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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南宫长歌带着慕夕回到青木国都城。
他先送慕夕回将军府。
南宫寺也不知如何摆平了整件事。反正慕夕回去的时候,林楚楠亲自迎了出来。不但笑的和蔼,甚至还对慕夕嘘寒问暖了一番,搞得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安顿好慕夕,南宫长歌也不多做停留,本来林楚楠还准备设宴,好好款待他一番,见他似乎还有要事办理,便不勉强。
南宫长歌前脚一走,林楚楠便亲自来了趟疏星阁。
沫儿正备了热水给慕夕沐浴,见林楚楠来了,慌忙上前行礼,请坐,端茶,备点心,好一顿忙乎。
慕夕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对他行了一礼,脸上笑容清淡。
他这个时间过来,定是与南宫长歌有关。慕夕心里明白,但脸上依旧装作无知状,询问道,“林将军是有何事?”
她始终没称呼他一声爹爹。
林楚楠剑眉皱起,但很快便释然。他略带歉意的说,“以前是爹爹不够关心你,你生爹爹的气,是应该的。”
慕夕莫名其妙的看他,他在说什么?他是在讨好她么?
林楚楠依旧和蔼的笑着,“听南宫寺说,你为了救南宫世子,受了重伤,现在身子可有好些?”
原来是南宫寺来过了,还对他说了些什么,不怪的如此大的转变。慕夕顿然,“谢谢爹爹关心,女儿的伤已经好了。”他既然能与她冰释前嫌,她也得跟着配合些,做做样子这种不费体力的事儿,她还是愿意奉陪到底的。
“好了就好,我叫沫儿待会儿去药方领些灵芝燕窝的部品,回来好好给你补补。”林楚楠叹道,“下次可别这么不小心了,好在那落重殇没对你如何,真是让爹爹担心死了。”
慕夕额角冒汗,他这左一句担心死了,又一句担心死了,他到底是有多担心?虚情假意也不带这么直接的,这转变也忒快了些!
“你呀,好好养着身子,待身子好了,爹爹给你办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慕夕顿住,惊道,“什么?婚礼?”
见她茫然,林楚楠爽朗大笑,“你和南宫长歌那小子的事儿,爹爹早就知道了,看他待你不错,这次还为了救你,只身犯险,爹爹也是很欣慰。你现在没事儿多学学女红礼仪,我改日叫福妈过来教你,日后嫁进南宫府可别叫人欺负了。”
嫁给南宫长歌?
慕夕愣神,她记得当日南宫长歌的确为了帮她,来林府下了聘礼,但当时南宫寺反对的紧,林楚楠似乎也不大热情。
这怎么才走几日,完全变了?
“南宫寺伯伯怕是不大喜欢女儿呢。”慕夕嘀咕道。“我学这些,估计也不会讨他老人家欢心,不如不学吧。”
林楚楠摇头道,“他特意来提了婚事,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爹爹知道你自小就不喜爱学习这些东西,但嫁为人妇。终归是要守本分的,该懂得要懂,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慕夕耷拉着脑袋。忧伤的想,学礼仪?学女红就算了,还要学礼仪,要知道这古代的礼仪可是不把人折腾残废了都不罢休啊。
林楚楠再交代了些,嘱咐慕夕好好休养,便起身离开了。
沫儿做痴呆状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差点忘了行礼。良久后,幽幽的问道。“小姐,你确定那是老爷吧?”
慕夕悲伤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沫儿还是不大确定,征询道。“他真的是老爷?他没吃错药?”
“哈哈!”慕夕大笑,拍了拍沫儿的头,“洗澡水还热的么?”
沫儿这才回神,跑去室内看了看,探出头来,“小姐,水很热,快来沐浴吧。”
慕夕放下手中茶杯,“你这几日都在府里待着?”
沫儿一边帮她解开发鬓。一边往木盆里撒花瓣,“是啊,一直在等小姐回来。都担心死了。”
“哦。”慕夕点头,混蛋,落重殇果然是骗人的。他根本没有抓到沫儿,却一次一次的拿沫儿来威胁她。
但转念一想,他知道沫儿的存在,却没有真的为难沫儿。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呢?其实他也并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嘛。
“小姐?”见她发呆。盯着木桶神情呆滞,沫儿凑前去询问。“小姐?想什么呢?走神了!”
南宫长歌匆匆回府,与南宫寺坐下来喝了一杯茶,便接到手下暗卫呈上来的急报。
他还未来得及与南宫寺提那件关于自己身世的事儿。
迎风与墨轩已备好马车在府外等他。
“在哪儿?”南宫寺在马车里沉声问。
墨轩回答,“老地方。”
马车疾驰,但车身一点儿都不晃荡,迎风的驾车技术渐长,墨轩忍不住在一旁调侃,“真羡慕你,待你老了还有一技傍身。”
迎风不解,“何技?”
“做车夫啊。”墨轩笑。
迎风翻了白眼,懒得理他。他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任何时刻都能做出一副淡定如常的模样来跟你开玩笑。
南宫长歌坐在车里,听着他俩对话,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西城古阁,美人娇倚在门口,看上去一副悠然的神态,实则心里焦急坏了。远远瞅着南宫长歌的马车驶来,忙召唤道,快点儿。
南宫长歌下车,迎风与墨轩守在古阁,美人娇带南宫长歌外后院走,她像往常一样,只是步伐加快了些。
南宫长歌表情清淡,行至古树下,美人娇站定,犹豫了下,终是开口道,“皇上的蛊毒这个月已经发作了三次。”
她声音极低,如蚊虫振翅,只有南宫长歌才听得清。
南宫长歌微微点了下头,“放心。”
他只说了两个字,美人娇看他,表情终是缓了缓。示意他赶紧进去。
南宫长歌穿过小木门,绕过巷子,施展轻功往竹林深处飞去。
此时已近黄昏,竹林竹叶被夕阳的暖光镀了一层金边,远远看上去,竟生出几分温柔之色。
碧翠的竹子,暖黄的竹叶边儿,大自然的瑰丽就在于不同的时候,总给人不一样的震撼。
阿玹斜卧在竹榻上,身上搭了一条薄毯子。看上去憔悴许多。
在他身后,站了一名小太监,小太监低眉顺眼,时不时帮他添茶,捶背。
偶尔见他神色难看,又忙着送药,拍背。
南宫长歌顿住,忧心的看着此番场景。
阿玹往日来,定不会多带一人,这里除了他俩进来过,就连美人娇都未踏进一步,他这次带了小太监,怕是,身子真的撑不住了。
“南宫。”阿玹喊他,声音依旧沉朗,但仔细听,却带了一丝疲惫,“站那么远做甚,怕我把蛊毒传给你?”说完,自己也笑了,浓眉漆瞳,俊朗至极。
南宫长歌大步上前,拱手行礼,坐在一边石凳上。
阿玹轻抬手臂,那小太监懂事的退出百丈之外,依旧低垂着头,眼皮朝地。
“到哪里了?”南宫长歌声音透凉。眉间是难掩的担忧。
阿玹叹息,“已经到了肺部,在往心脏口移动。”
南宫长歌看他,“怎么会发作的如此快?”蛊毒这种东西,有一定的潜伏期,才中毒一个月,怎么可能爬至肺部。
阿玹无奈道,“我也不大清楚。”
“近日可有用些来历不明的汤药或是食物?”定是有引子,蛊毒才会发作的如此之快。
阿玹摇头;“每日里的食物都是由太监检验过的,没有喝过任何汤药……”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眉间似有困惑,转而消失,“应该不是。”
“什么应该不是?”察觉他神色不大对劲,南宫长歌说,“皇上千万不可掉以轻心,有什么不对劲的,定要查个清楚。”
阿玹正色,“那日游湖回来,青木赫去了几次我的寝殿,后来,蛊毒就开始发作。不知……”
南宫长歌脸色沉下,是青木赫,他又做了什么?
“他可有做什么?”
阿玹仔细想了半晌,依旧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只是求我帮忙彻查刺杀你的人。”
他会这么好心?南宫长歌凝眸沉思,瞬间后了然于心。不由笑着摇头,他定是为了慕夕吧,他始终没有放下她。
阿玹问,“你知道了什么?”
南宫长歌沉吟,“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皇上这段时日还是少见他的好。这次我险渡难关,皇上又押后了与西岐的和亲,再次给了他不少喘息的时间,我就怕他已经按耐不住了。”
阿玹眸中一片深寂,声音是说不上的肃凉,“本想靠游湖,缓和下大家关系,没想到,还是不行。真走到这一步,我该是效仿先皇,还是。。。。。。”
先皇当年登基为了铲除异己,巩固地位,可是连手足都照样诛杀,这其实在皇家也见惯不怪,可是,他就是不忍心。
“你也不必太在意。”南宫长歌心知他的执念,半晌叹道,“人有各自的造化。或许,结局会有改变。”
脸上的惋惜之色淡去,取而代之是一片精明。
阿玹看他,不语。他是想做什么?这么些年,他暗中护卫他,他的身份是南宫世子,实则是皇家第一暗卫。他已经够辛苦,青木赫的暗杀五花八门,每一次都是被他不动声色的化解。
若是别人,日日夜夜都活在提心吊胆中,心神疲惫,早已该支撑不住吧。可是他,依旧风轻云淡,仿若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
阿玹说,“那个给我下毒的巫女,此时正在都城。”
“你怎么不早说!”南宫长歌瞪他。
阿玹笑,他方才还一口一个皇室,一转眼就连皇上都敢瞪。
第一百零四章 白绫浣纱 煮酒为画()
阿玹喜欢与南宫长歌相处,是因为他不会因为面对的是皇帝而从此一板一眼的行君臣之礼。他偶尔也会没大没小,视礼仪如虚设。与他称兄道弟,该鄙视就鄙视,该争论就争论。
“前几日才接到消息的,那巫女似乎是独自进城的,她没有带上她的狼群,也未见带有余党。”阿玹思索片刻,“她甚至每天只是吃喝玩乐。”
那她来做甚?南宫长歌困惑道,“我们直接抓了她,让她帮你解蛊不就行了?”
“我也这么想过,可是……”
“可是,你想查出幕后操纵者到底是谁。”南宫长歌早已猜出他的想法。责怪道,“查归查,但你的身体更重要,眼下查这个需要时间,但身上的蛊毒却等不了。”
阿玹叹气,点了下头,“我知道,不过查到那巫女与上官墨很亲近,他们似乎早已认识,她此番前来貌似是为了他。”
“什么?”南宫长歌神色晃动,“阿墨跟这件事绝对无关,皇上明察。”
阿玹认真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与上官墨关系很好,可是你知道吗,那巫女被选定为未来掌族的王姬。”
“阿墨个性洒脱,喜欢逍遥自在,他定不会参与此事。我能担保。”南宫长歌眸子沉寂。
上官墨何时认识的那巫女,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
阿玹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才等你回来,想把这件事交给你处理,这几日观察。上官墨待那巫女极为不同。”
南宫长歌沉默。
他的命是上官墨和慕夕一起救回来的,上官墨待他如何,他清楚,上官墨如何性子,他更是清楚。可是上官墨与这巫女之间到底是何等关系,他还真是一头雾水。
若真参与了,他该如何处理?
阿玹知道他为难。淡笑道,“我知道上官墨这次救了你。我也很感激他。”
南宫长歌颔首。阿玹站起来,“我先回宫了,你舟车劳顿,回去睡个好觉再说。”
南宫长歌应答。目送他离去。
竹林风紧,天空不知何时降下了雨。
雨水逐渐转大,整个天幕如倾洪而下的江水,遮天蔽日看不清事物。
阿玹苍白无奈的脸庞从脑中划过。自从登上帝位,他似乎没有一日轻松过。
南宫长歌叹气,脑中忽然闪现出小时候的情形,青木赫,阿玹,阿澈。他们四人一同练剑,研读诗歌。一同打闹玩耍,一同偷酒喝。偷偷躲在后花园睡午觉。
可是不知何时,青木赫与他竟形同陌路,几欲争锋相对。
阿玹看着与他亲近,但帝王终归是帝王,君臣有别,有些东西注定要改变。
雨又下了一夜。
梦里有两个身影。雨幕竹林,一紫一青。执剑相对。
他们身上都带着同样冰冷的气息。只是前者的冰冷看似对一切都不感兴趣,实则对所有了如指掌。后者的冰冷是真的冷,冷进人的骨头,冷到人绝望。
慕夕手指绞着被子,额前冒出一层细密的汗。
梦中那青色的身影逐渐的黯淡,似融入了黑暗。她喊他:落重殇?想伸手去抓他,于是向他奔跑,竭尽全力的奔跑,终于在探到他衣袖的时候,他猛地转身,却不是那张脸。
是另一张脸,另一个人。
慕夕哑然,怔然的看着他。
他表情扭曲,愤怒怨恨。
他在生气,她一愣,一步一步后退,身后是无限的黑暗,黑暗中是高高的悬崖。
他一步步靠近她,她的眸子映着他的脸,那张脸先前是一片怒气,慢慢的变得哀伤,到最后是痛惜,难过,绝望,执着……太多太多的情绪。
慕夕只觉心脏猛地一抽,生疼生疼。
从梦中惊醒。她大口喘着气,瞳孔皱缩。黑暗中,似乎站着一个人。
本能的警觉,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短刀,声音冷然,“谁?”
屋子安静的可以听见两个人的心跳声。
但她已察觉,那隐在暗中的人对她没有威胁。他只是静静站着,似乎站了好久。
他的气息,很熟悉,熟悉的让人心颤。
黑影似乎动了动,在犹豫该不该上前。
慕夕紧张的握着短刀,努力将心情平静下来。
才梦见他,他就出现了,要不要这么灵验?
黑影终于上前走了一步。
慕夕深呼一口气,说,“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那黑影摇晃了下,声音略带沙哑,“我来看看你,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已经全好了。”
黑影又向前走了两步,慕夕忽然开口,“你不要过来。”
黑影顿住,慕夕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他身上的哀伤,如大雾般弥漫开来。心下不由一软。
“谢谢你来看我,我想睡觉了,你回去吧。”
黑影不说话,只安静的站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慕夕垂着头,心脏空荡荡的,似有冷风穿过,浑身不由哆嗦了下。
窗户被风吹的开合,浓郁的夜色滚入屋中。
本心酸的空气混杂着冷雨夜的潮湿更显得萧索凄凉。
黑影终是忍不住,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臂,“为什么?”
语气怨恨,痛苦。
慕夕看他,依旧是那张白皙而英俊的脸,是她曾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人,时光漫漫,才一年时间,便已物是人非,事过境迁。
“赫,你该放手了。”无波的眸子,明亮而又淡漠。
“为什么?”他依旧固执。脸上是难忍的痛苦。
她受伤被掳走。她失踪,她的谣言,她对他视而不见。她要嫁给别的男人,她的种种事情,都让他抓狂。
他本就是骄傲的王爷,甚至曾被立为太子,若不是母后被人诬陷,他也不至于受到牵连,或许他已是帝王。他是何等的耀眼,光芒万丈。可是面对她。他再也骄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