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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人也不过是一个人，当时确实有人从卫明歌身边经过，可人太多了，卫明歌也没在意。
不过这人这么注意她！可是……
老头的话在这里有一定的威严性，虽然这个地方饿死的人不在少数，但长久的优胜劣汰的生命规则对这些人还是有用的。
谁会关心这么一个小小丫头的一举一动，不过是瞎编的罢了。
如果这人真的是好心，那卫明歌自然是感激他，如果不是，那……
老头显然已经是全信了，大手一挥，“都散开，自己去找食物吧！”
卫明歌知道老头这样或许还有什么别的方法留在后面，也假装听了他的话，就要离开。
老头挡住了她的去路，“你，以后跟着我混！”
藏在头发下的卫明歌一挑眉，为什么她有一种傍上大哥的感觉。
随即表现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样子，“真的吗？我……我……谢谢，对不起。”
老头一阵头疼，“行了，叫我爹吧！”
什么！卫明歌表示自己没有听清。
“叫……什么呀？”
看老头略一思索，好像无意之间占了人家的便宜了。但又回头一想，这以后都跟着他混了，他的便宜可多着呢，她不亏的。
“叫爹！”老头再次重复了一遍。
卫明歌无奈了，这人是要逼着她放狠话呢，“我……我爹早就……死了……您真的是我爹吗？”
“呸呸呸，你爹才死了，我没死！”老头不耐烦的看了卫明歌一眼，瞬间改了主意，“叫叔叔！”
他虽然老了，但还没死呢！既然她爹死了，就不跟他抢这个号了，反正叔叔也是亲的，这以后有人送葬了！
“叔叔”，即使知道眼前这个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个老人，卫明歌也觉得应该尊重。
虽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既然已经这么做了，她就不后悔。
既然已经是“叔叔”了，老头也不忌讳什么了，一把搂着卫明歌的肩，声音充满怜爱，“把饼拿出来快吃吧！”
卫明歌：“……”她不想吃，本来也只是被迫的，她还准备分给别人呢！
不过老头殷切的目光中，卫明歌将饼摸了出来，看着上面的灰，一咬牙，吃了。
“味道怎么样！”老头虽然没吃，但心里却是想的呀，但又不好意思说出来。
卫明歌慢慢的感受些嘴里的会加上干饼的味道，还有一颗颗小小的沙子混杂着，说道，“很好吃！”
对不起，她不该撒谎的，但是真的一言难尽的味道啊！
老头眼里的火光熄灭了，“那你多吃点儿吧！”
卫明歌拖住他要离开的脚，“不好吃，一点儿也不好吃！”
老头为什么会离开，她想她大概知道了。
老头一把坐在地上，“你刚才才说了好吃，现在怎么又变了！”
慈爱的语气让卫明歌突然有些受不住，下意识的，她还是有些怕他发现了什么。
“叔叔没有吃，所以不好吃！”卫明歌捧着小脸儿，认真的说。还将手里的饼一股脑儿全塞给了老头。
这样的话，就不信你听了不上钩。
老头顿时眼里有些湿润，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温情的感觉了，多少年了，自从自己的妻子离开，孩子的死去，身边的人都走了……
他之所以能在这里说得上话，全是因为他原来杀过人。
还不是一两个，是一群人！
那日雨中，他将那些害了病的人通通捅死，一刀一个，一点儿也不会含糊。手起刀落，一刀一人头，看得有些人直接吐了。
可那又怎么样，人不心狠，又怎么站在顶端呢！
“你吃。”老头掰下一半，又塞回了卫明歌手里。
卫明歌简直哭笑不得，刚才吃的一小块已经是极限了，再吃只怕是……
其实也不怪她，经过了这几年的好生养着，自然看着这些吃不下，不过想着以后得日子，她想她梦尽快的适应的。
卫明歌一口一口的将饼放在嘴里，混着老头给的泥水，吞了下去……
第170章 “准备聚众”（）
卫明歌自认为身体强健，没有达到百毒不侵，十之八九也有了吧！
谁知第二日就病了，高烧，还吐得频繁。
她叔急了，这崽子到手还没养上呢？怎么就快要去了呦！
把他急得呦，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杀猪匠原名姓李，也就让卫明歌叫他李叔，不过那后面的嘛，他也记不得了，又瞧着卫明歌念过几日书，便让卫明歌帮他取一个。
卫明歌纠结了老半天，这叔的名字让侄女取是不是有点儿怪！
再一结合这体型吧，卫明歌决定了，“李……长贵？”
“长贵？哪个chang？”不会是那个长吧？这不是多音字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读zhang，不过掌柜听着也行啊！
李长贵念念叨叨的嘀咕了几声，对这个名字也还算满意。
不过这都是昨天的事儿了，卫明歌现在晕着，他也不敢出去找吃的，就这么陪着她，给她洗了洗脸，就坐在地上待着不动了。
这边付叙可是急晕了头，他就说不该让她去吧，你看看，现在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别到最后，事没做好，自个儿给垮了！
不行，他要去看看她，怎么也得把病养好吧！
十七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一些事，心里其实也在纠结。
游十在她心中至少地位已经上升了许多，当初是没有交集，再加上主人的原因，她又是个冷性子，所以对她都是不咸不淡的。
不过昨天她才是真的有些吃惊了，游十这么拼，她突然有些懂为什么主人会喜欢他了。
想了想，十七还是决定把昨天的一幕幕都说了。
当然，迎接她得自然是付叙的一顿炮轰，
“为什么不阻止她！那东西能吃吗！”付叙急得在屋子里直转。
不是没听说过有人吃泥为生，相比之下他媳妇儿喝泥水根本不算什么，但他就是心里过不去，道德高度是一回事，真的喝了又是一回事儿！
再说了，谁知道是不是就是因为喝了那水才发烧的！
十七就这么看着他一贯冷静的主子，像个离了丈夫的小媳妇儿一般，天天除了听游大人的消息就是想着怎么帮游大人，当然，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让游大人早点回来。
“你说，怎么办？”一瞬间，付叙已经抓住十七的手臂，眼里尽是焦急。
付叙就这样一个人，容易想太多。
“你说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呐！”
等等，十七扶额，这话怎么听着味道怪怪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
“……”
……省略n个字
十七捂住耳朵，受不了了。
主人简直已经化身隔壁老阿婆了，说起话都不带喘气的。
“我……十七马上想办法去送药！”
“好！”付叙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行动不便，偏偏十七又不懂他的脸色，只能像个女人一样说个不停。
好在她终于受不了了，呵呵！
十七拿着药，推开门后，顿时觉得耳根子清净了不少。
——
这些难民表示不服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天天去找官府闹。
不过这官府嘛，也最多是找个稍微有点用的人出来说几句，在朝廷没有真正有用的政策下来前，能拖多久算多久吧！
可这次不同，李长贵觉得有必要做点儿大事，否则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召集了不少人，这里面都有些名义上的领头。
对于李长贵的建议，大多数人是同意的，只是他们毕竟怕死，也不知道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还是有一部分的人扭扭捏捏的有些不情愿。
“我说，各位，你们有孩子吗？有父母吗？再这么下去，他们都得死，我们就要这么孝敬他们吗？如果这样，当初他们只恨没有一出生就掐死我们。”
李长贵见势，自然是用亲人这一点来激起这些人的愤怒，再加点猛药，这事就成了一半了。
自然也有人不赞成，大多就是父母已经死了的，还有根本就没有孩子的。
卫明歌知道这些人大都只是为了得到粮食，至于什么亲情。
现在还谈什么亲情，自己吃饱了才是大事，自己吃不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卫明歌躺在床上，诱惑这些人道，“叔听说这官府里可是有数百斤，若是我们得了，分下来，怎么也熬的过这个秋了。”
众人纷纷把头转向李长贵求证，李长贵一脸不解，他什么时候知道了！
瞬间又反应过来，这是她的一计，顿时变得神秘起来，“我只给你们说，我那日在一墙角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那侍卫一看就是官府的人，就连在墙角也是说的忒小声了，你们可千万不能给别人说哦。”
这时候这些人恨不得把头都拧下来送到李长贵的手里。
粮食啊，这简直就是一只鸡血打在这些人身上，有了粮食，什么不好说。
这些人中，不乏没有娶妻生子，也不乏有父母的，只是在没有粮食这件事上，他们失去了理智，但同样的，一旦有了充足的条件，他们却也是愿意去做的。
这些人的心都吊了起来，自然精神来了，一个个麻溜儿的去准备了。
待他们走远，卫明歌才看着李长贵的“叔，看不出来呀，说话又一套嘛！”
许是因为带着病，卫明歌的嗓音带着嘶哑，却又不失一种调笑的意味在！
李长贵头一昂，“那是，虽然这患难之中几乎没有朋友，但有盟友啊！再说了，给这些人打打针，我的话又这么神秘，他们一定会给自己的人说的！”
李长贵的语气里有十足十的把握，卫明歌觉得他都快要飘起来了！
其实想想也对，这场与官斗的事，对这些长期被欺压的人来说，也没有肯定的把握，但至少这些人知道人多力量大啊，所以无论是以前在一起好的不在意一起好的，对于这成利弊一半一半的事，自然不会憋着。
李长贵这么说，不过也是为了吊起来这些人的胃口，都说人的好奇心能害死鬼，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行了，我去后面山上给你找找看能不能找点儿药，尽量缓一缓你这病吧！”李长贵从草从里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干草棍，哑着嗓子说道。
卫明歌闭上眼，也深觉自己要好好休息下保存体力。
十七就是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游大人，快来把药喝了！”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唤着卫明歌，卫明歌紧眯了一下眼，又睁开，“谁啊！”
第171章 “聚众闹事”（）
“莫小怜？”
卫明歌看到是熟人，防备心降了一半。
十七小心地将卫明歌扶起来，手里的碗贴近卫明歌的嘴，“游大人，快喝吧，这药很有效的！”
这可是付叙一点一点配出来的，能不有效嘛。
卫明歌泛着白的嘴唇就要喝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卫明歌又将碗推开了。
“怎么了大人？”
难道这药有什么不对吗？她一路端过来，可是什么人都没有碰过的。
卫明歌看了眼黑乎乎的药，浓稠的气味让人闻了都想吐，但同样的，熬这碗药也得花不少的时间吧！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做的，卫明歌心里一阵感动，却又不得不辜负他的好意了。
“这碗药我不能喝。”即使知道这药只怕是那人千辛万苦弄来的。
“可是觉得苦，若是这样，十七可没有带甜的东西来。不如将就一下吧，良药苦口！”
十七只当她是觉得苦，便开口劝诫。
其实不然，卫明歌至少现在不能喝，喝了这药，只怕明日便能好转许多，而这些人聚众却是在几日后，他爸不能参加，自然要用病装过去；其次，她的病好的太快，会让人怀疑的。
“你只需知道，我自有办法，让他不要担心。”说完，又躺回地上，眯这样眼。
十七看着碗里的药，突然有些气愤。这可是主子一手做出来的，她就这么舍弃了……
不过同样的，十七又觉得游大人太拼了，这简直是拿命在做事啊。
良久都没有感觉到身前的人离开，卫明歌又睁开眼，“怎么还不走，他快要回来了。”
李长贵虽然目前相信她，但总归是半路相识，总归还是存有疑心的。
而十七又从来没有出现过，更别提现在她穿着一身黑衣，明显就不是这里的人。
“给我吧！”思量之后，卫明歌还是接了过来，一口气憋着喝完了。
真苦，好久没有喝过这么苦的药了。
卫明歌躺下的一刻，一嘴的苦味蔓延，她实在是睡不下去了，便闭着眼想些事。
果然是好日子过得太久了，这点儿苦都经不起了。
莫小怜已经悄无声息的走了，正如她刚才悄无声息的来。
外面开始下着蒙蒙的雨，天气渐渐转凉，卫明歌翻身坐了起来。
就是这种日子，最是让人想的多，卫明歌虽然头晕，但又是极其清醒的，这就导致了卫明歌整个人是很不舒服的。
想到刚才喝的那碗药，卫明歌匆忙跑到雨中，任雨水淋透她的衣服。
说是衣服，其实早就跟几块烂布差不多了，不过是为了说出来好听些。
卫明歌的意识清醒了许多，雨水的凉性很快让她开始发热，又突然的发冷，卫明歌坚持着，在最后瞥见那一抹人影是，倒了下去。
“唉，你怎么了！”
李长贵刚回来，就看见这孩子一个人站在雨中，不由得脑补了一大段——
本来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女子就比不上男子，所以她惨被抛弃，好不容易有人他李长贵收留她，结果他又出去，许久没有回来，想来她是心急了。
摸了摸她的头，更烫了，早知道就不这么慢回来了。
李长贵去了后山，草药找了不少，只能将就喝了。
用石头碾出浆，再用叶子喂到卫明歌嘴里，一去二来，竟花了不少时间。
卫明歌一天被喝了两次药，刚才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这里的味道虽然没有刚才浓，但这根的奇怪味道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呕~”，卫明歌憋着没有吐出来。
不然就曝光了，刚才的药汁若是被看到了，岂不是会招他怀疑。
“喝点水儿。”他刚才从后山用杯子接了点水回来。
其实也是偶然，他去后山，不慎失脚掉进了一个坑里，坑里很冷，还有一点点小水流流出来。他正好带着器具，接满了才回来的。
其实看到卫明歌的那一刻，他心是软的。
多少年了，没有感受过有人等的感觉了。果然有了人就是三，至少这一个人不会这么孤独。
不过这也导致她的病情加重了，甚至开始干咳了起来。
十七在远处看完这一切，她实在没有想到，游大人会这么做。
喝了药，病会好。但她喝了药，又去雨中站了那么久，这药相当于没有喝。
就是这么一件事，十七决定对主人撒谎了。
“你说她真的喝完了！还没有说话。”
迎着主人审视的目光，十七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她怕她一抬头，就被他的眼光震住了，不由自主的说了实话。
付叙有点儿不相信，依着卫明歌的性子，她该是有些怨气的呀。更何况，他还加了黄连在里面，苦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