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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只是在想,曾经的夙国究竟是何等光景?”慕容瑾睿目光渺远,仿佛在勾勒曾经的盛世繁华。
“曾经的夙国,皇城内外皆画栋雕梁,五湖四海的香车宝马粼粼而来,川流不息的行人,横贯往来于繁华热闹的街道上,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无处不显泱泱盛世繁华。”老者轻声一叹,“红颜终化枯骨,百里城阙都化作土。”
“唯有经历过盛世之人,才能体会到国破家亡的悲苦与绝望。”慕容瑾睿仰头看着天上那并不温暖的阳光,“那些活在盛世欢歌中的人,又有谁会去思考明日是否会盛世覆灭?”
“少主不该怜悯那些注定要失败的人。”天玑老人仰视着他,“因为没有人会怜悯少主的失败。”
“颜元诩平素极少针对人,为何这次会对付羽菲,你算到了什么?”并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缠,慕容瑾睿问他。
“乱象。”天玑老人声音苍老却异常激动,“此女的命格虚无,搅乱了整个九州的风水走向,颜元诩是想替她塑一个龙凰命格,压制即将到来的纪元风暴。”
“那一场让诸神接连陨落的纪元风暴?”天玑老人乃前朝国师,已有百年修为测算天象吉凶,比之颜元诩自然是略胜一筹,只可惜年岁大了不能消耗太多神力。
“没有人能说清楚纪元风暴是什么,连真神都不知道。”天玑老人呵呵一笑,“不过卦象显示,这场风暴的中心便是此女。”
“若是杀了她,会怎样?”
“或许会直接开启纪元风暴,或许会湮灭纪元风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天玑老人拐杖轻触地面,骤然一道道噼里啪啦的闪电便落在了他的四周,他笑道,“这便是天玑。”
“本座已收到颜元诩的密信,计划在三日后将她纳为妾侍,助颜元诩一臂之力。”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花瓶,若龙凰命格定盘,命运的轨迹会发生逆转。
“难得经过那样的事,少主还肯与那人合作。”天玑老人十分欣慰,“少主果然成熟了不少。”
“有些仇,并非是忘却,而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
金陵,杜国公府,千赶万赶终于风尘仆仆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赶回来的杜子腾,拜见长辈后便第一时间冲到了楚王府,质问批阅密保的楚豪:“羽菲失踪,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楚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与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关系?”杜子腾急道,“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喜欢羽菲的。”
“然后呢?”
瞧着楚豪淡漠的样子,杜子腾气的跳脚:“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责任?”楚豪冷笑,“本王不需要那种东西。”
“好,你不救,我救!”杜子腾后悔死了,他怎么就忘了表哥生性冷漠了呢?怎么能放下羽菲一人在金陵应付这个阎罗呢?
天牢里,一袭干净的白裙女子,呆呆地看着眼前人,笑的灿烂:“你终于来带走我了吗?就像当年带走我一样?”
“生命的存在,本就是一场悲伤”
“带走我,你会悲伤吗?”少女天真单纯地看着他,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的眷恋与悲伤,可是没有。
那个一袭浅蓝祥云纹袍,温文尔雅的男子,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凄然一笑,女子闭上眼,轻声呢喃:“我爱你,爱了整整十六年”
“十六年?”诡异的术法骤然停滞,颜元诩语气微微有些颤抖,“吾与你相识,不过八年。”
女子微微睁开眼,苦涩一笑:“时间掩盖了太多真相,早已逝去的人到底为什么眷恋彷徨?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骤然,强横的威压罩住了整个天牢,楚豪鬼神莫测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女子背后,抵住她的脖颈,冷冷地盯着颜元诩:“国师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吧?”
“不知楚王殿下想知道什么?”
“本王的女人不小心走丢了,希望国师大人能给本王一个说法。”
颜元诩微微测算一番,语气平和缓慢:“楚王殿下要找的人,在光照不进的角落,暗逃不掉的地方。”
第七十五章目光阴沉()
“多谢国师大人告知。”楚豪临走顺手带走了茗香,“若找到羽菲,本王自当归还茗香。”
颜元诩目光阴沉地盯着茗香所处的天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晌才一步一步走出了天牢。
“国师府好冷清,茗香特意买了铃铛,这样叔叔一听到铃铛声就会想到茗香了!”
“叔叔,叔叔,你总是辟谷,都瘦了呢茗香好心疼!”
“叔叔,茗香给你讲个故事吧?”
“”
太阳总会落下,早已习惯孤独之人,是不需要他人陪伴的。
羽菲失踪的消息,并没有被楚豪压下去,他想知道金陵究竟还有谁,会对羽菲失踪一事上心。少年天子周成冶调动御林军搜捕可疑人士,生意遍布九州的陈晨、杜国公府的两位公子,谢家,便是那些鲜少有立场的官宦大臣也暗中出手,也不知是奉了谁的意?
柳府这股势力,微弱到让人想在意都难,然而楚豪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柳府。他想看看能诞生羽菲这种怪胎的地方,究竟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夙国宫阙断壁残垣之上,侍女紧紧地盯着羽菲,说是侍奉也是监视。
羽菲笑着对她说:“我并不是神,能挣脱这样粗的铁链,你不用这么盯着我。”
侍女并不说话,任凭羽菲费劲三寸不烂之舌,也难撼动她分毫。
“我口渴了。”羽菲只觉得口干舌燥,吩咐她道。
侍女恭敬转身,走到案前,为她倒茶。
羽菲的意志悄悄试探着这个突兀的宫阙,刹那间三四道神念扫了过来,羽菲赶忙催动玉妆心经,暂时迷惑了众神的神念。无从防备的暗器,将侍女打晕带入了仙境。
迅速替侍女易容罢,早已成为傀儡的神阶高手谢二爷发力熔断羽菲手脚上的锁链,重新套在了侍女身上。
玉妆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眨眼的功夫。神念扫进来,便瞧见侍女侍奉羽菲喝茶,将她安置在了床榻之上。
似乎是累了,“羽菲”陷入了梦想。
侍女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像个木偶。
虽然诧异,但只是扫了一般众神便移开了神念。这么短的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可能崩断锁链?
谢二爷是羽菲的秘密武器,没有人知道她如何处置的谢二爷,只以为谢二爷已经死了。
宫阙外,到处都是毒雾,羽菲并不知道侍女是如何离开这里的,只知道午时三刻,会有侍从提着精美的饭盒进来,笑着与她说话:“潋滟,那为姑娘没有为难你吧?”
羽菲摇了摇头。
“那就好。”侍从并未怀疑,而是悄悄将一包点心塞在她手上,笑道,“这是我从百味轩买来的点心,你尝尝”
羽菲脸色流出羡慕的神色,那侍从很上道:“忘了你从未出去过,若有机会我带你出去逛逛金陵。”
羽菲面露欣喜之色,旋即望了望遮天浓雾,又流露出一丝苦涩。侍从急道:“我没有骗你,夜里毒泥会被冻住,届时你就可以出去了。”
羽菲指了指宫阙内昏睡的女子,摇了摇头。
侍从了然,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也不多言,匆匆离开。
这一处废弃的宫阙,掩藏在群山之中,偶尔才能照见阳光。夜幕来临,绵长的夜色带着寒气,将泥土冷凝,不过却是薄薄一层,没有一点轻功,立在毒泥之上,很有可能会化为一滩血水。
羽菲只是用花草试探了一下,便不敢轻易涉足毒泥。
她心中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争斗,让一国的皇宫腐蚀凋零到这种程度?
夜更深了,泥土也愈发坚硬了。羽菲从玉妆里兑换了一套防毒设备,吃下从幽兰哪里坑来的解毒丸,悄悄触地,防毒鞋踩在泥土上,如履平地。
羽菲松了一口气,正待逃走,便听到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羽菲姑娘想去哪里?为何不告知本座一声?”
羽菲并没有回头,那个声音戏谑道:“看来本座还是小觑了姑娘,神阶的铁链锁不住姑娘。”
“你是怎么发现的?”羽菲眉心紧拧,她自问没有疏漏之处。
“你还是不太了解本座的侍女。”慕容瑾睿笑道,“本座的侍女绝不会离开宫阙半步的。”
“哪有人不想离开囚困自己的囚牢?”羽菲不解。
“因为她的心在这里。”慕容瑾睿理所当然道,“这座宫阙底下埋葬了她所有的感情。”
“她不是人”羽菲恍然大悟,难怪潋滟半句话也不说,心如止水,仿佛一个活了太久岁月的行尸走肉一般,原来她与净月庵的尼姑一样,都是借壳而活的魅。
她与魅最大的区别便是魅借宿的是器皿,魂体分离,而她与真正的羽菲早已融合为一。
但这世上能找到一副契合灵魂的身子,何其困难?
羽菲打了个哆嗦,呵呵道:“方才小女子只是闷得慌,想四处走走,门主放心,我最乖了!”
对这位神秘莫测的九州门主,她真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只能寄希望于楚豪了。但她并不确信,自己在楚豪的心中有多少份量。
三日的时间眨眼而过,羽菲试探着与潋滟说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直到第三日晚,冷寂沉闷的宫阙里,笙歌燕舞,张灯结彩。慕容瑾睿替她卸下锁链,指了床榻上大红的嫁衣,淡淡道:“换上嫁衣,不要耍花样。”
“纳妾而已,嫁衣为什么是红的?”羽菲蹙着眉头,大红色着实太张扬了,“我要求换一套玫红色。”
“休要拖延时间,否则本座不介意亲手替你换。”慕容瑾睿冷笑道,
“我自己来”
慕容瑾睿去前殿招待宾朋,潋滟便替她换上大红的嫁衣,凤冠霞帔,灼红人眼。潋滟有些怔然地看着羽菲,仿佛想起了渺远的过往
“潋滟姑娘是在缅怀逝去的故人?”羽菲幽幽一叹,“人世多少辛酸苦涩,转瞬间又是故人枯骨,徒留活着的人,一遍遍重复着凄凉悲伤的过往,悲恸哀叹”
“我的命,是他救下的”这是潋滟说的第一句话,她的命并不属于自己,再多的孤独与痛苦,只能由自己承受。
“逝去的人,总希望自己在乎的人开心快乐,你的思念与深情,只会成为他徘徊不去的负担。”羽菲轻轻地拍着潋滟的肩膀,“他在宫阙底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甘愿舍弃性命庇护的人,活的这样痛苦,他也会不开心的。”
“时间已经久远到,我连他的模样都快忘却了”潋滟目光邈远,“魅在重生时,往往会回忆起久远的过去,而忘记最珍贵的记忆。”
“但凡是人,总会忘记最重要的人和事,也总有法子能够记起从前。”羽菲曾经也忘记了自己最沉痛的回忆,六指琴魔的魔音唤醒了她隐藏在心底的黑暗面。
“你听说过梦魂阁吗?”潋滟秋水剪瞳总是有了焦距,那清透的眸子落在羽菲身上,有几分隐含的期待,“梦魂阁有一种自东海生洲取来的梦魂枝的种子炼制而成的梦魂丹,以梦魂丹为引,能将人引入宿主过往最重要的回忆里,挖掘那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还有这样的门派?”羽菲觉得自己真是孤陋寡闻,“梦魂丹应该是很珍贵的吧?”
“每一颗梦魂丹都会汲取宿主的生命,成长结子,当宿主醒来的那日就是寿限终结的那天。每一颗梦魂丹价值百万黄金,往往只有那些频临死亡之人,才会买下一颗。”
“当真神妙!”
“连你也不知道梦魂阁在哪里吗?”旋即潋滟轻声一叹,“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这世上能买得起梦魂丹之人少之又少”
羽菲想了想,道:“我虽然不知道梦魂阁在哪里,但我能弄到梦魂丹。”
潋滟错愕地看她,只听羽菲笑道:“这世上没有钱买不到的东西,恰好我钱多人傻。”
前殿的宴席进入正轨,侍从催促着羽菲尽快登场。
潋滟忽而问羽菲:“你似乎并不愿意嫁给少主?”
羽菲点头如捣蒜:“任谁也不愿意嫁给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何况我已心有所爱。”
“少主只是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人活着便要承受这些,压力并不能作为强抢民女的借口。”羽菲心里很是不忿。
“你说得对。”潋滟忽然替她解开了嫁衣,“夙国的皇宫,没人比我更熟悉的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你不怕坏了他的大事吗?”羽菲不解,任由她撕下红嫁衣,本身这件衣服她也并不喜欢。
“国破家亡后,这世上再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潋滟眸底隐藏着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只是一抹穿行在夜幕与阴暗中的魅,悲伤那么重,连缅怀逝去的爱人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在意旁人?
潋滟轻轻将一枚玉石挂在她身上,笑道:“这枚和氏玉石可以干扰神识的查探,我不喜被人骚扰,少主便替我寻来的,送你了。”
羽菲也不矫情,收下玉石道:“只要我活着,必定帮你寻到梦魂丹。”
总归是一重希望,潋滟点了点头。打开了宫殿一间暗道,暗道冗长黑暗,羽菲几乎是闭着眼跟着潋滟前行,七拐八拐的冗长过道,漆黑阴暗,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厚重的尘土,似乎在倾诉着历史的无形沧桑
夙国的宫阙渐渐化为了尘埃,这冗长的暗道曾经见证了多少人的青春与苍老?如今它还在这里,却不知还能存在多久
恐怖的毒素腐朽着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帝国宫阙,暗道里偶尔坠落的水滴,洞穿着腐朽的地面,若不是凭着感知,这一滴水溅在身上,便是滴骨穿肉。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有一两个时辰那么久远,羽菲总算见到了亮光,熊熊燃起的火把,严整的军队,以及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杨家少将杨牧,瞧见她面上一喜:“找到县主了。”
“杨将军好久不见。”羽菲诧异地看着杨牧,“发生了什么事?”
“是皇上下的旨。”杨牧想了想,“确切的说,这也是楚王殿下的意思。”
“迅速撤离。”羽菲紧蹙着眉,“这里至少有三四人,是凡人对付不了的。”
“不就是真神么”杨牧不以为意,“他们不敢出手,不过既然找到你了,围在这里也没意思了,撤兵。”
浩浩荡荡的部队正欲撤离,便听一声阴冷的笑声:“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无形的神域骤然将千军万马包围了起来,羽菲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骨肉几欲裂开。
第七十六章糊弄小爷()
夜幕之中,裹在黑暗之中的帝辛,仍穿着先楚远古的服饰,虚幻缥缈,抬手间的威压却令成百上千的骏马匍匐在地,将士们动惮不得。
“羽菲!”高头大马匍匐在地,将闻声而来的杜子腾摔在地上,他打滚两圈,激动万分地喊着羽菲道,“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羽菲诧异地看着杜子腾:“你有没有觉得压力很大?”
“你是说这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东西吗?”杜子腾嘴巴挺毒。
“凡人没有资格窥觑真神的面目?”帝辛冷冷道。
“切,你唬三岁小孩还行,糊弄小爷?”杜子腾摸了摸鼻尖,“别以为小爷不知道你只是个残影分身,在天地规则制肘下,真神谁敢冒头?”
杜子腾往羽菲身上渡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