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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凤渺都没办成的事儿,他今儿没费吹灰之力就办了?嘿嘿,看来多逛逛花院子还是有好处的?说不得今日韩子值肯认他,就是因为抢妓。子抢出感情了呢?
都是一样肠子的人,肯定有共同语言呐。
“子值,四叔告诉你,往后你若想出来耍儿,也别总盯着云良阁,这地方大归大,姑娘的确不错,但骨子里都还有点傲儿,等闲儿的花样子便不肯依,等四叔带你去些好场所,不比这儿的姑娘差,还能任你行事”凤浮自觉被人看得起了,就有些飘飘然起来。
说真的,无论是宋蓠还是韩子值,他二人北地的风评都是极好的,没征过宫女,没选过采女,听说他俩儿都快二十了,身边连个伺候的通房都没有
话说,宴北王爷这皇子当的也是挺惨,听闻洛阳里不管是太子爷,锦王爷,还是余下几位成年皇子,哪怕没成亲的,身边也早有万岁爷给赐下的淑女什么侧妃,庶妃,侍妾,通房哪哪都没少
就宴北王爷的两个同母兄弟谦王和怀王,李婕妤可没少给赐美人儿,府里据说满坑满谷,两巴掌都止不住。偏偏,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娘宴北王这待遇,就连他凤浮瞧着都觉得怪可怜呢。
这娘当的,太偏心了!!
同样自认为‘被’偏了的凤浮砸砸舌,心里便觉得跟宋蓠亲近了两分。
“今日是巧遇了,才见着四叔,没想到是如此爽快的人,日后有机会,子值上门打扰,四叔可别不认得我!”韩子值心里唾了两声儿,面上不动声色,一副亲近模样,“既然认了亲,子值不好空手,方才那位秋儿姑娘,四叔既喜欢,子值便不能夺人所爱,算是孝敬四叔了!”
“哎哟,那怎么成?不好,不好,哪怕贪你的便宜!”凤浮笑一脸山花灿烂的,旁人白给的‘好处’,他肯定是想占,但好歹都要拒绝两声,要不然不显得太不矜持了吗?
“有何不成?你是长辈,就当子值孝敬你了!”韩子值‘大气’的道。
随后,没等凤浮拒绝,便扬声吩咐人下去唤秋白儿,又叫了几个当红的姐儿,原妈妈亦凑上来。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软语娇声,秋白儿还亲自下场弹了琴,唱了曲儿,屋里的气氛真真热闹极了。
人但凡一热闹便想喝酒,身边儿还有美人哄着,没多大功夫,两坛子梨白花下肚,凤浮喝的眼都快直了。
酒醉人心催人言,凤浮心里本就憋着事儿,在加上宋蓠有一句没一句的‘引导’,嘴里就开始没个把门的了。反正那事儿他都跟原妈妈说过,一个妓。人都不瞒着,也没必要瞒着旁人
反正,等他和安怡一和离,所有的事儿都能被扯出来,宝儿被过走,女儿要招婿,哪个不是在光天化日下办的?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旁人?
一早一晚的今天这么痛快,他也想发散发散解解心烦。
不过,托的还是朋友家的事儿!
含含糊糊的说着,又有原妈妈在一旁‘抱不平’,宋蓠全程冷淡着一张脸,嘴上偶尔插上那么两句,却句句戳人心肝,到让凤浮越发不愤,拍桌子打椅子,眼睛都快蓝啦。
偏偏,原妈妈还一个劲儿的在旁说风凉话,各种普及‘软弱女儿狼心女婿’的乡间故事,在她嘴里,养女招婿的,根本没有什么好下场,基本上晚年凄惨,无依无靠都是好的,差点儿的直接就被害死啦。
还死无葬身之地呢!
“哪有天理啊!!但凡有法子都不用这样啊!”凤浮眼泪哗哗的,心里那个憋屈。
脸扭成一团,双眼直冒光,这会儿子,他对凤老太太和凤渺的怨恨,甚至直接超过了安怡。
最起码,不管安怡身份怎么差,这些年都没亏待过他,给他银子花,对他也尊重,又不管他在外头花天酒地。可以说,对安怡这老婆,凤浮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挺满意的。
就算这一回闹着要和离,就凤浮想,那也是安家的意思,就安怡那等针扎不出声儿的脾气,她哪里敢?还不是让娘家管制住了?说不得,安怡本身还不想和离呢!!
毕竟,四十来岁的女人了,离了他,一介商户和离女,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无非就是跟他一样,被家人辖制,没办法了呗。
“其实,也不是没法子”一旁,感觉时机差不多了,韩子值突然插了句嘴,“无非就是点子家长里短,使些巧劲儿,有什么难办的?”
“啊!!韩兄弟,你说什么?你能解决,有什么办法??快告诉老哥哥啊!!”凤浮一怔,随即便将眼睛瞪的铜铃也似,急慌慌一把抓住韩子值的衣袖,他急的连辈份都忘了。
直接张嘴就叫‘兄弟’!!
生生把自己拉下了辈儿。
“哎呦,四叔,你这是简直糊涂了!”韩子值一脸的哭笑不得,知道凤浮是个老混账,却没想到他能混到这个地步,话说,这亲戚认的真心丢人。他为了自家王爷能‘一诺千金’,牺牲的可是大了!!
“别说没用的,赶紧的跟你叔说说,你有什么法子?”凤浮半点不在意。丢人算什么?他都‘丢’大半辈子了,根本就没有‘脸’,还用在意个鬼?
“四叔,您那朋友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和离。闺女跟他不亲近,念着亲娘眼里没他,还占着‘地方’,挤着他儿子,那他何必非得强留呢?让闺女跟着她亲娘一块儿走了,身边没有能招婿的人,一切自然迎刃而解!”韩子值抿了抿唇,轻淡的说。
就好像没看见凤浮那一脸急切慌乱的模样,真以为是给他朋友解围似的。
“可是,可是我那朋友还有一个女儿呢”凤浮咬了咬牙,张口便道。
“庶出女,非独女不成丁!”一旁,宋蓠突然开口。
“啊?”凤浮一怔,眼中浮现茫然疑惑之色。
“四叔,你那朋友不是有两女一子,一嫡两庶吗?咱们大明律法规定了,虽然可以立女户承继家业,但都是嫡女能立,家中有无兄弟皆可。若想要庶女立户,便得是家中独女才成,你朋友两女一子,不合律法庶女立户招婿,不成的!”韩子值低声解释着。
大明朝还是很注重嫡庶之别的,比如:男子分家者,嫡长子得六成家业,余下者,由其余诸子继承,而其中,嫡子占九成,庶子只能得一成。
不管生了多少儿子,嫡长子占大头儿,剩下的嫡出们吃肉,庶子则是连汤都得喝那兑了水的。
至于家中如无嫡子,庶子想继业,就得被记在嫡母名下,得嫡母及嫡母娘家允许若是两家门当户对,或者女家略盛些,说不得会过继同族子,亦不便宜庶子呢。
庶子都是这待遇了,更别说庶女了?要知道,凤景兮相貌不差,又素来嘴甜,最会哄人,但无论是凤渺还是凤老太太,却从来没像指望凤安兮般指望过她
这是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她是庶出,天生就矮人三等,不好出头吗?
自大明立国以来,就连进宫当宫女儿,首选都得是嫡出,庶出者在漂亮,宫里在缺人,便是选进去也只能当粗使,想升等都困难,更别说冒尖儿了!!
“这,这女儿好歹是我朋友亲生,这跟着和离的娘算什么啊?旁人怎么看啊!”凤浮眼中直冒精光,能看出有意动,却还有些犹豫。
丢人什么的,他是不在意。可是令女随娘这不符合凤浮打小儿养成的三观呐。
“旁人怎么看?呵呵,爱怎么看怎么看呗,人生立世,又不活在别人嘴里?旁人说三道四,好像义正言词呵呵,等你那朋友老年凄凉的时候,你看当初说的热闹那些‘旁人’哪个会舍他一口饭吃,为他主持公道!”原妈妈突然冷笑一声,仿佛看破尘世般,目带讽意。
“这”凤浮哑然。
他是无能了点儿,却不是不知世事,原妈妈说的道理,他这么大的人了,哪会不明白呢?
“女儿跟娘走,也没什么不好?又不能改姓,就是走了,不还是自家骨肉吗?且,你朋友那女儿年纪不小了吧,都快嫁人的年纪,同样远离跟着娘走还省心些,有什么舍不得的?更别说,四叔,你那朋友的岳家闹着要和离指不定是有什么别样打算呢?”
“让她带着女儿走,有个拖油瓶在身边儿,什么事不能搅和黄了?说不得,没和离两个月,她们就哭着喊着要回来了?”韩子值语重心常的说,眼中带着异样的光。
凤浮低着没有说话,面上却是若有所思,长眼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这是动心了!
宋蓠和韩子值相对而望,不由宛然一笑。
第111章 兵贵神速()
初春三月,暖阳如旭。
安府花园内,凤宁兮坐在假山旁的叽子里,迎着絮絮而来的暖风,垂头瞧着手中的书信。
“宴北王爷真乃信人,才嘱托了他几日功夫而已,竟就这般办成了!”一目十行,反复将信通读了好几遍,她唇角不由展开一抹真心的笑。
哪怕早就有所准备,亦仔细分析过无数次凤浮的性格,事未临头,终归难免心中忐忑。
“娘”抿了抿唇,她抬头看着满面不安的安怡,低声问道:“父亲的信,你有把握没有?”
自那日在云良院一别,凤浮左琢磨右琢磨,到底还是觉得儿子比闺女重要的多,且,许是凤渺和凤老太太压迫太过,让‘听话’(放。荡)了这么多年的凤浮骤然叛逆期来临,竟觉得若真能瞒得母兄办下这等大事,才能显显他的能耐。
凤浮:让你们看不起我,坑死你们啊!!
考虑了一天一宿,睁着两个大黑眼圈儿,清晨时分,连早膳都未用,便被凤老太太叫过去‘语重心常’,晌午儿功夫,午膳没吃,凤渺特意上门训了他一顿,一拉一压的架势人家母子俩用的无比熟悉。
下午,抑郁的独坐书房,饿了小一天,准备吃点心填填胃,贝姨娘领着凤景兮上门低语切切,梨花带泪的痛哭哀求,句句声声思念儿子,凤景兮一改往日泼辣模样,跪地苦求父亲怜惜。凤浮心头烦闷无比,饿得难受,却又有些心疼。便带着小妾爱女登了三房儿的大门,意欲去瞧瞧迟宝儿
话说,儿子自出生后,他还真没怎么相处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的。
到底人到中年,花归花,子嗣还是很重要的。
抱着看儿子的心,凤浮携妾带女而往,结果
大门都没进去,就让奉安郡主派人轰出来啦!!
二十多个老嬷嬷啊,个个膀大腰圆,个个气壮如牛,长的还辣么难看,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拉着那张影响市容的脸。排排站大门前,挤着推着,就把凤浮三个给轰出来了!!
贝姨娘鬓发散乱,泪光点点,凤景兮失声惊叫,放声痛哭。凤浮鞋都让她们挤掉啦。
脚骨都快被踩折。而且,下。身还隐隐做痛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借乱捏了他两把。
擦,终日采花,风流无端,今天被个不知明老嬷嬷给占了便宜,凤浮咬着牙瞧了瞧三房门前那排‘金刚’,觉得胃里搅合着往外翻腾。
张嘴都想吐哇!
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遭遇了这般劫难,凤浮第一反应自然是告状,可惜,亲娘和两个哥哥都找遍了,最终却是无果。亲娘还安慰了他两句,勉强说的过去。两个哥哥的反应却是,一个教训了他一顿,另一个也教训了他一顿。
凤渺骂他小题大做,这等时候还去招惹事端。凤玖斥他出尔反尔,明明答应的事儿还要反悔
凤浮:擦,他答应什么了?迟宝儿是他儿子,他吭哧吭哧使力,他小妾肚皮争气,这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哦,怎么着,现在事情还没定呢,谱碟都没动孩子他就不能瞧了?这要是真过继了,老三怕养不熟孩子,不得把他这亲爹掐死了以绝后患啊。
越想越气,脚背生疼的同时,下。身还有种难以言谕之感。痛定思痛,凤浮终于做出了选择。
不是他不讲家族情义,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
暗济or玉碗:不是他们欺人太甚?话说四老爷您知道为了达成今天这效果?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吗?夹在嬷嬷中间掐您一把,您知道我们恶心了多长时间?洗了多少遍手吗?越大人啊呐,您必须给涨月俸啊,要不然对不起她们的牺牲!!
可惜,玉碗的怨念,除了暗济之外无人知晓,凤浮遍求‘理解’而不得,依然满心愤怒的准备‘坑家’之行。
他避过西北候府所有人,偷偷给安怡写了封信,给足了好处递至安家,想越过安家人,单独把安怡约出来。
然后,非常快速的,那封信递到了安家除安顺意外的所有人,包括凤宁兮在内的面前。
信:四老爷,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这行动力,这能耐,简直了!!
仔细研究过那封信,安百年最后下了决定,还是想让安怡赴约,毕竟,就凤浮那不定的性子,时不时貌出不合时宜的自尊心,飘忽不稳的脾气安怡如果不能亲自上阵,把这事儿砸实了,一个弄不好,说不得还会起什么变故。
毕竟,凤浮那人,着实是不能让人放心。
不过,安怡的脾性安百年在怎么拍着胸脯保证,依然还是不大安心,想来想去,大家伙儿围坐一起商讨了好两个时辰,最终凤宁兮被派上‘阵’来,保驾护航。
她是女儿,又是被‘放弃’的那个,凤浮对她多少都会有些愧疚之心,想来她去不会引起凤浮的警惕。
既然做出了决定,安怡自然不会反对,便颤颤微微提笔回了信,约定了地位时间,只等着那日‘会见’。不过,在此之前,云良阁相约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凤浮的宋蓠,亦早早写了信过来。
将他和凤浮见面时,如何行事,如何引导凤浮的回答,反应,听到哪种话时是何等应对,情绪间细微的变化都一一详细书写下来,送给了凤宁兮。
不说这些有什么用吧,最起码人家是用了心的,且,收到这些,不得不说,凤宁兮心里也难免感激感动。
终归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紧张不可避免,就算只有一丁点儿的安慰,不管有用没用吧,总会心安些。
况且,宋蓠送来这些东西,还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
又仔细将手中信的内容过了一遍,思讨几番,凤宁兮抬头望着脸色煞白,紧张的直搓手的安怡,叹了口气,“娘,您别紧张,等明天咱们出门见着父亲,您就听外祖父的话,装可怜,装不愿就行了,和离的事儿,您全推给外祖父,就是他逼您的!”
“至于旁个,要是有什么您觉得答不出,或觉为难之处,您只哭泣抹泪就是,其余自有我来应对。”她颇为不放心的叮嘱着。
话说,安怡并不傻,她甚至很有生存智慧,只不过,此一约决定了她是不是能带走女儿,从此过幸福生活万一有个行差踏步,哪怕没说对让凤浮察觉出什么,或者干脆耍了横,宁可绝后亦不放女儿出府,那安怡真心哭都找准调儿了。
虽然早就下了决心,只要女儿不能跟着她走,她就绝不和离,但瞧着娘家人为了她的未来这般拼博,越南川时时上门,喜上眉梢,就连人家堂堂王爷之尊,都屈尊降贵为她奔忙
若只因她在最后一步没做好,就此失败莫说旁人,就连安怡本人都接受不了。
往常不提不觉得,如今这事儿被搅起来了,安怡的心‘活’过来,在娘家呆的这么顺心,真让她在回西北候府去,和女儿一块儿憋憋屈屈窝在凤家人‘膝下’,安怡真心觉得她恐怕已经受不住了。
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