不然，再给我家盖一间，别的便没了。”
林氏这句让李春妮差点喷出口水来，自家娘也就看着厉害，就这俩间土坯房，再盖一间就没有问题了？
要不要这么好打发？她可不想分了家还和李老太、大房一起住！
“怎么就不够了，春妮住柴房，春山和春树住一间，老二夫妻住一间，这不挺好。春山现在这样，估计也说不下，等以后说媳妇的时候，你家再盖不就是了，现在盖也是浪费。”
唐丫娥挺着肚子拦着李老太前开口，要盖房自己以后挣了盖去，现在盖什么盖，要她说老二夫妻就是傻的，还把那病秧子捡回来干什么，平白还占了地方。
李春妮无语，大娘说话为啥还要瞪着她？
“是了，以后成婚的时候再盖，现在盖也是浪费。”李老太扶住唐丫娥，可得小心点，老大好不容易才有了第二个呢：“行了，就是这样，要是不愿意，就自己去老房，这就分完了。”
“那我们去老房，娘，咱们家这么多年都没存粮食银子的？”李春妮惊讶间都没收敛，直接建议林氏。
“好，老房就老房。咱家的银子也是要分的。”林氏也不想再见到这一家人，老房虽然多年没有修容，但想来也是能住人的，更何况还是一个全院，打不了收拾两天。
“钱钱钱，眼里就算计着我的钱，我说不分了？”李老太对于二房选择老房没啥意见，再怎么也是自己孩子，更何况大媳妇也是想要将二房分到老房去的。
“彬子平日读书买纸墨花费银子不少，咱家这一季的粮食收了就卖了，你们是知道的，地里刚下的种，自然是没有粮食的，我都折合成银子，你们自己买去。”
看着递过来的六两散碎银子，林氏真想一口浓痰吐到李老太的身上：“怎么就七两？平日彬子每月都寄回半两银子，单这次朝廷还补贴山子十两，这钱不对。”
“不对？咋，你是说我老太婆花了？你不当家自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平日哪项花销不是从我手里出，半两银子能挡住一大家子吃喝？操持一大家子能剩下四两银子分你家二两咋的了，这还是看在粮食没分你那房的份上。”
“再说春山也是我孙子，也是他大伯的侄子，他的补贴分大房五两咋的不对？”
李老太唾沫星子飞散，几个连问下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气愤了，扬起手还想扇林氏一巴掌“你个毒妇，你个搅屎棍子，咋哪儿都想搅合搅合，早知道当初，我说啥也不让老二聘了你！”
“啪”
谁也没想着李老太还能说着说着就动手，这一巴掌着着实实落在了林氏脸上，殷红的五个手指印很是刺目。
“你怎么打人！”
李春妮也是怒了，这老太婆一点素质也没有，说得也都是些屁话。何当你一大家子全用的她大哥寄回来的银子，那平日的钱都去哪儿了？
她大哥瘸腿的钱都还想分去一半，你还是亲奶么？
这钱就是不给她哥治腿，也可以说个媳妇儿啊，偏心眼的老太太，拿着二房的钱补贴大房，这么无耻的事儿，你做着怎么就那么顺手！
“打人咋了，我还打你呢，你个丧门星、赔钱货”自打发现李春妮果真被活着找回来了，李老太心里就不舒服，这李家发旺不了，李春彬中不了秀才，就是这病丫头带来的霉气晦气。
只巴掌还没落下，就被紧挨李春妮的李春山抬臂挡住，眼带冷，面如霜：“人多，不好看。”
李春妮暗松一口气，刚才她都做好踹这老太婆的准备了。
“我这当奶奶的怕啥”
嘴上这么说，李老太还是停手了，这个孙子不光腿瘸了，看人的眼神跟以前也不一样，让人慎得慌。
“谁家奶奶跟你似的心狠，能把亲孙女活生生扔出去喂狼的，切”
“就是”
人们本来也就是看热闹，听李老太此时说这么一句，嘴碎的当场就扬声议论。
李老太满肚子气咽不下，折了身子去打一直蹲在地上不说话的李厚：“你个不孝子，娶得媳妇儿气你老娘，你也不出声，哑巴了！”
“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你溺死，生个女儿还是个病秧子丧门星，活活把咱李家拖累了，我说这么分，你还有意见了，啊，老娘就该把你净身出户，窝囊废，一家子的丧门星”
第11章 力大无穷（）
李春妮看老实爹抱着头，蹲在那一动不动的任由李老太打骂，心里有些急。
林氏虽然被李老太接二连三的刺激被动的给整明白，委曲求全的态度也知道要修改。
但看那只知道兀自生气，内心埋怨李老太偏心不公的样子，是敌不过不讲理的李老太，林氏根本不知道事情从哪儿去说。
但林氏已经知道了要争，只是从来没争过好像已经不知道怎么争了，以为只要提出来就行，这娘也算可以。
可爹呢，还是个包子样，女儿被扔出去，儿子被拒门外，奶和大伯背着他们一家写好了分家协议，这老实爹还一点脾气都没有的蹲在那被李老太打骂，李春妮白眼翻了不知道几个，这包子爹老实爹，愚孝呀！
不行，她倒要看看这老实爹知道反抗不。
推开李春山，踉踉跄跄小跑两步挡在李厚身前，张着胳膊：“奶，你别打我爹，你要打就打我吧。”
“小贱蹄子，找打是吧。”送上门的白氏岂能放过，她还正愁刚才没打到。
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齐下，一百八十度旋转，那是下了死手的朝着李春妮胳膊上的软肉就拧了下去。
李春妮只觉那块肉好像被拧掉了，疼得她忍不住吸口凉气，压下给这老太一拳的冲动，想要晕倒刺激下包子爹。
然而，她忽略了她这身子的娇弱，也忽略了他爹的反应速度，李春妮倒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扶。
脑袋轻磕在地上，瞬间眩晕袭击了李春妮，这厮华丽丽真的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盯着能看见星星的房顶无语了，身体不能力行这句话，她深切的体会到了。
“妮儿，你醒了？感觉咋样？”林氏轻轻拉起李春妮的手，枯瘦干瘪的样子心疼的林氏直掉泪，她可怜的女儿就没享过一天福。
“咱们分家了”凭着记忆，李春妮还知道原来李家她屋子上房顶的样子，虽然破败，但绝对没有露天，想来，这是到了老房。
在林氏的搀扶下，李春妮坐起身打量着，这土坯房子不但露了天，墙更是倾斜了一边，连带着横梁木，好像也歪了，屋里别说像样的家具，人高的野草此时还没被李厚拔完。
挡门的破布帘子被风轻轻一吹就飘起来了，李春妮傻瞪着眼，这房子还能住人？
“多少年没住人，不过好歹底子还在，等明天你爹和大哥喊人还修葺下，会好的。”捏死一只爬上木板床的不知名虫子，林氏看着整个屋子有着说不出的轻松。
从昨晚到现在，她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懦弱，要护着自己的孩子，可是发现，她是茫然的。
面对大嫂和春妮奶奶，总是提不起胆气大声说出来，说出来的也总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结局。
听春妮说老屋，她没有犹豫的就选择了这里，离开了她们，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心中搬走了，空荡却说不出的轻松。
“他们人呢？”
是了，原主记忆中的老房是七八年前的了，这些年门都没出过，怎么会知道老房现阶段是这个鬼样子。
李春妮吸口气，不管怎么说，分家是好的，以后若是她有什么好点子，就不用担心大房分一份儿粥了。
“你晕过去后，你奶就赶着你爹签了分家协议，说咱家只要答应新宅全给你大伯，你奶就答应咱家，十年内除了节年礼，不要咱家的养老钱。你爹签下协议就背着你看了郎中，就来了老宅。这不；和你大哥刚忙活完，出去寻摸人明天好修房子。”
娓娓道来李春妮错过的事情，完了林氏心疼的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嗔道：“你爹皮糙肉厚的，你奶不嫌打着手疼，你就让她打，做啥挡在那，还好只是疼晕了，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你让娘咋整。”
疼晕了！
这仨字让李春妮羞愤的捶着床，这辈子的脸也丢干净了。
“咔嚓砰”
被自身娇弱所打击而气愤的李春妮却是忘了，她还身负力大无穷。
呵呵，这一拳下去，不但打疼了她的手，整个房子里唯一一件称之为家具的木板床也被砸成了稀碎。
林氏捂着嘴，这木板可不是陈年旧货，是下午春妮爹和春山花了时间去劈来的，这，一拳就稀碎？
李春妮整个人都不好了，自己到底什么人设？
明明身体虚得没力气，可就轻轻一拳，破坏力简直惊人眼球。
但是，能不能破坏力这么强大的同时，不要手疼好不好？
李春妮抓狂的表示她被这个反差极大的人设给玩坏了。
“妮儿，你没事吧，快起来”
然而，李春妮要是知道她这一下直接毁了屋子，相信她是愿意在地上多躺会的。
很简单，她把墙当做着力点，想靠着墙站稳身形。
所以，李春妮眼见本就经历风雨多年；仍旧没有倒塌的土墙壁，在这一刻成蛛网状迅速漫延开。
庆幸的是李春妮的反应没有和这墙一样，她尽量的掌控自己的力量，以不至于将林氏的衣服直接撕裂的力度迅速拉着林氏往屋外跑。
母女二人刚踏出屋子，就听“嘭”的一声，风吹雨打好些年都没倒下的房子跟着不久前稀碎的木板床成了一个下场。
林氏呆愣愣挥袖驱赶房屋倒塌弥漫起来的土灰，整个人像是灵魂不在线儿的状态，直到门口响起李厚和李春山的惊呼才反过神来。
爷俩一人扛着半袋子粮食，小尾巴似的李春树提着三四条巴掌大的鱼，裤腿卷起，时不时还有些水滴落。
爷仨站在没有墙的院子口，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母女俩，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他们才出去不大一会儿，这母女俩在家干了啥，房子就塌了？
李春妮捂着脸，也许她奶李老太说的是对的，多少年没人搭理的房子都不倒，她住进来不到半天就塌了，不是丧门星是啥。
哎，明天村里的闲言碎语还不得把他们家给淹了，她哭丧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我早就说修什么房子，盖一个多好，看看，这下省的推了，爹，咱明天就找人盖好了。”李春山爽朗的声音打破奇怪的寂静场景，说到最后还大笑起来。
“啊？哦，盖房。”李厚合上张大的嘴巴，迟钝的应着。
“噢！噢！盖房子老，大哥，我可以住砖瓦房子吗？”年仅八岁的李春树却是高兴得提着鱼就蹦了起来，他早就羡慕二哥可以住干净的砖瓦房了。
“盖什么砖瓦房，咱家哪有这个钱”林氏走过来就听见李春树的叫嚷，不由皱着眉头道：“他爹、山子，这房子是不是有古怪？”
这么的，林氏把刚才床塌房倒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把这归结于某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上。
这个时候的人们，对于神啊魂儿啊的还是相当相信的。
“不能吧，难道宅神嫌弃咱家没上贡？”李厚凝神压着嗓子低低的说着。
林氏李厚神神叨叨的样子让慢慢走过来的李春妮脑门拉下n条黑线，她轻轻咳着嗓子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在李春山春树好奇关心的眼神下，她掰着手指，跟蝇子嗡嗡似的说着：“娘，那都是我弄倒的，是我力气太大，有时候就忘了。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林氏几人哪里肯信，虽说那床、那房年头不短，有些破败，但也不是病怏怏、站都站不稳的李春妮能够推到的。
林氏红着眼，声音带着哽咽：“妮儿，你，你别把你奶奶的话往心里去，这和你没关系，房子倒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