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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娘,
早春天寒,还是多注意些好,免得又着了凉。”将披风盖在陆晼晚肩头,夏喧又转到她正前方替她系好领间的衣带,做完这些后,这才在一边站定。。…。
陆晼晚抬头看着那一轮若隐若现的弯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是夏喧方才与她系衣绳的时候也没有动静,似乎是没有看她,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夏喧不知她在想什么,便在一旁守着,既不问话也不挪动半分。
夜色渐渐暗沉,那一轮弯月显得愈发亮眼了起来。
“夏蝉一事,本文来源:,到此为止,今后不用再提了。”将清瑶留在房间里,监督夏蝉跪在那里,陆晼晚并不是没有打算的。
索性夏蝉也不过是有心无胆,这些天虽一直在芳菲苑与陆毓宁身边的丫鬟打得火热,却还未做出一些不可扭转的事情。
夏喧与夏蝉姐妹情深,即便知道了些什么,恐怕也会尽力替夏蝉瞒着,因此陆晼晚也并不指望她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消息,倒是陆秀宁——陆晼晚觉得,她还真是小巧了袁容青母女二人。
就在两天前,陆秀宁突然跑来找她,为的不是别的却是说了夏蝉的事儿。
陆晼晚并不知陆秀宁出于什么心思来找自己,但有个人前来替自己送消息,她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那一日,与陆秀宁再房内谈了许久,便是连清瑶都未曾让她在身边候着。
陆晼晚还记得,当时陆秀宁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二姐姐,那夏蝉不是你院子里的婢子么,怎么跑到芳菲苑做扫洒了?”
在锦兰苑安逸自在,还是个二等丫头,即便是这样,夏蝉还是宁愿跑到芳菲苑里做末等丫鬟!
但对于陆秀宁的疑问,陆晼晚未置可否,只是提纯笑了笑,毕竟人各有志,夏蝉甘心做嫡系一脉的扫洒丫鬟,她便也不能拦着。
“二姐姐不生气?”陆秀宁侧着头问道。
“人各有志,有什么好生气的。”
“姐姐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这样说的吧。”陆秀宁也是个聪明的,见她这样立即就猜到了什么,索性她今天过来也是为了那夏蝉的事儿。
柳眉微皱,陆秀宁随着陆晼晚坐在了花木椅上,身子微倾,陆秀宁看着陆晼晚道:“二姐姐可曾打过芳菲苑那叫银翘的丫鬟?”
听到银翘的名字,陆晼晚一怔,却是很快想了起来,在更早之前,许兰馨便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来锦兰苑要人,当头说话的便是银翘。若说银翘被打了,那也定然是许兰馨命人打的,与她锦兰苑半点关系都没有。。…。
见陆晼晚这样显然是不喜,陆秀宁便也知道是那些人瞎传了消息:“想来是那丫头在芳菲苑犯了事儿,被陆毓宁责罚了却在外头说三道四,将这一盆污水都扣到了姐姐头上。”
陆秀宁似有些忿忿不平。
“你管她们说的那些做什么,传言永远是无止尽的,难不成你还要一个一个去堵了她们的嘴?”
有人的地方便有矛盾,而有女人的地方,往往都伴随着无尽的无声硝烟。
“我只是替二姐姐感到不平而已,从小到大,那些人便都只会说姐姐如何如何,”说到这里,陆秀宁侧目窥了一眼陆晼晚,见她神色并无异样,这才放心地继续说道,“这话也是从芳菲苑传出来的,那些丫鬟下人们都被陆毓宁惯坏了,竟然什么话都敢说!”…。
“你方才说夏蝉在芳菲苑里做什么?又是什么时候注意到的?”不想再与她多纠缠这些下人们的事儿,
陆晼晚索性主动问起了夏蝉。那个丫头,已经好些日子没出现在她眼前了。
“哦,之前我让冬青去给六妹妹送点东西,本文来源:,她在路过芳菲苑的时候听到了夏蝉和银翘那丫头在花架下说话。”。…。
陆晼晚挑了挑眉,示意陆秀宁继续说下去。
“陆毓宁觊觎中山侯……姐姐你也是,知道的吧!”意识到在陆晼晚面前说这样的话有些不太好,毕竟尚书府内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中山侯赵子离倾心于二姑娘,现在陆秀宁却当着她的面说有另外一个女人对赵子离上心,无疑是打了她的脸的。
“嗯。”未曾想陆晼晚却是应了一声,神色有些淡淡的。
“听说是大夫人想要在陆毓宁及笄之前,想办法将她推向中山侯,到时候姐姐你便……”蠕了蠕唇,陆秀宁并未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意思已经是很明显的了。
至于银翘为何会轻易便将这样的消息告诉一个夏蝉,其目的肯定是再明显不过了,既然夏蝉亲自过去表忠心,不经过一定的考验陆毓宁如何能信她。索性夏蝉倒是没让芳菲苑的人失望,却着实让锦兰苑的人失望不已。
原本夏喧还想着与她求情,但在夏蝉避而不见之后,便也不敢再与陆晼晚提起。
沁凉的晚风从耳边拂过,舞动鬓间的青丝,陆晼晚眨了眨眼,从对面的那一道墙垣上撤回了目光。。…。
“夏喧,你可有想过自己的去留?”
闻声,夏喧一怔,随后心中便是一惊,难不成姑娘有意将自己也遣走?
陡然矮身跪下,膝下的僵硬与冰冷叫夏喧愈发清醒:“夏喧誓死守着二姑娘。”
“进去吧,别让她久等了。”似乎早就知道夏喧的答案,陆晼晚并未表现出多么的欣慰,倒是将她扶了起来,转身便往房内走去。
夏喧有些怔忪,回过神来便默不作声地跟了进去,在见着仍旧跪在屋子里的夏蝉时,面上有些触动,却是比先前清醒了许多。(未完待续)。
156 发生争执()
见着两人进来,清瑶也是松了一口气。
知道陆晼晚是想要给夏蝉一些惩罚,但让她站在这里看着她罚跪,清瑶宁愿出去做些活儿,也不情愿待着这憋闷的空间里头。
房间里燃着熏香,烧得久了,空气里便都有些闷热。与陆晼晚取下披风,夏喧退到一边,不再去看跪在那里的夏蝉。
“二姑娘。”清瑶挪到陆晼晚身边,小声叫道。便是走动了几步,清瑶觉得全身都舒爽了许多。
夏蝉早就跪得脸色发白,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起来吧。”还真是个身娇体弱的!
陆晼晚也不多说什么,示意清瑶过去将人扶了起来。她虽有意处置夏蝉,但不至于将人弄死弄残。
“多谢二姑娘。”得赦,夏蝉迫不及待便想要起身,但却高估了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方才跪了那么久,这突然间想要拔地而起,难免会一阵头晕目眩。夏蝉颤着小腿踉跄了几步,好在清瑶上前扶住了她,这才不至于又摔倒在地上。
“夏蝉,你觉得——芳菲苑如何?”慢条斯理地,陆晼晚开了口,坐在梨花圆桌旁边抬头看着被清瑶搀着的夏蝉。
抖了抖唇,夏蝉脸色微僵,看向陆晼晚时眼神里明显带着几分闪烁的意味。
二姑娘知道了?仔细想着,夏蝉觉得不太可能。毕竟陆晼晚的行踪她是再了解不过。这些日子,她都鲜少有在后院见到过二姑娘,更不会说二姑娘有这个时间来摸清她的底细。
“问你话。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愿回答?”既然是打定主要不要夏蝉这个丫头了,陆晼晚便是有什么问什么,态度也强硬了许多。
说话间,那本事古井无波的眸子骤然眼神一凝,目光如隼地盯着夏蝉。
清瑶与夏喧也是一愣,随即便将目光挪到了别处,她们还是不要去管这事儿了吧。索性左耳进右耳出,眼不见为净。
咬着下唇。夏蝉眼中泛起一层水汽,竟是要哭出来了。
看着她这般模样,陆晼晚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不大欢喜。前世便是她的柔弱将她送向了死亡。因此她憎恶那种我见犹怜的软弱姿态。
一个人有能力改变自己,可以变得坚强且独立,那么为什么还要去装可怜博得他人同情!
夏蝉这样,是她所不齿的!
“你若是还想出这个院子,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几个问题,我满意了,你便可以离开,就看你是否足够聪明了!”话锋突然间变得凌厉起来,搭在桌沿的手紧了又松。陆晼晚皱眉看着一脸唯唯诺诺的夏蝉,语气不善。
“……”听着这话,夏蝉心中一颤。眼眸中的那一层水汽竟是奇迹般的退了下去。
垂首站在那里,夏蝉绞着十指,磕磕巴巴道:“奴婢不敢欺瞒二姑娘。”
“嗯,那你便说吧。”将长裙衣袖理了理,陆晼晚好整以暇地看了夏蝉一眼,不过须臾便收回了目光。
说什么?夏蝉一愣。显然是还未从陆晼晚的突然变脸中回过神来。好半晌,夏蝉才想起。似乎之前二姑娘问过这么一句——“夏蝉,你觉得芳菲苑如何?”
如何?自然是好!
可夏喧不敢这样说。她就算是再笨,也看得出来陆晼晚对她不甚满意。况且她现在身处锦兰苑,若是当着这院子的主人说芳菲苑好——夏蝉觉得,那一定是傻子才会做的事儿。
“回二姑娘话,奴婢只是个下人,不敢对主子们的东西妄加评断。”
垂着头,夏蝉自以为答得不错,既不得罪陆晼晚,又不落芳菲苑内人的口实,简直两全!
可她却未曾注意到陆晼晚忽而弯起的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还真是个怕得罪人的丫头呢,以前可不曾见她会这么说话,看来去了芳菲苑,陆毓宁还真是教了她不少啊!
“那你觉得,四小姐为人如何?”
陆晼晚要么不问,要么就要问得夏蝉左右为难。她虽说好了不对夏蝉惩罚太重,但也要磨一磨她心中的那股不服气。以后能本分老实了最好,若是再无长进,那便也与他们锦兰苑无关了。
清瑶扭头看了眼陆晼晚,眨了眨眼,不禁有些无语。她竟然不知道自家姑娘还是个会跟人打心理战的!可看自家姑娘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清瑶还真是不知陆晼晚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夏蝉也是心性不足,瞧二姑娘才说了这么几句,那小脸儿上便有些绷不住了。
果然,夏蝉闻声死死地抿着唇:“……”
这个问题她可以不回答么?
正等着陆晼晚的怒火,却听到耳边飘过来一句:
“行了,你回去吧!”
猝然抬起头来,夏蝉眼中写着不置信。但见陆晼晚也正抬眼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笑意,竟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便抿着唇站在原地没有动。
饶是清瑶与夏喧,听到陆晼晚突如其来的一句神转折的话,皆是一愣,面面相觑一阵这才好不容易回过神来。
二姑娘这是不处罚夏蝉了?夏喧眼中欣喜。
二姑娘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夏蝉了?清瑶眸中疑惑——这怎么瞧都不像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陆晼晚再也懒得去打理错愕万分的夏蝉,转身便往屏风后面走去。清瑶见状,赶忙跟了过去,留了夏喧与夏蝉在此处。
夏喧本来下意识也是准备跟着陆晼晚一起进去的,但眼下夏蝉还站在这里,她怎么能放任她一人不予理睬呢!
“夏蝉,你……”当真要去芳菲苑吗?抬眼看着面容姣好的妹妹,夏喧心中颇多感慨。
从她与夏蝉被分到陆晼晚身边伺候着,竟然已有大半年了。这段期间,陆晼晚最初对她们的不信任,到后来的全心全意相待,夏喧想来心中也是感动的。在她以往的认知里边,主子便是主子,下人永远只能是下人,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可是在与陆晼晚相处时间变长之后,她才惊觉——其实主仆之间,也可以有另外一种关系,那便是朋友。
陆晼晚对她们的好,与其说是心善,倒不如说是将她们都看做了自己人。
“嘁,你现在来装什么好心?”
夏蝉本就是因为陆晼晚对她与夏喧截然不同的态度而心生怨愤,现在陆晼晚惩罚了自己,作为姐姐的夏喧却未曾有过只言片语,更是令她心中不满。现在夏喧问起,她便也只当她是在嘲笑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因着两人还在屋子里,与里间卧室离得并不远,夏喧便也不敢太大声的说话,听闻夏蝉这一句反问,夏喧心中一凉,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质问的意思。
好笑地看了夏喧一眼,见她脸上似有失望之意,夏蝉眼中嘲讽更甚:“姐姐向来聪明过人,难道还不懂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么?”
想着自己在这锦兰苑里备受冷落,现在陆晼晚更是要将自己遣出去,夏蝉说出来的话竟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在你们眼里,是不是我就是一个只会惹麻烦的烦人精?二姑娘不看重我,后来连清瑶姐姐也对我爱理不理,最可笑的是,连我的亲姐姐都对我淡漠疏离!”
许是愤懑到了极致,夏蝉一心只想将自己心中的委屈与愤慨统统都发泄出来,竟是忘了她与夏喧此时此刻还站在陆晼晚的房内。
里间,陆晼晚坐在书案前,将夏蝉说的几句话听得一清二楚。握着笔的手顿了顿,便不再去理会。
清瑶自然也是听到了的,闻声不禁有些失望。
夏蝉只知一味的怨天尤人,却从来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若非是她三番两次自作聪明惹了二姑娘的嫌隙,二姑娘又何尝会对她这般。至于夏蝉说她与夏喧对她对她不予理睬、淡漠疏离,更是子虚乌有之事。
清瑶或许想不到,夏蝉会是这样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恐怕就连作为姐姐的夏喧也是未曾料到的。
“你总说你受了委屈,可有曾想过会是自己的原因?”听着夏蝉对她们这群人的质疑,夏喧只觉得心中一滞,看着夏蝉的脸,竟是变得有些不太真实了起来。
夏蝉最不喜欢的便是受人指责,夏喧这般说她的不是,她自然是不乐意的,“是,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我不该在这里讨你们的嫌!”歇斯底里的一句,夏蝉几乎是要哭了出来。
看着夏喧蠕了蠕唇还想说什么,不由得眼眶一红,赫然将她推开便往外面跑了去。
这……
夏喧未曾想到,最后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原本是想追出去,但看着自己手臂上还搭着的披风,回身朝里间看了一眼,转瞬沉默了。
“让她自己一个人静静。”
从铜镜反射过来的镜像里,见清瑶似乎心有不忍想要出去安慰夏喧,陆晼晚便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轻声应下,清瑶隔着屏风看向外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外面雾色渐浓,已是这段时间常见的景象,伴着层层雾气,清冷的月色也逐渐洒满了这片土地,迷人万分。(未完待续) ♂♂。。。
157 言外之意()
被陆晼晚从锦兰院遣出来,夏蝉再去芳菲院必然是受尽冷眼的。
早知陆毓宁不过是想利用夏蝉来试探自己,陆晼晚也料到夏蝉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夏喧,你拿这些去城外找一处简单的院子。”让清瑶将夏喧叫了进来,陆晼晚便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意图。
看着陆晼晚搁在梳妆台上的一个精美妆奁,夏喧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中隐隐泛起一丝丝水汽:“二姑娘……”
陆晼晚虽然未将话全部挑明,但她的所做已经让人心知肚明了。夏喧心中感动,二姑娘的意思是让她拿着这些朱钗首饰换了银钱替夏蝉置一处宅院,也好让她不至于太过落魄。
“行了,我乏了,清瑶。”
最是受不住这种肺腑深情,陆晼晚摆了摆手不想再多说,起身便往榻边走去,这些日子气候一暖,她便更加容