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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瑾，你说会是谁想害他？”林婷忧心忡忡，“这是慕氏的大危机啊！”
第104章 慕羽谦的身世（一）（）
“不会的。”
苏瑾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地关了网页，“蚍蜉撼树，这点小传闻对慕氏压根不会有什么损失。”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不知道多少人听说了慕家的传闻，慕氏已经失了处理问题的最佳时机，就算马上动作，只怕也会被人说是欲盖弥彰，任其发展更是不知道还会传出多少匪夷所思的消息。
进退两难。
谁会针对慕羽谦且有这样的能力呢？
苏瑾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许心诺。
从她打算继续画画那天，就做好许心诺会找她麻烦、打压她的打算，只是没想到竟然是慕羽谦那边先出问题。
也是，她无依无靠，除去慕羽谦这个靠山，出头便遥遥无望。
再者，两人之前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因爱生恨也不稀奇，会不会是自己连着几次跟慕羽谦一起被她撞见，彻底惹怒了她？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慕氏轮不到我操心，我是担心你。”林婷一本正经地问，“小瑾，老实告诉我，你现在跟慕羽谦是什么关系？”
苏瑾愕然，做贼心虚地问：“怎么了？”
林婷再怎么神通广大、心细如发，也不可能人在异地就发现了她跟慕羽谦的事吧！
两人除了昨晚睡在一张床上，之前都是势如水火的状态啊。
“没什么，”林婷用一种非常坦然地语气说，“只是觉得很奇怪，网上的帖子已经删了一些，劲爆的那些没动，倒是有张你跟慕羽谦的合影怎么都刷不到了。”
苏瑾：“我跟他的合影？”
“这就是我打电话给你的原因啊，”林婷啧了一声，“放心，就是张普通的同框，你的脸还被人群挡住了大半，在那堆照片里毫不起眼，要不是我跟你住了三年，肯定也认不出来，都没来得及存，图就没了，不然发给你看看。”
苏瑾茫然地应了一声。
慕家终于开始动作了，却是先处理了她的相片，这是什么意思？
“哎，空穴来风，势必有因，你说慕羽谦的身世会不会真有什么不对？”林婷那边很安静，鼠标轻轻点击的声音传来，“能拥有这么多独家私密照片，说明背后的人跟慕羽谦的关系匪浅，那这些传出来的消息也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吧？”
苏瑾明白，吃瓜路人估计现在都这个心态，这也是放出消息的人最终的目的。
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又怎么样，只要产生怀疑，效果就达到了。
毕竟慕氏又不会小题大做真为了这些流言蜚语公布个亲子鉴定出来，太掉价了。
“慕羽谦绝对是慕家的亲生子，”苏瑾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地重复，“绝对是。”
尽管她也产生过荒谬的念头，但那是在她以为自己是一个偷听者的时候。
现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她反而松了口气。
所有人都怀疑他的时候，苏瑾却觉得在看到任何实证前，她都将毫不动摇地相信他。
这世界上，怕也没另外一个人，在他的身份上吃过那么大一个亏。
简直讽刺。
第105章 慕羽谦的身世（二）（）
“也对，慕家也没人是傻子，怎么可能替别人养儿子——特别是慕羽谦那样能败家的，要不是亲生的，早逐出家门了。”
林婷嘻嘻笑了起来：“哎，我发现了件有趣的事，这些相片的时间点全都是从慕羽谦上大一以后，难道他读大学以前都不招花引蝶、拈花惹草的？”
呃，还真不。
至少高三那年，苏瑾就没见过他给其他女同学好脸色过。
她手指无意识地在鼠标上点了点：“说不定拍照的人是从大一才认识慕羽谦的。”
“有这个可能，”林婷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过我更趋向另一种解释。”
苏瑾果然上当：“什么？”
“当然是情伤啊！”林婷兴奋地说，“在青春期经过一场刻骨铭心却又惨痛收场的初恋，于是性情大变，成了如今这副德行。”
苏瑾：“林妹妹。”
“恩？”
苏瑾诚恳劝说：“你还是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影响智商。”
她说完话的一瞬又有些怅然若失。
初恋吗？
她不清楚过去的那段关系对于慕羽谦来说算什么，但对她来说，确实是场结局极为惨痛的初恋。
苏瑾倒是没性情大变，但也不能不承认，她因此改变了很多。
“滚！”林婷笑成一团，“我订了初八的票返程，那天你可要来接我，唉，实在不放心我如花似玉的小姐妹独身一人在外，要不你来我家过年吧？”
苏瑾被她一句话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有一个回到家中还随时记挂着你的朋友简直三生有幸。
她顿了顿才说：“我除夕会回趟家的，其实你不用那么早过来，和家人一起过元宵节多好。”
林婷的好意是她的好意，苏瑾却觉得受之有愧，倒不是她见外，只是有些时候，只能一个人独处，越是最亲近的朋友，越不想让她看到那样狼狈脆弱的自己。
林婷犹豫了一瞬，她家比较传统，学校要上课没办法，如果没课，自然是希望元宵节都聚在一起，她偷偷订的票，都还没敢跟她妈那个爆脾气说。
苏瑾情商一般，却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瞬，继续劝说：“我家里的情况你多少了解，其实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而且，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有多么珍贵。”
“小瑾对不起。”林婷吸了吸鼻子，也明白了苏瑾没说出口的那些话，家人是朋友永远也替代不了的。
苏瑾无所谓地笑了笑：“在家就安安心心，我没事的。”
“你快点找个人结婚吧，”林婷突然说，“原生家庭无法选择，但你还有机会组建自己的家庭，小瑾，将来你一定会很幸福的。”
苏瑾毫不领情：“可我只想暴富，到时候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啊，今天找有颜有型的帅哥，明天挑脾气温和会说话的美人”
“恩？”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道挺拔的身影，他挑了挑眉，目光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一步步走进房内，“还以为你有什么梦想呢，就这么点出息？”
第106章 慕羽谦的身世（三）（）
“我有个好主意，你陪我陪得开心了，我可以保证你的卡里永远有钱，”慕羽谦刻意压低了声音，每个字像从他嗓子里挤出来似的，“你再拿陪我的钱去泡男人，岂不两全其美。”
苏瑾：“呵呵。”
“不愿意啊？”慕羽谦一副好商量的样子，“那也可以用另一种方法，成为慕太太，到时候慕家也有你的一半，按你这种花法，下辈子钱都花不完。”
苏瑾：“呵呵。”
慕羽谦走到长桌对面，俯身与苏瑾对视，中间只隔了台电脑：“苏瑾，你听不懂吗？我在跟你求婚。”
凑得近了，苏瑾才看出他的脸色不怎么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上传来浓烈的酒气，一双眼却亮得惊人。
猝不及防被求了个婚，苏瑾却没表现出惊讶，她平静地说：“你喝醉了。”
慕羽谦低低笑了起来，弯腰凑到她耳边：“春宵苦短，你花几百万买我一晚上，不做点什么吗？”
亏你还记得。
苏瑾往后缩了缩，与他保持距离，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花的钱，做什么不应该我说了算吗？”
慕羽谦将碍事的电脑屏合上，用眼神询问：“恩？”
他本就长得极好，顾盼间神采飞扬，不知道存了什么刻意挑衅的心理，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色令智昏，苏瑾倒吸了口气，最后无可奈何地说：“睡觉吧。”
在慕羽谦摆出得意的神色之前，苏瑾用平静地语气继续说：“好好休息，下次别喝这么烈的酒了。”
她从包里找到那张银行卡放在长桌上，整理了下自己睡皱的衣服，客气地告辞：“我先回学校了。”
直到她走到房门口，慕羽谦才开口，尖锐地质问：“你在玩什么花样？”
苏瑾不解地回头，想了想解释道：“其实你不用担心，虽然现在信息传播得飞快，但下一个新闻很快就会取代这个，过不了多久就没人会记得这事了。”
“你以为我在为那点破事烦恼？”慕羽谦冷笑。
不是吗？
苏瑾困惑地皱起眉，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处理不好，慕羽谦是独子，将来接手慕氏，肯定会有影响。
“要是天天管别人怎么看我，日子还过不过了，”慕羽谦倚在长桌边，修长的腿交叠，“你呢？你相信哪个版本？”
他身后是柔和的灯光，逆着光令人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是什么样，但似乎不再像刚才那么尖锐。
苏瑾没有立刻回答。
在宴会厅听到传闻后，慕羽谦立刻灌醉了她，很明显他当时是不想与她讨论这件事的。
为什么现在又要问了？
难道就因为传闻铺天盖地，反而就无所谓了？
“我相信什么有关系吗？”苏瑾遵从直觉，避开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慕羽谦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察觉，他又恢复一贯的语气：“你早有答案了吧，不然也不会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他用两根手指夹起银行卡，把卡在手里转了两个漂亮的整圈，苏瑾沉默着，他只好问：“不辩解一下？”
第107章 慕羽谦的身世（四）（）
苏瑾这样的人，他不知道见过多少。
把真情挂在嘴边，一旦发现你能给她的利益有限，立刻翻脸无情，毫不犹豫选择对自己更加有利的人。
三年前，他就见识过了。
在苏瑾听他说家境一般时，她仓皇震惊的脸，简直刻在他心底。
苏瑾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在她扑向慕遥怀中痛哭的那刹，街角还站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为什么他还要再给她解释的机会。
和其他人不一样，苏瑾肯定不会怀疑他的身份，所以她不用怕自己站错队，在这个时候用一两句关怀的话，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的目的再清楚不过，可他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是不是她此时的关心都是殚心竭虑的计划。
“我没有玩什么花样，”苏瑾尽可能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昨晚的事你没强迫我，这钱我收得名不正、言不顺，本来就打算还给你，说买你什么的都是气话。”
她停顿了三秒钟，又继续说：“但是，我也不想加入你的后、宫游戏，既然你得到了想要的，对我也没有更多的兴趣，我想，以后我们是不是保持简单的合同关系比较好？”
他承诺过会捧她红，她也默认了他索取相应的代价。
仅此而已。
“后、宫游戏？”慕羽谦饶有兴趣地重复这几个字，突然话题一转：“你不好奇慕遥的身份吗？”
苏瑾一怔，而后摇摇头。
慕羽谦提起这个名字胸口就像烧了团火，一把扯开了领带，显得有些焦躁。
为什么？
要说苏瑾拜金，为什么现在站在高位者的是他，苏瑾还是要围着慕遥转？！
她甚至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就这么死心塌地，生死相随？
这个认知比得知苏瑾一心向钱更令人难受，慕羽谦想到刚才接的那通电话，心气不顺地吼了声：“滚！”
他一把将长桌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电脑连同被折成两半的卡摔在苏瑾脚边，慕羽谦背过身，低咒道：“都他妈滚！”
近几年他的脾气已经很少失控了，仅有的几次，多少还有故意夸大做戏的成分。
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的他竭力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却还是没忍住。
背后悄无声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以为苏瑾早就离开了，可回头时，发现苏瑾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概是为了检查电脑摔坏了没有，屏幕又被她打开了，白光映在她脸上，惨白一片。
“这、这这是什么？”苏瑾尝试了好几次才艰难地开口。
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掏空了，双脚完全失去力气，无法支撑她再站起来，分不清是愤怒还是难过的情绪充斥在她心里，几乎快把她小小的胸口撑炸了。
电脑屏幕上打开的是一张亲子关系鉴定的扫描版。
一眼看过去，“桂法医鉴字第19号，慕羽谦与慕世清、段小婉三者的dna指纹图谱符合孟德尔遗传规律、具有生物学亲子关系”
第108章 过去的谎言（一）（）
那一个文件夹中，几乎有十多张亲子鉴定，每一份都证实了慕羽谦的身份。
苏瑾看完了全部，发现最早的鉴定日期正是三年前的夏天，慕遥出车祸前一个星期。
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做亲子鉴定？又是为什么像怀疑这个结果，在不同的地方鉴定那么多次？！
冷白的光照着苏瑾的脸，好像带着沉重的力量，压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折磨人的沉默持续了几秒，慕羽谦轻声说：“你该回去了。”
苏瑾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慕羽谦，你当年到底有没有骗过我？”
她终于鼓起勇气问出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她都害怕听到答案。
他用慕氏独子的身份与她交往，却在之后告诉她，他并不是。
而前一天，恰巧有人告诉了她“真相”，慕羽谦过去是什么人，是怎样因为一句气话、一个赌约才追求她，选择和她在一起。
苏瑾当时只觉得荒诞可笑，满心赤诚压根没半点怀疑。
没想到在醉酒后事情就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翌日慕羽谦亲口“坦诚”，每一个字都在提醒她付出的真心是多么可笑。
她的全心信任，原来仅仅是他的一场作弄。
正是对爱情最期待憧憬的年纪，以为自己何其幸运，不用兜兜转转就遇到这辈子最合适的人——不像苏林正与汪仪，两人简直是被一张结婚证绑架在了一起。
慕羽谦的话无异于当头给她浇了盆冷水，之后他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苏瑾全身都因为某种疼痛抽搐起来，而胃最直观地先给出反应，绞痛得她额头直冒汗，当场冲进洗手间干呕起来
后来的事她倒记得不太清了，慕羽谦再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尽管她已经冷静下来，而且有好几次冲动着想去找他问个清楚。
不可能，难道他对她的那些好也全都是逢场作戏。
不甘心，她对他来说真的半点吸引力也没有吗？
心中的疑问越积越重，所以慕遥来找她，说有了慕羽谦的行踪，要带她去相见时，她几乎没有犹豫就上了车。
然后就是她最不愿回忆的过往，车在高速上与货车相撞，货车司机当场死亡，而慕遥送去医院时，不省人事，只剩一口气了。
也是在那时，她才终于知道，慕羽谦就是货真价实的慕氏未来掌门人。
哪是什么坦诚，分明是试探。
原来在他眼中，还是不相信他们的感情。
他怕她是为了钱、为了他的身份和他在一起，所以才说他一无所有吗？
苏瑾回想起自己听到“真相”时的反应，自然在慕羽谦眼中是不合格的。
也好，省得她再费心解释什么。
从他能说出那句试探的话，苏瑾就知道两人绝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那关于她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