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秦珣黑眸沉了沉,瞥了他一眼后,飞快移开了视线:“当真?”
他自然希望一切如陆大夫所说。
陆大夫连连点头,真真的,怎么会不真?
“朕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陆大夫忙道:“光吆喝没用,嗓子哑了,力气用光了,怎么生?”
秦珣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有宫人端了宵夜过来。
秦珣根本没有心情吃。他只挥了挥手手,教人撤下。
武安侯同样吃不下去。
只有饥肠辘辘的陆大夫悄悄接过来,先躲一边儿吃了。话说这个时候,吃一碗馄饨,的确不错。他想,皇后娘娘如果力气不支的话,也许可以再喝碗参汤。
秦珩此刻确实有些恍惚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和脱力,教她咬紧了牙关。
产婆在她耳畔不停地说着:“娘娘,用力,已经看到小皇子的头了!娘娘,用力啊”
秦珩脑海里模模糊糊只有一个念头:用力,用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听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她恍惚听到产婆大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是个小皇子呢。”
秦珩心里一喜,悄然松了口气,她有心想说:“抱过来我看一看”但是她动了动唇,没发出丝毫声音,反而陷入了沉睡。
这一声小儿啼哭甚是响亮,与此同时,天光破晓。
秦珣脸上蓦地浮现出喜色来:“瑶瑶!”
生了,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
瑶瑶已经生了。
武安侯哈哈一笑,声音嘶哑,眼泪早流了下来。他哑声道:“生了,她生了!”
正说着,一个产婆笑容满面走了出来,冲他们行礼,笑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母子平安”
听到“母子平安”,秦珣心中大喜,高声道:“赏!”直接向产房而去。
产婆在他身后,小声道:“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已经睡着了”
产房中的血腥之气尚未散开。产婆和宫人们正在收拾,房间里有些乱。
小皇子已经被简单清洗过,早前选好的奶娘抱着襁褓里的他,给皇帝看:“皇上,请看。”
秦珣匆匆扫了一眼,自己伸手接了过来,抱着向床边走去。
床上一应物事都被清理过。秦珩正沉沉睡着,睡梦中的她,眼角犹有泪花,可脸上却带着轻柔的笑意。
秦珣的一颗心蓦地变软。他抬头轻声问产婆:“皇后娘娘这是”
“回皇上,娘娘累了一宿,睡着了。”产婆也压低了声音,不敢大声说话。
“嗯,朕知道了。”秦珣轻轻点了点头。
产婆指挥着宫人收拾,偶尔偷偷瞧一眼皇上。
年轻的皇帝抱着刚出生的皇子,凝视着沉睡的皇后,冷峻的眉眼看着分外柔和。
产婆心里忽的浮上一个念头:皇上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分别嘛。
秦珣稍微抱了一会儿孩子,就将其交给了奶娘。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足足迟了五天才出世。
秦珩醒过来时,已经快午时了。身体的疼痛让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她一睁眼,看见床边的皇兄,下意识冲他笑了笑:“我给我们生了个孩子。”
明明在生的过程中,不止一次的想过,不生了不生了。可是此刻想起来,她心里却充满了喜悦。她惊道:“孩子呢?”
“奶娘抱着呢。”秦珣忙道,“睡着了。”
“嗯。”听说孩子睡了,秦珩刚提起的心才又降了下去。
“孩子很好,很健康。”秦珣道,“咱们就还依着以前商量的,叫他秦旸,你觉得呢?”
“晚晚。”
“什么?”秦珣微愕,疑心自己听错了。
“他出生的太晚了,晚了整整五日呢。”秦珩小声道,“大名叫秦旸,小名就叫晚晚吧。”
“”秦珣心说,那也不能叫晚晚。“晚晚”这个名字,听着太像小姑娘了。儿子长大了,肯定会有意见。但是这话不好直白的说。儿子是瑶瑶生的,生这个孩子,她吃了很多苦。她想取个小名,他不能反对。
“好不好?”秦珩笑问。
“唔。”秦珣忖度着道,“我听说小名像小姑娘,好养活。”
“嗯。”秦珩认真点头,“我也听人这么说过。”
秦珣心说,好在只是小名儿。话虽如此,他想,他是不会去叫儿子的小名了。
大皇子秦旸出世,皇上大喜。朝中大臣们也都十分的欣喜。皇上有后了!这可是一件大大的喜事啊。
皇上如果子嗣多,后继有人。那么他真坚持着不想纳妃,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他是皇帝,他态度坚决不想纳妃,谁也强迫不了他。
大皇子长到三岁上,皇后孟氏再度有孕,怀胎十月后,生下了二皇子秦旭和公主秦暖。同年,皇帝立了大皇子秦旸为太子,并延请名师,悉心教导。
皇帝自大婚后,一直同皇后住在章华宫。传闻帝后和谐恩爱,每日一同起卧,同寻常民间夫妇并无任何差别,相依相守共白头。
番外:前世1()
四月初九是珍妃苏云蕊的冥诞。这一日秦珩早早起床;在母妃的牌位前磕头简单祭奠;才带着山姜去了上书房。
这是弘启十四年。
十五岁的三皇子秦珣近来去了兵部当差;在上书房读书的;只剩下四皇子秦珩一人。
秦珩素来勤勉;到上书房后;季夫子还未到;她干脆拿出书本温习。
在季夫子看来,四皇子殿下刻苦努力,可惜天分欠佳。初时他还期望着四皇子有朝一日可以开窍;谁知过了数年,四殿下仍是一副老实懵懂的样子。渐渐地,他也就不抱什么期望了。
如今只有这一个学生;季夫子懒怠认真教。通了书;就让他自己钻研体会。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季夫子挥挥手:“今日就到这里了;殿下回去好好诵读;切莫懈怠。”
“是;夫子。”秦珩起身应下;格外恭敬。她直到季夫子离开上书房后;才开始默默地收拾书具。
临近午时,阳光正好。
秦珩刚出走上书房;斜刺里就闪出一个人来:“四殿下。”她唬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半步;定睛看去;见这人高个子,竹竿样的身材,右颊上有一颗黑痣。
她记得这个人,他是父皇身边专管茶水的内侍,戴祥,虽然整日不声不响,但也是父皇面前经常露脸的人,也曾替父皇传话。
“四殿下!”戴祥施了一礼,“奴才等您多时了。”
他虽然语气恭敬,但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秦珩心内疑惑,面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来,她将书具递给山姜,小声问:“公公有什么事?”
“今日是珍妃娘娘的冥诞。皇上传殿下过去叙话。”戴祥面无表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父皇传我过去?”秦珩呆呆地问。她心念急转,父皇找她做什么?
“是。皇上口谕,宣殿下到毓轩宫见驾。”
秦珩心头一跳,毓轩宫?
她曾听掬月姑姑说过,她母妃刚进宫,被封为珍嫔,住在毓轩宫。后承宠有孕,居妃位,迁到了章华宫。她是在章华宫出生的。可是毓轩宫却是她母妃旧日所居之处。今日是母妃的冥诞,父皇传她去母妃旧居叙话?
在她的记忆中,父皇很少提起她的母妃,偶尔对她说起“你母妃”如何如何,也指的是她姨母苏云清而非她的生母苏云蕊。忽然在母妃冥诞日唤她去母妃旧居说话,她心里莫名生出许多不安来。
她并不觉得父皇对她母妃有怀念怜惜之意。可是,今日到底是母妃的冥诞,也许父皇就真的想起了那个曾为他生下一对儿女的可怜女人呢。
“殿下,请——”见她呆呆站着,一动不动,戴祥出声提醒。
秦珩似是才回过神来,她轻轻“啊”了一声,对身后的山姜道:“你同我一起去。等会儿咱们再回去。”
不等山姜回答,戴祥就道:“皇上只传了殿下一人。”
“啊?是吗?哦哦。”秦珩作恍然大悟状,认真点了点头。她心中疑虑更重:“那山姜,你先回去吧。昨日二皇兄说要看我新做的文章,你先送到东宫给他看一看。”
她希望山姜可以聪明一点,知道向太子秦璋求助。
三年前姨母丽妃苏云清去世,她在宫里活得更加小心。丽妃刚去世时,父皇曾提出要给她和同样丧母的三皇兄找养母。后来是太子秦璋出面劝阻了父皇,成功让其收回成命。
秦珩很清楚,如果父皇真的想要处置她,这宫里能帮到她的,只有寇太后和太子二哥。她这几年,跟太子秦璋走得不远不近,秦璋温和心善,不知道会不会帮她。
“是,殿下。”山姜连忙应道。
秦珩走在前往去毓轩宫的路上,思绪急转。她想不明白父皇今日找她,究竟是要做什么。最好的可能是想起了母妃,想起了她;最差的结果,大概就是知道了她的身世吧?
毓轩宫在皇宫北边,离上书房颇有一段距离。珍妃搬出去后,毓轩宫一直空着,无新妃嫔进入,就越发清幽了。离毓轩宫不远,有两个大大的荷塘。此刻还未到荷花开放的时节,塘中只见荷叶,不见荷花。
离毓轩宫越近越安静。待到荷塘边时,除却他们,已不见人影。
“殿下瞧这荷塘怎样?”行走在两个荷塘之间的小路上时,戴祥忽然开口问道。
一只不知名的鸟雀忽的尖叫一声,从荷塘飞起。
秦珩心说不好,莫名的不安再次笼罩了她。她还未说话,肩膀被人猛地一撞,身子一个趔趄。
“你”
“你要做什么?”没有说出口,她就被人推进了荷塘中。
她原本猜想父皇以叙话为名唤她过去,等她到后,她有一场硬仗要打。可是,她哪里会想到,戴祥会在这半途中来这么一招?
这戴祥看着极瘦,竹竿样的身材,力气还真大。
四月的池水,冰凉入骨。秦珩不会泅水,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地划水,想到岸上去,想有人能发现她,将她救上去。
可这里冷清得很。
戴祥俯视着她,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秦珩挣扎呼救中,不小心吞了不少水。在她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她心里隐约浮上念头:这到底是不是父皇的意思?
她真的,好不甘心。
谁能来救救她?
秦珣今日早早就从兵部回来了。他今年新到兵部,年纪轻,想教兵部那群人完全敬服,除了皇子身份,还需得拿出些本事来。
他自小跟着武安侯孟越习武,自忖功夫尚可,但是在兵部,想要教人佩服,只尚可是不行的。于是,这一段时日,他忙完兵部的事情后,回到宫中,常自己寻个僻静所在练武。——他要样样都比那些人出色。
毓轩宫附近环境清幽,人迹罕至。秦珣在这儿待了数日,连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但是今日,就在今日,他竟看到父皇跟前的戴祥公公同四皇子秦珩出现在荷塘边。
秦珣同武安侯习武之事,并未禀明父皇。他暗暗猜测父皇可能略略知晓,所以才会让他去兵部。不过父皇向来爱重太子,提防大皇兄,不大理会他和老四。——尽管如此,他也不想他在这儿习武的事情教父皇的亲信看到。
看到他们后,他躲在了一边。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心下暗惊。
父皇身边沉默安静认真办差的戴祥,将老四推进了荷塘,任其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老四刚被推进荷塘时,秦珣有心上前帮助。然而,他刚要行动时,心念一转:戴祥是父皇身边的人,这是父皇的意思?
若父皇想教人暗地里取了老四的性命,他这般贸然出去阻止,岂不是要触怒父皇,惹祸上身?
他和老四虽为兄弟,又同在上书房读了几年书,但是很少有来往。四皇子秦珩老实呆滞,在这宫里,也就跟太子二哥走得稍微近一些。
可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就此默默走开,任老四溺水而死,秦珣自问他办不到。
戴祥离开后,秦珣转了出来。
荷塘表面一片平静,已经看不到老四挣扎的身影。
秦珣除去外衫,一咬牙,纵身跳入荷塘中。
他母妃早逝,父皇时常忘记他的存在。他常常溜出宫去,骑马射箭习武泅水,该学的样样不落。
他顾不得池水冰冷,最快速度找到秦珩,一手揽了对方的腰,一手划水,向岸边而去。他心里隐约掠过一个念头:老四的腰可真细。
将昏迷不醒的秦珩放在地上,秦珣立即去探其鼻息。
轻轻拍了拍老四的脸,秦珣低声唤道:“喂,醒醒!老四,四弟,醒醒!”
毫无反应,几乎连呼吸也没有。
秦珣深吸一口气,想为老四渡气。然而他刚低下头,才渡了一口气,老四就吐出一口水来。秦珣一愣,想到老四溺水,腹腔中肯定积了不少水,得先把这些水给排出来。
他循着记忆,用力按压老四的腹部。
秦珩咳嗽之余,吐出不少水来。
秦珣看此举有效,干脆一把扯开老四的外衫,想按压心脏。——这样更方便一些,而且湿衣沾身也不好。
他轻轻一拉,低头看去,春衫不算厚重,老四的衣衫下,是一层细密的白布。他心里觉得奇怪,嫌白布碍事,干脆也将白布拽了开去。
然而白布下的景象却教他瞪大了眼睛。
那是少女正在发育中的身体。微微隆起的白雪上一点粉,刺得他一下子惊坐在地上!
老四胸前和他不一样。
秦珣猛然闭上眼,一颗心狂跳不止。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秦珩的咳嗽声将他从乱纷纷的思绪中拽回。
秦珣睁开眼睛,又瞧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老四脸庞雪白,湿漉漉的额发乱乱的,还有一绺头发垂在脸上,颇有些楚楚可怜。
这分明是一个小姑娘!
秦珣手指轻颤,把她的衣襟给小心掩好。他看着自己的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他将她侧放在一边。
脚步声由远及近,面前的秦珩睫羽轻颤,似是即将醒来。
秦珣来不及多想,闪身躲开。
赶过来的是山姜和太子秦璋。
山姜是个老实人,他没有听懂自家殿下的暗示,他只是按照四殿下的吩咐,拿着文章前往东宫求见太子。
正好太子秦璋回到东宫,问他有事。
山姜老老实实答了:“回太子殿下,我们家殿下说太子殿下前两日想看我们殿下的文章,殿下就教小的送过来给太子殿下过目。”
秦璋微怔:“怎么是你过来?你们殿下呢?”
他心说,四弟真是奇怪。若是想求他教导文章,也该亲自前来才是,当面聆听意见,怎么教一个太监过来?这有些事,宫人内监能代替;可有些事,是他们代替不了的。
山姜如实回答:“回太子殿下,我们殿下刚从上书房出来,就被戴公公给带走了。戴公公说,皇上要我们殿下去毓轩宫叙话。”
秦璋听得更奇了:“哪个戴公公?戴祥?”——父皇身边得力的又姓戴的,只有这么一个人。不过,他很诧异:“父皇要你家殿下去毓轩宫同谁说话?他人在凤仪宫,教你家殿下去毓轩宫做什么?”
“啊?”山姜愣了愣,“那小的就不知道了。今日是珍妃娘娘的冥诞”
秦璋眼神一闪,心说不对。他刚从凤仪宫回来,父皇母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