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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斯才松口气，说道：“你可以不用这么快表示诚意的，暮夜。以我们的关系，原谅你一点儿都不难。”他边说边回过头，却哪还有暮夜的身影
“暮夜？”丹尼斯手握住杯子，尝试地问。
没人回答，仿佛一切只是个幻觉。丹尼斯又低头看玻璃杯——这是他的希望。
“你这是，为了响应我的愿望才来的吗？”丹尼斯轻声说着，高大的身影尽显落寞。“我没想杀你，真的。”他对着杂乱无章的办公室说道，声音竟然有些委屈
暮夜再出现时，人已经在中国郊外随处可见的草坪上。黑色的火焰渐渐褪去，黑色的身影湮灭于夜晚，辨不清轮廓。他看向天空，看着月亮的方向——然而今天是阴天。空气压抑得过分，预示着雨夜的降临。暮夜盯着层层叠叠的乌云。他看不到月亮，连星星都看不到。
四周围漆黑一片，偶尔有虫鸣。远处似乎还有大树的轮廓。
暮夜只是站着。就这样站了很久，久到天空雷鸣作响，久到衣衫被雨水淋湿，仍然一动未动。直到身后有人走过来，替他撑了伞。
“你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男人说。他好像对一名黑衣男子在大雨天里站在草丛中央的怪异举动完全不在意。他甚至走到暮夜的面前，用墨黑的眼睛注视过去——此时暮夜的形象实在再正常不过。连带着象征师之一族的黑眼睛都变成常人的棕色。看上去就是个十足俊朗的挺拔青年。只是气息不太对。
“嘿，好歹回应个，不然我哪知道你有没有意识？”暮夜侧目过来，但也只是看着他而已。
雨水啪嗒到地上，模糊了来人的声音，暮夜歪了下头，上下打量着来人。能力者的精神值一旦到达某个临界点，包括第六感在内的感官就会越来越发达——暮夜自然也能看清。
“我是师倓——三代的师倓，认得吗？”师倓在暮夜的眼前晃了晃手。他比暮夜高很多，将近一米九，再加上帮忙撑伞的动作，还有晃手的行为——如果有外人在这儿，或许会觉得这是个昭示着某些暧昧气氛的场景。但他们是家人。师倓能感觉到暮夜的反常，正如暮夜感觉到师倓的血统一样。
暮夜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我该庆幸你还能听懂人话吗？”师倓叹息。
暮夜终究还是这么做了——他做出了舍身成仁的行为。这无畏的牺牲容不得任何人责怪，却让亲近他的人十分伤心。就算是师倓，面对精神力空荡荡的暮夜，也是心里发堵。
“跟我来吧，这边需要你。”师倓说，
“哪哪边？”艰涩的说法方式，仿佛许久没有流水过的生锈龙头，让人心生怪异。
师倓停下脚步，面对暮夜。
雨已经停了，师倓便收起伞，并把钩形的伞柄挂在手臂上。他双臂平举着，微笑。眼瞳在乌云散去的夜空下是纯粹的黑色，就这样微微地眯着，仿佛讽刺和嘲笑，又仿佛是一种期待
“通往结束的一边。”如同信徒遇到了教主，是仰慕又憧憬的语气。
暮夜看了眼月亮，又看向师倓——“结束？”他说话终于清晰了一点儿，这个变化让师倓欣慰。毕竟暮夜的声音很好听，如果哑了就太可惜了。
“对，结束。”师倓的表情很认真。他的黑眸一霎不霎地与暮夜四目相对，似乎要将这份决心传达给他。
暮夜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放过血的伤口还在愈合，因此他的整只右手都被血染红了。他将血红的右手一寸寸地抬起，对准月亮做出握的动作。“将一切，结束”他重复内容。
虽然不知道暮夜抬手的目的是什么，但师倓得到答案了，这就够了。
“那就走吧。”师倓说。暮夜毫不犹疑地跟上去。
“你的能量怎么办。成为反方貌似会丧失作为人的精神力，而且不可再造呢。”这个问题很头疼。因为五十年前的梦幻恶魔就是因人类方的精神力枯竭而死的。
人类精神力自然就是人所特有的复杂精神力。反方守护者的力量趋向于遵循本能，因为它十分强大。但这种本能的缺陷非常明显。它极度接近生物的本能、也是基因的本能、甚至是从文明人类社会的知性退化到类人猿一样的生存本能——其实说白了就是越活越回去，智力明显下降，思维也从人性转化成动物弱肉强食的思想，变得丧失人性。就这样一直退化下去，直到变成人间杀器一样的傀儡，完全遵循万世规则，把里世搅得天翻地覆。
暮夜不说话。
师倓似乎不愿意早早回去，而是闲聊般地说道：“唉你这样倒挺乖的，喜欢你的女人——是叫邴瞳来着吧。估计她会很高兴。”
听到邴瞳的名字，青年脚步一停。
“邴瞳？”青年说得很生涩，就像在鹦鹉学舌。
第202章 闹市区（）
师倓难办地眨眨眼，“哦？不认识邴瞳了？那白鹭歌呢？”
雨后的草坪有些软，但还不到泥泞的程度。师倓很喜欢这种恰到好处的地面，还有清新的空气。
“白？她上岸了？”暮夜答得很奇怪。
“是白鹭歌，不是白——等等，白是谁？什么上岸？”真是怪了，竟然还有他师倓都不知道的人物。
是叫白吗？
师倓开始搜索枯肠。
暮夜不说话了，安静得仿佛师倓之前听到的都只是幻觉。
“喂喂，挑起人的好奇心你却不说了，要不要这么掉人品”师倓抱怨地说道。见暮夜还是不回答，他索性虚空抬手，淡红色的空间门出现在眼前。他率先走进去，暮夜便跟上。
空间的出口刚好对着客厅。师倓一进来就说道：“你的精神力我会想办法，总之你先在这儿”他说着说着突然心生异样。
“不会吧”他说着，回过头——暮夜果然不见了。
师倓微微蹙眉，突然闪身来到卧室。他看到女性的身影坐在她床边，就扶额说道：“啧啧，真是够了。”师倓把记忆水晶丢给床上的女人。“就因为你在，暮夜才跑了。我还没”
那女人站起来，优雅地掐着腰身回头，道：“怎么？就你有脑子了，还妄想独占他？”
“师荷，你想和我争？”师倓的语气边严肃了。
女人的气质人如其名，是荷花般的纯素洁白，连衣服都是花瓣状的长裙礼服。
师荷没回答，只是清雅地微笑，笑得意味深长。然后她就消失了。
敢情这位是特地来搅局的——师倓无趣地打了个响指，中古世纪的房子瞬间变成了维多利亚风。然后他就耸耸肩，走出去下棋了。
舒露露回到saver总部了。
她的目光巡视总部的每一寸空间，却没有任何熟悉或依赖的表情。
不一会儿，邴瞳就回来了。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甚至连踩着高跟鞋的步伐都滞纳起来。
“请坐。”邴瞳说道。
舒露露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对面。
“为什么回来？”邴瞳一坐下就单刀直入。一副“我时间很紧所以别多烦我”的样子。
“我融入不进去，觉得还是做回本职工作比较好。”舒露露对答如流，丝毫不拖泥带水。
邴瞳本以为她会解释得更多一点。然而转念一下，舒露露似乎从未信任过她，应该不会过多解释吧。
“杨耀的事你已经发现了。”邴瞳用的是陈述句。
舒露露点头。整个人显得面无表情。
“你该知道开拓者和saver的历史过节问题。他们派你过来，相对的我们也派了代号‘财神’的成员去。可他很快就在a级规则空间中死去了。”
“首席，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舒露露提醒道，似乎她比邴瞳还急。
“我无法给予你全部的信任。”邴瞳说。
“我也一样。”
两人之间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直到邴瞳站起来，说：“恭喜你，归入所罗门手下。我的助理会带你过去。请吧”她话音刚落，身着职业西装裙的助理便走进来，向两人一一行礼。
“你什么意思？”舒露露蹙眉道。
“saver已经是里世政/府的管辖范围了，我只是其管辖的一部分。”邴瞳简明扼要地解释道。
舒露露淡淡一笑，再也不掩藏其中的轻视，“呵，你也有今天。”她的话可谓是挑衅，邴瞳立即回应道：“你的敌意很明显，这样不好。”她神色淡淡地盯着舒露露，表情似笑非笑。
舒露露也回以微笑——那是灿烂到做作的微笑，却很美丽。她站起身，连礼节都省了，直接跟着助理离开。
邴瞳看着舒露露的背影，呼了口气。“又是一个反骨”她喃喃着说，坐下来，批阅起堆积如山的文件。
舒露露跟随助理走到楼上的办公室——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曾经是邴瞳的办公室。舒露露勾起唇角——事实果然如她所料。接下来，她就会被分配到“轩昂结社”的卧底手下，成为间谍。
是的，间谍。
很酷的名字，而且她一直在使用着。如今只是换了个效忠目标而已。
她在助理的指引下进入办公室，里面是端坐于桌前的saver外聘战斗指挥官——所罗门。
“欢迎你加入轩昂结社，美丽的舒露露小姐。”所罗门下一秒出现在舒露露的身前，伸出手掌。他的微笑说不上友善，倒是有些邪气。
舒露露看着他的眼神别具深意，可是很快地，她就握上了他的手——“合作愉快。”她优雅地微笑。
杨耀，我不会放手的。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
一个月后。
白鹭歌带领年风、蝴蝶、猫女苗苗等三名近战能力者穿梭于街头巷尾。
“蓝彤就在前面！”负责远程监控的杨耀传音过来。
“他走投无路了！”白鹭歌边跑边感应着精神力，突然大叫一声“糟糕！”
与此同时，杨耀也“切”了一声，然后道：“竟然拼劲儿挣开罗静凤的红网罗静凤负伤。师嬛去帮帮她。”
负责辅助的师嬛应了声“了解”，从远远吊在后面的辅助成员里加速前冲，很快就到达能力有效范围，并在蓝彤进一步伤害罗静凤前准确为她罩了层防护。“快点儿，我撑不了多久。”
蝴蝶冷哼一声，“我先去会会他，你们配合我如何。”
白鹭歌正在一旁想决策，因为一旦红网消失，前方的闹市区势必会成为途经范围——现在可是白天，正是表世人逛街的时候。她听到蝴蝶的建议，便点点头，道：“看着办吧，前面人多。”
蝴蝶刚刚被愤怒冲昏了头，罗静凤是她一直以来的伙伴，在有她护着的时候很少受伤。精神体的损伤更难恢复。罗静凤会很长一段时间失去战力。别看这小萝莉一副嫩嫩幼稚的表象，其实自尊心强得很，失去战力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耻辱。而罗静凤的耻辱，就是她蝴蝶的耻辱！可是听到白鹭歌的提醒，蝴蝶才冷静下来，凝神观望——果然前面是闹市区。蓝彤是故意的！
第203章 安排部署（）
“杨耀！”白鹭歌大叫出声。
杨耀知道白鹭歌所为何事，可无奈他的华光弹总是被蓝彤变态的固化防御给挡开。他试着消磨蓝彤的防护能力，可蓝彤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只靠本能就能躲藏到枪械死角，每每都能耗到防御恢复后重新出面。任凭杨耀多有能耐，职责为狙击手的他对阴影下的敌人还是很无奈的。然而除了杨耀的子弹之外，其他人很难近蓝彤的身，因为逼急了他就会瞬间移动到一栋楼或车辆疾驰的马路上。
杨耀也知道，一旦蓝彤进入人群中，他的恶魔弹头系列能力就会被封锁，仅剩下远程监控了。“抱歉”他更知道，他无能为力
“糟了，别让他召唤师之一族！”师嬛大喊一声，白鹭歌刚回杨耀一句“继续监控。”听见师嬛的喊叫后她就咬牙前冲！
师之一族的能力不容小觑是真的，牵制师组织分部的力量更是真的。恢复意识的师之一族不能攻击同族，反之被控制的师之一族却能置对方于死地！换言之，一旦蓝彤召唤了师之一族，白鹭歌这边顶多能做到全身而退，然而最大的可能性却是——人员伤亡。
白鹭歌拥有入微级别的境间能力。她可以用极小的能量制造出瞬间穿越空间的一人空隙。此时情况紧急，她甚至来不及指挥众人就用能力穿越到蓝彤近旁！
蓝彤是s级的能力者，他的近战能力更是怪物级别，白鹭歌根本就赢不了！
“白鹭歌，闹市区还有一千六百米。距离蓝彤召唤师之一族还有四秒，三秒”负责充当坐标的师镆能够共享杨耀的意识海，此时正为白鹭歌提示时间。
“哈啊——！”白鹭歌冲出境间，双手用力掷出！深蓝色的小型空间在她做出飞掷动作的同时形成数十个小圆球。这些点点星芒的蓝色圆球看似美丽却有着极其恐怖的杀伤力。可谓是沾到掉皮撞到少肉，碰上了要害直接就一命呜呼！
“你个死丫头！”蓝彤迅速躲开，眼看快要聚集好的召唤能量被他略微动摇的精神力尽数打散。他愤怒至极，突然狞笑着朝白鹭歌冲去！
“躲啊！”杨耀大吼的同时咬牙开枪！
要赶上，拜托——他着急的直祈祷。
蓝彤的瞬移比暮夜还要高上一等级，发动的速度更快更精准，甚至可以直接和敌人贴身！
“没关系，轻伤而已！”身为第二名感应能力者，跟在支援距离的龚凝及时喊道。
白鹭歌撞上固化的能力网，同时使用出境间，在蓝彤气急瞬移的分秒差距中成功逃离。再出现时已然是固化网之外。可她刚刚撞的一下太重了，眼前有些发黑，刚一出境间就要摔倒——然后身体一轻，竟然飞了起来。
“干得好！”师嬛在支援队伍里喊道，还背着沉睡的罗静凤。就是她个给白鹭歌加的飞行。
白鹭歌苦笑，“下次不敢了。我差点被他秒杀——杨耀呢？他刚刚用了穿梭弹，没事吧”
“呃，他在cos虾米。”师镆说。
“啊？”众人同时在脑海中询问。这让师镆感到了窘迫，他摸摸鼻子，然后说道：
“就是蜷缩成一团咳血加呻吟不止”他详细地叙述起来。
“你不用说了，想让我们的指挥官临阵脱逃吗？”年风失笑道。他实在没想到，一向爱装老成装严肃的师镆会开这样的玩笑。
“不至于啦。总之师镆你让杨耀安分点，三分钟内别乱用能力。劝不动就捏晕他。”白鹭歌鼓励别人对付自己男朋友显得毫无压力。
“咳咳，我听到了哟”杨耀虚弱地回嘴。
“好了，别贫了——闹市区到了。”年风放眼前方，神色霎时间凝重起来。
“那么诸位。在意见无法统一的前提下我对可能的情况做出以下提问，少数服从多数，别怪我偏心！”白鹭歌的这些话直接通过师嬛的辅助传音来交流，比平常说话要快上五倍，很适合紧急战况时的意见统一。
众人在意识中表示同意。
“目标挟持人质——答案一：摧毁人质和目标；答案二：保人质，毁目标。”
众人的意识中，唯有木子的回应是答案二。
白鹭歌在意识中“嗯”了一声，然后继续：
“目标混入人群企图逃跑——答案一：直接攻击的同时注意避让，或控制人群避让；答案二：冒着丢失目标的风险不予攻击。”
这回的答案比较分散。但总体来说，还是答案一的人多。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